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2/5)
弓梓郢揪下块面包塞进嘴里，“那你紧张什么。”
弓梓郢动作一滞立马明白了令东玉的担忧，他扬起嘴角，露出整齐一排白牙，“谢谢，不用。”
“他儿子现在住我家。”令东玉语气平平，这让容初更加破防。
好在弓梓郢还记得一些。
令东玉忽然起身把面包从弓梓郢手里抢过来丢到地上，大片番茄酱从面包与地面接触的部分涌出来喷洒在弓梓郢身上，带着夏天的温度在他身上流淌。弓梓郢被烫地一缩，他惊恐地望着令东玉问：“你怎么了？”
“你、你喜欢男的？”
“诶！你！”
弓梓郢晃了晃酒杯，轻轻同令东玉的酒杯碰了一下。
“嗯呢，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令东玉选了家颇有情调的餐厅，悠扬的乐声从小提琴手那里传来，餐桌上还插了些很漂亮的花，一看就是被人精心侍弄过的。
“你在吃什么？”他真的觉得弓梓郢的饮食习惯很迷惑。
弓梓郢忽然凑近，鼻尖的药味都能钻进令东玉鼻子里。
“弓梓郢，弓陕儿子。”
弓梓郢乖乖把面包吞下去，一脸迷茫但还是张口给令东玉看：“吞掉了。”
那块面包上抹的番茄酱的味道发散出来，变得黏腻、腥气。蝉鸣声也透进来钻进耳朵里贴着耳膜叫嚣。
他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不要自怨自艾。”
国外在这方面比国内开放，令东玉不说司空见惯但也能算得上波澜不惊了。
“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的，给我一个住得地方就足够了，至于吃不吃饭，吃什么饭之类的也太麻烦你了。”
“你也喜欢男的？”
护士医生急忙前去查看，心脏监护仪上那条绷紧的直线仿佛变成了死神要将连会一口吞掉。
其实关于用餐礼仪，弓陕是请人教过他的。
容初破防了。
令东玉见他拿起刀叉，又联想到他的吃相，贴心地问，“需要我帮你切开吗？”
容初掐着自己人中，努力克制把令东玉电脑砸了的冲动。
他何必去在意这些呢？难道以他的身份，以弓梓郢的身份，会有人笑话他们吗？
不过弓梓郢是不懂得欣赏这些的。
另一边令东玉正行驶在高速上。飞机受天气影响无法起飞，高铁和火车票一时也买不到，弓梓郢已经快两天没消息了，他心慌地厉害，不能再等下去了。
“医生！医生！我哥没呼吸了！”连会吓得声调都变了。
两个人沉默下来，连空气都凝滞住了。
最终令东玉还是回了公寓，原因是他交作业不提醒容初，容初让他捂着屁股回去找弓梓郢。
但是一方面弓梓郢不想让弓陕如愿，另一方面，地下拳场那种地方根本不是人待得，吃饭何止要抢？他们恨不得在吃饭前打一架拼个你死我活。
令东玉指指自己再指指弓梓郢：“那你是不是该避避嫌？”
回答给他的是一桶冰块。
“早上剩的番茄酱，我看你冰箱里放着面包就吃了两片，你介意吗？”弓梓郢说着作势要把面包吐出来。
不知怎么弓梓郢的问题让令东玉手里捏了把冷汗。
“你……还没画完吗？不是已经一上午了嘛？”令东玉真诚发问。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弓梓郢仰头看了令东玉一眼，弯腰捡起面包又塞进嘴里，随后喜笑颜开道：“走吧，吃什么？”
“你有病啊！一声不响就交作业！我怎么办！”
“哦……”容初凑过去压低声音：“我听说，弓梓郢是gay，你跟他住一起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弓梓郢飘飘然又陷入回忆里。
“等等，你说谁跟你住一起？！”容初突然回头把令东玉吓一跳。
这个也就很灵性。
而弓梓郢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一天后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我不是。”
红酒滑过喉咙时喉结滚动，弓梓郢笑得一片酸涩。
令东玉是被爱浇灌长大的孩子，他不知道弓梓郢为什么会说出这些他听起来格外别扭的话。
被你那张脸那双眼睛盯着不论是谁都会觉得紧张的好嘛。令东玉如是想。
用餐礼仪是给活人看的。
令东玉进门弓梓郢正在吃午饭，两片面包涂了番茄酱，叼在嘴里打游戏。
弓梓郢关掉游戏坐到令东玉旁边说：“什么事，说吧。”
容初倒吸一口凉气，问：“睡一张床上？”
而且是消了一半的冰块，棱角变得尖锐，劈头盖脸浇下来，弓梓郢觉得有些冰块直接扎进了他脑子里。
“那倒没有，我睡卧室他睡客厅。”
弓梓郢切开牛排叉起来给令东玉看，“你看，我会的。”
他明明是笑着的，令东玉却觉得脸上有些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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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陕希望他儿子的一切都是拿得出手的。
“别吃这个了，我带你出去吃。”
这话没错，弓梓郢出柜的时候闹得满城风雨，弓陕都没压住，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而弓梓郢本人显然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我不介意，你不要吐出来。”令东玉太阳穴突突跳。
令东玉想了想，“确实影响不好，要不我去你那凑合两天？”
弓梓郢给人的感觉一直很自来熟，忽然变得冷漠疏离的语气让他明显愣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