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三夜(2/8)

    而害得他遭遇如此苦难的罪魁祸首此时正稳稳站在他右侧,一副春风满面的模样,偶尔两人对视的时候,他还挪揄地笑看他,实属是让高永宁气得不轻。

    高永宁跪得笔直,说出的声音却有些颤抖,“母后,我……我真的是父皇的血脉吗?”

    还有柳太医,这人究竟知不知道当今太子其实是他的孩子,听说母后自有孕起便是这人在帮忙保胎,他应当比谁都清楚才对,可他对他们母子俩总是礼数周全,将自己安安分分钉在太医这个身份上,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整整二十余年,他可演得比最优秀的戏子还要出色。此时这一句提醒又是出于何意?是出于父亲对儿子的关心还是为人臣的本分之言?

    可惜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

    皇后一脸严肃,静待他接下来的话。

    母子俩对视一眼,皆是不解,他们平日里同高永铭母子无甚接触,加上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人竟还敢主动找上门!

    他正要再细问下去的时候,屋外却传来宫人的通报,“皇后娘娘,四皇子求见。”

    柳太医立马站起身行礼以表忠心,“微臣今日来只是为太子殿下请平安脉,殿下一切安好,除此再无其他。”

    好在今日早朝无甚要事,结束得还算早,一下朝高永宁便打算往母后的坤宁宫去,却因为站立太久,突然走动加上双腿颤动而导致身体平衡不稳,一时之间竟是一个踉跄差点要往地上倒去,忽然身后有人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让他与地面相贴。

    高永宁不禁想当初如果母后没有进宫,而是嫁给了柳太医,如今他们一家三口会不会比现在幸福。

    高永宁又跪了下来,咬了咬牙,将自己领口扯开了些许,露出的雪白肌肤上明显可见几块痕迹,“儿臣已被人破了身……”

    殿内高永铭对见到了全程的朝臣们都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而那些朝臣们皆以为是太子恃宠而骄,对帮助自己的皇弟也没有好脸面,纷纷不禁对四皇子同情起来。

    高永宁越想越是怒火中烧,他拂袖而去。

    这个理由显然无法让人信服,母后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宁儿,勿要再诓骗母后,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怀疑自己的身份?”

    他思索了一下,只骗母后说是及冠那日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得颇有几分真,他也不得不信。

    他答应下来,便开始写方子,写完后递了过去,太子毕竟也是在他眼下长大的,他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殿下,此药伤身,不可多用,最重要的还是莫要纵欲过度。”

    高永宁还是头一次仔细打量这人,许是从医的原因,这人保养得不错。这人的性子他是清楚的,虽深处官场,算是他和母后跟前的红人,自然有不少人想要笼络,可却又端的一身文人风骨,从不与之同流合污,是个极为正直之人。

    高永宁赞赏地点了点头,他相信就算他不明说,柳太医也不会将此事传出去的。

    高永宁膝行至母后腿边,双手抓着母后的下裳,神情激动,“母后,儿臣求您说真话,这对儿臣来说很重要……”

    高永宁不舍地看了看母后,却也还是听话地转身先回府,与高永铭擦身而过时,他用眼神警告那人不要胡来,而对方却朝他笑了笑。

    这个男人表面上对他这个兄长恭敬谦逊,背地里对他却净是些不可为人知的淫秽想法,总是如野兽一般发情,强迫自己不得不满足他的索取。

    “柳太医,你之前说孤的身子是能生育的对吗?”

    “回殿下,您的身子发育完好,确实是可以生育的。”

    他走到母后身旁落座,面前摆放了一大桌他爱吃的膳食,心里平静了下来。他生来怪异,世人只看到他们母子俩表面的风光,可他知道,生出这样一个孩子,父皇定对母后迁怒许多,可母后从来没有嫌弃他,更没有苛待他,对他悉心教导,却不叫他争权夺势,只希望他健康平安地长大,做一个正直的人。

    母后激动地一把抓上他的双臂,“是谁?!”

    闻言皇后怒拍了一下椅把,“放肆!你怎会问这样的问题,是谁在你面前胡言乱语?”

    听说柳太医已年过不惑,却一直未婚,他个高体瘦,留着一把短而尖的山羊胡,却也不难看出其年轻时的风貌。

    高永宁没有心思再同他争论逃不逃的问题,他方才一直在担忧母后,这个人来了他正好可以问问,“你同我母后说了什么?”

    早朝时除了天子坐在龙椅上,其余人都只能站于殿内,高永宁站在最左侧首位,才站了没一会,他就感觉自己双腿打颤,他竭力站稳,努力不让众人看出异样,毕竟在朝会上失态可不是小事。

    不一会,母后平静下来,俯身扶他站起来,“你先起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高永宁知道自己不该再多想,收回思绪便开始赶人了,“柳太医回去吧,今日之事切勿对任何人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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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永铭挑了下眉,“皇兄不妨猜一猜?”

    这一刻他忘却所有的烦心事,陪母后静静地享用早膳。

    高永宁难堪地问道,“母后,所以四皇弟所说…是否属实?”

