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喂猫(2/5)
就这样，老店家在一旁转悠下就走开了。
就算没人说，林晚谦也知道是林有才给打的气。因为每隔几天，林有才都要去检查两个孩子的单车，生怕他们在路上行车不安全。
待林晚谦气喘吁吁坐了下来，他们才噤声不语。
林南嘉一抬头，对上林晚谦的笑脸，拿起手里的笔作势要丢他，手就这么僵在半空，她横道：“你走不走？”
林晚谦不知道外头下雨了，他背读得专注。
他把手里那本英语范文塞回架子上，想要换一本来啃，于是立在架子前查看，时而踮脚时而矮身的，指尖触过一本本。
又来了，老店家又开始说胡话了，还一再念着“不回也罢”这句话。
“哼，我才不想你，你跑一辈子我都不想你。”林南嘉驳嘴道。
“外头下大雨了。”
这里确实收藏着许多书籍，还分着区域，中外哲理书，浪漫的散文集，世界名着等等，如果说是专门来陶冶情操的，磨炼文笔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啊？离什么家。”林晚谦稍微愣了愣。
肖张告听到了，他知道梁赞在说什么，人稍稍偏头，“首先，你得有人家这么好的成绩，你看看你们的名次分数各差了多少，是不是有珠穆朗玛峰那么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点哪有什么要帮的，你要上图书馆赶紧去，别过来了。”林有才起身，扬着手里的报纸劝他走，“别往这儿来了啊，爸这里没什么活干，再过一个小时都得收摊了。”
因为这是柯柳姿给她制定的计划。
他还是走了，绕了路回平时常去的旧图书店，三代人照看的小店。
明天就是高一年级正式开学日了，林南嘉从上午十点就开始看书做题，临时预习的书还是用林晚谦高一分发的教材。
林南嘉像是赌气一样，抬身盯着满桌摊开的教材笔记和习题册，闷闷地说，“题目做都做不完，还要买什么…”
更何况还有他喜欢的漫画。
把单车停在门口边上，仰头一派宏伟大气，里头3层楼高，是刚装修好的市级图书馆，他正是听了班主任的推荐来长长见识开开眼。
那图书店是从小道拐进去的，路很窄，里面也很小。
老店家瞧他慌张，以为是着急要走，就说：“不着急，雨还没有停，”待林晚谦点了头，他又说：“孩子，怎么年纪轻轻就要离家出走了？”
林晚谦忙说：“好的，谢谢您了。”
“那我说上图书馆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哥一说就可以去，而且听他的语气，他要去一天耶。”林南嘉埋怨了一番，她思忖着别说林晚谦是去图书馆，就算是去网吧，柯柳姿说不定都能睁只眼闭只眼。
林晚谦拿了本高三英语精读范文，巡了一圈没位置，他找了个角落坐在地上背读。
“那我走咯…”说罢，一个轻巧转身，林晚谦跳着避着逃离这个地方。
奈何盛夏变天实在太快。
林晚谦在万籁俱寂里沉没，再次抬头时是一个半小时后了。
林晚谦捏着书页，仰头四顾张望，这个角落位置根本看不到窗，他讪讪说：“是么？那我还真不知道…”
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在扮课堂上的师生。
一字一句从齿间蹦出来，听着怨气不小。
时间缓缓流逝……
林晚谦见得多了自然也认得面前这位老人家，他接过来垫好，礼貌道：“谢谢。”
“大雨天的还跑出来，你，你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言语间颤颤巍巍的，老店家一脸愁苦，“但都逃出来了，不回也罢。”
林晚谦顿了步子抬头，八月底日头正烈，他向来也不撑伞，几步路下来脸上汗涔涔的，挂了浅笑，“真没有要帮忙的吗？”
林南嘉跑到窗边去看，外头果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雨。
连迟到常客梁赞都安然坐在座位上看英语范文，林晚谦顶着金老师的白眼钻进来了。
林有才说：“没有没有，赶紧去吧…”
走到第五个连顶书架拿了本《新概念英语4》，他听到身后有小孩子的声音。
还是在这儿舒服自在。
林晚谦老远就喊道：“爸…”
他先去见林有才，这个时间点正当热，林有才搭着毛巾在肩上，吹着嘎吱响的旧风扇，在凳子上看报，过了早峰期店里没什么客人，闲得发慌。
