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杏打姬晏玉郎劝架(2/3)
书页唰唰声响起，姬晏翻到《立将》篇，小红杏没有书本，索性挤到姬晏身边坐下，跟他一道看。
“打开第三卷《龙韬》的《立将》篇。”
小红杏诧异地望他一眼，他刚才是在含沙射影地骂自己的父亲厚脸皮吗？
我就打你脸了，怎么样？
“皇帝可真是阴险狡诈！”
玉无瑕诧异地望她一眼，见她面色不好，无意与她争辩。
小红杏将羽箭对准靶心，“嗯”了一声后，玉无瑕带着她松开手，羽箭立时脱弦飞出，牢牢地射进靶子里，正中最外的一环。
小红杏兴奋地拍手：“哇！我射中了！”
玉无瑕不以为然：“传道授业，不分男女。”
她不禁有点害怕，担忧地问：“这等贵重之物，若是被我一不小心弄坏了该如何是好？”
今日，姬岑没空去玉家大宅，小红杏噔噔噔自个儿带着豆蔻、祖千秋上门去了。
小红杏回过神，有些窃喜，“夫子手把手地教我，难道就不怕传出流言蜚语吗？”
姬晏更加惊奇，“你一个人来这里作甚？”
可是，应该不可能吧，小红杏心里暗自嘀咕。
小红杏“呵”的一声冷笑，轻蔑道：“你莫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一个长兄，古语有云，‘立嫡立长，立长不立贤。’姬瑞大皇子也是正妻所生，论继承大统，没人比他更有资格！何况他近年来还替皇上镇守巴陵有功……”
可是，她射不准靶心也就算了，没有一次能够射到靶子上就太惨了！
小红杏于是又起身，跑到玉无瑕身侧，坐在他身边，玉无瑕瞧她一眼，她冲他勾起一个讨好的笑容，双手合十，做出祈求模样。
姬晏见玉无瑕不欲理会小红杏，只好也把她当做空气，摆出洗耳恭听状，认真听讲。
姬晏见到她，没瞅见姬岑，颇为意外，问：“江夫人，我皇姐呢？”
小红杏注意力被吸引，不由侧头望去，玉无瑕俊逸白皙的脸庞在此刻离她前所未有的近。
“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还是莫要随便妄议朝政为妙！小心我在朝上参你家夫君一本，让父皇治他个教妻无方的罪名！”
小红杏白了姬晏一眼，“太子殿下这话说的，我还能来此地作甚？”
她冲玉无瑕抛了个媚眼：“当然是来听玉夫子讲课啊~”
姬晏“嗷”的一声惨叫，抬手捂住鼻子，低头一看，手心里染了血迹，“打人不打脸！小红杏，你太过分了！”
姬晏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无礼蛮横的女子，当即火冒三丈，“你敢辱骂孤？真是无法无天了！”
说罢，姬晏气得拂袖而去。
姬晏无语，得，能跟姬岑玩到一起去的，果然也是个厚脸皮的家伙，他不好出言赶走她，只好将视线投向玉无瑕。
小红杏这下更加恼火，“你敢推我？你个王八羔子居然敢推我？”
跟着姬岑一起混，渐渐的，小红杏也变成了玉家大宅的常客，玉家奴仆对她也是见怪不怪了。
玉无瑕无视小红杏的媚眼，淡然地将《六韬》打开，“阿晏，我们今日讲国君御天下的方法、治国用兵的道理。”
小红杏脑海里乱糟糟的，总是闪过很多画面，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些画面就飞快跑走了。
姬晏嫌弃地白她一眼，将书本往自己那边挪，拒绝意味很明显。
“你且专心地看靶子。”
小红杏站起身，气冲冲地跑过去，双眼瞪着姬晏：“你好大的脸啊！现在就敢自诩为天了？”
小红杏于是套着玉扳指，继续弯弓射箭。
小红杏不赞同此话，插嘴道：“夫子此话实在太过武断，须知天子御下千万臣将，能挑出一个十分信任的能臣本就不是一件易事，你叫太子殿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等太子将来登基大统，他岂不是挑不出一个可以任用的臣子？”
姬晏也低头死死盯着小红杏：“孤为大魏朝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登基为天子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为何不可自诩为天？”
祖千秋诧异：“大人，这是为何？”
