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称(1/5)

    沈舜庭眉眼舒展开的样子很好看,他伸出缠了绷带的右手,抚摸着林承和的脸颊,指尖掠过他的嘴唇,温声说:“那想不想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讲故事……沈哥不生气了?

    林承和不解这个话题和自己的表白有什么联系,但还是连忙点头说“想”,生怕沈舜庭反悔。

    即使现在他们已经是“恋爱关系”,林承和对沈舜庭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甚至连恋人的全名都还不知道,几次追问仍没得到答案,而反过来只要沈舜庭发问了,林承和最终都会和盘托出。

    他很有分享欲,沈舜庭则完全相反,想给什么东西就直接给了,从不多说什么,这让林承和总有种聊得不够、意犹未尽的失落。

    所以一听到沈舜庭主动提出讲故事,他便喜形于色,早早竖起了耳朵。

    沈舜庭拨开林承和额前湿漉漉的刘海,默默盯着他那同样湿漉漉的眼睛,几秒后又把整理好的刘海给打乱了。

    “沈哥,故事还讲吗?”林承和轻轻甩了甩脑袋,把遮住眼的刘海弄到一旁。

    真的好像狗,不能叫他狗就太可惜了。

    沈舜庭捧起他的脸,带纱布的右手把林承和的脸刮得有点疼。

    他问:“你养过狗吗。”

    “啊”林承和垂着眉毛,发现自己对沈舜庭说出“狗”这个字都有点过敏了,但还是如实回答了,“外公外婆在果园养了一只大金毛。”

    沈舜庭根本不在乎林承和养过什么,自顾自地说:“小时候,我养过一条白色的狗,是我父亲送的。”

    “那段时间我住在外婆家,总是能遇到讨厌的人,但那条狗很可爱,它会在这些人烦我的时候,冲到他们面前吠叫。”

    “它只认我这么一个主人,所以我很喜欢它,把它当成自己的宝贝。”他说到这就停了下来。

    林承和等了好久都没听他继续往下讲,思索间恍然大悟:“沈哥,前几天你在朋友圈发了照片,相框里就有一只白色的小狗,就是它吧!”

    沈舜庭顿了顿,随即微笑问道:“觉得可爱吗?”

    林承和想起那只小狗的模样,心中一片柔软,脑海里浮现出沈舜庭照顾小狗的画面。

    “很可爱!”

    他虽然不喜欢沈舜庭骂他是狗,但对现实中的动物却很有好感,还觉得不离不弃喂养小动物的人很有爱心。

    沈哥能把狗从小养到现在,更说明他是个温柔细心的人。

    沈舜庭看着面前这张傻乐的脸,莫名恼火,这蠢狗既然知道狗是可爱的,为什么又会觉得“小狗”是在骂人。

    林承和没察觉他这边的低气压,还在好奇:“沈哥,它现在几岁了?”

    沈舜庭的眼睛往右看去,语气淡淡:“二十吧。”

    他早就忘了那条狗到底长什么样,只记得在七岁的那个夏天,有道白影从老洋房的楼梯上滚落,摔在他脚边时挣扎着吐出血沫,把他的鞋子都染红了。

    林承和愣愣的,没想到沈舜庭的狗居然和自己同岁,刚要再问些什么,沈舜庭就已经率先开口。

    “所以小林,我这么喜欢狗,怎么可能会用‘狗’来骂你。”他笑眯眯的,戳了戳林承和脖颈上吻痕,“这是爱称。”

    林承和咬着嘴唇半天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舜庭烦躁地望着浴缸旁的香薰灯。

    自己其实完全没必要为了林承和的感受说这些,一个称呼而已,多教育几次就不敢再推三阻四了。

    他不打算继续跟这蠢狗废话,直接用手扣着他的后腰,把人紧紧按到怀抱里,轻声道:“不想当我喜欢的小狗,那就叫你禾禾吧,怎么样。”

    林承和抬眼就是沈舜庭近在咫尺的脸,耳朵瞬间变得通红。两人的身体紧贴着,他能感受到沈舜庭呼吸带来的起伏,连带着自己的皮肤也有些发烫。

    沈哥叫他“禾禾”

    他试探地问了句:“沈哥,你知道是哪个禾吗?”

