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主人看我(唐/榨精)(2/3)

    "来吧!"姐妹们信心满满。话音刚落便足尖轻点,几道粉色身影朝不同方向跃去,伴着漫天桃花,着实令人眼花缭乱。我静下心神,集中注意力在其中一个上,两指夹住花瓣手腕一抖,飞花精准打中她的衣袖。再依次逐个击破,几人不一会就全被我击中。

    "你知不知道长歌门的弟子们来了?哎算了你天天睡觉跟你肯定说不清,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我照例睡到过午起床,这个点食堂都没饭吃,又懒得自己烧饭,只能去孙婆婆那里蹭小灶。走过二十四桥时,我远远望见码头靠着一只不是秀坊所属的船,便朝身侧的同门问道:"那船哪来的啊?"

    ——我想起来一件事。

    我突然就有点理解唐麟的不舍了,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师姐拿香香的手帕把我眼边泪花抹掉,笑:"蔓蔓明年也出坊啦,到时候就可以跟师姐一起结伴。师姐先出去探探路。"

    我一点也不心虚,理直气壮道:"我当然不知道啊。难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默默安慰自己。

    亭周梁上皆挂着轻纱帷幔,随湖风微动,加上亭子位于湖心,岸边人不能轻易窥见里头在做什么。我打帘进去,只见青衣男人端方坐在桌边,桌上摆了一张翠色的琴,他正戴着那套护甲随意拨动琴弦。闻声,缓缓抬眸望向我。

    "你这是思虑太重,"孙婆婆抚了抚我的背,笑呵呵的,"是不是为了剑舞大会啊?不必担心,勤加练习就是了"

    因为坊内姑娘多,若是给每个人单独办生辰宴太麻烦,同一月份生的姑娘们便统一在最后一旬的第一天办。除了过集体生辰,自己也可以自行办生辰宴,邀请的人就是平日里亲密的姐妹,开销也要自己负责。

    她说着说着眼眶也红了,随即抬袖擦了擦眼,又笑了:"谢谢蔓蔓,师姐很喜欢——你哭什么,师姐只是去游历,还会回来的。"

    "啊?你不知道吗?"同门惊讶地瞥了我一眼,不过想到我天天睡觉,不知道好像也很正常,便给我解释道:"那是长歌门的船呀,来交流学习的,顺带来看剑舞大会,要一直住到大会结束。你们青棠小师妹今天还去奏了一曲呢。"

    他现在穿得严严实实的,不像之前那样天天一丝不挂,我倒是一下没认出来。回忆了片刻,他的面容才与那人渐渐重合,虽然他神色平静,不像是来寻仇的,但我还是觉得脊背发凉。

    暧昧的氛围一下子被打破,他似乎被我的疑问打击到了,凤眼讶异地瞪大,更加委屈:"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吗?"

    师姐收拾妥当,几日后向掌门与师父辞别,离开了秀坊。

    算了算了,那个弟子不一定就这么巧来了,不一定就这么巧认出了护甲。

    晚上我溜进师姐的房间,她还没睡下,在忙忙碌碌地收拾行囊。我看着她的身影,眼眶突然有点酸。吸了下鼻子,我拿出装着灵石的小盒子双手捧给她,道:"师姐,这是送你的礼物。"

    她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随即笑着轻捶我肩膀一下,道:"死丫头,弄这么好的石头送我,有钱没地方花啊。"

    她说着就要拉我走。我心中警铃大作,挣扎道:"我不去!"

    现在跑出去躲一躲能活吗。

    闲着也是闲着,我拾起地上的花瓣在手里掂了掂,道:"好了吗?"

    "你你叫什么名字?"

    嗯没想到短短二十天的调教还挺成功的。

    不对,长歌门的。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好,我一回头,青棠噔噔噔跑来扑到我怀里,叫道:"原来师姐在这跟姐姐们玩飞花逐影,我找你好半天呢。"

    我有点坐不住,踌躇片刻,才决定直接问出口:"你不会下毒了吧?"

