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8)

    白喜的口腔全是烂红的血肉,张嘴疼,不张嘴又上不了药。

    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张开嘴。

    师尊的房间不能太久缺少桌案,白喜数了数手上钱,师尊的衣裳,梨花木的桌案,还有宿星渊的吃穿都得从这里出。

    梨花木名贵的很。

    白喜不死心的又数了几遍,也没有多出一个铜板。

    明日青帝峰附近的青山县有集市,他打算今天摘些野菜挖竹笋去卖,还有那几盒上等的药也可以卖出好价钱,

    白喜磨磨蹭蹭地清洗干净后穴,穿好衣服推开木门。

    院内宿星渊拿着糕点逗弄着一只小兽。

    白喜定睛一看,正是他回来时吐了他一脸水的那只。

    宿星渊起身抬头与白喜四目相对:“师兄。”

    见师兄一直盯着小兽,宿星渊介绍道:“师兄,这是师尊为我寻的灵兽,是一只麒麟,名叫祥云。”

    祥云也发现了白喜,敌人见面,分外眼红。

    此人竟敢对麒麟大人不敬,还扬言要煮了麒麟大人炖汤。

    飞身过去一个侧踢把白喜踹倒在地。得意洋洋地站在祥云上俯视白喜。

    小炮弹的威力不容小觑,白喜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全身一紧,喉咙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动作,手撑着地开始咳血。

    “师兄!你怎么了?!”宿星渊一惊,连忙去搀扶白喜。

    将白喜半边身子背在自己背上,“师兄,我带你去找师尊。”

    白喜疼得扭曲了脸,微不可察地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祥云也是一惊,自知闯了祸,垂着小脑袋飘到了宿星渊身边。

    麒麟天生地养。在还是颗蛋的时候,就万兽朝拜,性子自然娇纵。宿星渊脾气好,自师尊给他之后,也是宠着纵着。

    今天竟无缘无故伤人,还把人伤的这样重。

    宿星渊严肃的看着小麒麟:“为何无故伤人?”

    祥云哼唧了一声,小脑袋伸到宿星渊的手掌下。

    宿星渊不去摸他。

    祥云委屈,谁知道这个人这么不经撞,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白喜拉住宿星渊的袖子。

    “师兄?”

    现在也不是教训祥云的时候,宿星渊扶着白喜进了屋。

    关切道:“伤到哪了,师兄。”

    白喜缓过来已经不那么咳了,用袖子擦去血迹。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白喜张开口,指了指里面的血洞给宿星渊看。

    “师兄,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宿星渊“我们去告诉师尊。”

    白喜拉住他,拿来纸和毛笔,一字一句写上:“你的灵兽。”

    “师兄,这怎么可能。”

    白喜坚定的缓缓点头。

    难不成,麒麟真有这么大威力,可是怎么仅仅只伤在口腔中。宿星渊保持怀疑的态度。

    白喜看宿星渊将信将疑,又在纸上写上:“作为赔偿,明日我去要县城里的集市,你和我一起去。”

    按道理说,祥云不可能把师兄伤成这样,但师兄早上还好好的,山外布着结界,外人也不能进来

    师兄不愿意说就算了,宿星渊也不是强人所难的性格。

    “可是师兄你真的不要紧吗?”

    这个宿星渊,师尊到底觉得他哪里好,问东问西的。

    白喜将这个烦人精推出门外,翻找自己的挖野菜工具出门。

    宿星渊和祥云还站在门口满怀歉意。

    白喜瞪了他们一眼,出院门去挖笋,找野菜。

    两个傻子紧随其后,也学着白喜的样子祥云刨土,宿星渊挖笋。

    白喜乐得见,指挥俩个傻子干活把挖来的笋扔进自己的篮子。

    七杀仙尊飘然而至。

    “星渊,如何不去练剑?干这些脏活。”

    是师尊。

    宿星渊行礼:“师尊。”

    “他让你做的?”

