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听说你好走旱路。(2/5)
施斐然以为自己得憋个好歹,没想到牛皮纸袋透气性不错。
“什么病?”左边的打手问。
这些遗憾投射到了岛上那些和他有过一样遭遇的孩子身上,成为他的软肋、他的善念。
“有倒是有……”谭辉解开裤腰带,指了指自己胯下的器官,“你帮我舔出来,我就不动你的手指。”
这些打手像看耍猴一样看他。
谭辉端着手枪,往前压了压:“哎呀,我可惹不起你,放心,只是骨折,疼一段时间就长好了。”
“哎呀。”谭辉忽然哼哼唧唧地笑了,“你这么怂啊。”
他用指腹慢慢摩擦着袖扣,想象施斐然的手指触摸他,捋过他的衬衫胸口、裤线,仔细地检查,最后半跪下来给他整理裤管……
他不希望施斐然知道他经历过怎样的肮脏。
陈向阳盯着谭辉稍向后仰:“你说什么?我没听到啊?”说完,陈向阳又皱起眉头摆手,“你自己能做主的事情,不用样样都告诉我,我哪能记得住那么多事!”
情况顿时棘手了,此刻的情境是施斐然能想到的所有坏结果中最坏的一个。
中文、英语、西班牙语,施斐然喊了三遍,没人理会他。
早上出门之前,施斐然为他扣好的,钉扣。
施斐然停下来,万一真作死引得哮喘发作,得不偿失。
确实是一种羞辱他的好办法。他也没有什么实际损失,谭辉还找回了面子……
想象过头,裴映蹙起眉,翘起一条腿坐着。
坐他左侧的打手从扣手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扣在他头上。
谭辉站直,叹了口气:“确实,我确实不能杀你——你掰断我两根手指,我只能凑合凑合,掰断你十根手指解解恨了。”
这个人本意大概并不愿意他人浮想联翩,可就长成了那样。
不论他愿意与否,他应该把自己小时候的事告诉施斐然。
这些人把他带走的过程极其顺利。
“怎么了?”裴映问。
但施斐然还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看向任何人时,那双眼睛里都带着几分湿润。
合适的时机。
什么是合适的时机?
昨晚睡前,施斐然摆弄着他的手指,问起他的亲生父母。
说的没错,骨折只是遭罪,他一不再画画二不是医生,不需要手指有多么精巧的功能……
扫了眼一旁指着他的枪口,抿了抿嘴唇开口:“开始吧。”
“裴先生!”黄汕推门跑进屋,满脸的汗珠儿,“裴先生!”
身下的汽车开得飞快,他看向车窗,一路上全是郁郁葱葱的椰子树,也辨别不出哪是哪。
施斐然听得懂“什么”这个词,“病”这个词他根据上下文意思猜了出来。
他起了生理反应。
估计是听懂了。
没有圆弧形状的手感,心里隐约有点焦躁,他把手往下,改为摩挲袖口的钉扣。
谭辉话一说完,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抵到施斐然眉心。
就那么半跪着抬起头,触到他的视线。
只有安如玫知道他的秘密。
约么过了二十分钟,车停下,他被人拖拽下车,因为脑袋上糊着纸袋,看不见差点崴脚。
“你又不敢真弄死我,你只是虚张声势。”施斐然道。
施斐然长着极其标准的桃花眼,看见就不会辨错的眼睛形状。
施斐然朝谭辉伸出手,五根手指无法控制地绷直。
谭辉挑起眉毛。
这几个打手的表情没变化,施斐然很快想起来他们听不懂中文。
直到九年前施斐然在咖啡店里递给他一个蜗牛面包;直到昨天施斐然告诉他摇篮桥上的那颗糖。
车又拐了一个弯,拐上更狭窄的林道。
施斐然弯起唇微笑:“不合适。”
愧疚和同情让他感动,又让他作呕。
牛皮纸袋被一只手摘下去——阳光刺眼,施斐然眯起眼睛,最先看见的是谭辉鼻梁上的墨镜。
打手们架着他走了几步,停下来。
他的亲生父母杀了他的狗、将他锁在车后备箱。
谭辉摩挲衣领,清了清嗓子:“少爷,我说过,你会为今天后悔,当时你给我一个小建议,让我留着这句话在你真正后悔时说,你给我参谋参谋,我现在说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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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斐然没有为他完整地口交过,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跟施斐然提要求。
“等会儿!”施斐然举起双手作投降姿势,“我错了!我不知道你这么介意,因为一句错话,你不至于非得掰断我所有手指——你再想想,有没有更切实际的解决办法?”
只有安如玫为他清洗过身体。
施斐然压根儿没反抗。
安静须臾,谭辉站起身,弯腰在陈向阳肩膀上拍了拍:“你和裴映是高中同学,我不想挑拨你和裴映的友谊,这事儿是我自作主张,你权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好吧?”
“哮喘”这词儿他不会用泰语说。
黄汕是越南人,裴映几个月前曾帮忙把黄汕的女儿送回越南她妈妈那里。
这些天跟裴映学了一点泰语,泰语不难,拼音文字,他拼命搜刮大脑,用不标准的音调开口说泰语:“我不舒服,你去拿药。”
——泰国是个枪支自由的国家,这些人都他妈有枪。
裴映摸了摸光秃秃的食指指节,施斐然不肯把那枚蓝宝石戒指送他,他不好主动开口要。
一小时前。
自尊是灵魂的支柱,也许不是那根最重要的承重柱——就算他一分钟之后会后悔自己的决定,至少这一分钟,他不想在谭辉面前妥协。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绝不”,似乎有些动摇。
他没得选,只能跟着走。
比起那对夫妇对他所做的伤害,这两件事一下子显得一点儿也不恶毒。
裴映开始考虑如何开口告诉施斐然,他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思绪刚转到这件事上,生理反应几乎唰地消退。
裴映是一个典型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命中注定。
左右两边的泰国人终于有了反应,前边开车的司机也回头看了看他。
但在另一个角度,他又不得不承认,他也对自己的遭遇感到遗憾,对不能改变的过去感到遗憾。
他吐出一口气,两手掐住脖子抽气。
早上八点左右,他翻身睡回笼觉,裴映被陈向阳派来的人接走,这些人才卡着点儿冲进来。
赌场休息室。
“回去拿上床头桌那瓶药,我有哮喘!”
李蕊给了前车之鉴,他们之间的隐瞒一不小心就可能演变成离奇的生死争斗。
“哮喘。”施斐然用中文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