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赌的我不敢(2/8)
可这幅画框不是。
因为他不是制定规则的人。
这是警方给出的官方结果。
是视频通话，屏幕上赫然是施斐然那辆迈巴赫。
到这栋别墅经过一小段城中村，那辆迈巴赫周围没有几辆车，也没什么人。
对方盯的时间久了，施斐然心头的情绪变异成愤怒，他抿了抿嘴唇，抬起头沿着那道视线看回去：“你看什么？”
谭辉接过画框，朝他晃了晃：“跟我们走吧，艺术家，今晚飞机。”
晚九点。
裴映走向门口去迎：“斐然……”
“环球旅行？”对方诧异地重复。
有人踩着水走进来。
他确实想请对方吃一顿饭——这人直觉不错。
警察眼珠撇到一旁，半天才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骂你妈……”
施斐然：“我需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去散散心，我男朋友离开了我，我父亲死于哮喘，母亲被人杀害——您不是也因为这一连串蹊跷的倒霉事跟着我吗？”
而且太多了，有十来个人。
他是一个哮喘患者，空气里如此明显的湿度变化让的神经本能地紧绷。
男人怔了怔，摸向自己脖子上的红绳：“谢谢，谢谢你！”
“您好？”手机听筒传出接线警察的声音。
裴映此时更关注谭辉怎么想的，他问道：“为什么是我？”
他猜想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西装。
裴映什么话也没说，挂断电话，放下手机。
这张脸的主人直接拧起眉毛问道：“最后一天？”
特意驻足观看他。
春天一转眼便过去了，初夏的夜风里有一股驱不散的潮味。
谭辉向院门口走两步，扭头见他没跟上，又走回来面对他：“这东西能证明你们杀人，你不跟我走，我可把它给警察了？”
——一群携带违法枪支的可疑团伙，试图绑架一个合法公民，他不想被这些人掳走，当然要报警。
裴映不在，他居然真的一塌糊涂。
车尾部的剐蹭没处理好，新漆部分比车身其余部分亮。
男人脖子上喷溅的血喷到裴映脸上。
施家珠宝以50亿欧元的价格被一家欧洲珠宝品牌收购。
那姑娘立即笑起来，夸他美丽，问他是不是模特。
这个警察断断续续跟了他四个月。
施斐然说完，耐心地等着。
他确实是明天一早的机票，不过不是环球旅行，他要去泰国，他洒出去的侦探在泰国见到了裴映。
裴映退后一步，说道：“我不是奔钱，我只是不愿意把你从卫生间背到这来。”
他走到裴映面前，双手扶住裴映的肩膀，使劲攥了攥。
水已经漫上鞋尖。
“我明早的机票，开始我的环球旅行，大概一年以后回来，”施斐然笑了笑，“警官，您考虑继续跟着我吗？我可以给您报销机票。”
他解开风度扣，躬身敲了敲吉普车黑漆漆的车窗。
面前这些人都有枪，那个拍摄者自然也会有——再好的身手也比不过一支枪。
裴映欠他一个解释。
接线员询问事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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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双弹舌音。
报警电话非常迅速地被接通。
“下来吧，最后一天了，我请你吃饭。”
施斐然经历过这种事，直觉知道某件事有问题，但找不到证据，久而久之，就会从怀疑事件变成怀疑自己。
裴映左右转动脖子，长舒一口气。
裴映站着不动，也没有开口应答。
“死了。”裴映回答。
他想抓住一个人告诉对方，这身西装是春夏款式，其实没有那么热。
——不是施斐然。
“你他妈非让我说这么俗的话，”谭辉挠挠头，“跟我们走，不然杀了施家那个小子！”
施斐然抬起手摁住眉头，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状态不好。
