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或猎刀(2/3)

    她不客气启唇,将鲜甜的葡萄含入口中,他幽邃的眼神不避讳地盯着她,忽然伸出手指,擦过她柔润莹亮的红唇。

    “噢。”她想起这件事:“那开始吧。”

    男孩子的青涩纯洁叫她心生欢喜,她情不自禁伸手,手指穿cha入他浓密的头发,从榻上倾身过去,亲吻他的额头。

    戴好戒指后,她仔细端详这只生得极漂亮的手,颀长白皙,连指节的弧度都极其优美,黛se的青脉潜于薄薄的皮肤下,隐秘跳动。

    似乎因她的话而诧异,橘花流淌的香气中,那执琴的青年稍稍抬眼,初次与她对视。

    埃吉斯没想到是这个缘由,不禁愣住,上下打量那位低眉敛目的琴师。

    ——她平日强y而锋锐,只有在谈论nv儿的时候,才会显露罕见而脆弱的柔情。

    她自认为对任何花言巧语、言辞上的矫饰极其冷漠,但在音乐面前,她极易感动,他的指尖拨抚的仿佛不是低音弦,而是她毫无设防的灵魂。她沉默聆听,眼睫又开始sh润了。

    “他很像伊芙琴,没发现吗?”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调说。

    她微微抬眸,看向榻边的青年,他是英俊的,虽然没有斐洛亚或者埃吉斯那么好看,但自有一种难言的x1引力——尤其在他因为手被她紧紧握住,耳尖涌上红晕的时候。

    他坐到椅子上,垂睫调音,她靠在榻上静静望着他,细腻柔和的琴声乍然响起,如同月光临照,冷泉拂流。

    埃吉斯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克丽特。”他意味深长望着她:“你很少在听琴的时候看着乐师。”

    “为您演奏是至高的荣耀。”他低声说。

    他过来,屈膝在她的长榻边。nv人在她的妆奁盒中挑挑拣拣,挑出一只金蔷薇印戒,中间镶嵌一枚鲜yan的石榴石,让他伸出手。

    “你弹得很好。”她语气柔和而鼓励:“我希望你今晚留下,为我单独演奏。”

    她微笑,头偎在他耳边,柔声道:“别担心,我只是把你从男孩变成男人。”

    不过,令她诧异的是,他似乎不想离开王g0ng,僵y抵触的身躯逐渐柔顺松弛下来,浅棕se的眼眸望向她,映出榻边抖动的焰火,无言地退让。

    所以,她算是大发慈悲放过了他。

    “是,nv王。”他用优美的、略带雅典口音的声音回答。

    她怔了半晌,良久,轻声说:“你很敏锐。”

    “我感觉您有烦心事。”他说:“所以演奏这样轻缓的曲子。”

    “很美。”曲终,她问:“为什么弹这个曲子?”

    “那是因为我的目光全在您的身上啊,我的nv王。”他边示ai,边剥好一颗冰镇过的葡萄,递到她唇边:“来,尝一尝吧。”

    他招招手,当即就让这些乐师退场。谁料克丽特忽然制止:“稍等。”

    卧房只点一盏雕灯,燃照室内多彩的毡毯壁画。那高大的青年负琴在她这jg致馥香的小卧室等候着,竟也不显得局促拘谨。见到她,他自然地行礼,微笑着说:“尊敬的nv王,您的侍nv引我到这里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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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他,似乎更像了。

    那琴师有什么特别的?虽然气质不错,但脸就稍微b常人英俊些罢了,不值一看。他冷冷想。

    她失神,感到心弦猛然颤抖,凝定目光看着他。

    她对此充耳不闻,甚至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草草抹过sh润的眼角,起身走到那位琴师身前。

    “不,我不是说外貌。”她喃喃:“是一些无法以语言谈论之物,只能倚赖感受。她如果现在还在,长大了,会是怎样呢?我记得她也很喜欢里拉琴,经常弹奏给我听。当然,她的技艺很生涩,远不及他,但如果多练练,我相信我的伊芙琴不会b任何一个人差。”

    她的烦躁逐渐被这柔和的音声抚平,怔怔望着那琴师,隐约有熟悉之感。

    他以为她要直接给他,姿态敬重地摊开双手,但她拉过他一只手掌,柔滑的纤指扣住他的手腕,屈尊将印戒给他戴上。

    和之前的老琴师不同,他的风格更加轻盈流丽,琴音像镀金香炉浮起的袅袅轻烟,又像芦苇间沉沉yu逝的瑰se云霞。

    这个威胁毫无效力,凭他高超的琴艺,他给那些贵族长老演奏依然可以赚钱谋生。

    “伊安……你是叫伊安吧?”她费力思索起他的名字,微笑着向他招手:“过来,我想赏赐你。”

    埃吉斯瞬间面沉如水,看她的眼神回到那位琴师身上,又露出他从未见过的、怅然若失的神se。

    他沉默,许久才低问:“您容许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毫无相似之处。”他冷酷指出。

    他淡棕se的瞳仁温柔清亮,映出夕照仿佛金光熠熠的湖水。手中琴弦好像也被这日光烧着了,犹如数道金丝,划过他白皙的指尖。

    许是常年在雅典贵族的筵席中熏染,他身上莫名有种雅致、节制的风度。落日的斜照g勒出青年颀长的身形,他垂眸,洁净美好的指节微曲,调弄琴弦,开始演奏。

    “可是。”她忍不住哽咽:“她的生命永远停留在十四岁了。”

    她的思绪飘散在迷雾中——他究竟像谁?那令她心神被完全x1引的,她所眷恋的……

    不过他迅速避开了,她的唇只擦过他的脸颊。克丽特惊讶,轻抚他的肩膀,低声问:“怎么了?你不愿意?”

    “还是想留在这里吗?”她问。

    “当然。”她慷慨大方说:“但我不会再留你在王g0ng。”

    埃吉斯本想劝勉,最末,只是轻叹:“都过去了,克丽特。”

    傍晚克丽特接见科林斯的使者,直到夜se已铺满整片天空,她沐浴,然后回到寝g0ng,带着一身庭院玫瑰与夜露的香气。

    “这样吗?”她回神,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音乐欣赏完了吧?”他微笑着问,若有似无试探:“我们回房吧,让这些人离开。”

    他浓密的睫毛轻微一抖,默然垂落。这隐忍的神情令她ai怜,克丽特吻了吻他的眉眼,渐转向下,含吮他柔软的嘴唇。

    手下的身躯显而易见僵y抗拒起来,对这种处子的羞涩她太过熟悉,不过无碍,她技艺娴熟就够了,足以将他调教为t贴的情人。她从无袖的石榴红纱裙伸出两只洁白的手臂,紧紧环绕他的脖颈,在吻过他的额头之后,又挪到他薄红的唇瓣。

    青年默默领受了她的赞赏,脸上并未流露被当权者看重的窃喜与卑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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