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2/3)

    龙玉清笑着说:“放心,孤把旁事扔了,也得去。有人盛传孤对被拒婚之事耿耿于怀。孤只有亲自去,才能解开误会。孤要亲自为二位新人斟酒祝愿。”

    龙玉清瞥他们一眼,眸中浮上笑意,继续说着往事:“听闻梁地民风剽悍,那次一见果然如是。一言不合,王女侍从竟对皇宫侍卫有搏命之势。”

    龙玉清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李王兄真是一张能言善道的巧嘴。”

    龙玉清一笑置之,“孤只是想起好玩的事,随口一说,世子倒戴这么大帽子,令孤好生紧张。”

    李赫道:“圣人在位,皇天恩佑,九州内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想看这是一双怎样的巧手。

    “以蝉自喻,足见得李王兄志向高洁,正直无争,孤也喜欢这篇《蝉赋》,真乃知音!”

    又对臧匹昀说:“这等好妹婿真是打着灯笼难找。打算甚么时候嫁妹?”

    燕荣也不怕尴尬,又提起往事来,“殿下,我这次有眼力价了吧?一下子就认出您来了!想起小时来京,我竟然将婉月姐姐认作是殿下,真是眼拙得很!”

    他不喜武功兵法,也不怎么关心国家局势,只喜欢读书木工,日日在府中鼓捣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要么跟府中养的文人清客写诗作词,淮南王多次打骂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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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肌肉一定很紧致结实。

    因经常握剑握笔,虎口和中指那里有很明显的茧子。

    臧匹昀坐在左下首,李赫坐在右下首。

    扇面上,苍劲峻逸的字体写着:“唯夫蝉之清素兮,实澹泊而寡欲,独怡乐而长吟。栖高枝而仰首兮,漱朝露之清流。皎皎贞素,侔夷节兮。”

    李赫朝他重重看了一眼,目含警告。

    臧匹昀勉强笑笑,简直要翻白眼。

    恰在此时,淮南王世子燕荣来找李赫,行礼后,就坐在李赫下首。

    李赫沉静如水,仿佛没有看到。

    臧匹昀说:“那是自然。殿下若能赏光前来,实在是梁国之荣光。”

    李赫竟然全占了。

    她总觉自己已是刻苦之人,无论是习剑还是学治国的漫漫路上,对自己甚是狠心。未料到李赫对待自己比她更狠。

    亭内茶香四溢。

    臧匹昀勉强笑着,不得不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告罪:“舍妹被父王骄纵过甚,小时不知礼仪,侍从狐假虎威,冒犯了殿下,实在可恨。当年婉月回国,已被父王重重责罚。此次来京,婉月没再冒犯殿下吧?”

    燕荣凑过去亲热地问李赫:“阿兄,你再给我写个新的扇面罢!之前这个已经旧了。”

    见下首二男惜字如金,龙玉清摇着扇子笑,望向碧蓝远空:“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明日皇田秋收大礼,又是一年!孤看京城粮田,今岁收成不错。听说齐地和梁地也大丰收。”

    臧匹昀面上带笑,还要谢皇太女的宽容,实则心内窝囊气攒了一堆。

    她这张嘴虚虚实实,不一定可信,但也不得不提防。

    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无论是齐地,还是梁地,没有人想看到皇太女出现在婚宴上。

    池塘中荡起细碎的涟漪,几尾金鱼欢快游弋其中。

    臧匹昀回道:“明年开春时候。”

    说着,他从袖翼中拿出一把半新不旧的绸扇,展开给李赫看。

    燕荣没发觉,想到那个误会,乐不可支。

    燕荣和李赫乃姨家表兄弟,难得趁秋觐见一次,显得甚是亲厚。

    龙玉清“哦”了声,说:“请柬可一定要送来。”

    李赫垂眸静听着,也不发一言。

    臧匹昀面色暗沉,一声不吭。

    龙玉清心中不适感更强。

    凉风习习,莲叶飘香。

    燕荣见两位王兄都不怎么说话,急得很,他这性子真是要闷死。

    从小到大受的气都没来京后受的多。

    便安慰臧匹昀,活跃一下气氛,“臧王兄你就放心罢。殿下是最通透宽和的了,不会因一点误会错怪真正忠心的臣子。我犯了那样的错,殿下也待我很好,中山王都嫉妒呢。”

    龙玉清眼神转热烈,直直望向李赫。

    李赫的目光和臧匹昀不期然对上,他平静无波地移开,俯首回道:“谢殿下关怀。臣亦期待殿下亲驾光临。”

    不止右手有,就连左手虎口,也有层薄茧。

    直恨不得直捣黄龙那日早早到来,届时先将这皇太女五花大绑起来施刑才好,看她这张利嘴还能否这样阴阳怪调。

    连廊处,四名乐侍吹弹共奏。

    龙玉清略惊讶,心中有些异样的不适。

    等她用过,腻了,再还给臧婉月。

    李赫仍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模样,说:“殿下过誉了。”

    她不由得去看李赫的手。

    龙玉清看了,由衷赞道:“李王兄写得一手好字!”

    这世间人有两样傍身,会令龙玉清另眼相待:练得一身好剑法,写得一手刚劲有力的字体,

    李赫有多少绝技她不知,齐国大概就有多少动静是朝廷所不知的。

    龙玉清笑,目光堂而皇之落到他脸上,又移到他宽阔的肩膀上,脑海中却在莫名勾勒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龙玉清似乎已经不在意了,笑着说给李赫和臧匹昀听,好似他们不知道似的,“王女那时穿的戴的,可都是皇宫里没有的。国库不充盈,母皇倡导节俭,孤封皇太女的发冠都是皇祖传下来的。孩童凭装扮认人,也没甚么可责怪的。”

    原来李赫左手也能使剑。

    马婵说他耐力好,那他……

    但龙玉清喜欢他,对他也宽容许多。

    一进凉亭,她便径直坐到主座上。

    这样热腾腾的新鲜美男子,凭什么让臧婉月第一个享用。

    他向李赫递了个眼风,像是在说:“你表弟怎是这样一个蠢猪?难怪淮南王天天打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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