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明月入怀(2/3)

    “好好好,现在写。”他披了件外衣就开始写。

    “油嘴滑舌,不认真改,我就罚你睡外边坐榻。”

    “我好累。”从军营回来她就莫名疲惫,大概是累到了。

    “你写得太好,我只能帮你润色点。”

    婉凝一面腹诽元琰的水平,一面战战兢兢按杨宣的要求改,可是还没改完临贞伯就因为朝廷之命前往蠕蠕与阿那瑰谈判,商议借兵平定六镇。她没了日常管她的上司被元琰天天缠着,倒是有点想他快点回来,治治每天玩物耽安的大都督。

    “当然,对于大多数王公贵族而言,是非常讨人嫌的存在。不过我跟他很熟,不会刻意为难我的。”

    “好,要是做疼了你只管打我。”他嗤笑一声。

    “你说得没错。可西陲、南方都战火再起,现在魏国别无选择。让一个分裂的魏国去应对盘根错节已久的势力,难呐。啊,最近御史中尉会来,应该是来督促改镇为州的。”

    快感渐渐消失,他抬眸问:“怎么了?”

    他悠然笑道:“哪有,我趁现在帮你看完,等会儿直接改。”虽然是床笫间欲擒故纵,但他看了婉凝的文辞的的确确陷进去了,若她在这时代不是个女人,大可以去凭才华扬名立万,但可怜她是个女人,这世道是不会同情和怜悯女人的。她受过无法承受的苦,比肩大才士的才华也只能在披着男人的躯壳下发挥。

    当然这些都不是目前要紧的事,真正要紧的还是整治军备,提升士气和战力。其实他们都知道军中贪墨者甚多,还是以专总戎政的尚书令为首,这种情况遏制不住,但还是要有纠正的魄力。六镇已是燃眉之急,击溃叛军才是紧要,无论用何种手段。

    元琰的生辰,她来不及准备,仓促之余想不到别的,就偷懒拿贴身的芙蓉玉髓敷衍他。都知道芙蓉玉易碎不值钱,他还爱不释手。她笑他好糊弄,元琰抢走她的笔别在耳边。他说古往今来的爱情诗实在浩如繁星,可情真挚的寥寥。写男女之情的诗歌大多以伤感、回忆为代表,所以最终他只写了些不能再俗套的白话:愿以此心,日月为鉴。

    元琰求她,“别嘛,我是钦佩、仰慕婉婉的文才,才走神了。不是搪塞,婉婉不愧是温先生的好学生,堪当魏国才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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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恒州的七月没有潮湿的水汽,也没有夏日柔风,有的只是那股寒凛的苍冷,在屋外要披厚实的貂裘,在屋里则离不开暖和的褥子。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府里,簇拥暖炉的炭火,无论做什么,只要他们在一起那都是甜蜜。冲不淡,心中爱。

    “你三心二意,该看的时候不看,不该看的时候看。”她冲他撒气,气鼓鼓地说。

    婉凝好不容易讨好他一次,结果他眼睛盯在她写的套话卷子,她大为失落,加上最近做的几次总隐隐觉得腰疼,生气了索性暗暗瞪他。

    元琰整顿北方军务遭遇重重阻力。军中将领倒卖辎重等不法行为屡见不鲜,数次奏报朝廷无果。御史中尉来到恒州只是死板地贯彻上层制定的改镇为州政策,对尚书令等人的贪酷不治并没有多少看法。

    “不急,婉婉,我们多待一会儿也无妨。”他可不想放过恩爱的时刻。

    她想都没想就说:“那当然是因为令蠕蠕入境无异于引狼入室。这饮鸩止渴的法子谁想的?”

    尽管元琰悉心教她如何写公文,但到了杨宣那儿仍然被批评“不过是敷衍一篇套话”,被退回去重写。好在温子慕比杨宣脾气好太多了,耐心把有问题的地方全指出来,让她再改。

    “是啊,他最有名的就是处置不了诸王,就处置诸王的属官。当时可是把某王弄得下不来台,对他恨得牙痒痒。”元琰以前跟他打过交道,就知道他是城府很深的一个人,以后绝对会大有作为。

    婉凝则担忧道:“蠕蠕没少掳掠魏国边境,这么做会更激起六镇军民对朝廷不满。”六镇本来是平城抵御柔然的屏障,所在军民被曾经敌对的双方同时攻击,必然会更敌视魏国,自立为王的破六韩便是六镇民意的代表。

    “婉婉,你说联络蠕蠕平叛是上策吗?”元琰问她。

    “好。”

    “他很难应付?”

    她刁蛮地掐他脸,说:“我有你就够烦了,你别想把我甩开。以后也不许你说这种话!我讨厌这种不信任的话。”再美若妇人不是她所爱,她也毫不在乎。

    “别折煞我,我可比不上温先生。”

    “对。”

    元琰抿笑,“朝中大臣。阿那瑰派人进京向胡太后献计,要与魏军夹攻六镇。”

    应该是南北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这年头正直的人实在太少。

    “说说原因。”

    元琰哈哈笑,调个身让她躺下面,抬起她一条腿,秾丽的花淫媚绽开,刚插进去就听到她说:“你慢点,我腰疼。”

    元琰细心揉着她的腰,“可好些了?”

    “还没有,再多揉揉。”她撒娇道,在良人面前她不掩饰女儿心性。

    婉凝咬唇,“那你要记得处理公务,否则回家了可没人陪你。”

    “魏国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在他领兵在外的日子,京中心腹送来的密信说与他结怨的淮阳王元瑗屡次向胡太后说他的不是,暗戳戳道恒州的是非。胡太后的那点仅剩的信任也因为他在外手握兵权逐渐消散。

    她跟他置气,“哼!我要睡了。”没情趣的男人。

    “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他还坏笑道:“中尉美若妇人,你见到他不要把我忘到脑后。”所有人初次见到御史中尉的印象都是肤白貌美的美人,然而见几面就会被他的“酷吏”形象吓得避之不及。

    北方蠕蠕来使说要出兵攻打六镇,朝廷正偏向于与蠕蠕联合,现在魏军实力无法抵抗六镇,如果再引狼入室,那绝对会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讨人嫌?是因为他严苛吗?”

    国家最高司法武官突然受命前来恒州,说明朝廷对他的信任建立在空中楼阁。但御史中尉是他的老熟人,就是在他被淮阳王屡次徇私诬告的时候还能顶住压力秉公处置的人称“酷吏”的御史台台主,所以暂时他还不会被胡太后挟制。

    “御史中尉是魏国的御史中丞?”

    做过一会儿,腰稍一发力就顶到最深处,被吸裹的爽感使他忘掉那些床帏间的骚话,他被她的美折服,地老天荒也无法终结他对她的爱意。两人肉体之间的碰撞是琴瑟和鸣,交欢的场面是人间春色。

    恒州天降大雪后,终于迎来转暖,街市能见绿意。

    “好。”他掌心压着她的腰,不过一会儿,她就觉得好多了。看了眼天色,日落西山,斜月高挂,“居然这么晚了,我们耽搁了那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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