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2/2)

    青娥瞧他，“你这还不够及时呀？我都听你在门外等了会儿呢。”

    这梦一做，隔天青娥就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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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娥在自家养胎，冯俊成得空便从应天府回一趟江宁，即便当夜就要赶路回去。

    虽然她眼睛眨巴眨巴清澈懵懂，但冯俊成晓得她憋得什么坏，她就是喜欢看自己被问得面红耳赤。

    冯俊成捋开她额角汗津津的发丝，“还难受吗？”

    青娥摇摇头，瞧着分明是更难受了，一个劲把脸往他怀里挤，“想哭…”

    不过那当中还有几l番曲折，此番按下不表，只说后来二人总算等来李老爷松口。

    若干年后李老爷回忆这天，感慨当年还好没有促成这桩婚事，谁能想到秦家会因为兴贩私茶流放，还是冯俊成亲自督办的这一案子，要是让青娥嫁了去，还不一道流放？

    冯俊成见了李老爷就提袍下跪，面不改色向李老爷求娶青娥。

    但那都是后话，眼下冯俊成跟着赶来李府，却一直没人敢来应门。

    小姑娘费解，瞧着她，“茹茹是青娥肚子里来的呀。”

    青娥吃力动了动身子，仰脸亲亲他冒出青茬的下巴，他捏捏她耳垂，问她是不是难受。青娥点点脑袋，抓着他手往衣襟去，“胀得疼。”

    “我昨夜里做了个梦。”

    这回青娥蹲下身，问她叫什么名字，是哪里来的。

    青娥摇头，“现在随我进来吧，我爹要见你。”

    ()步蹭到亲爹耳边，“爹，不行啊，青娥肚里小孩儿五个月了，关不得啊，秦家那边还是我去请罪，将婚事就此作罢了吧。”

    彼时他已入职翰林，青娥身怀五个月身孕，不好随他北上，冯俊成便将自身情况上报京城，请陛下谕旨，让他暂时留任应天府，和妻儿团聚。

    冯俊成的车架被小厮追上，赶回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女儿的第一声啼哭，稳婆收拾稳妥，打开门请他进去，他只看到青娥精疲力竭，胸前趴着一只粉皮猴子。

    由于冯俊成不过多久就要北上入职翰林，青娥和秦家的婚事又刚刚告吹，他和青娥的婚事便只有推迟，等到孩子降生，青娥出了月子，才好将婚仪提上日程。

    特别是有孕以后，她身子不便，嘴皮子一碰撩起火来不饶人，眼下日子太大，先头那些“解馋”的法子都用不了，她就只能寄希望于他的手指。

    “我人就在这，还要跑到你梦里去，睁眼是我闭眼是我，怕你嫌我烦。”

    冯俊成轻手轻脚来到她边上，在女儿刚刚降生的时候，亲了亲青娥和茹茹潮乎乎的发顶。

    好在孩子揣了早晚是要生下来的，生产前夜，她又梦见了那个小姑娘，抱着小狗追在她屁股后面，叫她青娥。

    胀得疼是一回事，想和他亲近又

    是另一回事。青娥从来不避讳谈及这些，第一回 是痛的，她会告诉他，问他痛不痛，怎么弄舒服，她也会告诉他，再问他那样舒不舒服。

    李琪小碎

    只是没挑好时候，天不亮冯俊成刚坐上马车回应天府，女儿要追上他似的着急降世。

    李老爷差点没蹦起来，这身袍子上跪天子下跪父母，他要不答应，还不折寿啊？！

    李老爷猛然扭脸瞧他，脸上的肉都甩变了形。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李老爷却又肉疼又庆幸，肉疼准姑爷丢了北京城的翰林，又庆幸女儿的眼光。

    “茹茹，看，是谁来了？”青娥动动她的小手，含笑看向冯俊成，“她的小字一定要叫茹茹，是她告诉我的，她叫茹茹。”

    青娥被揉得直吸气，抽手轻打他，“没见过，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但在梦里就是有那么种感觉，那就是秦家茶山。我白天想的都是你，倒要问问你怎么不到我梦里来。”

    冯俊成揉一把她的手，“你还见过秦家茶山？怎么听着像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好哇！好哇你们两个！”

    “青娥，你爹为难你了？”

    “我才不会嫌你烦……”

    起先还是青娥牵着他的手，后来她就无暇去管了，两手光顾着和褥子打架，帐子里闷闷的，汗黏黏的，不敢闹出大动静，一度惊呼也被他将声音一口吞下。

    “可你不在那座山上，那山倒像是秦家的茶山。”

    李老爷清清嗓子，叫李琪先将青娥关上两天，之后随他去钱塘赔礼，他故意将话说得模糊不清，像是还打算着促成这桩婚事。

    他在李家门外站了一个时辰，总算有人开门，是青娥。

    青娥偎在他身上，抓着他手掌看掌纹，“我梦见我在一座山里，身边跟着个小妹妹，还有一条小狗，她管我叫青娥，可我就是觉得她是我女儿。”

    冯俊成只是笑了笑，不知为何，明明是一个时辰的路程，他却觉得青娥和茹茹已经等了他很久很久。

    真的是个小姑娘，特别特别懂事，一点没叫她受罪，一个时辰就呱呱落地，哭声好响好响。

    他说起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这会儿已经换下了喜服，一头撞进他怀里，“叫你久等了，我爹刚在气头上，我不敢叫人请你进来。”

    冯俊成曲着条腿，将身子垫在她背后，当个靠垫，“那也是我女儿了，我在哪呢？”

    房里静悄悄的，青娥将人都遣退出去，只想和冯俊成两个人待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