    "因为"我没说下去,但他倒是理解了我的意思,白皙的面皮上泛粉红。他抿起唇,坐到我身侧,微微拉下层层叠叠的衣领。月白里衣下露出一角黑色——项圈还扣在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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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知道。"如果他长了狗耳朵,此时肯定失落地耷拉下来了,"我姓凤,名弦霄,字逸清,我乃赵宫商门下弟子——"

    我简直要满头大汗了。

    算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这里是秀坊的地界,他总不能在这把我杀了。

    师姐走后我顿时无所事事起来。从前都是她催着我练剑练舞,师父很少亲自管我。师姐一走,我便时常睡到日上三竿,过了午才起床洗漱吃饭。最近闲得很,过段时间是剑舞大会,我准备通过考核后就向掌门说提前出坊这件事。

    青棠拿错了。

    "这个拿不下来"他呼吸有些急促。

    我嘿嘿一笑,将最后两个"打劫"的小团子送走,转身与师姐手挽着手回住处。

    哦,长歌门的啊。

    她絮絮叨叨地说开,耳朵都磨出茧子了。我连忙借口去练剑开溜。长歌门的人肯定在忆盈楼那里,我便往反方向的听香坊走。刚下了二十四桥,就被几个姐妹拉住,央我帮她们练习。

    这日我正在被窝里闷头睡着,房门忽地被人推开。师妹青棠大大咧咧闯进来,叫道:"师姐!你的护甲呢借我用用!要死了我的护甲找不到了!"

    孙婆婆是秀坊里的老人了,负责照顾我们,我们都可喜欢她,比如即使我睡这么迟,她也会给我弄些吃的。我吸溜一口面条,摇了摇头道:"没事婆婆,我就是做了个噩梦,吓着了。"

    我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开口:"你——"

    枝头的桃花开了几朵,又谢了几朵,很快到了生辰宴。师姐似乎很开心,喝了好几杯女儿红。秀坊姑娘们入门时都会在桃花树下埋一坛女儿红,离坊时挖出来请众人饮用。

    我咽下一口肉包子,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抿了口,满口生甘,清香沁鼻,连我这种门外汉都能尝出来这茶不同一般。见我放松了些,他又推来一个精致的九宫食盒,道:"配着茶吃刚好,不知你喜欢什么口味,我都带了些。"

    吃饭的时候我也心不在焉的,孙婆婆看出我不对劲,和蔼问道:"蔓丫头怎么了,今天有心事?"

    他不会想毒死我吧。

    我埋头睡得正香,拼尽全力伸手指了指枕边的储物袋,示意她自己找。青棠噼里啪啦一顿翻,大声撂下一句"谢谢师姐你睡吧我用完还你"后风风火火又跑了出去,还不忘贴心地帮我把门关上。

    我深吸了口气,运起轻功往亭子赶去。

    她说着把我往前推了把。

    "——你来了。坐。"他停下拂弦的手,先出了声,声线还是那般清凌凌的似石上清泉。

    如坐针毡,坐立不安,芒刺在背。

    这死丫头一天天不知道吃什么了,浑身使不完的牛劲。我的反抗对她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挣扎,她一边拖着我往二十四桥那边的湖心亭走一边念叨:"师姐你真是的,偷偷吃那么好不告诉姐妹们。你怎么跟长歌门的大师兄认识的?他长得好好看哇你真是踩狗屎运了——人家就在那等你呢,你快去吧。"

    我坐下,他倒了杯茶水递到我面前,笑道:"这是新产的龙井,你尝尝。"

    我隐约猜到她为什么在找我。

    我试探性地凝起内力,心念微动。项圈霎时闪过一道微弱电光,他立刻浑身轻颤,低呜一声,委屈地看着我,仿佛无声的控诉。

    我连忙检查我的储物囊。我用的玳瑁甲正安安稳稳躺在袋子里,那副我从先前那个调教过的长歌门弟子手中薅下来玩的金属护甲不见了。

    他疑惑地蹙起眉,满是不解:"我为何要下毒?"

    她像个炮弹似的,我退了几步才不至于和她一起摔在地上。勉强站定,我问:"找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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