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犬齿(1/8)

    “‘南华’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是需要长期接受心理治疗的。另外医生肯定了南华曾被侵犯的事。”

    涉及刑事案件,保密原则失效,警方有权从心理医生那里得知南华的诊疗过程。

    “据医生交代,南华最后一次去医院的时候,情绪非常平稳,甚至隐约有点亢奋。”

    “陈格先生做什么工作?”警员看了两眼陈格的打扮,黑色衬衫的领口袖口绣着银色暗纹,钻石袖扣折射出微光,同色西装裤自然下垂。就一个字,贵。

    “南华。”陈格重复。“我叫南华。”

    “……行,南华先生,你能回答问题了吗?”警员噎住。

    “我不工作。”南华淡漠地说。

    “放屁!你不工作?你的房、服饰哪来的,抢的?”警员怒。碧水院虽然破,好歹位于市中心,房价高没得说。

    “说不定是我赶上精准扶贫了。”南华扯了一下嘴角。

    “你背后的人是谁?”蒋桓趁其不备转移话题。

    南华猝不及防被这突兀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蒋桓盯着他的眼睛,许是蒋警官压迫感太强,南华忍不住解释:“这些东西都是金章,轻飘飘地被扔在狂轰乱炸过后的土地上。

    ——星际公历r3040年12月29日24:00——

    ——翡翠星历155年11月29日13:00——

    【蒂莱,女,30岁,扬城市中心一带人,四年前上报失踪。】

    “蒂莱小姐,你们是从。

    “很不巧,我所有的条件都符合贵局的标准,所以我们暂时是同事了。”叶裴林眨了一下右眼。

    说完她打开门走进审讯室。

    留下两名监听员目瞪狗呆:“……”

    那也没办法,公主陛下面子大,局长惹不起她。何况其实叶裴林当了这么久的“线人”,大家当她是半个同事了。

    叶裴林随手把一份文件甩到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

    她嚣张地坐下,“里面呢,有些照片和视频网址,拍到了南小姐和tony会面的全程,我们已经找唇语师解读了。”

    南木一看见是她就犯恘,她不死心地翻看文件夹,看见自己和tony高清无码的照片后颓然一笑。

    半晌,她说:“我只是觉得……我不好过,南安禾也不能好过。”

    “包括找人杀了他?人死了就不用考虑过不过了。”

    南木手上的伤经鉴定确实是他人导致的,不是自己自导自演,而是额外找了演员。——至少叶裴林是这样想的。

    “我没有!我从来没想过让他死。”南木恨恨地瞪着她。

    审讯几日,南木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蒋桓不着痕迹地离近了叶裴林一点。

    叶裴林手肘撑在桌子上,手心托住下巴,她眯起眼:“也许你只是没想过‘自己’杀了他。”

    南木有点抓狂,形象也不要了。“你有什么证据吗?”

    “很快就有了。”叶裴林毫不客气地回怼。“你都能找人长年欺凌南安禾,杀了他算什么?”

    “我听说你一直指认南慕是凶手?嫉妒了吧,他跟金司结婚了。”

    “你讨厌的弟弟也喜欢南慕,作何感想?”

    立场和身份的不同,能让叶裴林更加自由发挥,审讯手段和用词也更活络。

    比如那句“杀了他算什么”,太反社会了,不是其他正经警察能说的。

    欠欠的语调如魔音贯耳,南木烦躁地捂住耳朵,她脱口而出:“我有什么必要嫉妒他,金司心里一直喜欢的是我!”

    “哦,”叶裴林一脸t到地点点头。“这么说你也还喜欢金司,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南慕是一块阻碍你们在一起的绊脚石,想尽办法要解决他。”

    南木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说了我没有——!”

    一块单面镜之隔的另一边两个警员击了个掌,果然,让叶裴林来是正确的,就算没有套出什么,气一气南木也是人心所向。

    事后蒋桓若有所思地看向手里的文件,问:“你哪来的照片和视频?”

