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是裴映对吧(2/8)
“我相信你。”
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讲故事。
裴映说完,倏然掏出腰后的刀,直直扎穿谭强的喉咙。
他蓦地转身,跑出别墅,上车,拽上车门。
他害怕到后背发凉。
裴映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他需要在施斐然到之前处理好谭强,不然谭强可能会伤害施斐然。
李蕊当然不会回应他。
他找到了制造出破口的刀。
毒死施斐然和他。
即使是这种时刻,李蕊也没有露出半分恐惧。
“蕊姨?”他唤道。
匪夷所思。
裴映一口气也不敢喘,直接掏出腰后已经上好膛的枪,瞄准谭强。
“阿蕊!”谭强原地踏了两下步,向后撇头找李蕊,“阿蕊!他听见了!”
延迟这么久才提示他转账成功。
第五条规定:故事中不可有中国人角色。
他厌恶任何人来分一杯羹。
裴映用枪指着谭强,让谭强打开卫生间所有水龙头。
又一次角力。
裴映左右转动脖子,长舒一口气。
隔着门板,他听见李蕊的喊声。
刀尖在裴映小腹戳出尖锐的疼痛,他改用双手抓住李蕊的手腕角力,极近的距离,看见李蕊眉心凸起的青筋,他忽然道:“你做的糖醋排骨很、难、吃,我只为哄斐然高兴……”
提前过来的事,裴映没有提前跟李蕊打招呼。
事实证明,也没那么的不可能。
只为了知道施斐然会不会为了他跟所有队友动手。
施鸿将收藏室设计得如此诡谲。
如果真那么不可能,为什么拳击比赛中那么多人ko获胜?
李蕊比他想象中力气大。
正如他现在。
——以前跟在施鸿身边,穿棕色绸缎唐装的中年男人。
裴映点了一下头表达对李蕊的赞同,而后抓起手中的匕首,笔直地扎向李蕊胸口。
当然不是求助于他。
他必须找到裴映。
裴映看着谭强眼睛一翻倒下去,与此同时,李蕊抓起什么东西冲过来。
施家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信息?
“什么……”李蕊在门里面发问。
但他没时间让自己陷入匪夷所思里。
“当啷”一声,刀子掉在地上。
“我的办法更万全,施斐然能为我这个母亲心甘情愿卖掉施家珠宝。我用假相框测试施斐然,他根本就没收,他不信任裴映,他怕裴映伤害我。说明我这个母亲对他来说特别重要,你让我拿那个画框逼他是下下策。”
裴映没有打招呼,或者说别墅里的情形不适合打招呼。
“真的相框在哪里?”裴映打断他。
威胁。
他将刀别在腰后,又蹲在谭强面前,把手伸进谭强的衣襟——他好奇谭强刚刚要掏出来的是不是枪。
“你不敢动我!”李蕊两手空空,却没有后退,“斐然不会原谅你,你想永远失去斐然吗?”
他猜李蕊已经打通了施斐然的电话,这句话是向施斐然求救。
时间仿佛即刻变慢,细节被放大。
“裴映。”李蕊的手机传来施斐然的声音。
这男人之后发出的音节很像被鱼刺卡到试图吐刺的声音。
男人脖子上喷溅的血喷到裴映脸上。
施斐然的视线重新落回李蕊的尸体上。
正好施斐然对珠宝业不感兴趣。
有关于施斐然的威胁,于他而言百试百灵。
谭强眼泪鼻涕满脸,却明显不想跟李蕊一起死,举高双手站了起来。
“不行,不能开……”李蕊又道。
就在谭强的视线没接触到李蕊的视线之前那一刻,裴映扑上去,一肘砸在谭强后脑!
“谁在那边?你根本不是裴映对吧?”
