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2)
“别紧张，不是批评你，”一旁另一个老师已经走了，他把那个老师的办公椅挪过来，示意她坐，接着说，“就是简单聊一聊最近的学习情况，这也是为了更好地帮助你们学习嘛。”
是不是楚卿因某些机缘获得谢父和谢母的欣赏，让他们抛去对她家世和双目失明的成见，最后她与谢晏辞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了一起？
“是谁？”
谢母屡次提起为谢晏辞举办宴会的事情——这当然不是普通的宴会，而是一个让谢晏辞和各家女儿们相见的契机。
林桐挪动步子，向何东平走过去。
他终于开口：“我已有心上人，不忍心耽误别的姑娘。”
林桐点开自己的短篇小说审核通过的消息，简单看了两眼后，便关掉网页，没有再看。
他们最终，还是因为世俗而分离，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而且，何东平像个“笑面虎”，平时脸上常挂着温和的微笑，但或许是她加上了数学的滤镜，导致她总觉得，何东平有双犀利的、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睛，让人不敢和他对上眼睛。
……
中午放学，林桐抱着收齐的前一天李师师布置的语文作业去办公室。李师师不在，她就把一沓语文作业本整齐地摆在老师的书桌上。
她本身就不是个会因为遇到挫折就轻易放弃的人。
……
别说楚卿家世低微，还因战乱失去双亲，仅她是一名盲女这一件事，谢母和谢父就绝不会答应。
林桐道谢后假装镇静地坐下。
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
如果这是皆大欢喜的话本或童话，故事的结局可能会是这样的。
后来，或许是心中的不忍，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是机缘巧合，也是命运牵绊、冥冥之中，楚卿成为了谢晏辞的婢女，开始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这样的分数，考上北大，远远不够。
林桐现在特别不敢和何东平对视——她的数学成绩在实验班，简直是垫底的水平，平时被那么多大佬全方位打击碾压着，弄得她现在看到数学老师就犯怵。
这段时间似乎到了她学习的瓶颈期，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按照计划上课、做笔记、复习整理、刷题，但却不像以前那样，能看到进步和提升。她好像无论怎么努力，都是在原地打转。
他的视线慢慢移到腰侧的香囊上——那是楚卿因为他行军的夜里总是睡不好而特意做的安神香囊，谁也不知道，一个盲女，是怎么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一针一线缝制的。
……
办公室里还有不少老师，其中，实验班的数学老师何东平也还在。
谢晏辞作为少年将军，本就出身不俗，谢家家底厚实、祖上和父兄都有战功，又素来因家风清严闻名朝堂，再加上他自身的天赋和努力，足智多谋、胆识过人，获功无数，这样的青年才俊，是都城里各个家族眼中的“香饽饽”。
而谢晏辞，一生驻守边境。
“晏辞啊，你告诉母亲，你为什么不愿意成家啊？”
谢母气急，呼来谢父，第一次以长辈的身份威压他去参加宴会。
林桐就算是上辈子离开了学校好几年，每次上网看到关于老师的视频，还是会产生生理和心理的害怕和恐惧——这或许就是学生时代带来的条件性反射？
何东平笑呵呵的，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他向她招手，说：“你来交语文作业啊……来，过来。我跟你聊一聊。”
后来呢？
谢晏辞却总是以军中事务繁忙为由而推辞。谢母不解，既生气又着急，但又拿这个自小就很有主意的儿子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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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老师“聊一聊”，可能是学生们最怕的事情了。
她只能慢慢地学会一些简单的东西：谢晏辞每次作战回来，总有一盆清水和盆上干净的白帕，供他清洗带血的脸颊和双手；他在给朝廷写信时，她倒也能站在一旁添笔磨墨，红袖添香；如果出门行军，她也逐渐学会给他清洗衣物，然后整整齐齐地叠在他的床头，虽然每次都会被他训斥下次不许再干，因为她双目失明本就不便……
谢母的目光随谢晏辞而移到那个香囊上，能为他做贴身物品的女子，恐怕只有一人。她一惊，道：“……楚卿？她不行！”
起初，她有点心急，害怕自己的最高水平就只是这样了。
她不想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写小说上——毕竟目前来说，那只是兴趣爱好，不是她现阶段应该专注的事情。
她不甘心，也不想心甘情愿地放弃，就索性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地走好学习的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认了，但她就是不想放弃，很多事情，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楚卿无意中知晓一切，在一个黑夜暗自离开。
“我知道您不同意……但我也不愿娶其他人为妻。”他注视着自己的母亲，这样说道。
“林桐啊……过来过来！”然而身后还是传来何东平的声音。
她从桌角堆着的一沓习题册里抽出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训练的数学专题，拧开笔盖，又端起桌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开始奋笔疾书。
“……”站在母亲面前，他身姿玉立，却沉默不语。
谢晏辞虽然年纪尚轻，但却因战功不断升官加爵，成为朝堂上人人称赞的少年将军，而楚卿，也慢慢熟悉和习惯了婢女的生活。
林桐企图缩小自己的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办公室。
说是婢女，但——楚卿为盲女，很难像正常的婢女那样，做一些更换衣物、打扫、清洗这样的事情。
“林桐，我发现你的数学成绩……”何东平开了个头，没说完，笑了一下，看着林桐，安抚性地补充说，“别紧张，你的数学其实挺好的，但是，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你说对不对？”
她喜欢他
但现实的残酷就在于，它总是能以无数的荆棘和磨难，狠狠地告诉你，这不是任由自己幻想的美梦。
所以，最后的最后——
林桐的身影一僵，随后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去，看着何东平，弱弱地说：“何老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