    “照片是找学校里的人买的,至于视频,”叶裴林无辜地笑笑。“假的,根本没有。”

    蒋桓:“……”

    她拿光屏机搜了一下网址,跳出来的视频画风非常卡哇伊,小孩脆生生的嗓音唱道:“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sir,金司放不放?人家律师团已经闹了一整晚了。”开玩笑,人在这多待一秒都是给面子。

    一不是南木这种报案人兼受害者之一,二不是南慕那种有明确证据匕首的,就凭死者前一天去过他家以及他们几人之间的桃色关系属实扣不了金司多久。

    “闹呗,又不能把市局给拆了。”叶裴林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手上来捧瓜子。

    阿奇求助地看向蒋桓。

    “继续把他扣留到极限时间为止。”显然蒋桓站在叶裴林那边。

    阿奇只能认命照做。“对了sir,我发现噢这个奥明高尔夫俱乐部很有问题。”

    “怎么?”

    “就是它吧,每天都会有那么几段的监控被人很隐秘地修改了,好像在打什么掩护一样。”

    蒋桓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包括南慕14号那天的?”

    “哎对,我们只能看见南慕进出俱乐部门口和一些打高尔夫的镜头,看起来倒是挺完美的,但一些很细节的地方不太连贯。”

    “我们要不要约老板谈话?”阿奇犹豫地问,这个俱乐部所属金家某旁支创建的公司旗下。

    “都把人家大老板抓来了,还担心那些鸡零狗碎干什么?”叶裴林无语。“不过你们就算把俱乐部老板抓来也没用,这里面涉及太多人的利益了,老东西不会实话实说的。”

    “你知道?”蒋桓丝毫不意外。

    “当然了,有钱人们偷情的好地方。”叶裴林说到“有钱人”时颇为淡色,大抵对她来说,这个“有钱人”相当于“普通人”。

    “老板和员工呢,都会帮着打掩护,这个俱乐部差不多算中转站。”

    阿奇听完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中途跑出去也不会有人知道?”

    叶裴林打了个响指:“对。”

    蒋桓轻轻拍走了阿奇,她有话单独跟叶裴林说。

    “你会提供这个证据,我挺意外的。”蒋桓说,因为按这个发展,对南慕是很不利的。

    “警官忘了吗?我现在暂时是你们的编外人员呢,我可以很轻易做我想做的事。”叶裴林说着,打开了南慕的审讯室门。

    南慕见着她也不惊讶,“你倒是有本事,警局都能混进来。”

    “小小伎俩。”叶裴林嬉笑。

    “咱俩老熟人了,就别学警察问话那套了。”南慕舒展了一下身体,叶裴林来就是针对他们这个案子,也别提什么避嫌政策。

    “哎怎么办呢,你现在嫌疑越来越大,说不定很快就要戴银手镯了,除非你能拿出更确凿的证据翻盘。”

    南慕下意识摸了一下脖颈,他都要开口说些什么了,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叶裴林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她微微一笑:“这两天没有戴项链。”

    南慕的右手食指微蜷,叶裴林早已推门离开。

    “阿奇,我想知道南安禾14号一整天的行踪。”

    “南安禾那天就正常上下学,早上6:15出门6:40到校,下午5:00放学5:30到家,学校、家里两点一线,没有再去过任何地方。”

    叶裴林点头,“那天他有活动课、体育课什么的吗?”

    阿奇:“下午有一节音乐课,16:15-17:00,但音乐老师请假,南安禾他们班不少人都逃课去玩了。”

    蒋桓补充:“包括南安禾,但是校园面积太大,暂时不清楚他去了哪里,只能肯定他没出校。”学校不到规定时间不会开校门,翻墙都没用,保安守着,而且附中那墙着实不是人翻的——三米高带电带铁栅栏带碎玻璃。

    “我们已经找学校里的人挨个问了,但工作量太大,一时半会还真不好说。”阿奇垮着张批脸。“阿sir,你去茶水间啊,顺便帮我倒杯咖啡呗。”

    蒋桓在茶水间接通了一个电话。

    “我打听到一个消息,听不听?”

    “你说。”蒋桓抽出一支烟。

    “你们发现凶器的那个碧水院,有个诨名,疯人大院。”

    蒋桓点燃香烟的手顿了顿,她似有所感,下意识回头看——

    叶裴林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叶裴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口型说道:你继续。

    “……你怎么知道的?”

    “嗨,文倸住过一段时间,你这么一说我才重新查了一下。”

    蒋桓带过了这个话题:“文倸最近好吗?”

