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剧情章)(1/5)

    射进体内的脏东西让绥发了烧,迷迷糊糊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沉睡,直到月亮都爬上来的时候,绥才睁眼,吞咽一下坐起来,简单用毯子盖住腿。

    他看到曲秋子正在换衣服,穿的是救他离开红灯区那天的衣物,背着金属剑匣,准备出去。

    其实绥经常能听到半夜曲秋子离开,每次他都想起来送送曲秋子,可对方浑身散发的杀气让绥望而却步。

    这次,他却没觉得那么凌冽,小心翼翼的趴起来,试探着问:“您要、要走?”

    “嗯。”曲秋子语气意外柔和:“你接着睡吧。”

    绥忽然抓上他的手,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许久,他低下头,小声说:“注意安全。”

    这算是关心吧?

    曲秋子哑然,抬手想摸绥的脑袋。绥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想挡,意识到不对,又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我……”

    曲秋子不言,微微蹙眉,又将手落在绥的脑袋上,不怎么熟练的摸了两下。

    可能是过去从没有人这么摸过他吧,绥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惊讶又胆怯地望着他,随后颤抖着抓住曲秋子的手腕,不断用头和脸颊去蹭他的手。

    像一只被丢弃过后,便分外乖巧的猫一般。

    闹铃响了,曲秋子强硬的抽回手,一句话都没有,便转身离开了。

    好暖和。曲秋子站在门口,盯着自己刚刚被绥疯狂蹭过的手,陷入沉思。

    “喂,秋,你出发了吗?”耳机里的阿兰开始催促他。

    “嗯。”曲秋子简短回应,翻身从楼上一跃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动物园”是个专门为各个权贵服务的杀手组织,不管是想要寻仇杀人,还是需要什么被禁止的高科技产品,甚至你想要个生化人做保镖,只要钱给的够,他们都可以为您服务。不过大家总是戏称“动物园”是“孤儿戒备军”,因为组织里的大部分杀手都是孤儿。

    曲秋子是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的,这很正常,毕竟没谁记得自己刚出生的那些事儿了。他的记忆只是无休止的训练、和同伴杀戮、以及和最后那些小孩一起,进行后期的训练。

    最开始似乎有一百人吗?最后杀来杀去只剩下了十个人,完成训练又没有背叛组织的,到目前只有包括曲秋子之内的五个人了。

    他帮“动物园”杀人,“动物园”给他钱,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

    他也去寻找过父母,叶老板没隐瞒,直接告诉他:你父母穷的揭不开锅了,我的上一个身体正好路过,他们把你塞给我后就跳楼自杀了。

    叶老板算是他的养父,可他不敢完全相信,毕竟他也是自己的管理员,上下级和父子,这关系他总是得再小心一些。

    然而又调查了一年,他发现叶老板说的是真的。于是也就不找了。

    他开始老老实实的过自己一个人的小日子,接任务、完成任务、上报、回去,然后吃饭锻炼看看手机再睡觉。

    他没什么物欲,对食物也只追求填饱而已。接受了改造人手术后,他的药品需求也减少了,受了伤,伤口也会很快愈合,生病感冒更是不见得了。

    钱对他来说似乎也没太多用了,于是他攒了一笔十分可观的积蓄,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然后现在,老天爷告诉他,可以用这笔钱来救一只狐狸。

    绥实在是太奇怪了,和他过去人生里认识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那是个弱小的生物,没什么尊严,似乎是卑微到了骨子里,总是道歉、祈求,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变成今天这样,还推着几乎报废的身体,有着人人看不起的兽人基因,是完全没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那种人。

    但他活下来了。

    卑微至极却还是活下来了,手脚并用的活下来了。

    最便宜的药能让他好受起来,最简单的衣服能让他笑很久,甚至一个摸头都让他看起来高兴了不少。

    他很好养活,甚至比曲秋子自认为的自己还好养活。

    而且他似乎被囚禁惯了,在家中不愿出去一步,又把曲秋子平时从不打理的房间弄得干净极了。

    那是什么感觉呢?

    曲秋子忍受了很久了,一种酸涩,又心跳漏拍的感觉。特别是看着绥总是小心翼翼的时,他就烦躁又酸涩。

    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是生病了。

    “那只狐狸把我搞病了。”曲秋子在耳麦里对阿兰说。

    “什么?花柳病要治的!还治不好力!”

    花柳病……哦,性病吧?

    “扶桑说他体内plj6813的残留度极高,这辈子就是被玩脱垂都不会得花柳病。”

    “那药不是禁止了吗?说是百分之百隔绝性病,结果却会引起高度精神压力、关节炎、肠痉挛和肺病嘛?怎么可能有那么高啊?”

    “试药?”

