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自我满足(微)(3/8)
陈暖暖小嘴叭叭的,一边说一边忍不住乐:
“您好像tvb版《笑傲江湖》里的那个岳不群啊,就是吴三桂那个演员演的,他就老ai跟令狐冲说yu速则不达。”
夏远安那边笑了一声,挺无奈的说:
“小同学你可真会b喻,要是想挨打可以直接说,皮一下没必要绕这么大圈,不用跟老师客气。”
“夏老师你怎么这样,我就说说,你不带生气的!”
陈暖暖虽然感受到威胁的味道了,但是她并不怎么害怕,而是直接埋怨人小气。
夏远安当然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儿跟她一般计较,也没接她这话茬,直接说正经事:
“陈小暖同学,有学习问题要记得问老师,别客气,你交了大学学费的。”
陈暖暖心不在焉的连声答应着:
“嗯,我不跟您客气,我就是最近作业太多了,好几科要交论文,忙不过来了都,单词我会好好背的。”
等放下电话,陈暖暖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别说消消乐了,现在连都不想听了。
她不是故意和夏远安隐瞒她遇到的困难,只是这种低级问题,她要怎么开口?
老师,我不会背单词?您能教教我怎么背单词吗?
不行,太蠢了太蠢了。
小学生都知道要怎么背单词的好不好,如果她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会显得自己智商特别低,连个小学生都不如。
她在心里越骂自己废物,越不想让夏远安也这么觉得。
面子是一回事,可是她很怕夏老师会觉得她孺子不可教。
夏老师的辉煌履历她是知道的,大学期间一直是特等奖学金获得者,出国读研读博也是保送,大学期间还得过演讲b赛的一等奖。
奖杯就在夏远安家里书柜上放着,金灿灿的,上面雕刻的日期应该是他大三的时候,旁边类似的奖杯奖牌还有好几个。
真是璀璨夺目的个人履历啊!她骑四千匹马都赶不上。
她再一次沮丧地想,自己学外语的天赋实在太差了,她本是一个理科生,当初根本就不应该报这个专业,不应该走这条路。
可她跟夏远安保证了,还是要y着头皮把单词背完的。
而且已经拖了一周了,下周再背不完,就显得她更废物了。
陈暖暖叹了口气,换了一个新的中x笔芯,想了想,把消消乐的app直接给删了,继续埋头消耗文具去了。
不过,陈暖暖说作业多这件事,也不全是撒谎。
大二的课b大一时候多了不少,除了基础日语,听力这种专业课之外,又加了很多选修课,b如日本历史文化,国际经济贸易等等。
尤其是现在临近期中,很多科目都有交作业的要求,这两周的课业压力也让陈暖暖同学应接不暇,这让她的心里更加焦躁。
于是很快,她就犯错误了。
…………
求个猪猪呗!
事情是这样的,她有一节公选课《日本历史》,这几天老师让交一篇小论文,算作期中考试的成绩。
这节课本身内容很简单,期末考试如无意外也是开卷考,这次要求的小论文也基本都是书上现成的内容。
宿舍的另外三个人都是在课堂上就写完了,直接交上去了。
陈暖暖那堂课还在打她的新手村副本:背第二天夏远安上课要考的单词。她心里想这个论文又不难,等晚上有空再写。
但是等晚上回了宿舍,她被单词填满的脑子,也彻底忘了交作业这回事。
宿舍几个人也没想到她还没交,压根就没人提起来。
班长在群里艾特过所有人,《日本文化》作业周三之前必须要交上去。但是后面又有人讨论其他的话题,随后一群人聊了起来,把重要的信息直接湮灭在表情包刷起的长龙里。
陈暖暖再次错过了自我救赎的机会。
截止日期下午,老师联系班长,说只有陈暖暖一个人还没交作业,让班长去催一下。
班长急三火四的给陈暖暖打了好几个电话,又发了信息。
可那个时间陈暖暖在宿舍里睡觉,昨天晚上为了应付夏远安的随堂考试,她熬了夜,下午难得没课,回了宿舍睡得昏天黑地,顺手把手机调了静音。
这一觉睡得香甜无b,等她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才醒来,迷迷糊糊拿手机一看,发现班长的最后一条信息是:
“暖暖啊,打你电话你也没接,你可太愁人了,明天去办公室和李老师好好说说,争取宽大处理吧。”
看到轰炸信息的陈暖暖吓得差点把手机甩飞出去,忙不迭的给班长回拨过去,得知此时老师已经下班,她完美的错过了交作业的最后时间。
“你赶紧补吧!虽然不知道明天李老师还会不会给机会,不过你起码试试,不然期中就真没成绩了,期末等着挂科吧。”班长如是说。
陈暖暖顿时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心里很慌,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补作业。
晚饭也吃不进去了,从室友那里抢了几个蛋h派充饥,陈暖暖重新把教科书翻出来,确认了作业要求——写一篇关于“大政返还”的小论文。
陈暖暖心中暗暗叫苦,什么叫大政返还,这几个字连起来她都不知道啥意思。
