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2/2)

    洗着小白菜，杨洛尹瞥过一锅沸腾的泡麵，拒绝：「今晚就算了，我有点累。你们明天起得来我就请你们一起去吃午餐，如何？」

    布莱恩打开公寓大门，黑暗迎接他。他「嘖」了声，一面怪自己赴约时走得太匆忙，忘记为自己留盏小灯，一面翻了开关将电灯打开。

    「我们终究是你家人，都很关心你……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修补亲子感情，只希望你别把我们拒之门外。」艾迪低声吐出，布莱恩倒没听过父亲如此低声下气过。

    「你们希望我回来庆祝妈生日，我做到了。这顿晚餐我付了，你们好好享受剩下晚餐时间。」道毕，布莱恩站起身，将礼卡放上桌，再轻喃：「生日快乐，妈。」

    哄然大笑，杨洛尹未否定也未认定，只説：「全部都是一个人给的。他説《月光》那首歌让他心情好起来，所以给予相对奖励。」

    「嗯，所以解散乐团对我们来説，才能专注其他事。」杨洛尹附和。

    「不了不了，我昨晚又没去，不能佔你便宜。」莉莎惋惜回。

    莉莎同意，说：「好啊！我们去吃上次去过的那家越南河粉店！」

    「艾—伦！」清脆女声自杨洛尹手机中传出。

    杨洛尹咧嘴笑出，道：「嗯，那你玩得开心啊，晚安。」

    「我赞同。」莉莎回。

    芝加哥这鬼天气，真令他厌恶！

    「哼哼，五百！两个零的那种五百！」杨洛尹迫不及待说出，狂妄口吻毕露无遗。

    「掰，艾伦！」莉莎回。

    「怎么样，你想平分吗？」杨洛尹乐眯眼问。

    时间不早了，杨洛尹从厨房橱柜中拿出一包泡麵，再打开冰箱将鷄蛋和一把小白菜拿出，开口：「不过，你我心知肚明，这乐团我看就散了。」

    布莱恩在餐厅外，打开手机软体叫车，一心一意只想离开这里。

    「哈哈，真有你的！谢谢你啦！」莉莎长舒一吁，道谢。

    「现在才想到要打电话来啊？」杨洛尹问，舒展疲惫手指，在电子琴前站起身。

    挂了电话，杨洛尹笑容未褪，他深吸了口气，将泡麵香味尽收鼻腔。

    「我们毕业后时间真是变得好少。工作时间不同，排不出时间练习，也很久没创作新曲，只能在周末去驻唱，这些都是硬伤。」莉莎为两人列出理由。

    「嗯，是啊……」莉莎道，并不惊讶，也不反对，此想法其实存在已久，只是未在两人间提起过。

    「不过……你知道我昨天小费拿到多少吗？」杨洛尹问，一脸坏笑。

    「昨晚真抱歉，我手机没电了。」莉莎解释，语气讨好。

    「你不该对你母亲那样。」艾迪走近谴责。

    风寒自日落后更加凛冽，一阵阵吹向他们，雪白云烟不断由两人口鼻中溢出。布莱恩每吸入一口气都清晰感到鼻中湿气结冻，双手就算套了层皮革，也僵得发麻。

    「那个也算了，我没去拿什么钱啊？倒是你今天不来聚会吗？」莉莎问道。

    「布莱恩！」艾迪叫喊。

    「你这条幸运狗！我还在纳闷你为什么没生我气，原来啊！」莉莎笑道。

    良久后，艾迪终于叹气，端详儿子，现在已比自己高出个头，歉然道：「我们或许不是好的父母，你妈和我这些年来都没有照顾好你。」他顿了会，再説：「我们忙于事业，轻忽了你。现在让你感到生疏，是我们的不对。」

    「嗯哼。」杨洛尹回，显然不信，但也未太气愤。

    「没有啦，不唱要付违约金，所以我替你上台演唱，矇混过关嘍。」杨洛尹不在意地答。

    「五百！」莉莎在手机另一端大喊：「你是给某人吹了喇叭还是什么？怎么赚到那么多小费？！」

    随即，在来车甚至尚未完全停下前，他便已开了车门坐进，留下父亲在风中颤颤发抖。

    但是，此次他搬回芝加哥，这地方存有他不甚美好回忆。布莱恩皱眉，环望屋内，盘点明天需添购些什么安顿新住处。

    手机中显示约车临近，布莱恩冷淡开口：「再説吧。」

    「多少？」莉莎回问。

    儘管顺序不对，莉莎这下还真误打误中。不过他不打算告知真相。

    虚情假意。光凴説话不行动就能改变世界的话，每个人生活不知会好过多少。布莱恩心想，紧盯手机，闷不吭声。

    布莱恩不语，一脸淡然，充耳不闻。

    男人已毫不犹豫走远，琳达侷促不安，欲起身追上，却被丈夫一手压下，朝她摇了摇头，要她稍安勿躁。随即，艾迪站起，尾随疾步离开的儿子。

    「嘿嘿，那我就收下啦！昨晚乐团演出所得一半我等会转给你。」杨洛尹说。

    布莱恩听见了，但他不想回首。

    「你昨晚……还好吧？酒吧那边有没有为难你？」莉莎小心翼翼问道。

    室内顿时明光烁亮，屋内陈设却陌生至极。算了，都已成为习惯。这并非他第一次受公司派遣移居，几年来他去过的地方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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