林晚谦套了件白t，坐在阳台小凳上穿鞋，朝里边问话：“南嘉，哥去一趟图书馆，你要买点什么不？”
“好好好，”眼看南嘉气哄哄的，林晚谦把凳子挪开，“嫌我烦了，哎…那哥走咯，你今天见不到人，可别说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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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妹妹使性子向来都是不遮不掩，不开心不满意全摆脸上，林晚谦又笑：“是遇到什么难题，哥可以教你的…”
林南嘉不理他，她觉得这哥哥也是坏透了的，明摆着桌上这么多资料谁看见不说一句南嘉真惨，他倒好，这会儿来明知故问。
林有才寻声回头，应了他一声，问：“怎么下来了？”
林晚谦什么话都没接，只得尴尬回着笑。
他避着走，生怕一不小心给踩爆浆了，“今天学校给休一天，我要上图书馆去了，过来看看店里要不要帮忙。”
待林晚谦关上门后，反应慢半拍的林南嘉像是想到了什么，在客厅里扯嗓子吼：“妈，为什么哥可以出去，我就不可以出去！”
林晚谦从小到大都是踽踽独行的状态，他喜静且享受和自己相处，即便许多开朗的同学觉得他高冷得古怪，但他还是活得很自在的。
书多人也多，但一人吸一口气都没能把甲醛和tvoc吸尽，林晚谦也就呆上半个小时，那头疼乏力的症状一个没落，全搁他身上反应。
这时，天间怒破一道口子，伴随刺耳的雷鸣声，骤闪了一道光。
这贼贼的笑声招来梁赞脚下一顿踢，肖张告心里苦，又担心老师发现他们搞小动作，生生忍了疼痛没吱声。
架上密密麻麻摆着书，书籍类别也很单一，全是应用于中学学生冲刺的精练习题和考点汇集，于是能来这儿的都是中学学生，鲜少有上班族的青年人。
林晚谦一路走得小心翼翼，昨晚社区人员往井盖里下药毒出了一波亡命大蟑螂，拖家带口浩浩荡荡往地面上爬，这会儿满地都是褐色尸体，看得人心里发毛。
林晚谦豁出去了，他冲上前抱起小橘，轻轻挠着它的下巴，“我再摸一把我就真的要走了，你乖乖，去跟哥哥姐姐们吃粮。”
乌云团团成了脱缰的野马，把天际覆得严严实实，路上先是卷起了阵风，裹着灰尘扬漫了整个天空。
他嗅着，微微靠近一点，面色不豫，就是林晚谦身上飘来的。
雨水打在栏杆上，喷溅了她一脸，这才让她想起阳台晾晒的衣物，林南嘉慌慌张张收衣服去了。
她愁眉锁眼的，浑然记不得林晚谦出门是否带了伞。
林晚谦放下小橘一路狂跑，他赶在铃响最后一刻进的教室。
如此悠哉地骑在街道上，天燥风微，更像被烘烤着。
林晚谦下楼的时候晴日云团镶嵌，天气正好。
“嘶——这都行？我平时少不得要在门外背半个小时的书才能进课室啊，”梁赞不服气，“究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还是家里供了个好爹啊。”
后来忽然被打断了，是花甲之年的老店家给他捎了张垫毯，跟他说：“孩子，地上凉，坐在这儿上看书。”
柯柳姿声音从厨间里悠悠传出来，“你哥上图书馆去了……”
“等你要走了可以到我桌顶那儿拿一把伞去，是把干净的伞，就是破了个口子。”
早些年这人还挺硬朗的，也就两年功夫身子佝偻许多，精神有些混乱失常，有时说得好好的话题就会跑偏。
图书馆离家有好一段路，林晚谦二话不说就去推单车，昨天放学回家时后轮胎气明显不足，骑起来还费劲，现在捏着鼓鼓的，蹬一下能滑上好一段距离。
一见她小脸鼓得可以塞下两颗鸡蛋，林晚谦便挪了凳子到门边去看她，笑着问：“你怎么了？”
想到这儿，她添了句，“妈你重男轻女，哼！”
老店家说话很慢，声音低哑，即使在下雨时很多学生匆忙散去，店里人头寥寥无几，老店家还是习惯性地压低声音。
梁赞忽而闻到了一阵特别香醇的味道。
闷热得只有尘土味。
就同枯叶零落至明镜般的潭水中，由树茂这头漂流到深邃那头。
只是这隐忍了一个月的雨势大得惊人，下刀子似的索命，就算是有伞傍身也得被刮湿一身。
但确切来说，她是从八月中就开始有这些举动了，即便觉得理科几门课程没有老师讲解，单靠自己预习效果也不大，但还是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