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1/3)

    之四

    下雪了。

    早晨一起来,就看见窗外白茫茫一片,还不停有飘絮般的雪片落下。

    看习惯了的景色变得新鲜起来,白哉加快了做早餐和便当的速度。

    他成了最早一批出门的人。

    地面几乎是毫无痕跡的,走上那崭新的白,隔着鞋子,也能接收到软而凉的触感,踩上去有细碎的脆声,周围如此安静安静,只得见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被冬日的白色精灵包围。

    往昔的声色光华尽皆褪去,天地一片纯净无垢。

    既有着喜悦,又也泛上了一丝寂寞的微凉。

    「白哉!」

    一团灿烂橘色就在这时跃入眼帘。

    大大的笑脸,顿时将清寂的雪晨映入阳光,变得洁净而明媚起来。

    乾枯的树枝被过了冰雪,变成了玉树琼枝,常绿的植物堆积了雪花,变成了雍容的花树,洁白的雪堆积多了,会扑簌着坠落,整个天地就是晶莹的白,千姿百态的白,耀目而洁净。

    他的心便也飞扬起来。

    遇见你,遇见雪。

    一天的开始。

    「一护!早!」

    「白哉早!」

    是摸清了白哉大概的路线,特意调整了时间在路口等着的结果。

    第一次遇见的时候还演技很烂地做惊喜状,「白哉,好巧啊!」

    白哉就直接去捏他的脸,捏得人嗷嗷叫,「别装了,你个粘人精。」

    对方就委屈地揉着脸,「白哉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所有的巧合都是处心积虑』吗?」

    「那谢谢你的处心积虑啊!」

    白哉拉开他的手,发现脸颊真的红了,刚才手劲儿是用得有点大,这个笨蛋也不知道躲,有点心软,帮他揉了两下,「不用这样,你不是喜欢睡懒觉吗?」

    「没关係,想到可以早点跟白哉见面就睡不着了!」

    朝气蓬勃的样子,谁能否认其带来的明朗和快乐呢?

    「随便你。」

    但后来有一次发现在街口鬼鬼祟祟的人是月岛的跟班,因为一护的存在没有动手时,白哉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因为放课后的陪伴,月岛一伙于是认为只有早晨他落单的路上有机可乘,心头对于这般臭虫般不依不饶的仇恨感到厌恶的同时,又为一护的细心和用心感动。

    自己并不弱。

    但独来独往的性格,不屑于採用月岛一样笼络一伙人的方式来糟蹋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寡不敌眾的弱点是始终存在的。

    是看似大大咧咧的一护用儘量不露痕跡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白哉只能多做点小鱼乾报答。

    「喏,今天的份。」

    他取出袋装小鱼乾。

    「谢啦白哉!啊,是蜂蜜苹果味的。」

    一护接过就迫不及待地抽出一根塞嘴里,嚼了两口眼睛一亮,「又甜又香,我喜欢这个口味。」

    因为白哉每次都会换不同的口味,因此每次都有开盲盒一样的乐趣,让一护在第一时间就忍不住要品尝。

    「味觉挺灵。」

    白哉自觉这次做得不是很成功,苹果味儿太淡了,自己都吃不出来,但一护居然还是尝出来了。

    也是厉害。

    「嘿嘿。其实是早晨发现下雪了,就不想睡了,想第一时间踩到雪。」

    两人就一路走一路说话,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两道并排的脚印。

    白哉没有提自己的梦。

    大名幼子的梦就那么一个,之后没有再出现。

    也没有梦到什么流浪武士和体弱作家。

    白哉莫名松了口气。

    梦不过是现实的映射。

    这说明自己虽然表面装作不在意,但那天还是被这傢伙编造的三生三世影响了。

    梦中那些极为鲜明,充沛,激烈的情感,醒来后或许还会为之怔忡,但投入日常生活中自然就慢慢淡去了。

    但他的确因此对一护,更进一步地将他纳入了自己范围。

    况且过去的确不重要。

    就算那是真的,他这辈子选择朋友也会根据自己的感受来,而不是单纯因为有所谓的过往。

    「白哉,你头上有雪。」

    到了学校,在鞋柜前白哉正要换鞋,一护指着他笑道,「像个老人家。」

    「你也一样。」

    「一起当老人家也不错呀!」

    「身上也好多雪。」

    一护帮他拍打了两下。

    白哉就投桃报李地把他头发上的雪拂去。

    「谢啦白哉!」

    就是这样普通的话语,普通的日常,密密麻麻的课程表,每天要学习的知识,下课铃上课铃,夕阳下走过的河堤,每天打工一杯杯送过去的酒,五顏六色的灯光,来来回回的客人。

    但因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深夜在路灯下挥手的告别,第二天再见时亮亮的笑顏,让时间变得盈满了期待,日升月落下雨飘雪都充满了足以分享的新奇。

    「走吧,今天要抽背课文,你背好了吗?」

    「那是当然,要考我吗?」

    「背来听听?」

    「你要当我老师吗?」

    「我不是吗?」

    「嗯,算吧……朽木老师,老师~……」

    调皮的一声声「老师」,配着年少男孩那活泼的,满含笑意的眼神,白哉手指似乎感觉到痒地微微蜷了起来。

    经常会想摸他的头。

    看他露出亲近的笑顏就想捏他的脸。

    不只是指尖痒,心口也痒。

    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把他当成猫了吗?

    烦恼不多,最多只有偶尔看见某人糟心的脸,体育课打篮球没人肯跟自己和一护组队之类的,但比起从前倔强的认定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现在白哉对这些小事已经真的感到云淡风轻,不足为虑。

    日子于是过得飞快,很快到了期末。

    考试之后就是寒假。

    寒假对于很多孩子来说是终于盼到的快乐时光,对于白哉来说,却是烦恼的源泉。

    因为姑父会不放心他在没有学校老师定期报告情况的前提下继续独自住在外面。

    他得回「家」去住。

    而且不能再打工。

    ——频繁且定时的出门一定会引起月岛的怀疑乃至跟踪,从而暴露自己在打工的事实。

    至今没有被月岛发现已是极大的幸运,不能因为二十来天的不能忍耐而失去以后整学期的机会。

    横竖当着姑父的面,月岛也不敢不装出好兄弟的样儿。

    白哉告诉了一护之后,顿时引来了可怜的同桌的哀叹。

    一脑袋磕在课桌上,头发耷拉,整个人都散发出失去灵魂的丧气。

    「没有白哉的便当和小鱼乾,我可怎么活啊!」

    他绝望地叫道。

    「我的价值就在于小鱼乾和便当吧?」

    哪怕声音平静,白哉自己也听出了那份酸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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