    听见谈话,白喜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向着七杀仙尊行礼,嗓子疼得厉害,说不得话,指指宿星渊,又指了指祥云,双手比划着急解释,又解释不清这俩傻子是自愿来的。

    宿星渊帮着师兄解释:“不是的,师尊。是星渊主动的。”

    “随本座去练剑。”

    “是,师尊。”

    白喜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他怕宿星渊挖笋这件事,又惹来师尊的惩罚。

    见宿星渊要随师尊练剑,白喜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咽了咽口中血沫又开始挖笋。

    他不知怎么了,有点怕师尊,白喜暗骂自己矫情。

    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才被惩罚的,而且师尊还送给他剑了,真是不知好歹。

    “白喜,你也随本座一起去。”

    白喜惊讶的抬头,不知所措的用衣摆擦了擦脏污的手。

    宿星渊还未拜师时,师尊亲自教过他,虽然边教边骂他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但自宿星渊拜师,就再也没有教过了。

    白喜难掩激动,终究是想和师尊在一起占了上风。

    提着自己的篮子和宿星渊跟在师尊的后面。

    到达院内,宿星渊唤出青渊随时等待吩咐。旁边的白喜左顾右盼,像是询问师尊怎么还不开始。

    一记戒鞭打在提着篮子看热闹的白喜身上:“蠢材!去拿你的剑。”

    白喜连连点头。

    匣内放着几把木剑和师尊新送的那柄,白喜选了又选,还是没舍得用,依旧拿了那柄木剑。

    白喜抱着木剑出门。

    七杀冷冷地道:“怎么?不喜欢我给你的那把剑?”

    喜欢的。白喜不能把内心所想表达出来,不想师尊误会,只得又回屋拿剑。

    宿星渊惊讶道:“师兄你有配剑了。”

    也不止是你一人有佩剑了。白喜得意地抿嘴。

    两人执剑而立。

    “清风剑法。”

    随着七杀仙尊的吩咐,两人一齐挥剑。

    清风剑法,飘逸似风,剑意藏于风中,出其不意取其性命。

    宿星渊随风而动,一招似煦日微风,以柔克刚,一式又似狂风暴雨,排山倒海。

    反观白喜,开头还跟得上,后面就渐渐吃力,乃至最后都忘了招式,只能跟着宿星渊勉强挥上几招。

    “基本功不够扎实,招式无力。”七杀仙尊抽向白喜的手臂,让他把剑抬高。

    “下盘不稳。”又抽向白喜的大腿。

    就这样来来回回,白喜的身上又添了一道道不破皮的泛着血丝的红痕。

    刚才的动作其实早就牵扯到了伤,白喜咬咬唇,继续挥剑受着戒鞭。

    清风剑法挥完,宿星渊出了一身薄薄细汗,在树林练剑,可不计身旁有物,旁边有人。

    在院子就得顾念这些,使不出自己的力气,会比平时更累。

    “你们随本座去林间。”

    七杀仙尊足尖一点,飞身一跃。

    宿星渊刚刚站稳脚步,就不得不也追随其后。

    七杀和宿星渊在林中相对而立,七杀唤出寒霜。

    寒霜是洛思明的佩剑,由千年寒铁融万年寒冰所制,如用者有意,剑气所至之地,万年可寸草不生。

    “与本座比试,生死不计。”

    什么?生死不计,他怎么会是师尊的对手!

    宿星渊来不及多想,七杀拔剑直刺,宿星渊连忙去挡。

    剑与剑碰撞交接之际,震的宿星渊退出三步远。

    而洛思明还未使用真气。

    宿星渊不得不调动全身的真气小心应战。

    还是接连败退,无数次寒霜剑接近宿星渊的咽喉,都被洛思明放过。

    但扑面而来的杀意却让宿星渊心惊。

    白喜拎着自己的剑一路小跑到林间,扶着膝盖喘息。

    茫然的看着师尊和宿星渊的交战,祥云早在两人舞剑之时就跑去玩了。

    宿星渊吃力的应对,已然支持不住。

    七杀脱战,给宿星渊喘息的机会。

    一袭白衣迎风而立,用手势快如闪电的命令寒霜刺向白喜的心脏

    白喜惊恐地看向那把迎面而来的剑,像小动物遇到强敌一样僵直了身体。

    一道沾染着魔族气息的真气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打歪寒霜。

    寒霜毫不恋战地返回了洛思明的手中。

    七杀轻笑的盯着打歪寒霜的人:“星渊,你打疼了本座的寒霜。”

