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1)

    严承光刚要谦虚一下,说不过是照着糯糯小时候的喜好买的。

    毕竟,他长这么大,照顾女孩子的那点经验,都是那时候攒下的。

    想一想,却又闭了嘴。

    那个名字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叫过了,他怕叫出来也不是原来的那个感觉,白自找尴尬。

    严承光催米春舟,“发什么愣啊?难不成让我帮你送过去啊?”

    米春舟摇摇头,提了袋子就走。

    严承光突然又叫住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给他。

    米春舟不明白。

    严承光说:“跟售货员要的,用这个包着,不尴尬。”

    这也是从某个小孩那里学来的。

    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他骑自行车带她上学。

    半路的时候她请他停下。

    她跑去小超市,回来以后就提了这么一个黑色的小袋子。

    小孩儿很害羞,此地无银地解释,“我就是去买了盒魔方。”

    他真的以为她喜欢玩魔方。

    等他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一个以后……

    真是的,不是难为孩子吗?

    米春舟接过那只小袋子,恍然,“你倒是很懂?”

    “我没经验,”严承光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起码有脑子。”

    米春舟:“……”

    真的是,还跟小时候一样,到一起三句话不到,他就想揍人。

    偏又打不过他。

    米春舟提着东西,气呼呼地往车边走。

    涂诺刚才扒着车窗玻璃,全程观看了六叔跟严承光的交锋。

    看六叔这个样子,自然又是没占了上风。

    其实,在涂诺看来,六叔跟严承光都是一样等级的帅。

    只不过是风格不同。

    六叔肤白貌美,腰细腿长,丹凤眼一挑,勾得住三月春风。

    只要他不说话,那就是一个温润谦和的翩翩君子。

    而严承光,虽然他的生活要比六叔疲惫得多,却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恣意慵懒的样子。

    说痞里痞气也行,吊儿郎当也可。

    明明都是贬义词,用在他的身上偏偏不讨人厌,反而多了那么一份玩世的潇洒。

    他好像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却又感觉自己时时处处被他放在心上。

    所以,涂诺觉的,六叔的温润是浮于气质之上的,像锦缎上面刺绣的鲜花。

    而严承光的温润,却是沉淀在气质以下,像藏在奶茶杯底的珍珠。

    不太容易被人发现,一旦发现了品尝了,就会不由自主地沦陷。

    涂诺刚想到这里,那边严承光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向这边看过来。

    他正跟人说着话,脸上挂着一副笑,望过来的那一刻依然是春风拂面,涂诺却吓得往下一猫腰。

    米春舟走到车前,敲了敲车门把卫生巾递进去。

    涂诺用六叔的外套盖住头,从车子的另一边跑去洗手间。

    严承光有些好奇收服了米春舟这位活神仙的女人长什么样,不由就又向那边看了一眼。

    女孩子好像很害羞,用米春舟的衣服蒙着头,腰线都没在宽大的衣服里。

    他只看见她及膝裙下两条纤细白皙的小腿。

    严承光看着又回来的米春舟,说:“看着不大啊,几岁了?”

    米春舟看他一眼,“属兔的。”

    严承光足看了米春舟十几秒,“小你六岁?”

    米春舟冷冷淡淡,“怎么了?”

    “还是个孩子啊?毕业了吗?”严承光咬牙,“老米你可真畜生。”

    米春舟呵呵,“你不畜生。那你得找个比你大六岁的。”

    “大点不好吗?我就喜欢比我大的。”

    涂诺都处理好出来的时候,微风携着细雨,正把严承光那句混不正经的话送过来。

    然后她就看见他钻进车里,又落下窗户向米春舟摆了摆手,走了。

    米春舟转过身,看见藏在柱子后面的小脑袋,不由就有些生气,“就你这个怂样子,是要债去呢还是躲债?”

    涂诺虽然知道自己怂,却不想承认,“我这叫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让他提前知道了他想办法躲债怎么办?”

    米春舟摇摇头,“严承光会为了区区10万块就想办法躲债?他可早已经不是七年前的严承光了。”

    涂诺和六叔一起上了车,六叔发动着车子,随手递给她一个挺精致的丝绒小盒子。

    涂诺接过来,“什么啊”

    “严承光送的。”

    涂诺狐疑地打开,却是一枚晶莹剔透、水头极满的翡翠小兔子。

    米春舟说,严承光去年去缅甸谈生意,跟人家喝酒聊天的时候切了一块石头。

    没想到手气不错,收获了一块几乎满绿的料。

    他对这些东西不甚在意,就随手丢给当地的匠人设计。

    匠人用那块原料挖了一对镯子,一块龙牌,剩下的就都做了十二生肖的挂件,送人玩。

    十一个都已经送出去,就剩这一只小兔子,一直在他车里放着。

    他说他们同学高原结婚的时候他没赶上,现在米大师好不容易要开花结果了,他却又要出去。

    所以就先送个小玩意儿表个意。

    涂诺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细腻温润的小兔子,“他要去哪儿啊?”

    “出国。”

    涂诺抬头,“……”

    米春舟:“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来。”

    一个月以后?

    那她都要开学了。

    涂诺皱着眉毛看着米春舟,“那我还来干什么呀?”

    米春舟望着前面的路况,欠儿欠儿的声线一挑,“要不,回去?”

    她被拉黑了

    涂诺当然不想回去。

    即便不能见到严承光,却是好不容易才逃离了窦女士和涂女士的战火。

    她还有大概两个月才能去大学报到,现在,能躲几天是几天。

    不过,涂诺也并没有能多清净。

    她前脚到明江,窦女士和涂女士的探亲之旅后脚就开始了。

    好在两个人默契地错开了时间,不至于过多碰面。

    时间转眼过去了二十几天。

    涂诺对于严承光的了解仍然停留在听人说和浏览公司内部网站,以及其他各大网站上不定时炸出来的他的花边新闻。

    严承光对自己的风评好像一直都不甚在意。

    只要不影响到他赚钱,他一般不会去管。

    所以,这段时间,涂诺可是把严承光的绯色故事看了个饱。

    她也是没想到,原来,明江的严承光是这个样子。

    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涂诺发现,网上关于严承光的那些花边新闻突然就少了。

    又过了几天,竟然都不见了。

    偶尔有哪位不怕死的想提一提,用不了多久就会连号也被封掉。

    涂诺隐隐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

    果然,没几天,严承光在国外斩获颇丰,再为宇辉立下大功的消息传来。

    又两天,严承光即将回国,跟金氏集团千金联姻的消息被爆出。

    紧接着,关于金氏集团千金的报道也多起来。

    涂诺才明白,之前的动作原来都是在净化。

    这就像古代皇帝出行,皇帝没来,先要黄土铺路,净水泼街。

    涂诺看着网上那些把严承光和金家小姐拼在一起的照片,以及一个个爆料软文,心里竟然很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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