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1)

    雍正三年十二月,年羹尧赐死,其子年富立斩,余子充军。雍正四年一月,雍正集廷臣宣诏罪状皇八弟允襈与皇九弟允禟;二月,削夺允襈王爵,革除宗室籍,交宗人府圈禁于高墙之内;五月,皇十四弟允禵及其子白起被禁锢于景山寿皇殿侧;六月,允禟革除宗室籍,禁锢于保定;八月,允禟卒于保定;九月,允襈卒于禁所“允禄”满儿好像叫小狈小猫似的扯著喉咙一路从西跨院叫向后殿。“允禄、允禄、允禄,允禄”“啊!埃晋,奴婢瞧见王爷正要出府去呢!”“欸?他不是才刚回来吗?”“拿个东西又要出去了。”一听,满儿马上快马加鞭飞奔向前殿,幸好在殿前大院半途截到了人,一把硬扯住某人的马褂。“给我等一下!”允禄回过头来,依然稚嫩如昔的容颜──看上去绝不超过二十岁,还有冷漠不变的表情,以及冷漠的“问候”“做什么?”“做什么?”满儿不可思议地重复道:“老爷,你知道你有多久没有回府里头睡了吗?”允禄慢条斯理地把头转正看向前方。“不知道。”“不知道?”满儿咬牙切齿地猛吹气。“那我告诉你,四个月了,你整整四个多月没有回府里睡了,老爷!”“我很忙。”“忙你个头!”狠狠地踢他一脚,满儿还是死抓住他不放。“我是你老婆,难不成要跟你说句话还得写信给你?”“你要说什么?”“哎呀!你居然敢问我要说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五月那时候皇上晋封十五哥为贝勒爷了?”“那又如何?”“所以他们一家子要搬出宫来啦!”“”满儿很夸张地叹了口气。“我是说,皇上不是想要咱们梅儿吗?哪,可以把梅儿给他啦!”允禄略一沉默,再次回过头来,眼神有些诧异。“你愿意把梅儿给皇上了?”“对啊!不过我有条件。”“什么条件?”“我要给住永和宫里的娘娘抚养她。”“为什么?”“笨蛋,因为那儿最近宁寿宫嘛!这样密太妃娘娘若是寂寞的话,就可以随时去看看孙女儿了不是吗?”允禄深深凝视她半晌后,又一次将脑袋摆正。“我必须先问问住永和宫的是哪些位娘娘。”“为什么?”“宫中规矩,包括嫔以上的妃嫔始有资格抚养皇子女。”“这样啊好吧!反正找那种住宁寿宫近一点的妃嫔就是了。”“我知道。”“哦!还有,弘普要我问你,你能不能教他武功?”“现下犹嫌太早,不过我会找时间先教他吐纳打坐。”“好,那就行了。”满儿满意地放开手,待允禄走前两步后,她忽又想起什么似地啊了一声。“对了,对了,十五哥的贝勒府修建好了,他放帖子要我们去参加他的迁居喜宴,在”允禄继续往前走。“没空。”“那五哥的生”“没空。”“七哥的”“没空。”“二十二”“没空。”“皇”“没空。”“”就在允禄临出大门前一步,满儿突然飞奔过来凌空一跃,像只猴子似的扒在允禄背上。“你敢说没空!你敢说没空!”她愤怒地大叫。“你敢再说没空试试看,我这辈子就黏在你背上不下来了!”允禄静默了会儿,慢条斯理地回转身,背著满儿慢吞吞地走回头路,经过前殿、后殿,最后进入寝楼,沿途不知引起多少闷笑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还有小表头雍正五年十月,国舅隆科多以大不韪、欺罔、紊乱朝政等罪四十一款,被禁锢于畅春园外,至此,雍正与政敌及功臣间的斗争终告落幕。雍正七年五月,宁远大将军岳钟琪疏言有湖南人张熙投递逆书,讯由其师曾静所使,命提曾静、张熙至京,九卿会讯,曾静供因读已故吕留良所著书,至是,明诏斥责吕留良,并在浙江大兴狱案同年八月底,内城庄亲王府前来了一对老少,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搀扶著一个七十多岁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年轻人似乎常上庄亲王府来,守门亲兵一见著他便咧嘴亲热地打招呼。“小七儿,怎地这么久没来?”“店里头忙嘛!”年轻人──小七儿爽朗的笑道。“福晋在么?”“探十三爷的病去了。”