    “还那样。”对方苦笑了一声。

    “会好的。”蒋桓只能这样安慰他。

    “嗯。挂了。”

    叶裴林像蛇一样慢慢从后面攀上了她,冰冷的指尖滑过她的肩胛。

    蒋桓阻止了她的小动作,“别闹,有话问你。”

    叶裴林停下手,踮起的脚尖也放了下来,她一脸无辜地看着蒋桓,眼珠就像有毒类动物般散发迷惑性,然后,她把蒋桓的烟掐了。“你是把我当工具人了吗?”

    蒋桓笑了:“之前不还说乐意为我解答么?”

    叶裴林想想也是,“嗯呢,你问么。”

    “你知道……‘疯人大院’吗?”

    叶裴林眨了眨眼,“哦,就碧水院嘛,也不知道谁给起的这么中二的名字。”

    “这个外号的由来是什么?”蒋桓专注地看着叶裴林。

    叶裴林突然凑到蒋桓耳边轻语:“就是……你这么看着我,我会想跟你接吻。”

    蒋桓无奈地敲了敲她的额头:“聊正事呢。”

    “那聊完正事能聊点不正的事吗?”

    “……”

    叶裴林撩人一向是点到即止,一阵风似的,吹过之后怎么也抓不住。情话是家常便饭,这点蒋桓在她身上深有体会。

    就像现在,此人非常自然且毫无停顿地继续话题:“据说呢,据,说——住那的人要么精神有问题要么心理有问题。”

    越清挂了蒋桓的电话以后,走到卧室把躺着的那人叫醒:“吃饭了。”

    那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睡帽歪在一侧,是一个清瘦乖巧中带着些许冷漠的男生。

    饭桌上,越清轻声问他:“吃完饭去散步好吗宝贝?”

    男生点了点头。

    越清把剔好骨头的排骨夹给他。

    “蒋桓他们最近在查的案子,好像跟碧水院有点关系。”

    男生闻言抬起了头。

    “先吃饭吧,等会边散步边跟你说。”

    男生快速地扒完了那两口饭,然后不管他越人清死活的拉起他就要走。

    越清扶额:“那你去前面帮我买瓶水好吗?我有点口渴。”

    男生停顿了一下,还是去了,而越清一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关注着。

    报刊亭老板戴着耳机,闭眼哼歌,男生不得不用力敲玻璃柜台才让老板回神。

    “要什么?”老板热情地说。

    男生指了指矿泉水,然后竖起一根手指。

    老板奇怪地看了看他,在他要付钱的时候拦住了他:“哎哎,不收你钱了哈。”

    这下轮到男生用奇怪的眼神看老板了,他强硬地把钱压到了桌面上。

    男生闷闷不乐地走回越清身旁,“哥哥,那人不收我钱,他是不是以为我是哑巴?”这不是。“洗过的。”她每次使用前后都会清洗。

    “好吧。”叶裴林佯装失望的表情。

    蒋桓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刚刚的事她在监控室听得清清楚楚,所以才想着拿点叶裴林爱喝的东西安慰她一下。

    曲云的供词跟南木有些出入。

    “是她主动来找我的!她拿钱给我,然后14号那天打电话叫我去她家,杀了人以后又给了我另一部分钱!”

    “她去找你,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警员问。

    “13号那天,”曲云回想。“在,缤纷大道,我路过那里,突然就被南木给堵了,她一言不合就给我塞钱,所以我就跟她搭上了。”

    阿奇的声音从通讯器传出:“缤纷大道的所有监控都没拍到他俩。”

    要么是曲云说谎,要么是南木故意避开了。

    警员:“南安禾的虐伤是南木摔的,致命伤是你捅的。”南木现在还在发疯,没办法进行正常问话了。

    “是,”曲云干脆。“这个我承认。”

    “南木有没有交代为什么要把凶器丢到碧水院?”说实话,想嫁祸还不如藏到南慕现在常住的地方,虽然难度系数比较高,但也好过一眼假吧。

    “不知道,她让我做,我就做了。”

    “上面有南慕的指纹,这也是你们的手笔对吗?”此是洗清南慕嫌疑的关键问题。

    “对,南木那女人不知道怎么搞到的,反正南安禾死了以后,她就拿粘有南慕指纹的特殊胶带给我,让我印在匕首上。”曲云事无巨细地说。

    ……

    “这个曲云,知道自己死路一条,撒谎的可能性不大。”

    蒋桓沉默不语,谁知道呢,有的人不到最后总会心存侥幸,毕竟世界上大多数人都畏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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