第12节(2/2)

    张氏叹了口气：“星榆，多亏有你，否则不定如何……”

    李青溦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给她寻了件事做：“我身子有些黏腻，浴室里应当还有热水，你去备水，我要沐浴。”

    她们是由张氏身边的心腹婆子送回来的，那婆子得了张氏的吩咐，为了叫她明白事情轻重，将所知之事都说了出来。

    绮晴忙擦几把眼泪，将她给扶起来：“都什么时候了，姑娘还说这样的话，叫人听着怪不好受的。”

    此话若是换成顾璟说，张氏都断不能全信。他一说，张氏却没来由地为自己刚才的怀疑脸热。

    先前刚醒来，脑子混沌还未想起，此刻当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李青溦见她哭到伤心处，吞着气儿打了好大一个嗝儿。知是因今日之事，不由几分好笑。

    众人散去，屋中一时寂寂。

    ‘重要吗？’

    绮晴无法反驳，又润湿了眼睛。

    都是宅门院子里出来的，如何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她当家妥当，知此事必有牵涉，便着府里人暗查擅离职守、举止猥琐之人。果不其然在画舫附近按住了一个侍女。

    陆珵提步进来朝她作揖。张氏赶紧叫他起身。方问道：“那个作妖的侍女找着了吗？”

    她打量的视线自然落在陆珵眼里，陆珵知她何意摇头道：“我未有逾越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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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斜乜她一眼：“如何，是听不懂话吗？”

    想到这里，李青溦突觉着头有些重。伸手摸到脑后，摸着了一把碧玉簪子。

    张氏坐在椅子上闷了几口败火茶，外头传来叩门声。

    “无事？有事就晚了！”张氏冷哼一声：“你也不必忙，等你回家之后，我定会让人告诉柳大人发生了什么，叫柳大人瞧瞧轻重。叫他看看有没有脸登国公府的门。”

    陆珵颔首：“姨母做得对。”

    “姑娘身子如何？还难受不难受了？要不要叫个大夫给姑娘瞧瞧？那张家嬷嬷说姑娘中了药，等姑娘醒来便好了。可奴婢也不知如何。”

    绮晴应下方伺候她沐浴。

    她本就是一个庶女，当年能寻个不错的人家，自还是占了门第的原因，若是国公府不与她来往，她在夫家的日子定然不会顺心，闻言忙道：“阿嫂，这李家姑娘毕竟是无事，此等惩罚是不是太过于重了……若是两家不来往了，怕是家夫也嘀咕起疑，有损两家关系。”

    “也不必这般吞声忍泪地立在我跟前吧。有没有可能，你家姑娘还死不成？”

    她榻前，绮晴正淌眼抹泪地立着。

    眼看一场风波平定。众女眷自然十分有眼色地散去。

    李青溦再醒来，是在自家南苑。

    不能去国公府，岂不是就见不着顾表哥了？柳茵茵脸上这才有了几分惊惧慌乱，忙抬眼看向一边的柳氏。

    她话音半落，抬眼打量陆珵一眼，突发现他不知何时新换了一件宽袖青衣。

    此事是她不察中了别人的圈套，她们害她，虽是未成。可她李青溦自然不白吃这个亏，待有机会，定然要报复回去。

    她恐说得多了，众人关心生乱叫旁人看出了头尾，又怕墙有缝，壁有耳，说多说少传出去不好。只是越想越觉着是自己疏忽，险些害了李青溦，所以哭地尤为伤心。

    屋舍灯烛映照，温润冷清的眉目被疏淡的光影照着，一双偏琥珀色的瞳与张氏对视。端的是神姿高彻。

    倒是弄得张氏气愤憋闷。

    绮晴心事重重地回来，思索了片刻未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众人。只说是姑娘舟车劳顿地累地睡着了。

    柳氏氏面色也白了。

    柳氏哪敢再触她眉头惹来她更大的不满，到时候真有什么也不会回转。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所有的话一下子都凉在嗓子眼里了。

    一时间，她脑海中闪现一双骨节分明的长手，他执着簪子，从河中淌过递给她。

    他声音清朗，话音清朗。

    听她这样说拦着她：“国公府的自然不会害我，说是无事定然无事。都这么晚了，你当一件正事着急忙慌地去叫大夫，反而叫院里嬷嬷婆子忧心，她们岁数已不小了，还睡不睡了？”

    裴江月也被她娘亲带着回去。临去之时又问了李青溦的事情。得了张氏回应，说她着人亲自送李青溦回去，才随着自己娘亲回去。

    陆珵差人请她去敞室。张氏带了婆子过去，恰瞧见李青溦伏在小舟上，不知如何。她当时是又惊又气，好在她带人回来诊治时，那女医师只说她是中了幻梦类的药，休息妥当醒来应当无事。她才放下心来。

    柳氏唇微启还待说话。

    她神色一凝。脸面无声无息地染上绯红。将簪子拔下来拿在手里她转了一圈儿仔细端详。簪子乃是碧玉棱花，映在她沾了水的手中，冷冷地闪着些微光。

    其实车上那嬷嬷吩咐绮晴的时候，李青溦醒了一会儿，只是因药睁不开眼又睡着了罢了。

    李青溦才问起内宴的事，绮晴一五一十地说了。李青溦脸色不好看。

    天已经黑了，院里头只留了几盏灯，众人已经睡下。

    ……

    那侍女倒也好审，板子棍子还未上。便什么都招了。

    “我一想着竟有人在我府上作妖，便如芒在背、如坐针毡。恨不得刚刚当着那柳氏母女的面狠狠处置了她！可若是如此，难免落下别的话柄来。阿穗可就那么一个女儿，我是万不想她被别人乱嚼舌根的话糟蹋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