    “这样”小七儿蹙眉。“那你们王爷呢?”“上养心殿去见皇上了。”“嗄?那大阿哥总在吧?”“三天前密太妃娘娘就派人来将格格和三位阿哥接到宁寿宫里去,这会儿还没回来呢!”“耶?全都不在?这”小七儿瞄一眼老人家。“福总管不会也不在吧?”“在,当然在。”“太好了!”小七儿松了一大口气。“那让我们进去吧!我们要见福总管。”亲兵只瞥了老人家一眼,便点头说:“好。”片刻后,小七儿把老人家交给福总管后就离去了。“福总管,这位老人家说是福晋的亲戚,就交给您了,我店里头还忙著,得先走了。”埃总管很讶异,从没听说过福晋有亲戚,怎么突然蹦出来一个老人家了?“这位老人家,请问您是福晋的?”老人家苦笑。“只是普通亲戚。”埃总管人老实,可也很会看脸色,否则哪伺候得了现在的主子,一见老人家的苦笑,马上了悟人家有说不出口的苦衷,于是便很客气的将老人家招待到偏厅里去等候。“老人家,您请喝杯茶吃个点心,我们福晋应该就快回来了。”≈ap;ap;x679c;≈ap;ap;x7136;,一杯茶尚未喝完,老人家就听得外头传来一个开朗愉快的女人声音。“有没有人回来?”“回福晋的话,没有,格格阿哥们都还在宫里,王爷也上养心殿去见皇上了。”“太好了,我又可以溜到外城去玩儿了!”“呃,禀福晋,您有客人呢!”“客人?是哪位爷儿或福晋?”“回福晋的话,都不是,是小七儿特地送来的一位老人家,说是福晋您的亲戚。”“老人家?我的亲戚?怪了,怎会有我去瞧瞧!”然后,老人家就听得一个旗人妇女踩寸子的声音迅速接近过来,他颤巍巍地起身,把视线移向偏厅门口,恰好迎上出现在那儿的旗装女人吃惊的目光。老人家更是苦笑。“满儿。”“外外公!怎”满儿结结巴巴地叫道。“怎会是您?”老人家──柳元祥有点难堪地垂下脸,满儿惊觉,马上快步过来搀扶他坐下。“外公,我的意思是说没想到您会来找我,真的好意外啊!”“我”柳元祥仍低著头。“有事想请你帮忙。”满儿蹙眉,旋即在另一旁坐下。“外公先说说看。”柳元祥咳了咳,满儿忙把茶杯递给他,他喝了两口后才沙哑地开口了。“曾静的事,你知道吗?”“知道啊!”满儿不假思索地说。“为了那事儿,皇上火大得很呢!所以才会搞得浙江那边啊!是家里头哪位牵扯上这事儿了么?”“我们是无辜的!”柳元祥突然激动地抬起老脸。“只是你大表哥一个朋友寄放在家里一个箱子,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那里头都是吕留良所写的书,后来你大表哥的朋友被抓了,还供出他所私藏的书都在柳家,结果衙们里二话不说就派人来将柳家上下抓的一个不留,如果不是当时我正好回富阳县去为你外婆扫墓,我我也逃不掉!”“哇,这事儿倒满严重的,”满儿两道黛眉锁得更紧了“没有我家老爷子出马,恐怕我也没辙,可是他”忽地双目一凝。“外公,柳家真是冤枉的?”“我发誓!”柳元祥更激动了。“满儿,你也知道柳家的人没一个爱看书,怎会特地去私藏吕留良的书呢?”“说的也是,那”满儿沉吟了会儿,忽地往厅外扬声大喊“婉蓉!”婉蓉马上出现。“福晋有何吩咐?”“去叫福总管、塔布和乌尔泰来一下。”“奴婢遵命。”然而,婉蓉才刚出得厅去,一大堆萝卜头就先哇啦哇啦的一路嚷嚷进来了。“额娘,额娘,我们回来啦!”“额娘,额娘,宫里头好好玩儿喔!”大大小小四个萝卜头一下子全涌进偏厅里来,又叫又跳的好不吵人。“你们统统给我闭嘴!”满儿一声怒喝,所有声音瞬间消失不见。“站好!”四个萝卜头马上乖乖排成一列。“叫祖爷爷!”“祖爷爷!”四个萝卜头齐声大喊。满儿这才对柳元祥笑道:“外公,这些都是我的孩子们,最大的九岁,两个六岁,最小的三岁,还有一个七岁的女儿被皇上抱去宫里养不在这儿。”柳元祥仔细看去,惊异地发现四张脸不但五官都很相似,而且看上去都差不多年纪大小,唯有从个子高低上才分得出来年龄不一样。“他们很可爱。”满儿噗哧笑了“跟他们的阿玛一样嘛!”说著又拍拍自己微隆的小肮。“希望这个能多像我一点。”说到这儿,不但福总管、塔布与乌尔泰都来了,连佟别、玉桂也跟著来了,再加上玉蓉、婉蓉,偏厅里简直快挤满了人。“啊!你们几个”转个眼,又瞄向自己的孩子们,满儿忽地扬起一朵顽皮的笑容。“还有你们四个,我有点事想找你们研究研究。”“什么事,福晋?”“什么事,额娘?”“那个嘿嘿,是”在这同时,紫禁城内养心殿中,允禄依然冷著一张娃娃脸与雍正及允礼讨论八旗事务,浑然不知他的老婆、孩子、护卫、总管与下人们,正兴致勃勃地合伙凑在一块儿叽哩咕噜地讨论如何设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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