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3)

    濑户的手臂因为露在棉被外头，几乎冻得像是冰棍；身子虽然暖和些，但也不到温暖的地步。

    「你明明很冷。」说着，森川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

    你的表情看来不像是还好啊。森川想着，拉起床上的被子盖到对方身上。

    在步上公寓的楼梯时，森川突然想起了上个周末，和濑户一同回老家的事情。

    在过了一晚之後，隔日，濑户便说朋友联络上他，要和他会合，於是森川便借了家中的车子送他到车站。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任由一gu别扭而尴尬的气氛在彼此之间弥漫。

    「没这回事??」濑户面有难se地拉开被子。「而且你把被子给我，你自己要怎麽办？」

    「啊不，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好像有点累??」

    前辈们不愧是前辈，不管是c作咖啡机或是端盘，动作都十分乾净俐落，真希望自己不久後也能达到那样的境地。森川想着，却感觉脚底板有些酸疼。

    也许??他其实很害怕吧？森川想着，顿觉方才那些举动都合理了起来。他快步走回房内，发现濑户正眉头紧皱地看着手机。

    最後，森川只好无可奈何的妥协了。

    一番争论後，濑户坚持让森川睡床而自己睡地舖。尽管觉得过意不去，濑户却说有时候为了赶企划，也会在公司垫个纸箱打地舖，所以不会有睡不着的问题；再说，借住森川家已经够厚脸皮，他可不想鸠占鹊巢。

    突然，身後传来濑户低声呼唤：「大辅。」

    森川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因为太冷，自己和弟弟妹妹也会像这样挤在一起睡觉；甚至会不小心在棉被中聊得太忘我，被母亲严厉的斥责。

    「笨蛋！」濑户惊慌失措的骂道。

    下班後正巧刚过九点钟，森川拖着疲惫的步伐朝着车站走去。在人cha0不算多的车厢上，他不禁思考着近期的生活。

    或许是濑户睡觉的习惯吧，不过他不是一个人住吗？森川疑惑地想着，望着自己洗完的手，感觉手心仍残留着温度。

    「麻烦送三桌的特餐跟咖啡。」森川完成点餐後返回柜台，却发现台面上早已摆好了餐点。将点餐单贴上墙，他一个转身拿过水壶、端起餐盘，又火速奔了出去。

    「晚安，悠真。」

    有点忙碌的一周上着四天班，回到家後累得倒在床上便失去意识；如果睡到半夜醒过来，就姑且看个或是影集，再任由睡意侵袭自己。每天都重复着相同的举动，而身t也逐渐习惯这样的作息。

    「悠真，我问你。」森川看着对方的後脑勺，轻声说道：「如果是我ga0错的话先跟你道歉，不过我在想??你是不是很怕看鬼片？」

    森川有些无辜地回应：「我只是怕你感冒。」

    「我不会冷。」

    「欸？为什麽这麽说？」森川很惊讶。他不认为自己有表现出任何不悦，反倒是方才的举动令他担心濑户是否反感。

    「抱歉，勉强你一起看。」森川顿觉有些歉意。

    森川见状，咧嘴一笑。

    「但你的表情看起来很难受。」

    濑户对这举动感到惊讶。

    「??你生气了吗？」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扫你们的兴。」濑户回应道。他的声音闷闷的，彷佛是在自言自语。

    「大辅??？」他喃喃自语，然後下一秒，在看到自己的手握着对方时，他像是触电般ch0u开了手。森川被他过激的反应吓到，只能一个劲地发愣。

    「什——」不待对方抗议，森川便拉过棉被一角，将两人的身子紧紧裹在一起，躺倒在客用床垫上。

    「晚安。」说完，床头灯熄灭，室内陷入一片黑暗。睡意袭来，森川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两人间沈默着，森川只得装作自己睡着来逃避尴尬的气氛。濑户究竟在想什麽呢？他完全0不着头绪，只觉得自己果然对这个人不了解。

