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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休沐是他的事,她还要出门去坐诊呢。

    “我同你说件趣事。”贺兰筠没来由的开口,向她凑近,伤淡的笑意中掺了几丝骄矜的认真,“你可不能透与旁人。”

    “嗯。”沈青棠自是诚心允诺,闪着莹亮的眸光,耐心倾听。

    “他?”贺兰筠面色微醺,不客气地笑道,“冷面刻薄,狠毒无情,世间哪会有女子恋慕他?”

    贺兰筠心事缠身,自是不如她这般欢喜,只微微支头,忽而打趣着问,“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男子?”

    “与其伤神,不若先喝了这盏酒吧?”

    起初,沈青棠还以为她是因拒亲一事而神伤,可对方闻言,却好像听到了什么荒诞的笑话。

    “你别闹了……”她泪光未干,娇嗔着推搡,唇边的红肿仍带着余热,“我明日还要见人呢。”

    沈青棠羞臊得快要哭出来了。

    同今日相较,贺兰筠的面色显然憔淡许多,再不似凌霄花那般傲于枝头了。

    她二人今日皆只着素淡的便服,混在往来的人影中,倒像是两位久违叙旧的寻常姊妹。

    同是女儿家,沈青棠大抵能猜出,她是被哪家王公才俊惹了情思。

    几日过后,回春堂的门庭渐渐热闹了起来。

    可在不明究竟的景况下,倒是不好安慰些什么,思索片刻,也唯有举起酒盏,浅笑着主动去对碰,帮她一并销愁了。

    一瞬间,贺兰筠似乎明白了,为何魏珩会因她而做出如此地步。

    脱出口后,见沈青棠不解地闪着眸子,略有些意外地看向她,才想起这茬事,又将酒壶朝前推了推,婉然道:“除了你。”

    “他……还挺热心乐善的?”醉意袭来,她也有些微醺,连话都说得模糊,“嗯,人也蛮踏实上进的,对待寡母也尤为孝顺。”

    可沈青棠没料到的是,有朝一日那候于诊桌前的人群里,竟还会有贺兰筠的身影。

    与此同时,心间强撑的那份壁垒,也于此时裂开了脆弱的缝隙。

    “喝一杯么?”

    上回她见到这位贺兰小姐时,还是在金水河的满月灯会上。

    “我知道了。”他会意轻笑,将她剩下难以脱出口的字眼,全部封缄在了缱绻的吻中。

    沈青棠不禁愣神思索,也就是这一瞬的迟疑,当即给了他可乘之机。

    言毕,两人皆笑了起来,索性又举盏对饮了一巡……

    与此同时,魏珩曾提过的横来姻缘,也被这场阴差阳错的误会揭开真面目了。

    可听到她娓娓道出两年前金水河畔的惊鸿一遇时,沈青棠才意识到,这并非是什么打趣的玩笑事,而是她藏于心底的珍贵情窦。

    这人怎么就知道穷追猛问,咄咄不放。

    这个混蛋,又来绕她。

    沈青棠微微一顿,倒是细致思量了起来。

    沈青棠张贴出去的招贤告示皆有了回应,看诊大夫扩添的同时,鱼贯而来的求医者亦是不尽其数。

    见贺兰筠摇了摇头,示意保密,沈青棠也及时收了声,可满面的惊喜却还是难掩。

    晚风拂过,灯海如潮,人声喧嚣,情意暗暗浓酵……

    见她杏眼湿红,期期艾艾的,模样实在惹怜,魏珩眉目柔缓,漫开了无尽蜜意,再不忍心逼她。

    待两片可怜的软唇再度被夺去了主导时,她羞恼得直冒起了小火星。

    可贺兰筠听罢,却轻笑一声,负气补充道:“不,他还敢做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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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无形之中,对沈青棠有股别样的信任。

    她又不像他脸皮厚,这话怎么说的出口。

    月色之下,屋影斜笼处,面红如桃的女孩纤腰受制,被迫微微踮起脚,仰头与少年互换着温柔。

    她的情状实在令人担忧,再思及魏珩先前拒亲一事,沈青棠心里难免有些愧,思忖片刻后,同袁英招呼了一声后,便大方同她去附近的食肆坐了坐。

    高简被魏珩生拽过来时,还不知发生了何等严重的案子,一见不远处那喝得醺醉的二人,顿时惊得一激灵,连话也说不出了。

    沈青棠如何不知他的作风,再纵容下去,指不定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我……我……”她声音细如蚊蚋,不自在地闷红着脸,偏过视线酝酿许久,才费力挤出了半个字眼,“喜……”

    魏珩不依不饶,只笑道:“明日休沐。”

    沈青棠只觉不可思议,惊异失笑道,“所以,原是高千户救下了你?那他便是你中意的——”

    女孩的笑靥比身后灯辉还要温暖,明媚如春。

    她掀开帷纱一角,淡声提出邀约,甚至不说任何缘由,唯有清孤的眼底藏着难言的心事。

    “不过他待你确有几分真心,至少敢做出抗衡,便已比某些人……刚强太多了。”她举着酒盏出神,也不知透过粼粼的琼浆,想到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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