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曾告别 第61节(2/2)

    李衡带上门，脚上穿着民宿的一次性拖鞋，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但许喃不回屋，他便不走。

    “应该的。我也把他当家人，这是晚辈该做的。”

    许喃半边身子贴着他，说话时，仰着脸，脸庞小巧明媚，眼神闪烁明亮。

    该反驳的。

    一个人走过近十年，才发现，难的从不是金钱、地位、权柄，而是留住身边的人。

    这几件事情于情侣而言，分明是开心的，可被李衡说出来，简直被学生时代讨厌老师安排的远超课余时间的作业还要令人抵触。

    许喃自然注意到，艳羡地看着他们。两人手上戴着订婚戒指，想来是来挑婚房的。

    周末售楼处很热闹，沙盘旁三两成群，有一家三四口齐出动的，有情侣一起来的，大家脸上兴致勃勃，眼眸明亮带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

    可李衡又邀请她，“到时候一起”。

    许喃笑笑：“这就去睡。”

    那一路，两人因为一张传单聊了很久，说房子要怎么装修，要先买车还是先买房。

    可小伙子看了半天，除了一遍遍地感慨这对俊男靓女站在一起，不论颜值还是气质都十分般配外，再没看出多余的东西。女人很随和，工作人员说什么，她都在听，小区绿化、入住率、周边建设，时不时还能抛几个问题。男人耐心陪着，却也仅仅是陪着，不表态。

    从售楼处出来，已近中午，李衡开车，两人去附近吃饭。

    下午，两人去了一家口碑不错的婚纱店。

    反观旁边那对年纪相仿的情侣，对着户型图，你一言我一语都要把家里怎么装给商量好了，生活的柴米油盐在他们甜蜜的笑容中变成了一件很值得享受的事情。

    “可以，”李衡说，“改天带他们来。”

    许喃和李衡混在其中，显得过于冷静，甚至有些冷淡了。连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都在心里猜这两人的关系，好根据家庭情况推销。

    这一呆就是一下午。

    李衡已经换好了西装，叠着腿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翻婚纱照样刊，听见帘子哗啦拉开的声音，缓缓抬头，入眼看到一身洁白婚纱的许喃。

    今天出门时，许喃便跟他确认“演戏的话，是不是也包括肢体？”，于是今天大多时候两人手臂要么是牵着要么是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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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紧。”许喃身体稍稍前倾，靠近李衡一些，压低声音说，“早知道中午少吃一点了。”

    李衡比在饭桌上随意些，见到许喃，语气如常地淡声问：“还没休息？”

    在售楼处的时候，两人作为业余都算不上的演员，肢体互动得并不自然，但经过一天的相处，许喃挽李衡手臂的姿势自然了很多。

    许喃想到大学时，有回周末，两人在街上碰见发楼盘传单的，当时李衡顺手接了一张。

    许喃就安静地等在原地，她手指微微蜷着，这瞬间竟有些紧张。

    李衡也紧张，眼眶发热。紧绷的气氛因为她这句话得到活跃，两人目光中的情绪纯粹了很多，又深沉了很多。

    那时候他们的计划都有彼此，连工资都要合在一起算。

    从婚纱店出来，许喃才和李衡说：“你爸拍婚纱照选这一家吧，我感觉服务还不错。”

    “上午去售楼处看房、下午去试婚纱，晚上去看电影。”李衡站着夜风中，回。

    两人还在婚纱店了解了婚纱照的服务，许喃和李衡虽然是假的新人，知道这些也用不上，但许喃记着李常滨和刘芳要拍婚纱照的事情，和店员沟通时，问得多了些，最后交换了联系方式。

    他们两人的状态，完全不适合这样的行动。

    李衡看着音容如旧的女孩，弯唇道：“去吧，我等你。”

    李衡放下腿，然后起身，款款朝她过来。

    上午和韩队开会时，她怎么没有反驳呢。

    许喃其实没有表面的坦然，借着这次行动和他忙里偷闲有了这一天的相处，牵手、拥抱、亲密互动是一早确定好的安排。她贪婪地享受着这久违的体验，也知道，就像是两个相向而行的人，笔直地走着同一水平线，可今天就像是两人交汇、擦肩而过的点，今天之后，就像李衡说的那句“等这件事结束，我不会再打扰你”一样，该画上句点了。

    二十七岁沉稳轻熟的许喃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十七八岁，眸子里闪着灵动清透的光。

    许喃点点头，说：“那明天见。”

    裁剪极佳的鱼尾勾勒着她曼妙的身材曲线，蕾丝质感古典，许喃手随意地搭在身前，肩臂线条流畅紧致，清丽温婉的脸上露出由衷的甜蜜的笑容。

    走出几步后，李衡又说：“到时你一起过来吧。我听我爸说了，前年他生病住院，是你在医院忙前忙后。谢谢。”

    许喃往房间门走两步，临进去前，问：“我们明天什么安排？”

    婚纱上身，工作人员帮她打理好裙摆后，便拉开了面前的帘子。

    李衡终于在她身前站定，走过来的这几步路，已经上上下下大量了她几遍，如今聚精会神注视着她的眼睛，说：“很美。”

    婚纱对于女生而言，是特殊的服饰，许喃本不想让这次做戏成为自己第一次穿婚纱的记忆，可随着她走进这婚纱店，被眼前精美又华丽的婚纱吸引住目光，又觉得幸好有这次机会，否则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穿上呢。

    就跟大学时，两人谈恋爱逛街时似的。

    她没做造型，海藻般浓密黑亮的头发有一半拨到肩膀前面，锁骨平直小巧，淡妆，耳垂上坠一颗圆润的珍珠，许喃的皮肤比那珍珠还要洁白无瑕，整个人优雅从容，每一个细节都令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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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许喃突然感激起这次的行动来，连带着心情都好了不少。在挑婚纱时，主动询问起李衡的意见：“我穿这身好不好？”

    大多数学生进入大学，离了学校老师的约束，会变得迷茫不知所措，但他们两人是对自己未来职业有很明确规划的人，所以看着传单上的楼盘信息，两人聊起毕业后多久能买得起自己的房子。

    有情饮水饱。当时的许喃天真地靠在他怀里，仰脸笑着，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怎么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