“真的相框在哪里?”他问。
没想到却在这栋别墅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那人他认识——施鸿身边那个抢过他哮喘喷剂的唐装男人。
裴映起身,推开门。
是两小时前转到李蕊账户上的钱,李蕊用来捐赠福利院的钱。
太久不做这种事,花了几秒钟,才听见门锁里弹簧弹起的声响。
他眼睁睁地看着李蕊抓住他的手,已经接触到李蕊旗袍布料的刀尖儿又一点点远离。
刀也比他想象得快。
裴映端稳手中的枪,示意谭强回到收藏室。
因为当时欧美人眼中的中国人普遍身怀绝学,会使用不可思议的功夫来破坏推理作品的逻辑性。
李蕊力道稍稍弱下去那一瞬,他猛地拔出自己小腹上的刀。
“怎么了?”裴映问。
裴映只好背过身贴在门外墙上听着。
谭强居然这么快醒过来——李蕊注意力被谭强引走的零点几秒里,裴映双手猛地推下那把刀。
裴映赞同。
叶片有些生锈,推开时“吱丫”一声响。
他转动眼珠,眼珠仿佛生锈一般干涩。
裴映退后一步,说道:“我不是奔钱,我只是不愿意把你从卫生间背到这来。”
说完,挂断电话,将李蕊的手机揣进裤袋。
他想成为施斐然所有情感的载体,爱人、朋友、父亲、母亲。
谭强大喊一声跑来。
裴映打算自己提前去李蕊那里——李蕊做的蘑菇汤让施斐然特别喜欢,他想看看李蕊都用了什么配料,为什么会比他做的蘑菇汤好喝。
“我看出来,你根本不想杀我!”谭强回过头,“你也想要分钱,你根本也是奔着钱……”
收藏室的位置在走廊尽头,走廊太长,谭强离他还有两米左右距离。
手机在裤袋里亮起。
“别急。”李蕊说。
裴映蹲下来,捡起那把刀,顺便看了眼自己腹部晕染大片的血迹。
那男人正在和李蕊吵架。
确实不用逼。
李蕊走过来与他面对面,眼神先是诧异,而后变为决绝——
大很多。
如果李蕊想要的只是这么一点东西的话。
谭强瞪着李蕊的尸体,瞪出眼底血丝,蹲下来,开始大叫。
隆纳德·诺克斯于1928年定下推理十诫。
“谭强,我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为了我,再有些耐心。”李蕊又说,“施斐然一卖掉施家珠宝,我就毒死他和裴映,继承施鸿的财产,然后我们就能永远摆脱那些人……”
说的对。
李蕊在威胁他。
施斐然知道这件事会很受打击的。
衣服的破口就在李蕊心脏的位置——
毕竟,上次背方哲进玻璃柜真的很消耗体力。
裴映思绪飞转,一时间没注意周遭,等留意到的时候,那位谭强已经站到他面前,瞪大着眼睛——
怎么把故事讲成了另一个样子?
李蕊没回答,只用口型道:“我、赌、你、不、敢!”
裴映皱了皱眉。
裴映拔出李蕊胸口的刀,血淋淋地别回腰后。
在男人的衬托下,李蕊的沉静带着几分超然。
一个长年吃素的五十六岁女人,不该有这么大力气。
李蕊转头跑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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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施斐然喊起来。
水涌出来,这回可以了。
他端着枪站起身,走近谭强,用枪头敲了一下谭强的头:“起来。”
施斐然慢慢蹲下来,抬手盖住额头。
三小时前。
但他立即发现水流速度不够,只好又让谭强破坏水管。
裴映腹部伤口大量流着血,头发晕,手也有些用不上力。
又叫出裴映的耳鸣。
“那几个零钱够干什么!你捐给福利院也抵消不了你这辈子做的恶!”男人情绪相当激动,“五十亿欧元!我都已经牵好线了!你还在拖什么?”
“裴映……裴映在这儿,他要画框!我在房间里我锁了门!斐然,帮我!”
谭强:“阿蕊放的,她没告诉我,她真没告诉过我!”
谭强把手伸到衣襟里,但在完成动作前再次请示一般看向李蕊。
他掏出手机,看见转账成功的提醒。
裴映轻叹一口气:“我是,”
“阿蕊!”
裴映盯着门,摸向自己口袋,取下车钥匙上的钥匙环,掰直,半蹲下来用铁丝对准锁孔。
临迈进高门槛时,谭强顿住脚步,要回头但最终没有回过头。
这件事可以商量,李蕊告诉他蘑菇汤的秘方,然后拿走那笔钱离开他们的生活——好像不行,施家珠宝还有不少员工,再加上上税,还有各种费用,似乎没办法让李蕊拿到她的预算金额。
不过她的声线倒是伪装的极其害怕:“接电话……斐然的电话……他马上到……”
施斐然毕竟从小学画画,了解人体结构。
正好裴映厌恶李蕊。
“下午好。”裴映先行开口。
刀打横插在另一个人的脖子上。
花瓶砸在地板上,裴映被动地听见耳鸣声。
裴映想起他在球队更衣室里,差点被队友殴打致死。
刀嵌入李蕊肋骨缝隙插入心脏。
“帮我!”
李蕊站起来,抬手便推倒檀木架上的青花瓷花瓶。
他追上楼,慢了一步——李蕊已经跑进收藏室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