裴映刚要开口，谭辉突然把手机亮在他面前。
施斐然换成英语又问了一遍。
视线下移，对了一遍车牌号，果然是施斐然的车。
“艺术家，我们长话短说——”
几秒后，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英俊的年轻男性面孔。
假画框无法证明他们杀人。
这是李蕊准备的那幅假画框，裴映一眼就认了出来，因为真画框上有他留下的标记。
施斐然在一家西餐厅附近停车场停好车，下车，径直走向自己身后那辆吉普车。
“我叫＊＊，我爸是中国人，我中文名字叫谭辉。”男人说。
一到室外，潮气扑在脸上。
而且这个自称“谭辉”的人刻意把弹舌音发得极为清晰。
施斐然松开手，在他抓出褶皱的t恤领口上抚了抚：“陪我吃晚饭？”
顿了顿，这人摇头晃脑地笑起来，“还报警，你怎么想的？”
他居然把赞美的眼光视为了质疑。
施斐然蓦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对方衣领，声音沉下去：“道歉。”
而拍摄者明显正跟在距施斐然很近的位置！
那警察倏地打开施斐然的手，侧过头看了看西餐厅，摇摇头说：“我不吃牛肉。”
就用的“美丽”这个词。
接下来就简单了，他只要给施斐然讲一个故事。
谭辉抬起头，看着裴映，“大老板说你行，我也觉得你不错。”
施斐然掏出西装衣袋里的哮喘喷剂检查，确认喷头没问题，心稍稍安下一些，将喷剂放回衣袋。
就像施鸿每一次下围棋赢他的时候，他知道输的不对劲儿，但又无论如何都赢不了。
裴映看向马仔手中的画框——马仔要找的应该是他设计用来毒杀施鸿的画框。
裴映看不出这男人的年龄。
“李蕊呢？”打头的男人端起一把手枪走上来，眼睛通红地逼视着他，“死了吗？死了是吗？”
飞机落地。
“我本来也得解决我弟和那女人两个吞家里钱的东西，谢谢你帮我动手。”谭辉抬起枪口挠了挠眼皮，“施鸿死了，泰国那边空出一个新掌柜。”
就算是夏款西装，毕竟是衬衫加外套两层，熟悉的粘滞感让他有种与其日久生情的感触。
托运过来的金渐层还没到，他站到机场等，发现有好几个游客在看他。
施斐然耸了耸肩：“那算了。”
“找到了，辉叔我找到了！”跑进别墅的马仔踩着水“啪嚓啪嚓”跑出来，拎起一个画框递向谭辉。
就近的一个马仔看见他摁下的是“110”，慌忙大叫：“辉……辉叔他报警！”
四个月后。
“怪不得大老板非得要你。”
年轻警察搔了搔鼻梁，小声嘟囔：“你那个赌鬼妈不是挺好的么……”
裴映掏出手机，摁下号码。
男人只有法令纹很深，宽松的红底绿花衬衫裹着干瘦的身体，加上一点疯疯癫癫的气质，让人觉得这人可能55岁，也可能是35岁。
他居然再次陷进了满是戾气的状态里。
——谭强和李蕊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多年，在施鸿去世后突然因事起了争执，谭强一怒之下杀害李蕊，后打开水管遮盖痕迹，但最终他没有逃跑而是拔出李蕊胸口的刀，插进自己喉咙，选择了自杀。
谭辉瞪着他：“你是不是智障？”
李蕊提供的版本就已经是一个好故事，接下来是如何加入小细节，让他显得更可怜。
毕竟，上次背方哲进玻璃柜真的很消耗体力。
谭辉打了个哈欠，用枪口蹭了蹭眼角溢出的生理泪水：“大老板跟你是故交，他看好你呗。再说，你是着名艺术家，隔三差五办画展，用你洗钱多方便。”
门外的人他不认识。
对方是一个棕黑皮肤的泰国姑娘，朝他摆摆手，显然听不懂中文。
这名字像高棉语，或者泰语。
刨除所有该给的和该扣的费用，最后剩到施斐然手里的钱比他想象中少一点，但也大差不差。
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讲故事。
男人说完，抬枪口抵住裴映的太阳穴，其余的马仔一拥而上，卸掉裴映的刀和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