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小梅(4/8)
温潜给他使了个眼色,素炼清了清嗓子,道:“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都别再进来。”
门合上后,温潜急忙把他拉回床上,低声斥责道:“你小心点,可别闯祸了!”
见他神色严厉,素炼低下眉头,嘟囔道:“真凶。”
“这就算凶了?”
温潜去扶他的肩膀,叫他别生气,几天不见,快扭过头来给他好好看看。
越哄素炼心里越委屈,一时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你别碰我!”
“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
“听到了就听到!要死一起……”
温潜被迫再次堵上他的嘴,没成想素炼的眼泪唰地就开始往下掉。
“好了好了,莫哭,都是我的不好。”
温潜一点点拭掉他脸上的泪珠,大方地将人拥进怀里,素炼不解气地锤了他胸口两下,“都是你不好。”
“我又怎么不好了?”
“你这几天做什么去了?一声不响地消失,还以为你得罪了那个人,被扔去喂蛇了。”
温潜不愿明言,道:“只是去做了件小事而已。”
“小事?我不信。什么样小事能让你有资格睡上大教主的床?”
温潜恍然大悟,素炼原是吃醋了,“他想睡我,我还能不从?今天想换个舒服的地方和我睡,我当然只能跟着来了。”
素炼稍稍缓和下来的脸色,骤然变得僵硬,“你看你,时而想着你的梦里人,时而忙着讨好大教主,我呢?我什么都不是!我再也不要见你!”
“不见我?你当真?这里危险重重,除了我谁还能保护你?”
“你要保护的是我吗?”素炼越想越气,看着温潜裸露在外的身体,气恼道:“你能不能穿好衣服?衣衫不整的,放荡!无耻!”
温潜可委屈了,毕竟这间房里衣衫不整的可不止他一人。
“好好好,我穿上衣服就是了。”温潜弯下腰去捡地上的衣服,素炼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不留情面地给了他屁股一巴掌。
温潜还没来得及开口,素炼强词夺理道:“你光屁股对着我,是什么意图?是不是小屄痒了,想挨肏?”
温潜觉得荒唐,似笑非笑道:“你不讲理。”
“不讲理的是谁?东西南北有四个方向,你偏要对着我抬起屁股,不是勾引我,是做什么?”
温潜真快被他逗笑了,突然冒出了一句,“你年岁几何?”
素炼不假思索道:“十七。”
“十七?看着不太像。”
素炼鼓着脸颊,信誓旦旦道:“我说十七就是十七!”
温潜故作诧异,“那遭了,我占你了个大便宜,我都快大上你一轮了。”
素炼眼珠骨溜溜地转,道:“难怪你骚得厉害,到处勾人,原是铁树开花了。”
温潜顺势接了茬,“那可不是,自从被你捅开了穴眼,我就总想着这事。”
素炼的心总算被哄化了,乖乖被温潜牵回了床。
他昂扬的性器着实有些分量,素炼也知急不得,在红肿的花穴外多磨了磨,磨出的水滴在肉柱上,挠得他的心格外痒,“好哥哥,快让我进去。”
这声好哥哥令温潜十分受用,也好在几个时辰前下面的软穴才用过,稍稍扩张就变得听话,一口气就吞到了根部。
明明是同个物件,被插入的体验却截然不同,重雪骑他,快进快出,又深又狠,素炼不喜野蛮,轻歌曼舞,喜欢在耳鬓厮磨时同他讲悄悄话。
这骚屄实在又热又紧,素炼埋进牝屋里快活得飘飘欲仙,色迷心窍地试着要开拓得更深些,冠头触到了花蕊一样的核心地带,微微推进就张口含进一小截,温潜反应极大,叫他快些拔出来。
素炼没听进去,接着天旋地转,温潜直接压在他身上,把含在雌穴里的肉柱吐了出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做这事哪能只做一半,素炼只好乖乖讨饶,“好哥哥,好郎君,让我进去,方才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好奇,我决不会再弄疼你了。”
