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总归活人是胜过一切的(2/3)

    街上闹声肆遍，满目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拱动，那女子的叫唤声自然很快消失在了喧闹声中。

    下一刻，耸成高高一团的大粽子拱动几下，露出了张憋得红彤彤的小脸蛋。

    倒是那少女的清脆笑声听着如同银铃般的悦耳响亮，回响在大街上空，其中满满的鲜明快活也把经过的人染上了几分喜色。

    因而她所经过之处总引得人侧目相看，频频回望，却不敢靠近她半丈之内，只默默的感叹不止。

    偶尔会有人驻足停看自己中意的花草，再同店家老板有商有量，然后两厢满意的钱货两清。

    这样的人，这样的身姿，人间凡人能有几次得见机会？

    她今晚本是另有打算，但帝渺这又闹又喊的不让人消停，她也没办法置之不理。

    见状，帝渚忙是拽住了她，连连苦笑应道：“答应答应，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成么。”

    人都是有爱美之心的，哪怕之前还心有不满，但瞧着是个容貌秀美的少女时又变了心意。

    倒不是因为她所说之事过于出格，而是联想到了另外一事没有立刻答她。

    虽说款式简单干净，除去腰间一串双鱼戏珠的流玉玉佩再未有多余装饰。

    似乎还是担心帝渚会临时反悔，帝渺并未完全放开被子，仍是大半个身子裹在了被子里，一旦阿姐的反应不合意她就立马缩了回去，反正非逼得帝渚答应不可。

    总归活人，是胜过一切的。

    听完，帝渚委实是哭笑不得，又心有愧疚，便扬手打发走了周围一干捂嘴看笑话的莺莺燕燕。

    帝渺刚凑到帝渚耳边耳语两句，原本打算她说什么都答应她的帝渚脸色为之一变，眼底潮涌变化。

    看到帝渚怔楞之色，帝渺大大地杏眼一睁，以为她是反悔了，心里生急，马上又要缩回被子里当个缩蛋乌龟，以此势必教帝渚答应自己刚才所提的要求。

    光是一身衣物就已经教人望而却步，唯恐招惹了贵家的子弟徒然生事，再看那女子长相，更叫人心房胆颤，只敢远远观之，不敢接近。

    可是这堪若神明的女子在对着前面那欢声叫嚷的少女时，却是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七情六欲的凡人，宠溺笑意弥漫眼底。

    语落，被子里传出闷闷的一声娇哼：“阿姐就会说你错了！”

    见她已是放软，帝渚再接再厉的哄劝道：“阿姐真的知错了，渺渺，你莫要生阿姐的气了，快些出来吧，要是被憋坏了怎好？”

    那女子年纪二五左右，身姿欣长高挑，单着一袭垂地淄衣，上有金纹云绣，腰间一勒红封勾出窄窄腰身。

    她今日穿的衣服，怀里的花，殿中摆放的花卉摆饰，桌上的一盘盘糕点酒水，样样件件皆是帝渺亲力亲为，反复挑选改换，就为了今日迎她入殿与她一起欢庆中秋。

    更何况，当那少女呼唤的同伴出现在视线中时，他们也不敢不满。

    只见她神态憨厚的可爱，非但觉得粗鲁，反而喜她是个真性情，于是除了多看两眼外再无不满了。

    待殿中仅剩了她们两人后，帝渚犹豫半刻，再撩袍在床榻边坐下，情真意切的对那坨裹得死紧的棕坨子柔声哄着。

    尤其那一双凤眸凌厉非常，神情肃穆冷冽，衬着周身高傲冷决的气质，不怒自威的气场简直当世仅绝，瞧着就情不自禁的欲虔诚下跪，打心底的奉若神明。

    “除非阿姐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出来。”

    “真的？”帝渺大喜。

    只要帝渺不再生气，愿意同她合好如初，帝渚就阿弥陀佛的拜谢祖宗了，因而听她只是要她答应个一个条件，她甚至想都未想就干脆的应下。

    天色渐晚，皇城的大街小巷很快布满了花灯悬挂，盏盏红光几乎照亮了半边天际。

    “真的。”帝渚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即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她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盛大花会一般激动异常，一面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周围，一面扭过头来，手舞足蹈的欢声叫唤着自己的同伴。

    “阿姐，阿姐，你快些啊，慢了我就不等你了，哈哈哈！”

    “行行行，莫说一个条件，十个八个我也应得你，只要你肯出来，任何要求阿姐都随你。”

    他们不禁暗暗感慨此子长得好生标致，堪比九天之上观音菩萨身边的侍瓶玉女，身姿娉婷，我见犹怜。

    听着的是漫天招呼声问价声，看着的是身着华服的男女们结伴走过，边欣赏花卉边说说笑笑。

    中秋之日，城南便会举办隆重热闹的赏花大会，吸引各色爱花之人闻声而至，艳丽的芙蓉，冷傲的秋菊，清雅的晚棠，小巧的桂花，满目琳琅的让人眼花缭乱。

    那五官如同是老天拿了最好的刀具精心雕琢而成，轮廓深邃，英气彰显，精致华贵的不像凡人之姿。

    男女老少们挤满街道口，摩肩擦踵，喧声鼎沸，小摊走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但我每次都是真心悔过，天地可鉴！”

    那衣料质地皆是上层，动辄间金光溢彩，璀璨粼粼，一看就非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华贵衣物。

    “我不！”厚厚的被子左右拱动着，像是个笨重扭动的蚕宝宝，隔着被褥传来别别扭扭的嗔唤。

    她快步追赶着那少女欢快奔跑的身影，急声劝唤道：“渺渺，你别跑那么快！你慢些，别撞上人摔伤了！”

    星光灿眸，双颊嫩红如秋日雨打过的窗下晚棠，娇艳不可方物。

    她的举动太大，声调高亢，自然引得旁人蹙眉去看是谁这般的莽撞失礼，但当他们看见那少女的面容时皆是眼光大亮。

    “阿姐，你不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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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名宫女就一面捂着嘴低低的笑，一面走近给帝渚详细说了帝渺从昨晚就开始做的准备。

    繁闹喧嚣的街道中央，本就人多过盛，人们擦肩而过都不免会撞到一起，却有个水色纱裙叠叠的妙龄少女如风一般的冲进了人群里。

    “渺渺，怪我想的不周到，你为了和我一起过中秋做了那么多的准备，我却没有察觉到你的心意，是我不解风情，是我错了，你就别气了好不好？”

    人们时不时回头注视那样貌不凡的两人，目送着她们在追逐中消失在人群中，再与身旁人低声探讨这是那个贵族氏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