“国有法规，军有纪律，这些都是用来约束臣将的准绳，完全的信任亦不代表完全的放心。”
姬晏不满：“孤才不会落到孤军奋战的地步，无论如何，我身边还有表哥可以信任。”
姬晏被她这番话激到脖颈赤红，争辩不过，气得推了小红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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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飞扑上去，举起拳头砸向姬晏。
小红杏只好将注意力放回到射箭上，她眯起双眸，望着靶子。
她“哼”了一声，恨恨骂：“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姬晏气急，站起身，扬声道：“小红杏，你别乱讲话，举国之内，谁不知道我父皇是个仁善之君，断不会做出这等坑杀良将的恶事！”
玉扳指上头雕刻着一条盘踞的神龙，纵使小红杏再孤陋寡闻，她也知晓龙可是皇族的象征！
小红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玉无瑕瞧。
罢了，只要夫人平安喜乐，他一个老头子也别无所求了。
又反问：“祖叔难道不信杏儿吗？”
练了好几回，她没兴致了，气哼哼地想要将利箭丢开，忽而，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握住她两只手，手把手地教她将羽箭搭上弯弓，帮她一道拉开弓弦。
“不错，你且记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小红杏见他同意让自己留下，心中高兴，一只手杵在桌上，捧腮侧头，甜笑望着玉无瑕，视线从他斜飞入鬓的长眉，滑落到他高挺的鼻梁，最后到他一张一合的薄唇。
江过雁笑道：“我信杏儿，她素来有分寸，不利于我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做。”
夜间，小红杏兴尽而归，正在房间里头与豆蔻欢快地洗刷刷。
姬晏沉吟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臣子怀有二心就不能忠心侍奉君主，将帅受主帅牵制而疑虑重重就不能专心一致地对抗敌人。”
玉无瑕心中微叹，随她去了。
小红杏固执道：“这难道不也是一种‘疑’吗？”
小红杏瘪嘴道：“我又不是说当今圣上，太子殿下干嘛这么激动?”
小红杏一把夺过那个玉扳指，套在自己大拇指上，待看清其上图案，不由一惊。
祖千秋定定道：“属下自然是信任夫人的。”
江过雁摆手：“祖叔，从今以后，你不必再将杏儿每日的行踪告知于我。”
“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应敌。”
“趁日头正好，你再多勤加练习几遍。”
玉无瑕顿了顿，忽而道：“江夫人，你果真患有眼疾。”
小红杏摆手笑道：“岑姐她今日没空，我就自己一个人来了。”
“阿晏，此为何意？”
她更加烦躁，脱口而出道：“总之，就算皇上并不十分信任将帅，可他还是会委派他抗敌，只不过，他擅长卸磨杀驴罢了！等将帅将敌人一举歼灭，天子就会把将帅给宰杀了！”
小红杏嗔他一眼：“箭是你射的，射不准靶心，你怎么来怪我？”
他说完，小红杏又朝他翻了个“白眼”。
玉无瑕问：“可看清楚靶心了？”
玉无瑕淡声道：“坏了也就坏了，无甚要紧，家父会舔颜再去跟皇上求一个回来。”
玉无瑕一言难尽地松开她：“这就是你看中的靶心？”
小红杏也气炸了，一把夺过玉无瑕手中的《六韬》砸向姬晏：“去你的‘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以为你说要参江过雁一本，我就会害怕妥协吗？滚犊子！老娘不怕你！你尽管参去吧！无理取闹的小屁孩！”
祖千秋凑到江过雁身边，刚开口：“大人，今日夫人与荣安公主去了郊外沙场，夫人还与玉……”
玉无瑕提醒道：“射箭的时候，眼睛要正视靶心，莫要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