温潜心一软,拨开肉唇,再次主动把肉棒吃了进去。
两人快活了好长一阵,天色微明时,素炼神情惫懒了起来,他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对温潜说道:“我总感觉见你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温潜和他的头靠在一起,问道:“你是不是累了?睡吧,我在你身边呢。”
“我对发脾气你到底生气了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
“我发誓,没有。”
“好,你不准生气,你也不准记我的不好,你可知道我为你流过多少泪,没看到你,我总心慌。”
温潜温柔地吻上了他的额头,“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很好的人。”
遥想十七岁那年,他第一次见梅思因,春心萌动,欲火熊熊,之后愈发不可收拾,于是日想夜也想,也曾为那无处可放的相思暗自落泪过。
回味过来,素炼应该没撒谎,是十七岁。这个年纪里,爱与恨是泾渭分明的,想一个也是藏不住的。所以,第二回见到梅思因,温潜忍不住倾吐了心声,还许诺愿意一生一世只对他一个人好。
多年后,梅思因再度提起此事,说这样莽撞的告白,也就是遇上了他这样的人才会当真。
温潜从重雪那里得了一个贴身侍卫的名头,但显然不是认真的,重雪神出鬼没,白日究竟在哪里,温潜无从所知。
落日前的一个时辰,防御的三重门便不会再开启,而这时重雪就出现了。
温潜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教内的大小宫殿无论昼夜都燃着灯。
温潜向重雪提起了这件事,重雪没有解释,只是突然感慨,“说起来,我好久没看到太阳了。”
他起身披上了一件狐裘大衣,而后朝温潜伸出手。
温潜将手搭了上去,问道:“要去哪?”
“跟我来就是了。”
两人默默牵着手走了一路,温潜心猿意马地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指,当意想不到的雪花从天上飘了下来融化在他的眉心,他才清醒过来。
温潜私以为极天教内是一座四面不透风的堡垒,没想到别有洞天。
“我们要穿过前面的梅花林。”重雪介绍道。
果不其然,还未走近温潜就在冰冷的雪气里嗅到了一股幽幽的寒香。梅影稀疏,粉红的花苞虽小却开得正好,像晶莹的珠子镶嵌在树枝上。
“想不到这里还有一片梅花林。”
“本来是没有的。”重雪随意折下一枝梅花,道:“这里每一株梅树都是我娘亲手种下的。”
温潜背对着他欣赏梅花,注意力却被他的话全部吸走了。
“她喜欢梅花吗?”
“不,她说她只要一想到一个人就会到这里种一棵树。”
“想谁?你爹吗?”
“谁知道呢。”重雪扔掉了手中的细枝,看也不看地踩了过去,“没人看管的时候这些花倒是开得好。”
温潜转过头在心里默数有多少棵,重雪好像有读心的能力,道:“不用数了,一共七十二棵。”
温潜还有话要说,但重雪貌似失去耐心,拉住他继续往前走,“快走吧,太阳要落山了。”
穿过梅花林,一座阁楼赫然出现,红墙黑瓦,飞檐反宇,背靠悬崖,静静矗立在漫天白雪中。
重雪带他爬上了最高层,这里寒意又多了一重,可阁楼外的景色叫温潜一时忘却了周身异样的寒冷。
大半个太阳已经陷进了起伏的山峦间,火光不再辉煌和炽热,而是与雪相融褪成了带有锋芒的金属色,相邻的山峰一半是草木凝聚成的黑,一半是落雪辉映的金光。
温潜侧过脸看着重雪,他脸上细腻的绒毛也在发光,灰色的眼珠近似化成了透明的露珠,仿若一尊不真实的人偶。
“我们还是来晚了一些。”重雪的口气里略带遗憾。
“为什么来这里?”
