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 选择(2/5)
「…谢谢你对我的温柔…」
「光是带你进这座城，就让我被警备队给盯上。要是那医生不肯收留你，你就要自求多福了！」
两人的视线对上了，希尔薇原先落寞的表情，或许因为见到了凯勒斯，露出了变化不大，但能清楚感受到欣喜的笑容
到了，在自己的家前，中年男子正祭在自己家门前，似乎正等待里头的人应门。
希尔薇身上的衣服并不是那件单薄的褐色破布，而是穿着自己送给她的第一件洋装……
「但是…追上去后，收留她后…会像那天一样吗？如果希尔薇…又离开了…我…」
「…对、对不起，好像看到熟悉的人…所以就…」希尔薇回应中年男子的话。
「您在说什么？希尔薇是谁？」中年男子一副不解的样子：「医生您先喘口气，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我…」
身穿高雅白色礼服的奥蕾莉雅就在里头，还有她的妹妹兔耳少女。马车从旁而过的瞬间，凯勒斯感受到一个冷漠的视线，没错，是从奥蕾莉雅的视线。
「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无论是喜怒哀乐，都要给予回应…希尔薇，在那时，明明露出了一丝期待的笑容…
「…希、希尔薇呢！希尔薇在哪里！」
「…我一直都很热情呀，只是我的脸天生就没有表情。」
「真的好幸福…」
「滚。」
「…对不起…」
「还杵在那干麻？快走啊！当时真该直接把你丢了才对，让我惹了那么多的麻烦，得赶快把你丢给别人，对我才是真的解脱啊！」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追上去…为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希尔薇啊──！」
明明马车早已走远，理应不该听得到声音才是，但是凯勒斯记忆中的「黑玥小姐」的声音，她与兔耳少女的对话，却在他耳边清析得像就在身旁。
但凯勒斯却没有任何动作，或是追上她们──他反而加快脚步…离开了这条街道。
「哈哈哈！这是最新的笑话吗？在孤儿院长大，被卖给贵族作为奴隶，竟然妄想这大城市会有啥认识的人？」中年男子的回答不以为意：「难不成其他和你一样的奴隶会跑那么远来到这？别想了！那些人不是死在那场灾难，就是被重新转售了！」
渐渐有人潮的街道，那些人盯着面容憔悴，与平时判若两人的凯勒斯。他们的眼神不安好意，交头接耳对着凯勒斯指指点点，如同咒骂过街老鼠一般。
「呵呵呵，别这样说，我的好妹妹，来，笑一个。」
「要记得那些相处过的人，无论是喜怒哀乐，再见面时，都要给予回应。别变成像那种人一样，除非你没了良心，尤其是曾经带给你正面回忆的恩人。」
「明…明明希尔薇就在前面！」
终于，凯勒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希尔薇──希尔薇同时也望向凯勒斯的方向。
「希尔薇？是医生您认识的人吗？我今天是来感谢您的，这些是拖欠给您的赔礼，还请您收下来。」中年男子从怀中掏出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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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因为不想再痛苦而逃避的那个笑容…这些事情，正训斥着凯勒斯的心。
凯勒斯一路狂奔，不理会他人的间言间语，跑过人潮眾多的市集、跑过人口集中的住宅区、跑过一名时尚的金发女子、跑过一对身着高雅礼服的姐妹、跑过拥有开朗笑容的红发少女、跑过城内有名的餐厅、跑过可人的双子姐妹、跑过一名穿着蓝色轻飘飘蝴蝶结洋装的娇小少女──
失魂落魄地来到月湖城的城镇门口前，一辆装有许多货物的马车迎面而来，凯勒斯望着马车，紧跟在后的第二辆是给人乘坐的马车，有着气派布帘装饰的车厢马车，里头乘坐着两名乘客。
「…主人……不要…丢下我…」希尔薇望着凯勒斯渐远的背影，泛泪的眸子中充斥的是寂寞、不安、不解…以及被遗弃般的失落。
真的要再让自己面对那种痛苦，才对得起自己吗？才不会谴责自己的良心吗？
这对原本在城中颇有名声的凯勒斯无异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为何不想让自己在有一次失去重要事物的痛苦，就非得接受这种蜚言流语？
※※※
「…黑玥小姐？」
回头吧？现在还来得及吧？现在马上回去奔往家的方向，能够追上希尔薇吧？
终于，凯勒斯的不断受到谴责的内心与心灵终于崩溃了，他愤恨地嘶吼，他想要再见到希尔薇，想摸摸她的头，想紧紧的抱着她，想要再看到她的笑容，想要…在那时候医好她……不想要她在那时候因病而离开自己。
迎面吹拂的秋风，因为泪水而湿漉的脸，与心中的感情一样，冰冷无情。明明当下想要立刻转身，想要立刻追上希尔薇，想要紧紧抱住希尔薇…所有机会全都在逃离这个选择下，消逝的无影无踪。
但凯勒斯转身的剎那间，希尔薇那时在床上的神情又浮现在眼前：明明是那么的痛苦，却在那时说出彷彿对自己的一生心满意足的话…
「我好幸运，也好幸福…最后还能够遇到这么温柔的人做我的家人…」
明明没有任何的对话，不过是个不知曾在哪见过的陌生女士的冷漠视线，再度让凯勒斯对逃避希尔薇的决定，感到更深一层的罪恶。
隐约听见的对话，凯勒斯的心又被活生生硬插了数根针，他果然还是在意着希尔薇…
「废话！我、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希尔薇呢！你把希尔薇带到哪去了！」凯勒斯对中年男子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