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前兆(2/3)

    我被按在地上殴打的模样就像是被圆规尖扎住的白纸，而那一群人则是铅笔画出的圆，聚在一起围观欣赏我的丑态。

    我要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李孜泽救世主一般恰好拯救我与水火之中确实不是凑巧，而是他早就设计好的一盘局，始作俑者自始至终就只有他一人而已。

    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不住地咳嗽，嘴角溢出血迹，那味道很腥，仿佛被人强迫着吃进一颗螺丝钉，就在我打算再一次站起来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时，李孜泽出现了。

    李孜泽“啧”了声，似乎想说什么，目光却突然好奇地转向病床。

    为首那人看我一眼，眼神移向门口。

    你要平安。

    天空中月明星疏，只有眼前巨大的庄园能够证明这里原来也适合人类居住。

    李孜泽十分满意我颤栗的反应，闲庭信步地走到母亲的病床前强硬地搂住我的肩膀，他微微弯下腰，语调狎昵：“您知道吗？时锦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

    就如我们人生对弈的棋盘，他一步步把我逼成死局。

    他帮我报警并且录了像，那群人欺软怕硬，顿时便作鸟兽散。李孜泽把我拉起来，带我去医院治伤，帮我付钱并和我一起对母亲撒谎。

    我抬起头，目光撞向李孜泽的眼睛，屈服道：“我跟你走。”

    我浑身恶寒，但信息素却并不抗拒与他的亲密接触，甚至享受与他之间的肌肤相亲。我惧怕这种逐渐潜移默化的习惯，连忙挣脱李孜泽的怀抱与他保持一米距离。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我讽刺道。

    “放开他。”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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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锦。”李孜泽缓步踏入病房，他长身玉立，端的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又一次得偿所愿。

    他一下雀跃起来，仿佛总算达成所愿：“我总算也帮了你一次。”

    李孜泽眼神不悦，捏着我的后颈慢条斯理地威胁道：“时锦，你不会忍心看到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落个这么残忍的结局，对吧。”

    我想开口，但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开始生理性干呕，李孜泽满意地拍着我的背，语气温柔：“好了小锦，被他们吓坏了吧，我们回家。”

    我垂下眼睑打算闭目养神，怀孕后我的精神变得不是很好，常常困顿不堪。我烦躁地别过头去，一点不想搭理他：“我累了，再烦我早晚把你那二两肉咬掉。”

    我扭头鄙夷道：“我不知道你在得意什么？孩子万一是邢戚午的也说不定。”

    为首的人手里拽着邢戚午保镖的衣领，后者脸上青红交加，额上流出的鲜血几乎覆盖住他的整张面庞。

    “你这是什么表情？”见我满脸厌恶，李孜泽表情转变为极其虚伪的伤心神色，“看见你的alpha不应该欢呼雀跃吗？”

    我下意识地往母亲身边跨了一步，心中懊恼，暗叫不好。

    他注意力全在手上的魔方当中，语气散漫：“随便闯入别人家总归不太好，我是有礼貌的人，顶多捡一下漏而已。不过就算邢戚午不来也没关系，我的人只会帮你打一针安胎药。”

    “等您醒来，喜糖我们会第一个发给您，毕竟您是我们的母亲。”李孜泽察觉到我的抗拒，死死勒紧我的肩膀，一字一句漠然道。

    鼻尖萦绕来淡淡的苹果香，我把掉落在地的苹果拾起来洗干净放在母亲床前，看到她的睫毛被泪水濡湿一片。

    “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欢呼雀跃。”我冷冷道。

    我自嘲地笑起来，想我们之间确实是一部压抑的“救赎”电影，因为自那之后我一直在赎自己的罪，赎我救下他的罪。

    脑海中不住闪回出高中校外脏兮兮的巷口，那天天下着雨，雨滴好像愤怒的小孩把石子砸在地上炸出四散痕迹，到处是灰乎乎雾蒙蒙的一片。

    “你是怎么知道我怀孕的消息？”我看着窗外，随口问道。

    “放了吧。”

    李孜泽把拼好的魔方随手扔进垃圾桶里，表情没有什么大的起伏：“安心养胎吧时锦，我非常期待我们一家三口的未来生活，至于邢戚午……”他顿了顿，“虽然有点难办，但我早晚会想办法杀了他。”

    “别说了！”我猛然出声打断他的话。

    “你哪儿来的自信？”我重重打掉他的手，表情嫌恶，“我想你们死还来不及。”

    李孜泽脸色阴鸷起来：“你最好祈祷不是。”

    等车停下时，我已经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李孜泽吻我的侧脸，温声把我喊醒：“到家了。”

    母亲的眼角划过一滴悔恨的泪水，她闭上双眼，不愿再为我添加任何负担。

    “医生是我派去的人，邢戚午不在国内很多事情都好办的多。”李孜泽手上把玩着手上的镜面魔方，漫不经心道。

    “小锦。”李孜泽贴近我的耳畔，笑容轻佻，他语气在一瞬间猛地下沉，舌尖顶上腮帮，威胁道，“你看，阿姨都已经喜极而泣了，你倒是也给我开心点啊。”

    “那你为什么还多此一举告诉他我怀孕的事？”

    我睁开眼，四周一片荒无人烟，满地尽是连绵的枯黄杂草，一眼也望不到边，仿佛没有尽头般的空寂。

    我咽了口唾沫，拼命忍住不去看他此刻的惨状，悄悄按下了床头的紧急按钮。这是邢戚午提早给我预备好的，说如果遇见无法处理的突发情况就立刻按下。

    临走时，我认真地对他道谢，他帮我擦掉额角溢出的血，期待道：“时锦，我们现在是朋友吧。”

    迎面刮了阵阴冷的风，李孜泽把我往身边按了按，带我走近屋内：“对你，当然要有一百万分的认真。”

    他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地打量了我一番，最后目光停落在我的腹部，露出了一个令我毛骨悚然的微笑：“宝贝，你可真让我好找。”

    闻言，李孜泽眉梢弯起来，低声夸我现在变乖好多。

    “妈。”我努力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你再睡一会儿吧。”

    下一秒，保镖被重重甩到了我的面前。

    “如果就是呢。”

    “那他只会在这世上呼吸到检测结果出来。”

    再次被李孜泽带上车时，我情不自禁地去想，这无趣冗长的人生戏剧到底要何时才能彻底结束？

    意料之中的回答，我垂下眼睑，再次沉默起来。

    李孜泽看我的目光渐深：“你的嘴也只有给我口的时候能乖点。”

    他赶巧到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仿佛我在演一部核心思想为主角之间“救赎”的弱智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