他无神地眺望着远方,淡淡地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到处都燃灯吗?因为雪山上实在是太苍凉了,这里的景色十年如一的单调,唯有在日出和日落时漫山遍野才会铺上金色,我觉得烛光很像那个颜色。”
“既然如此,你就没想过下山?”
“下山去做什么?”
“外面那么大,或许可以找到能够治好你的人。”
“你会怎么选?”
“什么怎么选?”
重雪看着远天,只见那群飘泊的云都不再洁白,雪山即将化身为蹲踞在黑夜里的猛兽,而他也将隐身于另一个灵魂之下。
“有我没他,有他没我,要你选,你会怎么选?”
温潜别过脸,重雪却不依不饶想继续地索取他的注意。
“你当时放我下山,就不怕我不回来吗?”
重雪依旧固执道:“先告诉我你会怎么选。”
温潜只好模棱两可道:“我希望是那个愿意和我一生一世的人。”
“一生一世?”重雪冷笑道:“还记得我给你下的蜘蛛蛊吗?你身体的雄蛛超过十日感知不到雌蛛便会死掉,死后的雄蛛体内会流出剧毒,到那个时候宿主也命不久矣了。但是你可知道如果雌蛛感知不到雄蛛,它才不会死,重新配对一只雄蛛好了。”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离开你十日,我就会死?”
“不。”重雪展开双臂,把温潜一块裹进狐裘大衣内,他搂着温潜的腰,微微摇晃,轻柔地吻着他的耳垂,“是十日之内你不与我交合,你必死无疑。”
行走江湖时温潜也听闻过类似不与人交合便会暴毙而亡的毒蛊,只是没想过有一天这种事情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歹毒?可是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罢了,你不告诉我你的过去,也不告诉我你究竟喜欢谁,我这样迁就你,我也会委屈。”
“你累了吧。”
银色的月辉已经从东方亮起,按理说此时素炼应当出现了,重雪不断的询问总是叫他心中不安,无言以对。
“教主?”
猝然,温潜脱离了温暖的怀抱,背后的风雪一拥而上将他裹挟,重雪站在他对面,长发在飞雪里恣意飞舞,温潜看不清他的脸,那一双晶亮的眼珠却在转呀转,仿佛在询问,你是不是也很惊讶。
“居然天黑了,天上的是月亮吗?”
“是月亮。”
“是不是因为我太久没看到过月亮了?第一次觉得这么美。”
重雪脸上的笑从喜悦步入了狰狞,甚至还有些许疯癫。
温潜第一次在这具熟悉的皮囊之外看到了一具不带温热气息的灵魂。他感知到了周围的喧嚣——风过梅林,花瓣落地,冰川又凝,雪山怒吼,最吵闹是他的心跳。
重雪在笑,他只能呆看着,他不明白重雪到底在笑什么?
重雪大笑,笑到喘不过气,笑到倒地,他的眉毛撇了下来,笑里逐渐填满了浓烈的苦涩。
温潜慌忙蹲下身,拨开他脸上的乱发,双手捧着他冰冷的脸颊,谨慎地问道:“你怎么了?”
重雪的下半张脸埋进了狐裘周围一圈的白色茸毛里,温潜才发现他的眼睛竟然在哭。
“告诉我怎么了?”
“快带我去找王稚,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十一
重雪坐在被铃铛围成的阵法中央,他手上和脖子上缠满了红线,身着一件轻薄的白衫,额头上的汗却止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滴。
“他怎么样了?”
推门而来的正是王稚,他身型矮小,不足四尺高,头发花白,但目光如炬,步履轻盈,仿若一只灵巧的猕猴。
温潜在这里守了一夜,道:“还没醒。”
柳双跟在王稚背后,手上拿了一支笔和一本小册子。
“你在写什么?”
柳双将册子递给了温潜,“这上面记录了教主从第一次到现在离魂的经历。”
温潜不解道:“离魂?什么叫离魂?”
