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2)

    他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这时，莫成嶂怀中的手机振动起来。

    楚家太有钱了。

    乔望：“嗯？”

    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

    乔望坐在他的身边，陪他看书，假如楚云攸有哪个字读不来了，他就轻声地指导拼音。

    越落魄，自尊心就越高涨。

    所以，尽管他的妈妈跟楚云攸的妈妈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但是曾经有一段时间没怎么来往。

    在他的记忆里，楚云攸的妈妈是个奢侈、精致、无聊、美丽的贵妇，一直在做全职太太，没有出去工作过。

    仅从金钱角度来看，两家简直是云泥之别。

    上一次，直到他的妈妈咬牙拿到某知名大学的副教授职称，才觉得有脸与昔日姐妹来往。

    期间只陪伴了他半年。

    一，楚云攸受心灵创伤太重，大脑启动应急措施，主动封锁了这段记忆；二，他的父母家人运用一些心理医学的手段，对他的记忆进行了修改干涉；三，当时年纪太小，确实忘了。

    “我有时会梦见，我们在一片草地里，他跟我说要和我玩鬼抓人的游戏，让我往前跑，不要停下来，我一直跑啊跑，跑到天都快黑了，回头看，也没有见到他。

    这个男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连亲朋好友也没有，他死了以后，世上失去了所有关于他的痕迹。

    当发现自己的目光被察觉了，乔望就会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好像他从来没有打量过楚云攸的保镖。

    别说他妈妈了，他在以前也有这种感觉。

    在这段她出去工作的日子里，是由保镖莫成嶂几乎24h陪伴楚云攸的。

    或许是为了保护孩子的心理健康，或许是她觉得差点让孩子遇害感到自责，她对楚云攸撒谎说自己没有出去工作过，而后也停止了重新进入社会的工作，再不敢离开孩子半步了。

    而楚云攸已经开始跟小猫玩老师学生过家家，他坐在沙发上，放小猫坐在他的腿上，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尼尔斯骑鹅旅行记》的文字注音绘本，兴致勃勃地一个字一个字读给小猫听。

    “你说，是不是别人的脑电波接到我的脑子里了，让我拥有了不存在的记忆？

    他确实曾经有过一个脸上有疤的保镖：全名莫成嶂，男，42岁，山城人，退役军人出身。

    这让他有点惊讶。

    楚云攸学着老师的样子，批评说：“唉，真是一只不好学的小猫咪呀。”

    可惜，猫咪小花显然不是一个好学生，没一会儿就不耐烦了，从楚云攸的怀里挣脱，钻到了沙发底下。

    事实上，在他的回忆里，童年时的楚云攸身边就没有哪个陪伴时间特别长的固定保镖，一直在走马观花般地换人。

    可是，连一只没能拯救的小野猫都记了二十几年的人，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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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楚云攸为什么不记得了，乔望对此也有多种猜测。

    后来那段独自一人的日子，他太无聊了，巨细靡遗地考察了楚云攸的一生，随后有了新发现。

    “可是，我完全记不起来他的名字了，我问我妈妈，她却跟我说，压根没有这个人啊，小时候都是她做全职太太照顾我，哪来的别的叔叔。

    在他6岁那年，楚云攸遭遇了一场绑架，莫成嶂为了救他而死。

    楚云攸：“我总是记得，在我小时候曾经有个很喜欢的叔叔，他的脸上有一道疤，看上去凶巴巴的，可是对我很好，我把他当成大树爬上爬下他也惯着我，从早到晚他都陪着我，一点也不会不耐烦。

    “还是那个人其实是我幻想出来的朋友，不是说很多人在童年时代会幻想出一个不存在的朋友来陪伴自己吗？或者这是个鬼故事？我曾经交过一个穿黑西装的大叔鬼朋友？”

    而如今，因为两个小家伙关系好，所以姐妹俩没有再冷淡过。

    乔望及时地知道了关于阿姨的动向。

    可实际上，她应当真的曾经试着在孩子较大以后出去工作过一段时间。

    当时乔望没有把楚云攸的这段话放在心上，因为楚云攸太爱耍他了，说话真假参半，时常让他困扰究竟有几分是真的。

    楚云攸没有撒谎，也没有见鬼。

    在他们十七八岁的时候，有一次学校午休，楚云攸读完《醉步男》，忽然没头没尾地跟他说：“我有时候觉得自己脑子怪怪的，会冒出一些不存在的记忆。”

    乔望大概清楚，他的妈妈乔玥对于跟楚家走亲戚抱有一定的心理负担。

    乔望对这件事的记忆很模糊，可能是因为没持续多久，而且那时他们家没有那么频繁地跟容家走亲戚。

    所以乔望倾向于前两个猜测。

    尤其是在一个多月前，一件事让乔望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楚云攸的妈妈容诗佳出去工作了。

    他们娘俩性格不尽相同，唯有要强和清高两点如出一辙，都很讨厌被人说攀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