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变怪物(2/8)
“妈,李叔叔,小玉,这是我女朋友,于春然。”
我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我哥。他正戴着黑框眼睛看文件,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卫衣,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
等等,死?
可我真的抱歉,看着晕过去的于春然,我也想给她跪下磕头了。
我把刀拿了起来朝外面奔去,我要站在高处,盛大的去死。
我忍不了。
今天我爸提前买好菜在厨房准备。我妈在我面前拿着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询问我的意见。其实我妈穿什么都好看。
看完后他呼出一口气,随后抬头直直望向楼梯上的我。明明他在仰望我,我却想跪在尘埃里给他磕头,我想把良心掏出来给他看,他要把我看穿了。
曾几何时,我因为穿女装被一群人推到雪地里暴揍欺辱时,英雄文以风还勇敢地救过文以玉。
“春然和以风真的般配啊。”我爸把那两个字说了出来。
我强撑着带她上楼,还好我们家楼梯不长,我不至于因无望而踩空楼梯摔下去——摔下去也死不了。
我或许可以忍受我哥不爱我,但我能忍受我哥跟别人在一起,和别人上床,对着别人温柔笑一辈子吗?
我要怎么办?我哥要离开我了,我要怎么办?我很难过,我的心要流浪了。
我不敢说一句话,只能埋头吃饭。吃吧,咽吧,把胃填满,让胃把心挤得千疮百孔。
于春然跟在我身后,我也不看她,径直走向我哥的房间。
容我再加个形容词,看起来像个帅气的正常男生。
我变得亢奋,于春然都被我抛在脑后。
家里暖气烘得我燥热,我穿了一件白色短袖,黑色短裤,脚踩人字拖,这可是我精挑细选了好久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穿搭,集市里买菜的大叔的穿着也不过如此。
“我去接她。”我哥看了眼手机说。
救护车来得很快,我想跟上去,可我哥把我拦了下来。
看起来像个正常男生。
她连连后退,我上前安慰她别怕,可我忘记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破天荒的,我哥居然抬头看我了。但接着他就皱起眉头:“剪头发了?”
过了五分钟,我哥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美女。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所有心思都萎了,她看起来温柔又知性,如果我哥是春风,那她就是暖阳,和我哥郎才女貌,唯有两字评价:
我其实是想解释的,可又想了想,有什么好解释的呢?我没想伤害她,可她摔下楼梯是事实,算了,随他们怎么想吧。
我有时很羡慕文以风,他总是那么好运,但我也很庆幸,他没赶上生父开始酗酒家暴的时候。
抱着对我哥的爱去死吧。我想,我已经被这感情折磨了十年了,还要再任它为所欲为吗?
完了,一切都完了。
于春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瞪大眼睛,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之后我爸妈热情的招呼她吃饭,他们在餐桌上异常和谐。家里是温暖和睦的,我阴暗的,觊觎我哥的心与这个气氛格格不入。期间我偷瞄了于春然一眼,正巧和她对上视线,我的一切都无所遁形。我连忙躲开。
我哥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马上打了120,然后跑过来查看于春然的伤势。
我感到惊奇,他居然会为这事生气。接着又开始忿忿不平,我真是操了,我在学校因为他的冷淡难过煎熬的时候他无动于衷,我渴求他的一丝目光的时候他满不在乎,我心心念念回家看他,结果他要带女朋友来见我。而现在我就是剪了个头发,倒像是掘了他的坟。凭什么他文以风管得我,我就管不得他?
我没杀了自己,我杀了我哥爱的女人。
“你在家等着吧。”
那时我几岁来着?好像是八岁,那会儿我妈已经和我的亲生父亲——一个凤凰男,离婚两年了。
“哥。”我打了个招呼。
我环顾房间,找到了一把水果刀。那是巨龙的宝藏,是魔鬼的天堂。
砰!
我呆呆望着一桌子美味的饭菜,真烦,都怪我哥的女朋友,我都不能快点吃饭了。我承认我就是在鸡蛋里面挑骨头。
他们吃完饭了,我妈指使我带我哥女朋友去楼上看看,我不懂我妈的用意,我只觉得她残忍,让被杀的人和杀他的人共处一室,严格来说我哥才是杀了我的人,于春然充其量算个帮凶。
他转头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妈给你热的,快吃吧。”说完就收好文件上楼了。
我身上藏在衣服下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哪怕我妈和文以风带我去了很多次医院,医生也说过完全康复了,我偶尔还是会觉得疼。
慌乱中,我看到于春然从楼梯上倒了下去。
我对他的情绪一向敏锐,他生气了。
我对这个造型很满意,再次走出理发店,心情都好了些许。
般配。
我呛他:“头发长在我头上,我想剪就剪。”
只在心里想着的时候还好,这一说,就直直戳进了我的肺管子,我不会呼吸了。
一切定格在那一刻,我想拉她,可只触到了空气。
别退了,别退了,我都要去死了,你怕什么呢?你会很幸福的,你有我哥。
她大大方方问候:“叔叔阿姨,小玉,你们好。”
我哥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我的评价是无功无过。
啧。
就这样吧,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我不在乎。
我在外面吃吃喝喝,待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钟了。
“我……我……对不起。”
他把背影留给我,我像被针扎的气球一样泄气了。
头发很快剪完了,我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指了一件卡其色的裙子,不张扬的含蓄美,正合适今天的场合。
好像所有人都走出来了,只是把我丢在那了。
茫茫大海中失了方向的帆船找到了一条路。在风吹雨打中流浪太痛苦了,那是长久的,隐秘的像我身上的伤疤一样的痛苦,可死不一样,死是一瞬间的,是灿烂的,是定格,是永生。
“好好好,快去。”我妈很激动。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想说什么,却咽了下去。
操,我像个阴沟里的老鼠,我现在好想钻进地缝里,埋进坟墓里,细菌腐烂我的血肉,留下骨头架子埋在阴湿土地里,哥你会来挖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