如果这篇作业在上课时候交,那是跟大家混在一起的,作业质量多少可以随意一点,把教材上面的描述抄一抄,意义写一写就行。
反正她又拿不到奖学金,不需要jg益求jg做到满分,只要按时交上去保证及格就可以了。
但是补作业她就不敢糊弄了。
万一像以往那样粗制n造,老师看着不满意不收了,她就完蛋了。同时她也怕交作业的时候万一被老师问问题,她答不上来也非常危险。
于是根本不敢多抄书上的内容,认认真真的查资料翻书,忙活了一晚上,才终于在熄灯之前把作业写完了。
等写完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很疲惫。
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她心里格外难受。
不知道明天李老师会不会收这篇迟到的作业,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成绩。
这个小论文本来就不难,别人在课上都能写完,是自己拖拖拉拉,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扩展到别的事情上也是这样,她总是b别人慢半拍,然后被狠狠落下,自己在后面费劲儿的追赶,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在孤军奋战的赶路,一路丢三落四,拼命追赶也追赶不上。
心里涌上一阵烦躁来,她把手放在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然而身t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她很快就松开了手指。
室友们都睡了,陈暖暖向四周看了看,蹑手蹑脚地拿着手机,轻轻地离开了宿舍。
走廊尽头是一个僻静的消防通道,平时没有人来,何况是大半夜。
陈暖暖从睡衣兜里0出烟盒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这几天都没x1烟,第一口就让她有点晕乎乎的,烟雾刺激到眼睛,让她有流眼泪的冲动。
她打开手机,重新看到了自己没回复的那三条来自夏远安的信息。
10:30卡先生:睡了?
11:10卡先生:今天g嘛了?
11:28卡先生:怎么了?
夏远安发来消息的时候她当然看到了,但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她不愿意坦诚自己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会忘记,不想承认自己这么废物。
但是现在,她疯狂的想和夏远安说话。
她也是脑子ch0uch0u了,想都没想,把和夏老师的聊天框打开,啪啪啪地打字,按下发送键。
库库炫棉花糖:夏老师,对不起我没给您回消息,您睡了吗?
指尖袅袅烟雾在寒夜中升腾,她看了看时间,00:27分,这个时间点,怎么想夏远安都已经睡了把。
夏远安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间为了回她的信息还醒着,那不现实,陈暖暖确实没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期望。
然而夜凉如水的静谧,让她的难过无限向深远处扩张。
她茫然四顾,孤独感像是头顶白惨惨的灯光一样,笼罩全身。
人的负面情绪,大部分都是因为自责而导致的。
当一个人遇到挫折,如果只是单纯的倒霉,往往仅会感叹几句天道不公,其实并不会太走心。
然而但凡是本可以避免的灾厄,如果真是由于自己的疏忽,最终没躲过去,这时候自责的念头就会迫使人一遍一遍的反复回想,那些“我本可以”和“我真废物”,盘旋在脑内,像是慢x毒药,蚀骨噬心。
陈暖暖忍不住掉下眼泪来,在冷夜的空气中滚烫的流过脸颊。
就在泪眼朦胧间,她的手机嗡的振动一下,然后屏幕亮了。
卡先生:在
卡先生:还没睡?怎么了?
两条信息如同破开孤寂暗夜之海的船帆,船舷上的灯光徐徐拨开海面上的迷雾。
陈暖暖忽然觉得全身像是被这手机的振动激活,马上把手中燃剩一半的香烟扔进旁边的易拉罐瓶子里。
她清清嗓子,两只手握着手机,像是那个在圣诞夜街头捧着火柴的小nv孩一样虔诚。
库库炫棉花糖:夏老师,我可以给您打电话吗?
库库炫棉花糖:那个,如果您休息了就算了。
很快,她就收到了夏远安的回应,不是微信,而是一个电话直接拨了过来。
“喂,小暖,怎么了?”电话里传来夏远安的声音,带着刚从睡梦中醒来后特有的混沌鼻音,听起来哑哑的。
“夏老师,那个……我把你吵醒了吧。”
“嗯,没事。”夏远安问:“你现在在哪儿?出什么事儿了?”
“没,没什么事。我在宿舍的走廊里,她们都睡了,我在外面打电话,周围没有什么人,抱歉啊您的信息我还没回复。”
“今晚是有事情在忙吗?怎么这么晚打电话?真没什么事吗?”
