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迟黎(2/8)
他的注意力全部分给了那只猫，宋迟黎在身后看了一会，转身去了缴费处。
“宋……先生。”
昨天没让他在乌烟瘴气的会所久待，今天帮了他两次。
猝不及防地文澜没有躲开，等他反应过来，宋迟黎已经收回了手，拨出一个电话。
对面：“？”
期间宋迟黎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上拿着件上衣。
那可真是太巧了。
“在吗？送你两只猫。”
是因为一路抱着狸花猫。
“嗯……只是喂过几次的流浪猫。”文澜想，他又没办法给它们一个家。
文澜上前和医生交谈，听到“一切顺利，没有生命危险”，他才松了口气。
文澜实在想不通。
小猫顺利送进了手术室。
“你转性了？开始做好人好事，或者动物救助？”
文澜觑了觑递到自己眼前的白色短袖，“已经弄干净了。”
在医院填信息的时候，文澜犹豫了很久只在名字那一栏写了“小白”和“狸花”，看来是没起名字的。
文澜不着痕迹地抽出了手，依言去洗干净了手，还问宠物医院的护士要了粘毛器处理掉衣服上的猫毛。
“碰巧路过。”宋迟黎神态自然。
门帘上的装饰晃动，碰撞出细碎的声响。
如果要治，从手术到后续恢复，可能至少要几千上万块。
手术的事情是解决了，但之后呢，狸花猫的去处该如何解决，经过这次，继续让它流浪文澜不放心。
下半身粉碎性骨折，内脏损伤。
衣服是宋迟黎的，一直放在车上备用，以备突发状况不时之需。
他跟着下了车，叫住对方：“你手机给我。”
来人逆着光，身形高大，开口沉稳稳定人心。“要治，麻烦您尽快给它安排手术。”
文澜背靠外间的白墙，一条腿微曲。“宋先生，嗯……你怎么在这里？”
文澜犹疑着没有开口，他为什么要帮我？
可是文澜养不了它，先且不说姐姐和父亲都对猫毛过敏，父亲还特别讨厌小动物，因为弱小又没用。医生也建议如果他想养猫，最好是无毛猫或者德文。
怎么一点红润的血色都没有，文家怎么照顾的人？
宋迟黎却误解了他的想法，解释道：“是我朋友，不是什么不靠谱的人。”
小猫认得他，也不反抗，可能也没力气反抗了，它乖乖地窝着，偶尔回以微弱的叫声。
“啊？”
朋友懵了。
“……好。”
这是个奇怪的人。
“去洗一下手吧，粘了很多猫毛。”宋迟黎微蹙着眉，但那样子并不是生气。“衣服上也有。”
文澜眨了眨眼，这就解决了？
宋迟黎把文澜送到了屋门口。
文澜转身进了屋，直到宋迟黎的车变成远方的一个小黑点都没再回过头。
医生也看出了他的局促，看着小猫又于心不忍，“要治吗？”
“……行吧。”
真不可思议。
这话挺耳熟的，邵管家在他出门前也说过类似的话。怎么他们都当他是下雨了不会躲的三岁小孩吗？
手术室门就在此时打开。
朋友纳闷：“不是……你最近怎么了？前段时间刚给我送了条狗，现在又要送猫？我家都快变成动物园了。”
真让人不悦。
回去的路上文澜也一直在想这件事，他太在意了，以至于旁边的人叫了他两声都没反应过来。
宋迟黎忽然问：“你怎么没给它们起名？”
他洗了个澡，换下了宋迟黎的衣服，连带着自己那件交给佣人单独清洗。刚在沙发坐下，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碰巧这个点出门，碰巧经过上班的非必经之路，碰巧见到他又及时出手帮忙？
文澜以前虽不是大手大脚花钱无度的性格，但确实没短过花销，如今家道中落，竟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司机已经被打发走了，宋迟黎亲自开车送他回去。
小猫的后腿放了钢板，一定很难受，它喵了一声，尽全力主动把头伸过来给文澜触碰。
尺码大了许多，能完全遮盖住文澜的臀部，领口松松垮垮，不过勉强能穿，不该露的都没露。
医生一看情况这么紧张，立刻安排了检查，最后得出结论：是被车碾的。
宋迟黎把衣服放到他手上，言简意赅：“保险起见。”
文澜换衣服的时候这样想，他脱衣服也不摘口罩，因为衣料会磨蹭到口鼻，可能将潜在的危险带到他体内，这个口罩也该换了。
文澜的满肚腹诽都没有表现出来，宋迟黎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宋迟黎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担心。”
医院刚好到了上班时间，文澜是今天到来的第一个客人。
猫被转移到了笼子里，麻药劲还没过，站不太稳。
“我……不是担心这个，”有求于人，文澜不自觉低了声音。“那能不能连带一起收养那个白猫……”
宋迟黎垂眼，看着文澜的发顶，手心里似乎还残存着刚刚一触即收的柔软触感。“我去上班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找管家，或者打电话给我。”
宋迟黎的眉心又不自觉皱起，薄唇微抿。
文澜下意识就要挣开。
宋迟黎的视线一扫而过，偏开头眼前依然浮现出那片锁骨往下的白。
文澜猛然回头，然后确确实实愣住了。
小白一路跟着文澜到了医院，对狸花很是担心，狸花没事后，医生顺便也给小白做了个绝育，现在就住在狸花的隔壁。
宋迟黎。
宋迟黎在手机上戳戳点点，很快还了回来。他和文澜相对站着，高了半个头不止。
文澜垂眼，手指伸过铁杆缝碰了碰它的鼻子。
文澜不解其意，顿了顿还是拿出了手机。
文澜身体不好，皮肤长年累月地透着一股病态的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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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迟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害他们家受苦受难，却又伸出援手，要了个没什么用的人过来。
狸花痛苦地喘息，仍旧强撑着蹭了蹭文澜的手背。
宋迟黎懒得跟他东扯西扯那么多，直接道：“你就说要不要吧。”
宋迟黎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那只狸花找个领养。”
如果让他来处理，只会更焦头烂额，因为他并没有可以真心托付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