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挨揍前夕(1/8)

    事情是这样的,她有一节公选课《日本历史》,这几天老师让交一篇小论文,算作期中考试的成绩。

    这节课本身内容很简单,期末考试如无意外也是开卷考,这次要求的小论文也基本都是书上现成的内容。

    宿舍的另外三个人都是在课堂上就写完了,直接交上去了。

    陈暖暖那堂课还在打她的新手村副本:背第二天夏远安上课要考的单词。她心里想这个论文又不难,等晚上有空再写。

    但是等晚上回了宿舍,她被单词填满的脑子,也彻底忘了交作业这回事。

    宿舍几个人也没想到她还没交,压根就没人提起来。

    班长在群里艾特过所有人,《日本文化》作业周三之前必须要交上去。但是后面又有人讨论其他的话题,随后一群人聊了起来,把重要的信息直接湮灭在表情包刷起的长龙里。

    陈暖暖再次错过了自我救赎的机会。

    截止日期下午,老师联系班长,说只有陈暖暖一个人还没交作业,让班长去催一下。

    班长急三火四的给陈暖暖打了好几个电话,又发了信息。

    可那个时间陈暖暖在宿舍里睡觉,昨天晚上为了应付夏远安的随堂考试,她熬了夜,下午难得没课,回了宿舍睡得昏天黑地,顺手把手机调了静音。

    这一觉睡得香甜无b,等她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才醒来,迷迷糊糊拿手机一看,发现班长的最后一条信息是:

    “暖暖啊,打你电话你也没接,你可太愁人了,明天去办公室和李老师好好说说,争取宽大处理吧。”

    看到轰炸信息的陈暖暖吓得差点把手机甩飞出去,忙不迭的给班长回拨过去,得知此时老师已经下班,她完美的错过了交作业的最后时间。

    “你赶紧补吧!虽然不知道明天李老师还会不会给机会,不过你起码试试,不然期中就真没成绩了,期末等着挂科吧。”班长如是说。

    陈暖暖顿时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心里很慌,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补作业。

    晚饭也吃不进去了,从室友那里抢了几个蛋h派充饥,陈暖暖重新把教科书翻出来,确认了作业要求——写一篇关于“大政返还”的小论文。

    陈暖暖心中暗暗叫苦,什么叫大政返还,这几个字连起来她都不知道啥意思。

    如果这篇作业在上课时候交,那是跟大家混在一起的,作业质量多少可以随意一点,把教材上面的描述抄一抄,意义写一写就行。

    反正她又拿不到奖学金,不需要jg益求jg做到满分,只要按时交上去保证及格就可以了。

    但是补作业她就不敢糊弄了。

    万一像以往那样粗制n造,老师看着不满意不收了,她就完蛋了。同时她也怕交作业的时候万一被老师问问题,她答不上来也非常危险。

    于是根本不敢多抄书上的内容,认认真真的查资料翻书,忙活了一晚上,才终于在熄灯之前把作业写完了。

    等写完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很疲惫。

    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她心里格外难受。

    不知道明天李老师会不会收这篇迟到的作业,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成绩。

    这个小论文本来就不难,别人在课上都能写完,是自己拖拖拉拉,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扩展到别的事情上也是这样,她总是b别人慢半拍,然后被狠狠落下,自己在后面费劲儿的追赶,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在孤军奋战的赶路,一路丢三落四,拼命追赶也追赶不上。

    心里涌上一阵烦躁来,她把手放在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然而身t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她很快就松开了手指。

    室友们都睡了,陈暖暖向四周看了看,蹑手蹑脚地拿着手机,轻轻地离开了宿舍。

    走廊尽头是一个僻静的消防通道,平时没有人来,何况是大半夜。

    陈暖暖从睡衣兜里0出烟盒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这几天都没x1烟,第一口就让她有点晕乎乎的,烟雾刺激到眼睛,让她有流眼泪的冲动。

    她打开手机,重新看到了自己没回复的那三条来自夏远安的信息。

    10:30卡先生:睡了?

    11:10卡先生:今天g嘛了?

    11:28卡先生:怎么了?

    夏远安发来消息的时候她当然看到了,但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她不愿意坦诚自己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会忘记,不想承认自己这么废物。

    但是现在,她疯狂的想和夏远安说话。

    她也是脑子ch0uch0u了,想都没想,把和夏老师的聊天框打开,啪啪啪地打字,按下发送键。

    库库炫棉花糖:夏老师,对不起我没给您回消息,您睡了吗?

    指尖袅袅烟雾在寒夜中升腾,她看了看时间,00:27分,这个时间点,怎么想夏远安都已经睡了把。

    夏远安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间为了回她的信息还醒着,那不现实,陈暖暖确实没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期望。

    然而夜凉如水的静谧,让她的难过无限向深远处扩张。

    她茫然四顾,孤独感像是头顶白惨惨的灯光一样,笼罩全身。

    人的负面情绪,大部分都是因为自责而导致的。

    当一个人遇到挫折,如果只是单纯的倒霉,往往仅会感叹几句天道不公,其实并不会太走心。

    然而但凡是本可以避免的灾厄,如果真是由于自己的疏忽,最终没躲过去,这时候自责的念头就会迫使人一遍一遍的反复回想,那些“我本可以”和“我真废物”,盘旋在脑内,像是慢x毒药,蚀骨噬心。

    陈暖暖忍不住掉下眼泪来,在冷夜的空气中滚烫的流过脸颊。

    就在泪眼朦胧间,她的手机嗡的振动一下,然后屏幕亮了。

    卡先生:在

    卡先生:还没睡?怎么了?