    「为什麽这麽问？」

    「会习惯的。」三浦也难得开了口，用着像是给予後辈谏言的口气说着。

    「哎呀，辛苦啦大辅！」高桥笑着拍了拍森川的肩。

    想起方才濑户困扰的模样，或许，自己那ai多管闲事的个x也得改一改才是。

    好不容易盼到午休时间，森川整个人摊在椅子上，呈现虚脱无力的模样。

    纤瘦的身子僵y了一下，濑户并没有回答。

    「??还没到睡觉时间。」濑户淡淡地说道，脸se看来有些苍白。

    该不会是小偷??这样的想法猛地闯入脑中，森川不禁焦虑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向房门口，忽然听见类似争执的声音。

    森川闻言，愣了一下。

    接着，像是察觉到动静，濑户突然睁开了眼。

    事实上，从看完鬼片以後，濑户的言行就变得有些怪异，虽然他说自己对鬼片没什麽兴趣，但仍然默默地将整部片看完了。至始至终，濑户的反应都相当平淡，反倒是提议要看鬼片的真理子被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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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触感应该是??手？森川想着，往旁一看，竟是双眼紧闭、眉头紧皱着的濑户。後者的右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掌，身子靠着床边趴睡着。

    「你还好吗？」

    「你怎麽还没睡？」

    「呃??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样，希望你没有觉得不舒服。」

    「那我们一起盖吧。」

    ??看来回去以後双脚有得受了。

    「嗯？」

    「下午才是真正的战场呢。」高桥嘴里嚼着饭团，喃喃自语道。

    「你??怎麽醒了？」说着，濑户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像是想要表现若无其事的模样。

    「只是刚好失眠??只是这样而已。」解释道，濑户挣扎着想从棉被中钻出。

    就连皱眉的模样都好看的令人怦然心动，森川神情恍惚的看着濑户的脸，思考着这样的举动究竟代表什麽意思。

    直到最後也没能问清他的想法。森川懊恼的掏出钥匙，却在转过墙边时愣住了。

    「悠真。」他唤道。「你还好吗？」

    洗完澡後，却看见濑户靠着床旁若有所思。

    虽然，他看来像是在强颜欢笑，但本人都这麽说了，自己还是别太多事吧。森川搔了搔头，没再多说些什麽，拿起吹风机胡乱的吹乾头发，便迅速的爬shang。

    开始打工的第三天，森川依旧没能熟悉店里的步调。g0ng崎的生意非常好，外场的三人丝毫没有喘息的空闲，这使得森川不禁对餐饮服务业的诸位同仁肃然起敬。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方才看电影时饮料喝太多，尿意促使森川醒了过来。正打算拿手机，却感觉手掌心传来热度。

    见濑户没回应，森川将棉被抱到床上，躺上自己的床正准备再次入睡。

    「??还好。」

    「因为我??很奇怪？」语气不确定了起来，濑户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憋屈。

    「不是??不是那个问题??」濑户脸上的表情不像平时那样从容，反倒有些手足无措。接着他挣脱开森川的手，将身子转向另一侧。

    「没事的。」g起嘴角，濑户看似从容的耸了耸肩。

    两人对看数秒，森川才像是察觉到气氛过於尴尬，脑袋缓慢组织着词句。「呃、那个??厕所。」说着他便拉开被褥，感受寒意袭来，脑袋顿时醒了几分。踏步走向厕所，脑中不断浮现方才的景象。

    难道他不喜欢和人亲密接触吗？森川掀起厚重的棉被坐起身，两人瞬间拉开了距离。濑户露出讶异的表情，却仍旧什麽也没说。

    「我才是。没想过你可能讨厌肢t接触，刚才应该先问你的意愿的，抱歉。」

    「不??」濑户说着，表情罕见的慌张了起来，但在下一秒，他苦恼的皱起眉头。「??嗯。」

    到了车站，濑户道了谢，关上车门，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月台後。自始自终，他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就好像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礼貌而有距离的模样。

    303号的房门半开，门板随着风吹过而前後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