王稚突然出声,冷嘲热讽道:“呦,听闻我们大教主的身边多了位新宠,日夜相伴,如胶似漆,还真以为他有多器重你,怎么连得了什么毛病都不和你说明白。”
温潜不羞恼,恭恭敬敬道:“还望前辈指点。”
王稚走上前,指着重雪道:“古籍记载,一表两里,神情不宁,是以离魂。他得的叫离魂症,这个病没得治,没药医,人还会疯疯癫癫的。此番他是回光返照,且再看几个月,不知道又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得这个病?”
王稚幸灾乐祸道:“这个你就要问他喽。”
“那这个病的最后会如何?”
“结局当然是生不如死,要么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要么变成一个疯癫痴呆的傻子,你希望他变成什么样?”
说完王稚便放肆大笑了起来,“他小子作孽,从小到大没少咒我,这下还不知道谁要死在前头呢!”
温潜心中一紧,失去梅思因的痛苦心境突然翻涌而来,“真的没得治?”
王稚强硬地说道:“知道我是谁吗?除非阎罗王改了生死簿,否则谁来了也治不了!”
“老东西,谁要死在你前头!”
一根红线飞来绕着王稚的脖子缠了数十圈,勒着他的喉咙叫他说不出话来,朝阵内望去,重雪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手执红线,牵拉着王稚的命脉。
王稚面色涨红,眼球突出,指着重雪的手指不停颤抖,有苦说不出。
见他神色痛苦不堪,重雪点到为止,震断了手中所有的线,放了王稚一马。王稚脱了身向后倒去,索性在地上耍起赖来,柳双去搀扶他,他像个顽童一样,死活不肯起,哇哇大叫,斥责重雪无情无义,欺负他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
重雪悠悠晃晃地站起身,还未站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温潜眼疾手快来到他身旁,接住了他,关切道:“你没事吧?”
王稚方才还在撒泼,见此情形啐了一口,直呼光天化日,真叫人没眼看。
“再多嘴,我立马杀了你。”
温潜帮着擦掉重雪嘴角的血迹,耐心地安抚他,别生气。
重雪气若游丝,半个人都压在温潜身上,闻言,仰头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我没事了,带我回去吧。”
“真的没事吗?”
王稚竖着耳朵在偷听,暴跳如雷道:“走什么走!我说可以走了吗?”
重雪闭上眼,淡淡道:“主要一看见某个糟老头子,我更难受。”
“嘁,你当我这个糟老头子乐意看到一个整日摆臭架子的人?要不是我在你娘坟前发过誓,你以为我喜欢待在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破雪山上?”
“是,所以你可不得早点盼我死吗?”
“嫌我无能是吧!好,不干了!”说罢王稚甩手扬长而去,柳双左右为难,朝重雪行了个礼,追上了王稚的背影。
温潜担忧地望着重雪惨白的脸,“你说什么气话,人走了谁来医你?”
“什么气话?反正都没救了,有他在没他在不都一样?”重雪靠在温潜肩头,“快带我回去,我闻到这里的药味就犯恶心。”
温潜带着重雪回到了寝宫,待到重雪睡着时,他左思右想后决定跑到药舍去找王稚。
王稚一开始不愿意见他,温潜再三向柳双求情,最终王稚看在徒弟的面子上勉强松了口。
见温潜是来求问治好重雪的办法,王稚立马拉下脸,“都说没有了!能治好早就治好了。”
见温潜仍是一副迟疑不定的表情,王稚冷哼道:“怎么,原来你是真心心疼他?稀了奇了,这世上居然会有人喜欢他,你喜欢他什么?”
沉默了好半天温潜也没给出个答案,王稚一脸不耐烦,奚落道:“见色起意是吧?你小子胆子不小,什么人的色都敢图。”
温潜牵挂着重雪,无心谈论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道:“天色不早,前辈我先告辞了。”
“慢着!”
说话间,王稚仗着体格小,一个不注意朝温潜的下盘攻去,温潜侥幸避开,一脸不解道:“前辈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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