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2)

    哪有人昨天才掉落枯井，今天就又没事人一样再出门一趟的？

    江辞月这才走过去，细看了一眼狐妖的尸体，被它的皮毛吸引了——这狐狸皮在烛光中印出各种色泽，瑰丽非常，一看就不是凡物。

    江辞月道：“这妖物果真有几分道行，一会儿将它皮毛取下，上面残存的灵力应该足够再用一次幻化之术。”

    他端坐在太师椅上，双目依然紧闭，孱弱的身形之中竟然有股凛然气质，令狐妖突然心中一怵。

    “是谁！是谁在咒我！！”

    他身旁，那个“丫鬟”脸色恭敬地侍立着，听到他的问题，有些惊讶，答道：“少爷，夫人没有说。不过您今天要出门吗？”

    巨大的狐狸轰然倒在了祠堂一侧，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声音，眼里的神采快速地消失，眼看是活不成了。

    电光石火之间，狐妖大惊失色，原地旋身化为一团黑红色的旋风，身上衣物在劲风中扑簌簌撕裂。

    若是不明真相的外人看了，只怕会以为蔡氏对段折锋多么上心，供他锦衣玉食这么多年，堪称是贤良继母的典范。

    这并不是蔡氏担心他的安危，而是怕段折锋跑出去又出了什么乱子。

    看得出来，巫蛊之术已经施行妥当，狐妖并不想节外生枝，真的只是带段折锋来祭拜父母罢了。

    而段折锋神色淡淡，用完一碗粥过后，问道：“夫人有说我今日可以出门吗？”

    惊得狐妖连连后退，将尾巴幻化成三个相似的影子，在祠堂中到处乱窜，想要躲避江辞月的攻势。

    狐妖忽然身躯一震，从双眼、双耳、口鼻之中流出血迹，正是七窍流血之象。它好像突然肺腑受了重伤，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血。

    它是擅长幻惑人心的狐妖，本就不擅长与人争斗，看出了江辞月的厉害之后，心中生出了几分惧怕来，立刻就想要从祠堂中逃走。

    狐妖大喊一声，百思不得其解，也已经来不及去解了。

    “昨日去上香没能成行，今日再去一趟。”段折锋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掌，“你去让门房准备一下。”

    然而，它还未碰到段折锋，首先便要面对江辞月的当头一剑。

    ——这是巫蛊之术发作了。

    今日不知怎么的，天一亮，它就觉得身子不太利落，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刚才迈进家庙大门时，脚一软差点就绊倒在门槛上。

    突然，祠堂中只听见咔嚓一声，段折锋竟然将大门阖上，反手落下了铜锁。

    一股杀机将它笼罩！

    它是毫不犹豫地化为了原型，赫然是一只黑、红两色相间的山狐，巨大的尾巴在空中摇摆着，散发出浓烈的骚臭味。

    江辞月早有准备地一跃而下，手中作剑诀，劲风刹那间射向狐妖。

    那剑势如清风朗月般了无痕迹，但却又如山海倾覆般不可阻挡。

    假扮做丫鬟的狐妖很吃惊，匆忙跑出去向蔡氏通禀，然后估计是得了准许，这才回来跟段折锋说：“夫人担心您的安危，说就近在家庙里祭祀一番就可以了。我这就跟您同行。”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

    狐妖从昏昏欲睡中猛然一个激灵：“少爷，您这是在做什么？”

    段折锋自然没什么意见。

    可是，江辞月手中剑影竟然也同样一分为三，仿佛要将它追到天涯尽头，不死不罢休！

    狐妖的身形在刹那间僵硬，猩红双眼里流露出不可置信与绝望的神采。

    “关门，打狗。”段折锋好整以暇地答道。

    眼看杀招已至，狐妖不再逃避，正面看向江辞月，身后长尾危险地扬起，准备回头拼个你死我活。

    “怎么、怎么会……嘎啊——！”

    江辞月蹙眉，乍然收手。

    然而，刚才剑影明明还在它身前，眨眼间却又随江辞月阻挡在了它的身后。

    到此时，它又觉得耳边有嗡鸣声，好像挥之不去的臭虫在身旁飞舞，闹得它心烦意乱。

    随着家庙中，一缕香烟袅袅升起，狐妖突然觉得身体不太舒服。

    江辞月手指一招，将剑影唤回剑匣中，接着看向段折锋道：“你没事吧？”

    每一团火光细看来都是一柄小剑，如天火流星一般，翩跹而散，纷纷扬扬飞向狐妖的眉心。

    而江辞月冷眼看着狐妖忙前跑后，想到昨夜他们商议过的计划，就先翻墙出了段府，假装是看热闹的行人，一路跟着小轿子前往段府在外城的家庙。

    段折锋依然坐在太师椅上，仿佛有些无聊地一只手支着下巴，慵懒道：“没事。”

    狐妖大惊失色：“哪里来的狠角色？”

    “好个丧门星，竟然伙同个外人，敢对我下手！”狐妖尖声叫骂着，裂开的嘴里森然尖牙毕露，喉咙深处更发出野兽的吼叫。

    下一刻，剑影铿然四散，化为漫天星火！

    江辞月的剑，已经没入它的眉心！

    但还没有等它想明白缘由，就只听头顶上劲风袭来。

    唯一的出口早就被段折锋锁住，狐妖在屋内惊惶逃窜，身后拖动的尾巴忽然又不再化为幻影，而是变成了长长的鞭子，缠住了江辞月手中剑影，甚至要顺着剑身飞速攀向江辞月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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