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1)

    区别只在于,这句话是用什么语气说出来的。

    “你哭起来挺好看的。”他说。

    她问他是不是有病。

    “叫声哥哥。”

    她问他是不是有病。

    ……

    也有温存的时候,她舒服了会哼几句,主动搂住他索吻,那时他会觉得自己确切是有病,因为明明自己也欣喜若狂,却还是故意停顿几秒,把她气着了,再俯身去吻她。

    她大小姐脾气上来,也不理他,偏过头不让亲,两个人在床上闹腾来闹腾去,折腾得天都要亮了。

    “喜不喜欢我?”季旸问她。

    梁思悯抿着唇,闭眼装睡。

    “新婚夜还叫老公呢,这会儿连句喜欢都不敢说,就这么讨厌我?但我觉得你刚刚挺舒服的。讨厌我但觉得我睡起来不错?你点鸭子呢?”他在她耳边说着,语气越来越幽怨。

    梁思悯忍无可忍,捂住他的嘴:“不讨厌,行了吧!你好烦啊。哪有你这么喜欢人的。”

    他抓了她的手,亲吻她手腕,“所以比不过你前男友是吗?”

    “你没完了?”梁思悯很想揍他。

    怎么还提。

    “好奇,嫉妒,恨。”他说。

    梁思悯觉得提这个真的扫兴,她其实真的觉得挺舒服的,如果他能闭嘴的话就更好了。

    “你对他说过喜欢吗?”他音调微扬。

    梁思悯深呼吸,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你们……”

    “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手都没牵过,在一起没几天我就进医院了,瘸着腿能干嘛,他劈腿,我觉得丢人不想提,别问了,再问打死你。”

    季旸弯了弯唇角:“真的吗?那我可太高兴了。”

    他低头亲她,亲得黏黏糊糊的,亲得人火冒三丈,但梁思悯太累了,没有力气,闭着眼,胡乱回应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季旸最后亲了亲她额头,笑着说了声:“晚安,宝贝。”

    她醒着的话,一定会打他,她连悯悯都听不了,觉得肉麻。

    -

    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太阳光穿透玻璃撒在地面上,印下一片金光,浮尘点点,仿佛金沙流动。

    眼皮抬了几下都没睁开的梁思悯,陷入到某种迷乱的情绪里,世界很安静,只有呼吸声落在耳畔。

    还有猫的呼噜声。

    呼吸声……

    这下她终于睁开眼了,扭头的瞬间,季旸也醒了,亲吻她的脖子:“早。”

    这场面的惊悚程度,不亚于她看见彗星撞地球。

    抱得太紧了,她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她觉得这么美好的早晨,她应该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温柔缱绻地回一声:“早。”

    但她吞咽了口唾沫,憋了又憋,还是没忍住,说了声:“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季旸低笑了声,刚睡醒的嗓音略显低沉嘶哑,有点渣男气泡音的感觉,但听在梁思悯耳朵里,更多的是欠抽。

    “有很多,你指什么?”

    梁思悯听他的笑声就知道他脑子又歪到床上去了,顿时给了他一手肘:“你睡觉拽我头发干嘛?”

    他手指绕了一圈发尾,一晚上睡觉都攥着,梁思悯昨晚翻了个身,被扯了一下,险些骂人,把自己头发从他手里解救出来,这会儿他一扭头,他手里又攥着她头发。

    季旸愣了一下,他没什么意识,大概只是睡着了想抓住点儿什么,抓她手她不喜欢,搂她腰她嫌他压在她身上重……

    天性活泼好动爱自由,让人又爱又恨。

    他抬手,撩起她的发尾,在她脸上扫了扫:“喜欢你,还能是因为什么。”

    这狗上完床,怎么骚话张口就来。

    梁思悯顿时卡壳:“你够了。”

    “疼不疼?”

    “疼个屁!”

    “那舒服吗?”

    “你欠抽?”

    一大早就吵架,这跟被踩着尾巴了似的,说一句话炸毛一下,季旸捧着她的脸摩挲了一下,突然问:“你不会害羞了吧?”

    梁思悯木着一张脸说:“我严重怀疑你跟我表白就是为了方便你犯贱。”

    “我有病?”

    “你没有吗?”