夏远安的语速有点快,听起来有点急,不像平常那样稳。
陈暖暖连忙解释:
“真没什么事,夏老师,那个,我不应该这么晚打扰您,我,我,我就是哎,您是不是生气了?”她g巴巴的说。
“b起道歉来,我更想知道你现在和我打电话的理由是什么。”
夏远安的声音听起来明显b刚才更清明了一些,想来是彻底醒了。
陈暖暖刚刚还有一肚子话想说,现在忽然噎住了,又不想很快的结束通话,于是想了想,还是支支吾吾开了口: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吧……唉就是吧,我在想一个问题,就是……人是不是都会迷茫啊什么的,b如说进入到了一个陌生的领域,身边不再是自己熟悉的东西,以前一些可以做的很好的事情,一些习以为常的事情,都变得很陌生,就……很不适应,很乱,总是出差错,总是,嗯,事与愿违,人生不如意事十有什么的……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觉得有点难受……”
夏远安那边没有开口,一直在听她言不达意地说着。
深夜的楼道里寂静无b,窗外传来风吹树枝摇晃的声音。
陈暖暖蹲在一个墙角,背后传来丝丝凉意,她觉得自己要被这无边的寒夜给一口吞了,只能靠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细微呼x1声陪伴。
陈暖暖说了半天,又忽然顿住了,小心翼翼的问:
“那个,我……我也没什么事,那个,这么晚打扰你睡觉,你没有生气吧。”
夏远安没有立刻说话,他让陈暖暖等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有点严肃:
“小暖,如果有事可以直接和我说。要是实在不想说,我也没办法强迫你。但是你知道,我们的关系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和坦诚,我实在没办法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保持不生气。”
夏远安顿了顿,又说:
“不过,时间也不早了,你如果不想说,就先别想了,挂了电话去睡觉吧。”
他说完这些,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冷了下去,气氛又陷入了一阵让陈暖暖不知所措的沉默中。
夏远安并没有催促她,也没有主动结束电话。
但是这种压迫感让陈暖暖不由自主地觉得,如果她再不开口,这通电话就会随时结束,然后就再也打不通了。
也许以后也打不通了。
她不敢再等了,只能开口。
“夏老师,我其实,其实……有点害怕。”
“为什么害怕?”
陈暖暖用手无意识地扣着墙皮上的一个小坑,又压低了声音说:
“我,我怕我怎么努力都追赶不上,我怕我根本没有学外语的天赋。我也怕我太笨了,你怎么教都教不会,慢慢就会嫌弃我,也怕你生气了失望了,会不想管我。我……”
夏远安没有耐心听她发表这篇毫无根据的“害怕论”,直接打断陈暖暖的话,一句切中要害。
“陈暖暖,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直接有事说事,给你两分钟,再说一句废话我就不听了。”
忽然被叫了大名的陈暖暖同学像是被神仙点住额头的小动物,只在刹那间,她神识从混沌变得清明。
是啊,她在这里自怨自艾有什么意思?
怕夏远安觉得她蠢,难道现在就不蠢吗?
她忽然不想再纠结了,也懒得思考会有什么后果,竹筒倒豆子一样忏悔着说:
“我,我最近都完不成您布置的作业,那些单词,我用了很多时间都背不好,总是忘掉。别人背两三个小时就背完了,我背一整天都背不下来。我这几天学习效率很低,总是胡思乱想,看书也看不进去。我,我,我真的没有天赋,而且好累啊,真的很想完成任务,但是都完不成。可是我不敢跟你说,怕你觉得我笨,怕你觉得我,烂泥扶不上墙,怕你不管我了。”
“嗯,还有吗?”夏远安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
“还有,我,我还犯了一个错误。李老师《日本历史》的期中作业,我忘记了截止时间,本来今天应该交的,班长也联系我了,但是我下午睡着了,到晚上才知道。那个,班长说我可能没有期中成绩了,期末也可能会挂科,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还有吗?”夏远安依然是很平静的语调。
“没有了,就,就这些了……”
陈暖暖嗫嚅着说话,她嘴巴有点g,喉咙也有点紧。
她t1an了t1an嘴唇,又咬住了嘴唇内侧的一块nengr0u,使了点力气,嘴唇被咬的有点麻。
“现在作业补完了吗?”夏远安问。
“嗯,刚刚补完了。但是,就是不知道李老师明天还会不会收,也不知道明天她会不会在办公室。如果明天交不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是忘了,我不该忘的,别人上课的时候就交了,我,我……我真是太不应该了,您批评我吧……打我也行……”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后来,几乎变成了蚊子声。
她听见电话那边的夏远安长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开口,声音带了冷意:
“所以,陈小暖同学,你就因为这些原因,怕我生气,怕我觉得你笨不管你,所以不敢告诉我?”
“嗯……”
“然后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你倒是看看现在几点了?明天早八啊,还是我的课!”
“……”
“一接电话还说的这么吓人,又害怕这害怕那的,跟天要塌了似的,要不是你在宿舍,我还以为你闯什么大祸进局子了,你说说你,大晚上自己瞎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是不是欠揍?是不是这两天pgu不疼了?”
夏远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陈暖暖下意识的把手机离耳朵远了一点。
“夏……夏老师,您先别激动别生气……”
“哎我都被你气jg神了……我看你确实是脑子不够用啊陈暖暖,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遇到问题可以问我,你问了吗?我是你老师,也是你主动,你遇到问题不问我,是要za0f吗?我看我说的话你是一句没放在心上,心思都用在自己瞎琢磨上去了,怎么的,自己瞎想能琢磨出航空母舰来还是能破解哥德巴赫猜想啊?破孩子你真的,哎,但凡我现在能揍到你,你pgu肯定得开花,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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