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2/2)

    陆珵摇头，自行进了内殿。

    他回了东宫，在后院门前下辇，挥退左右。

    众官凑在一起传杯换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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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今日娶新妇，佳偶天成，乃是人生一大喜事，不若同臣下多饮几杯！也叫臣等沾沾喜气如何啊！”

    说是进去伺候，绮晴的意思还是将她家姑娘给叫起来。

    灯影跳动，她一双眼熠熠生辉，似有星辰。

    她礼服花冠，倚在架子床边露出来的一张脸润泽泛着玉光，她青鸦鸦的睫微抖，像是睡着了。

    你未尝不可……个头哇！

    今日太子大婚，清华殿中置酒高会。

    先前东宫的喜婆将李青溦送进喜帐里头，只说太子殿下吩咐了，叫太子妃早些安置，不必等着；她们几个伺候的虽是觉着不妥，到底是心疼她家姑娘，也未多说什么。

    内殿里高烛跳动，灯影明媚。陆珵进了内室，重重帷幕之后，榻上没有一丝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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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筵席上灯火荧煌，轻歌曼舞，管弦声声。众京官，有品有衔的都来了，将一间大殿、五间大厅、三间抱厦，内外廊檐塞得满满当当的。

    烛火跳动，陆珵许久未动，面前人一双饱满的唇突地轻动：“看什么？好看么？”

    可二人成了亲，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旁人家的夫妻，或许是会一起沐浴的……吧。李青溦这般告诉自己，只是不知为何，还是觉着有些奇怪。

    她家姑娘向来心大，此刻应当是真的睡下了才是，且不说新婚之夜，她家姑娘自己先睡了听了不像样子，再者便是她家姑娘睡相不好，若不小心冲撞了太子便不好了。

    李青溦身子一轻，吓了一跳，啊了一声轻轻拽他衣领：“你，你不是要同我一起吧？这……这…我……”

    陆珵将她头上的大钗和繁重的花冠取下，放在一旁的几上：“这般沉，早早卸下来歇着便是了，何必等着？”

    李青溦抿唇轻笑，抬眼看他：“别人家的郎君成亲，无论早晚都有新妇坐喜帐等着。若是太子殿下没有，他会不会委屈？”

    东宫两旁灯火荧煌，将天上的月色都洗淡几分，灯影被风吹落地上，似无数银鱼雀跃。

    陆珵早就吩咐她早些安置，没有失望。只是匆匆回来，很想见她一面。他轻手轻脚地走前，掀开帐帘。

    三杯两盏黄汤下肚，酒鬼面前无尊卑，他们哪里管得着谁是谁。眼见陆珵端坐正宴，不知何人起头，众人俱过来举杯与陆珵饮贺酒，连大媒，陆珵的舅父张大人都捋着胡须端着金樽过来。

    桂花浮玉，暗香浮动，是今夜圆月的颜色。

    先开始众人还有几分拘谨，庆帝和张皇后走之后，大家逐渐放开了。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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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晴几个正在内殿跟前候着，见他独自回来惊了一跳，忙问起是否要进去伺候。

    陆珵心头一热，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他索性也不多说：“夜深露重，夫人累了一天，早些沐浴过安置了吧。”他揽着她腰将她抱了起来，往后殿的浴池走。

    李青溦听得弯唇，后头绮晴几个彼此也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神情，齐齐笑开。

    已是子时，夜凉如洗桂影浮香，陆珵紧走几步穿过廊庑，到了内殿门前，博衣宽袖微鼓。

    她眼见他整了下礼衣，脸红的不成样子，生怕瞧见不该瞧的，忙垂眸敛目闭上了眼。

    谁愿同他们不醉不归……不知晓的还以为是他们的喜宴。

    李青溦轻轻咬了下唇，轻轻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斜乜一眼。便见对过翘头小几上的花瓶插着几枝花瓣棱棱的桂花，瞧着是新摘下来的。

    陆珵只是因浴池有些远，她今日受累，他有些心疼，这才想抱着她去，未想她的反应这般可爱，向来敏于言语的一个人，竟这般结结巴巴的。他胸腔震颤，忍不住笑了好久，低下头道：“若这是溦溦所想，我未尝不可。”

    他心中有几分不耐。他性子醒来平和清冷，这般的心态极少有之。

    未久，身边传来几声响动，陆珵笑问：“闭着眼睛做什么？睁眼。”

    李青溦噗嗤一声轻笑。她早就听见外头的动静了，是装睡的。索性便睁开眼来。

    陆珵轻笑一声：“先前在外院摘的，如何？香吗？”

    绮晴几个瞧见这一幕嗳哟了几声，东宫的一位姑姑当她们不知晓，便笑着解释了几声：“太子妃有所不知，这小隼乃是先前太子殿下养的，丢了许久回来之后带回一只雌鸟儿来。可见这世间万物有灵，知晓太子殿下新婚此乃携家带口报喜来的呢！”

    到了浴室外间，陆珵果真没有要走的意思，直接坐到了李青溦对面。

    无它，只是觉着他们耽搁的是自己同李青溦的时间。

    陆珵面色清冷，以手支额。眼见众人言笑晏晏，喜气洋洋，推拒道：“孤不胜杯杓，已有些醺醺然，请诸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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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太子殿下如此也不再强求，兀自又成群地行酒令，又摸叶子牌，载歌载舞去，陆珵沉着心又勉强自己等了许久，提早散了席面。

    “是啊，是啊！少与太子殿下饮，这样的日子，合该通宵达旦！不醉不归！”

    李青溦见他脸上的笑，知晓刚才是他是有意捉弄，哼地一声：“不香，沾了满枝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