    “真让人伤心啊,梁思悯。”季旸翻身下床。

    吃早饭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冷空气能蔓延二里地,奶茶那只神经病猫猫都难得安静,蹲在餐桌椅上表情严肃地探头看着这两个人。

    昨晚俩人打架打得难舍难分,它在一旁忙得不可开交,邦邦给了季旸两拳,被季旸丢出门外。

    保姆阿姨上楼把它带走了,一早上又挠门,季旸把它放进去的时候天还没亮,它老老实实贴着梁思悯的脑袋睡,睡得四仰八叉呼噜震天的。

    季旸半出神,什么话也不说,从下楼就一副冰箱制冷机成精的样子,梁思悯抬头看了他几眼,不仅感叹男人变脸的速度堪比川剧。

    她也没说多过分的话吧!难道他突如其来的表白不离谱吗?

    她只是没说喜欢他。

    又没说讨厌他。

    婚都结了,睡也睡了,做也做了,还要她怎么样?

    “哎,”她隔着餐桌,叫他,“你摆脸色给谁看呢!”

    季旸苦笑:“梁思悯你讲不讲道理,我说话你呛我,我不说话你又不高兴。床上难伺候,床下也难伺候。”

    梁思悯狠狠咳了两声:“谁要你伺候了。”

    “没摆脸色,觉得难过而已,不知道拿你怎么办,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喜欢你算我倒霉呗!”

    梁思悯:“……”

    这是什么奇葩新套路吗?她忍不住想。

    “我去上班了,今天有个会,下午空着,但跟沈明聿约了去沈园。”

    梁思悯愣了一下,然后才听明白,他在跟她报备行程,思忖片刻,回了句:“我今天去路宁那里,昨晚本来答应帮她看一些资料的,被你搅和了,我说今天帮她看。”

    好,报备而已,简单。

    她很有诚意了吧!

    季旸点了点头,临走的时候拉住她:“给个临别吻?”

    梁思悯头皮发麻,满脸困惑加抗拒:“你跟我表白果然就是为了光明正大调戏我吧?”

    “不表白不能调戏你?”季旸提醒她,“咱俩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结婚了,知道了知道了。

    梁思悯嘴唇在他嘴唇上贴了贴,“再见。”

    季旸扣着她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他舔了舔她的嘴唇才退开,指腹擦过她唇角,结束后再蜻蜓点水亲一下。

    一套动作下来,梁思悯的耳朵可耻地红了。

    季旸忍不住笑,捻了下她的耳垂,“老婆,你耳朵好红。”

    梁思悯举起拳头给他看:“滚,再不滚我就揍你了。”

    他顺便又亲了下她的手:“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梁思悯终于还是踹了他一脚。

    季旸走出家门的时候,一边整理袖子和领带,一边笑。

    林逸舟从车里往外看,一副见鬼的样子。

    “季总今天心情不错。”上了车,林逸舟扭头看了老板一眼。

    季旸难得好心情,“嗯”了声。

    “把行程安排发一份给我太太。”季旸吩咐。

    林逸舟微微挑眉:“好的总裁。”

    -

    梁思悯有林逸舟的手机号,但没加微信,林逸舟的好友申请弹过来的时候,她正在给奶茶梳毛,顺便点了同意。

    小群里已经在讨论过年的事了。

    大群里更热闹,什么同学聚会,什么派对,什么宴会……都提上了日程。

    今年没什么新鲜事,唯一新鲜的事是,杜少霆给everglow开了一家分店,招聘了清一色的一八零到一八八之间的男服务生,堪比选秀现场,培训守则里,服务内容多如牛毛,进去跟点鸭子没差多少了。

    虽然大家口伐笔诛着,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昨天刚开业,高昂的入会费都没能阻止顾客的热情。

    群里都在艾特杜若枫,问她这踏马合法吗?

    杜若枫弱弱出来解释,就正常的服务态度好的服务生,大家别误解了,只能看不能摸的。

    这么一解释,更乐了。

    梁思悯笑了声,看她们发照片,竟然还看到个熟人,上学时候后座一个男生,叫周嘉煜,斯斯文文不爱说话,那会儿特崇拜季旸,跟季旸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一股面见偶像的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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