    沈舜庭笑着问是哪个。

    林承和瞥见他嘴角的梨涡,心跳的很快,答道:“禾苗的禾。”

    他打开了话匣子,把自己名字的前世今生都对沈舜庭说了个遍。

    刚出生的时候,林国华和叶秀云给他取名为“林承禾”,寓意很简单——林家托起的禾苗。

    他们把林承和当作自己种下的小禾苗,希望他能越长越好。

    后来到了该说话的年龄,林承和却只会咿咿呀呀的,怎么也学不会普通话。

    上幼儿园时,幼师们说林承和是“有点安静的漂亮宝宝”,但上了小学还不能说话,他就被众多老师推断为“智力迟缓”。

    林国华和叶秀云文化程度都不高,想尽了办法,最后没辙,只好去找算命先生看了字,给“禾”加了一个“口”,改成了“和”。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改名真的起了作用,林承和渐渐能够说话了,但“智力迟缓”这个标签一贴上就摘不下来了。

    “我其实很正常,只是学习不好,不适合读书。”不知不觉,林承和整个人都放松地贴在沈舜庭的胸膛上,“沈哥,我还靠自己当了主播,补贴家用。”

    沈舜庭想到那张“智力80”的量表,用温柔的语气讥讽道:“禾禾,人各有志。”

    “沈哥说得对……”

    林承和没听出话里的嘲讽,反而觉得沈舜庭是在安慰自己。

    他的肋骨和腰还是疼,不敢太用力地动,便更老实地靠着沈舜庭,觉得他的怀抱舒服。

    沈舜庭很吃这套,上次在卡派拉酒店,蠢狗也是这么趴在他胸前,求着他。

    他用手掌舀起恒温的水,从林承和的肩头浇下,反复做了这么几次,手掌便从肩头一路抚摸到脊骨、后腰,最后停在了林承和的臀瓣上,轻轻将其分开。

    “这里还有点东西没弄出来。”沈舜庭低下头,伏在林承和耳边说话。

    “嗯”

    林承和在水里泡了太久,整个人也好像一滩水似的,任由沈舜庭把手指又插进身体里转动抠弄,清理他射进去的东西。

    沈舜庭像对待人偶似的,用毛巾把林承和的身体一寸寸擦干,又给他擦了擦头发,抱回了房间。

    林承和披着浴巾静静坐在床上,在与沈舜庭敞开心扉、解决了心里的纠结后,他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松了,疲劳和困意也渐渐袭来。

    他打着瞌睡,脑子里隐隐约约有个念头——好像忘记问什么了,在头皮感受到吹风机的强劲风力时,才猛然记起。

    他急切地转向沈舜庭,未愈的肋部也被这一下扯得生疼。

    沈舜庭见林承和一副忍着痛要说什么的样子,继续开着吹风机最高档,把人吹得直眯起眼睛。

    “后面的头发吹不到了。”他的手指穿过林承和的发丝,将风送了进去。

    林承和乖乖转了回去,一边心怀期待地说:“沈哥,你都已经是我男朋友了,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话音刚落,只听吹风机被“咔嗒”一声关上了。

    没了噪音,偌大的房间很快陷入寂静,林承和只能隐约听到身后男人呼吸的声音。

    只不过是问恋人的名字,林承和却像是在跨过一道巨大的鸿沟。

    他地哄骗人家当“老婆”。

    为了好玩?既然是玩玩,怎么会护食成这样?

    连“小林”也不让叫,却叫他过来扮演好人接受林承和的感谢那脑残小主播一张嘴就胡言乱语地夸人又邀约,万一惹到这太爷,估计还得回他家医院休养。

    作为一个在私信骗林承和给沈舜庭下跪的“好人”,白胜州没觉得良心不安,甚至一开始还乐在其中,他只是有点担心沈舜庭老毛病犯了要波及到自己。

    多年来,他总结了一套关键的应对方式:遇到姓沈的找茬,溜走才是上计,否则说多错多,还会被从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挑刺折磨。

    ————

    白胜州马上找借口离开了,走出这房间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不少。

    一直被忽略的家庭医生默默看完了这出难以捉摸的闹剧,又默默地给林承和做起了检查,顺便换掉了一些旧的夹板、纱布。

    林承和高兴起来就忘了疼,检查完之后头脑依旧不清醒,带着满身的伤痕却好像不知道羞耻一样,还“舜庭哥”“舜庭哥”地喊个不停。

    “舜庭哥?你怎么不和我说话,是累了吗?坐到床上来吧。”他很疑惑。

    沈舜庭只把他晾在身后,听着医生的报告和建议。

    林承和望向沈舜庭的背影,看他在门口和医生说了些什么后便关上了房门,然后缓缓转身向床走来。

    这么高大的人一言不发地站到逆光处,即使是男朋友,也让林承和十分忐忑,他再不会读空气,也已经发现了沈舜庭身上的低气压。

    为什么舜庭哥好像不太高兴,难道是因为名字的事,不喜欢被这么称呼吗?还是因为自己没养好伤,他觉得烦了?

    他无端觉得这场景和角度有些眼熟,就好像自己以前也在这种位置仰视过沈舜庭,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即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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