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1)

    今天也是按照惯例过来听管理层的述职报告。

    工作上的事情忙完,刚好朋友赵旭秋也在附近,就约着在酒店一起吃晚饭。

    走廊里很安静,依稀听到的只有电梯层数到达的通报声。

    “36层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电梯里明亮的灯光像是神圣的光辉,渡在了走廊的地毯和一大一小人儿的身上。

    阮想的注意力还在olly身上,故意逗着她道:

    “olly,电梯来了,我们不等爸爸了,好不好?”

    说完,她才把目光投向电梯里。

    拜伦诗中有一句话,

    “假若他日相逢,我将何以贺你?以沉默,以眼泪。”

    原来是周景维,四目相对时,阮想的脚步滞在了原地。

    离别是抱着此生不复再相见的决然,然而,重逢却也不该是如此猝不及防。

    周景维身旁的赵序秋也将对面女子的面容看的清楚,一个“阮”字,才说出口,剩下的字又都咽了回去。

    短暂的一秒钟,可以将过往的回忆重演一遍,可是,现实中,一秒只是一秒而已。

    阮想不前反而往后退了一步,话对着怀里的olly说,眼看的却是电梯里的人。

    “olly,我们等等爸爸,坐下一趟。”

    电梯已经开始自动关闭,突然出来的一只手,按住了下行的按钮,门又打开了。

    “vicky,刚好,我没错过吧。”eric几乎是半推着阮想进了电梯。

    电梯的空间很大,也很狭小逼仄。

    进电梯以后,电梯开始运行,eric拍手对着olly道:

    “olly,让爸爸抱你一会儿,vicky妈咪抱了你一天,也累了。”

    olly这会儿很听话,没再缠着阮想,搂住eric的脖子,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尽管内心难言的情绪一浪接着一浪,阮想只能装作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olly上,似乎身后侧的周景维对她来说,并不认识。

    olly这一天的遭遇,都是陌生的,小小的她对周遭的一切,又害怕,又新奇。

    比如她看到vicky妈咪身后的男人,一直盯着vicky妈咪看,所以,她也学着去盯那个男人,盯着盯着,她竟然有一丝熟悉。

    原本安静如斯的电梯里,突然传来一阵稚嫩的小孩气口音:

    “叔叔,你长的好帅,好像我的,唔。”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的都朝这个金发碧眼,洋娃娃一样的孩子看去。

    阮想的反应比所有人都快,她在olly还未将剩余的话说出口时,就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巴,佯装生气道:

    “olly,妈咪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搭话。”

    当然,阮想口中的妈咪自然指的是苏凉。

    那男人的目光,似没有温度一样,看着孩子,olly吓住了,歪头枕在eric的肩膀上,不再说话。

    “13层到了。”依旧是假装温和实则充满机械感的播报声。

    “eric,到了。”阮想提醒了一句。

    他们下了电梯,她听见赵序秋的声音,

    “我们不是也要下,怎么不走了?”

    须臾,像是从冰川深处传来的声音,冷漠至极,“不了,眼不见为净。”

    眼不见为净。

    阮想周身的血液,都要被抽空一样。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原来听见他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终究,她原本就慢的步子,静静停住,她转身回望过去。

    电梯门开始缓缓合住,她与周景维的视线再次交汇,直至那道缝隙越来越小,最终消逝。

    嘴硬

    云山酒店的餐厅里,eric给坐在儿童餐椅上的olly喂饭。

    阮想一言不发的吃着东西,决定回燕城工作,会不会成了一步错棋。

    燕城最受欢迎的“流光”酒吧里,周景维同样也是一言不发的坐在吧台前喝了一杯又一杯。

    张启宸过来的时候,还稍微有些吃惊,这些年周景维惯不爱来这些吵闹的地方。

    每次提起他的酒吧,就只用“乌烟瘴气”四个字来评价,就是偶尔来一两次,也都是在包厢里面聚。

    如今堂而皇之的坐在大厅里喝闷酒,也是稀奇。

    “你今天是不嫌我这儿吵闹,乌烟瘴气,不请自来了。”

    周景维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喝杯里的酒。

    张启宸也不在意,用眼神询问旁边的赵序秋,什么情况。

    赵序秋顶着一脸的无奈,先不解释,对着张启宸开始吐槽,

    “有些人,说是请我吃饭,好么,一口饭没吃,空着肚子,陪他在这儿喝酒。”

    然后才说回正题,“刚才遇见阮想了。”

    “阮想?哪个阮想?”

    “你认识几个阮想,就那一个呗。”

    张启宸反应过来后,先是吊儿郎当笑了一下,然后立马止住笑容,变了脸色,

    “她还有脸回来。”

    赵序秋接着往下说:

    “不仅回来了,还带的老公孩子,你知道吗,她竟然嫁给外国人了。我们几个就在电梯里面碰见了,直接面对面。”

    张启宸拉了椅子坐过来准备细听,“然后呢?”

    赵序秋也抿了一口杯里的酒道:

    “然后,然后就被他拉到这里来了呗。”

    张启宸这才一脸复杂的看向周景维。

    周景维这人即使是很闷酒,喝的也很文雅,他首先坐的悠闲而又端正,不会像其他借酒消愁的人,东倒西歪。

    每一口喝的,像是在品,不是在灌。

    周景维,从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辈子就没吃过什么苦。

    屈指可数的几次跟头,全是阮想那个女人给绊的。

    这几年,眼瞅着“昨日之日不可留”了,这女人又突然冒了出来。

    张启宸内心也只有用两个字来评价,“晦气”。

    赵序秋还以为一晚上都要陪在这儿的时候,周景维推开杯子,站了起来,

    “走吧。”

    燕城这场姗姗来迟的雪,也是下的越来越大。

    云山酒店当晚的入住率更是爆满,原本早该交接下班的朱佳佳,一直也是忙到快凌晨的时候,才稍微得以喘息。

    她巡视完最后一圈,准备下班。

    就在这个时候,周景维衣服上还顶着零星的雪花,走进了酒店。

    朱佳佳见状,便只能等站在原地,想等周景维离开后再行动。

    然而,周景维似乎目标明确,先是在大厅用眼睛扫了一圈,看见她后,直接朝着她走了过来。

    “周总。”

    朱佳佳张口问候,同时,她也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酒味。

    周景维先是点了点头,算是对她问候的回应,然后才道:

    “你今天,有见过阮想吗?”

    周景维过于平淡的声音,让朱佳佳一时猜不出他的情绪,便如实回答:

    “见过,是我给她们办的入住。”

    她回答完,获得的是一阵凝固的沉默。

    就在这沉默的档口,朱佳佳心里闪过无数的揣测和回忆。

    有关周景维,也有关阮想。

    “她订的什么房型?”

    “就是普通的标间。”

    又是短暂的沉默,朱佳佳以为周景维接下来会问阮想的房号,一边暗自咂舌周景维的大胆,一边又担心拖家带口的阮想。

    明天总不会出现云山酒店的老板打客人老公的新闻吧。

    不过以周景维的家世背景,新闻应该是能压的住,可是要是客人报了警,免不得又得花费一番功夫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的时候,周景维开了口:

    “明天,随便找个理由,给她免费升级房型吧,要是没有豪华套房了,就把顶层我空着的那套,给她吧。”

    他知道阮想睡觉很轻,一点声音就会醒来,住在标间,万一被吵醒了。

    本来周景维凌晨突然出现询问阮想的事情,已经让朱佳佳够吃惊的了,但是她还是很专业的一直控制住了表情,表现出相当淡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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