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1)

    “对了,白先生今天处置了罗明湖,将他逐出了骊山书院!我就知道白先生不可能不明辨是非的!你今天可是没瞧见他收拾东西离开的狼狈场面,跟落水狗似的。”

    绮兰“哦”了一声,她根本不在乎罗明湖怎么样,一个任她玩弄的蠢物罢了,这书不读也罢。

    绮兰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合着赵夷简,心里想着白砚肯定是生气了,但她也不知道他是为何生气,整个人都莫名其妙的,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这样了。

    “你什么时候去交你的罚抄?”

    “今晚。”而后苦恼道,“可我这今天根本完不成,许是要等到明日才能给白先生了,到时候跟他说一下,料想他也能理解的。”

    赵夷简偷偷的看了绮兰一眼,其实本来这抄写他咬咬牙也能写完,只是今日上午为了给绮兰松鸡汤花了很多时间,导致他写不完。

    他并没有将此事说出来,这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事,大不了到时候多挨先生几个冷眼罢了。

    绮兰可不知道这些事,她只想着要尽快去找白砚,搞清楚他是不是生气了,或者两个人哪里有误会。

    若是他生气,她就把他哄好,若是有误会,她就把误会说清便是。

    这件事情越早解决越好,她迫不及待把她的心肝肉哄好,若是为此她主动一些也没关系的。

    绮兰眼睛一转,笑的十分的勾人,“我帮你抄写,这样你今晚便能去交差了。”

    赵夷简摆摆手,羞涩道,“我自己可以的…你也不必如此…若是先生知道了,怕不得…”

    绮兰柔声细语,“可是我心疼你。”

    “我想陪你一起去面对白先生。”

    我才不管你挨不挨骂,反正我今晚要见到心肝肉。

    见绮兰这样子,赵夷简如何还能拒绝。

    绮兰轻轻松松就把赵夷简的字迹仿的十成十。

    连赵夷简都认不出来哪个是自己的字迹,哪个是绮兰的。

    赵夷简赞叹道,“想不到你竟还有这般本事!”

    绮兰心中稍稍得意,她可是这方面花了不少功夫,当时为了仿徐志贤的笔记伪造婚书,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钻研,这世上很难有她学不透的东西,很快她便能轻松仿制各大家的书法笔记。

    赵夷简写的是目前最流行的行草书,对她来说只需要分析赵夷简的惯用力量于着力点即可,并不难。

    不过她并不打算跟赵夷简多说。

    写完了罚抄,赵夷简这才带着绮兰去找白砚。

    两人来到书院内堂,远远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峥越清明。

    绮兰听着这熟悉的琴音,除了白砚还能有谁?

    赵夷简也被这琴音惊艳到,不由得感叹道,“若是白先生作为参赛者去参加试琴大会,凭他的水准,定能夺得魁首!”

    绮兰想起来,赵夷简好像跟她提过一次试琴大会。

    “那他去吗?”

    “去,但却不是作为参赛者,而是作为评委。”

    绮兰:?

    赵夷简耐心解释,“试琴大会是书院跟本地商会联合举办的,为了避嫌,书院的所有老师都会作为评委出席。”

    “不过近日先生的琴音跟往日有所不同。”

    “有何不同?”绮兰好奇道。

    赵夷简眉头紧锁,“大抵是多了一分燥郁,我也说不上来,琴音也不如往日清明。”

    两个人走到了门口。

    “哦,你到了,快进去吧。”绮兰催促道。

    等到琴音渐歇,赵夷简方才高呼道,“学生求见白先生!”

    过了好一会,里面的人才回复道,“请进。”

    赵夷简进去的时候里面青烟袅袅,帘子后面隐隐约约显露出一个人影。

    赵夷简再次一拜,“学生带着罚抄来了。”

    “拿过来吧。”

    赵夷简双手举着罚抄过头顶,这才盯着罚抄进了帘子内。

    大庆注重修学,修六艺全面发展,除了个人学问方面还要提倡君子要修六艺,习武强身,学音律养性,所以尊师重道之风盛行,老师的的一句评价可以影响到学生的仕途。

    虽然赵夷简是皇商出身,但是在白砚面前也不敢有丝毫的轻慢,每个礼节都做的十分标准让人挑不出错。

    赵夷简低着头耐心等待着,头顶上传来翻阅的声音,心中有些莫名的忐忑。

    内堂里寂静无比,只有白砚时不时的翻阅的声音,时间越久,赵夷简内心愈发不安。

    白先生对于学生并不算严苛,往日对待这些事情也不甚在意,今日还是破天荒一张张翻阅他的罚抄。

    想起那些夹杂其中的罚抄,赵夷简的心提到胸口。

    这…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一直等了许久,久到赵夷简都觉得腿麻了。

    终于——

    ”下去吧。”

    这是算是过了。

    不知为何,虽然白先生什么也没说,但赵夷简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连后背都有些濡湿。

    还好没有被发现。

    想门外还在等着的人,赵夷简又道,“先生,兰姑娘在门外,她说她有事找您。”

    “不见。”

    赵夷简;…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听出一丝隐隐嘲意。

    赵夷简担心真的惹

    得他不高兴,于是识相的退出去。

    刚出门就忍不住长长的舒了口气,觉得自己才活过来。

    绮兰凑上前,“我可以进去了?”

    赵夷简摇摇头,没有直接说白砚不见她的话,只是委婉的说道,“你还是改日来找他吧,他今日好像心情不好。”

    “好吧。”绮兰遗憾道。

    心情不好的话那她更要去了。

    “那我们走吧。”

    “我还有些账务需要处理,你先走吧。”

    赵夷简依依不舍的与她挥手作别。

    等到赵夷简身影不见,绮兰一转身就敲响了内堂的门。

    “是谁?”

    “是我,我来给你送帕子来了。”

    “不必了,扔掉吧。”

    这意思是不打算见她了。

    白砚坐在书案前,桌上摆着的是赵夷简叫过来的罚抄,他看了片刻,而后尽数扔进炭盆。

    偷奸耍滑,必不会成大器。

    炭火盆里冒出阵阵轻烟,屋子里顿时变得有些熏人。

    白砚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准备透透风。

    窗户开的那一刻却看到一张正贴在窗边的侧脸,一副在偷听的样子。

    绮兰笑的尴尬,“我就是想知道你在干什么?”

    白砚看向她身后的晚霞,语气客套疏离,“天色已晚,兰姑娘要尽快回才是。”

    说完正要关窗,绮兰眼疾手快的拦住。

    “听说,罗明湖被赶出骊山书院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

    “不必谢我,我只在做分内之事。”

    话里话外都是疏离之意,这是打定主意要跟绮兰撇清干系了。

    绮兰恨的牙痒痒。

    但想起自己的目的又按捺下来,绮兰决定不兜圈子了,跟他开门见山,于是好声好气的问道,

    “你是不是生气了?”

    白砚沉默不语。

    他怎会生气呢,又怎么会因她生气呢。

    不过是撞到她与他人亲密罢了,这个年纪的女子,容易对适龄男子产生爱慕这很正常,稍微亲密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她说的喜欢的人,会爱护她,信任她一切所说,在危机时刻保护她。

    原来是指赵夷简,原来如此。

    喜欢到帮他一起罚抄,两人共用一根汤匙。

    他其实并非生气与她,也并不是见不得男女恩爱的场景,只是向来不喜举止轻浮的女子罢了。

    况且他们之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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