    母后朝他招了招手,“宁儿快来坐。”

    柳太医闻言心里惊讶了片刻,太子向来洁身自好,并未传出过半点谣言,想必是近日遭遇了什么,但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太医,没有资格议论皇家秘事。

    他传唤他只不过是因为之前柳太医曾说过,他的身子发育得不错,是可以生育的,他被高永铭强迫了三日三夜,那人还往他深处射了许多,他是真的怕自己怀上那人的种,与其担心日后后患无穷,倒不如如今直接来一碗避子汤,他的心也能安定些。

    高永宁知道他这是不愿意说了,瞪了他一眼,随后又将目光移回那碗避子汤上,他不愿意说就算了,改日他进宫问母后便是。

    母后几乎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若不是高永宁一直看着母后,他都要捕捉不到那个微小的动作。

    早膳过后,母子俩到了偏殿谈话,高永宁挥退一众宫女太监,此时殿门紧闭,殿内只剩母子二人。

    “这孽障!毁我儿兮!”

    皇后祁芳懿已年过三十七,保养得宜,如今只着一套石青色常服,看起来容光焕发。

    那人关了门后直往他走来,在他身旁落座,“皇兄莫要如此惊慌,臣弟不过来问候问候皇兄,皇兄今日见到臣弟总是落荒而逃,真是让人好生伤心。”

    高永宁垂眸去看药方,思绪翻飞,不知作何应答,他和高永铭这事,他暂时毫无对策,他并不是没有想过离开京城,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可是他怎么可以独自远走高飞,留下母后一人在这深宫中孤独终老呢?这注定是行不通的,他放心不下母后。

    忽然有人推门而进,他神色一惊,明明之前已经屏退过下人,怎么还有人这么大胆擅闯他的寝室。然而待看清来人的样貌之后,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又气又恼,然而更多的还是恐惧,“你来做什么?怎么没有人通报?这儿是太子府,不是你的王府,你怎可如此放肆!”

    高永宁瞧得清楚,母后的手紧紧抓着椅把,仿佛正在经历极大的心理博弈。

    高永宁扶着一旁的小桌站稳,他并不想让母后知道他和高永铭的事情,他怕母后担心,更何况,他们母子俩若是要对付高永铭,恐怕也不容易,那人手握兵权,掌管着数十万大军,养母还是出身将门世家的淑妃,他们母子二人不过空有尊贵的身份,却根本无甚实权,如何与庞大的将门对抗。

    高永宁却蓦地跪倒在地,“母后,儿臣不孝,有一事想向母后求证。”

    太过分了,这人光明正大踏入他的府里,不仅没有人阻拦通传,他还径直往自己的寝室来,难不成是大白天的又色心大起?

    坤宁宫一直没来消息,他只身坐在桌旁,房门紧闭,面前放着一碗刚熬好的避子汤,他朝碗中吹了吹,这汤药的味道闻起来便觉得苦不堪言。

    殿门在他身后又关上,他并没有马上离开,不一会便听见屋内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他吩咐宫人若是有异动便立马去太子府通报,才出宫回了府。

    高永宁迟疑片刻,“还请柳太医为孤开副避子汤的方子。”

    皇后见他如此谨慎,便知他是有要事,“宁儿,究竟是何事令你如此防备?”

    高永宁出了殿外,发现那几个大汉还在候着,又坐着轿撵直往坤宁宫去。

    四个字便让高永宁忍不住红脸,他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不自觉地将手抵在下巴上轻咳一声,以缓解尴尬。

    四皇子在坤宁宫内待了许久,没人知道他和皇后谈了什么,只知道四皇子离开时,皇后的脸色不算太差。

    他竟然真的不是父皇的血脉!那么按照高永铭说的,他的生父应该是柳太医。

    柳太医走后,高永宁便吩咐下去立马抓药熬药,他则在寝室内一边等坤宁宫的消息一边等药熬好。

    看起来母后仿佛早已等候多时,高永宁进殿后先行了礼,“问母后安。”

    柳太医为他把过脉后,“太子脉相紊乱,不知近日是否劳累过度?”

    母后为他整理好衣裳,“宁儿你先回府,这里母后来解决。”

    没人知道他心里此时有多么的纠结,他怨恨高永铭害他置于这样的道德牢笼中,却又忍不住产生一丝丝期望,他若真的不是父皇的血脉,那么他和高永铭就不算是乱伦,他心里的愧疚也能减弱一些。

    不多时,柳太医便来了,躬身向他行礼。

    他并非怀疑母后,只是高永铭说得那般信誓旦旦,再加上两人如今以亲兄弟的身份发生了这样淫乱的事情,他心里极难接受,并且羞愧至极,觉得对不起至亲,对不起他这么多年来所接受的道德教育,甚至对不起天下黎民百姓。

    他转头看去,发现是高永铭,那人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拉着他的手,还对他来了句善意提醒——“皇兄当心些”,端的是一副尊敬兄长的好做派,高永宁这下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人面兽心了。

    “胡说,孤哪里有逃!”高永宁嘴上狡辩,身体却还是诚实地挪远了一些。

    高永宁回府后便命人传柳太医来,如今看来这位应当就是他的生父了,不过他也不会蠢到去问他是否跟自己的母后真有那么一段情缘。

    “是四皇弟……他还说我非父皇血脉,所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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