    两条信息如同破开孤寂暗夜之海的船帆,船舷上的灯光徐徐拨开海面上的迷雾。

    陈暖暖忽然觉得全身像是被这手机的振动激活,马上把手中燃剩一半的香烟扔进旁边的易拉罐瓶子里。

    她清清嗓子,两只手握着手机,像是那个在圣诞夜街头捧着火柴的小nv孩一样虔诚。

    库库炫棉花糖:夏老师,我可以给您打电话吗?

    库库炫棉花糖:那个,如果您休息了就算了。

    很快,她就收到了夏远安的回应,不是微信,而是一个电话直接拨了过来。

    “喂,小暖,怎么了?”电话里传来夏远安的声音,带着刚从睡梦中醒来后特有的混沌鼻音,听起来哑哑的。

    “夏老师,那个……我把你吵醒了吧。”

    “嗯,没事。”夏远安问:“你现在在哪儿?出什么事儿了?”

    “没,没什么事。我在宿舍的走廊里,她们都睡了,我在外面打电话,周围没有什么人,抱歉啊您的信息我还没回复。”

    “今晚是有事情在忙吗?怎么这么晚打电话?真没什么事吗?”

    夏远安的语速有点快,听起来有点急,不像平常那样稳。

    陈暖暖连忙解释:

    “真没什么事,夏老师,那个,我不应该这么晚打扰您,我,我,我就是哎,您是不是生气了?”她g巴巴的说。

    “b起道歉来,我更想知道你现在和我打电话的理由是什么。”

    夏远安的声音听起来明显b刚才更清明了一些,想来是彻底醒了。

    陈暖暖刚刚还有一肚子话想说,现在忽然噎住了,又不想很快的结束通话,于是想了想,还是支支吾吾开了口: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吧……唉就是吧,我在想一个问题,就是……人是不是都会迷茫啊什么的,b如说进入到了一个陌生的领域,身边不再是自己熟悉的东西,以前一些可以做的很好的事情,一些习以为常的事情,都变得很陌生,就……很不适应,很乱,总是出差错,总是,嗯,事与愿违,人生不如意事十有什么的……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觉得有点难受……”

    夏远安那边没有开口,一直在听她言不达意地说着。

    深夜的楼道里寂静无b,窗外传来风吹树枝摇晃的声音。

    陈暖暖蹲在一个墙角,背后传来丝丝凉意,她觉得自己要被这无边的寒夜给一口吞了,只能靠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细微呼x1声陪伴。

    陈暖暖说了半天,又忽然顿住了,小心翼翼的问:

    “那个,我……我也没什么事,那个,这么晚打扰你睡觉,你没有生气吧。”

    夏远安没有立刻说话,他让陈暖暖等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有点严肃:

    “小暖,如果有事可以直接和我说。要是实在不想说,我也没办法强迫你。但是你知道,我们的关系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和坦诚,我实在没办法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保持不生气。”

    夏远安顿了顿,又说:

    “不过,时间也不早了,你如果不想说,就先别想了,挂了电话去睡觉吧。”

    他说完这些,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冷了下去,气氛又陷入了一阵让陈暖暖不知所措的沉默中。

    夏远安并没有催促她,也没有主动结束电话。

    但是这种压迫感让陈暖暖不由自主地觉得,如果她再不开口,这通电话就会随时结束,然后就再也打不通了。

    也许以后也打不通了。

    她不敢再等了,只能开口。

    “夏老师,我其实,其实……有点害怕。”

    “为什么害怕?”

    陈暖暖用手无意识地扣着墙皮上的一个小坑,又压低了声音说:

    “我,我怕我怎么努力都追赶不上,我怕我根本没有学外语的天赋。我也怕我太笨了,你怎么教都教不会,慢慢就会嫌弃我,也怕你生气了失望了,会不想管我。我……”

    夏远安没有耐心听她发表这篇毫无根据的“害怕论”,直接打断陈暖暖的话,一句切中要害。

    “陈暖暖,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直接有事说事,给你两分钟,再说一句废话我就不听了。”

    忽然被叫了大名的陈暖暖同学像是被神仙点住额头的小动物,只在刹那间,她神识从混沌变得清明。

    是啊,她在这里自怨自艾有什么意思?

    怕夏远安觉得她蠢,难道现在就不蠢吗?

    她忽然不想再纠结了,也懒得思考会有什么后果,竹筒倒豆子一样忏悔着说:

    “我,我最近都完不成您布置的作业,那些单词,我用了很多时间都背不好,总是忘掉。别人背两三个小时就背完了,我背一整天都背不下来。我这几天学习效率很低,总是胡思乱想,看书也看不进去。我,我,我真的没有天赋,而且好累啊,真的很想完成任务,但是都完不成。可是我不敢跟你说,怕你觉得我笨,怕你觉得我,烂泥扶不上墙,怕你不管我了。”

    “嗯,还有吗?”夏远安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

    “还有,我,我还犯了一个错误。李老师《日本历史》的期中作业,我忘记了截止时间,本来今天应该交的,班长也联系我了,但是我下午睡着了,到晚上才知道。那个,班长说我可能没有期中成绩了,期末也可能会挂科,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还有吗?”夏远安依然是很平静的语调。

    “没有了,就,就这些了……”

    陈暖暖嗫嚅着说话,她嘴巴有点g,喉咙也有点紧。

    她t1an了t1an嘴唇,又咬住了嘴唇内侧的一块nengr0u,使了点力气,嘴唇被咬的有点麻。

    “现在作业补完了吗?”夏远安问。

    “嗯,刚刚补完了。但是,就是不知道李老师明天还会不会收,也不知道明天她会不会在办公室。如果明天交不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是忘了,我不该忘的,别人上课的时候就交了,我,我……我真是太不应该了,您批评我吧……打我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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