    “哦,也对,兽人被拿去试药很正常。”阿兰一顿,戏谑地问:“你怎么对那只狐狸好像很上心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上心啊。

    “他住在我房子里。”

    “那又怎么样?都说了是你的房子,你想赶走也可以把他赶走嘛。”

    “他帮我收拾房子。”

    “你把他当免费保姆?也挺好,给他治病应该也花了不少钱吧?他做点家务伺候你,你也用不上我的单身狗御制机器人了。”

    “我觉得他很痛苦。”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

    “你别再这么上心了,你是个杀手。平凡的日子不适合你。退一万步来讲,一个被玩烂了的兽人,配不上你。”

    “怎么才算配得上?”曲秋子又适时提出询问。当然,他是真心实意的好奇。

    “这个嘛……”

    阿兰话音未落,曲秋子忽然从桥上跳下,从剑匣里抽出一把唐刀,狠狠砍下,直接将桥下经过的那辆红色豪车一批为二。

    “闭嘴。”曲秋子警告那头的阿兰:“专心工作。”

    曲秋子一天没回家了。

    从昨天晚上出去,到今天晚上十点,这是从没有过得情况——至少他住在这里的这些时间里是从来没有的。

    桌子上的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最终,绥终于把他们全部放进了冰箱。

    为什么呢?因为讨厌自己,所以连房子都不要了吗?因为自己太脏了?

    他也洗澡啊,每天都洗,很努力的洗,从内到外的洗,甚至把自己的肠肉扣弄的发胀酸痛,只为了让自己洗的更干净些。

    可是为什么呢?还是被讨厌了。为什么会这么没用呢?

    绥把自己蜷缩起来,在沙发上,莫名其妙的就流了泪出来。他又赶紧把泪水抹去,抽抽鼻子,说不上心中是个什么滋味。他现在已经很难感知到情绪了,但他知道现在自己肯定不开心。

    他又被讨厌了,或者说,一直以来就没人喜欢他。人们对他的笑和喜爱只来自他的脸,以及怎么玩都不会更坏的身体,他始终是知道的。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绥吓得一声尖叫,嗖就钻进了桌子底下。

    不,不对,万一是曲先生呢?万一他没带钥匙呢……

    绥压制着心中的恐惧,几次差点拿不稳桌子上随手掏出的餐刀,腿直哆嗦着去了门边。

    敲门声又响了,他浑身冷汗,腿也发软。

    “谁、谁?”他还只拉开一个小缝,在看到一金发碧眼小正太和曲秋子的脸的时候,他才一把拉开门,着急的要把脸色惨白的曲秋子架过去。

    “曲、曲先生怎么了?!”绥一脸焦急,根本架不住曲秋子。

    曲秋子的胸口到左肩包裹着厚厚的纱布,隐约能看到血渗出来,他眉头紧锁,牙咬的吱吱响,肉眼可见的疼痛难耐。

    “任务受伤,没什么大碍的。”

    “可是、可是……”

    “以前都没什么事,但是他们改造人最怕一种叫rj8107的溶脂剂,伤他的这刀上沾了药,他才觉得疼的。那些腐肉被剔除了,顶多明后天就恢复好了。”金发正太满不在乎。

    但绥在乎的不行。

    他赶紧把仍紧闭双眼的曲秋子送回房间,又是擦汗又是盖被的,还用热毛巾小心翼翼的帮他擦了嘴让他舒服些。

    金发正太就靠着门,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了才离开了曲秋子的房间。

    又一会儿,绥小心翼翼关上门,去厨房倒了杯水给正太。

    他这时候才问出来:“请问、您是?”

    “阿兰。”正太回答他:“秋哥的搭档,一个黑客。”

    “哦,您好。”说罢,绥又小心翼翼的低下头,蹂躏起衬衫的衣摆。

    阿兰总觉得绥的打扮怎么看怎么艳俗,光着腿,传着很大号的白衬衫,能一直盖到他的大腿根,尾巴和狐耳都讪讪耷拉着。他现在倒是收拾的挺干净,看他的脸也觉得一眼惊艳,就是唯唯诺诺的气质叫人觉得格外不舒服。

    “你就是秋哥金屋里藏的娇啊?难怪他最近都不经常在管理员那里冒头了,我们还都以为他是看不下去管理员动不动就公开和扶桑大夫搞了呢。”阿兰语气调侃。

    “对、对不起……”

    “啊?”阿兰不解:“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绥思索片刻,摇摇头,但又补充一句:“不知道,但、但是……就是……对不起……”

    话好像就这么聊死了。

    隐约觉得绥可能心理不太健康,精神也不太好,阿兰自觉如果就继续聊这个话题的话,可能只能得到道歉,于是拍拍身边示意他做。

    绥有些迟钝的望过去,小心坐在沙发最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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