    月光下,宿星渊发带高束,眸子墨黑,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和压迫感,嘴角含笑:“七杀仙君,本座可不喜欢你的自称”

    明明是一句上位者对于挑衅者的警告,那警告的人眉目却含情。

    月无相踩着林间的落叶,走向洛思明。

    “怎么?七杀仙君,你的剑本座打不得?”

    “打得的。”洛思明千言万语堵在心间,最终化成了一句话“我想你。”

    月无单手抚上洛思明的脸轻声问:“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洛思明未言,张开双臂把月无相紧紧拥在怀里,像是要融入其骨血之中。

    相思难解。

    “好了,本座不是回来了。”月无相拍着洛思明的背抚慰他。

    “思明。”

    “嗯?”

    “本座第二日便会沉睡。”月无相眼含不舍和忧愁:“本座身体目前的修为承受不住前世元神的觉醒。”

    洛思明:“我知道。”

    他几次作势要杀死宿星渊,不过是想让月无相的元神觉醒,想见他一面,哪怕一个时辰也好。

    月无相莞尔一笑,也对。

    七杀仙君怎么会不知道,他与思明好不容易见面,何必想那些晦气的事。

    月无相掩下了伤感,将话题转向白喜:“思明,那个人是你的徒弟吗?”

    明知故问。两人亲密无间的交谈,白喜看的眼红,奈何不能说话。

    宿星渊勾引师尊还不够,还当着他面勾引,伪君子真小人。

    洛思明并未回答,淡淡道:“我带你回家。”

    两人结伴而行,白喜抱着剑跟在后面。

    三人到达竹仙居院内。

    “白喜你去做些竹叶糕来。”

    白喜抱剑行礼,去做竹叶糕了。

    师尊辟谷已久,偶尔也用些茶和点心,故而他的厨艺还不错。

    做竹叶糕的方法繁琐,光蒸煮就要数小时,白喜洗米,蒸米,坐在自己做的小板凳上熟练的添柴火,灶洞的火焰摇曳,时不时冒出点点星火。

    热的白喜脸颊发烫,连带着被师尊抽打的伤口也更疼起来。

    柴火不多了,灶洞添的差不多了,白喜拍了拍手拿着镰刀去砍柴。

    竹仙居的正堂,有情之人久别重逢。

    月无相随意的坐在主位太师椅上,手上幻化出一把黑色玉扇,“啪”的一声打开。

    漆黑的扇骨,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坐姿恣意慵懒,倒比洛思明更像这个家的主人:“我瞧院外有一大片竹林,不会是七杀仙君对我情根深种,知道我喜欢吃竹叶糕来讨好我的吧。”

    “是。”七杀仙尊坦然承认。

    选择青帝峰,玄天宗的诸位仙君都以为他是看中了此峰的灵气充盈,奇珍异宝。

    但其实也不过是因为青帝峰有竹林,而月无相爱吃竹叶糕罢了。

    “我就知道。”月无相轻笑,和上手中的折扇,端正好坐姿继而问道:“杀了我的那三个小人现下如何了,我现在功力只剩下两成,待我——”

    “死了。”七杀打断了月无相的话。

    “竟然没等我亲自复仇就死了。”月无相失望道:“那几个小人,打不过我就暗算我。”

    话锋一转,月无相问道:“怎么死的?”

    “一起杀了。”如若不是那三人,他也不至于苦等百年。

    月无相不可思议的看着七杀仙尊:“虽然他们三个小人是暗算于我,但还是有一些本事在身上的。在全盛时期我也只能打个平手,你一人如何”

    月无相住嘴不再说了,这岂不是说明洛思明比他厉害。

    月无相自然不会承认,嘴硬道:“在全盛时期,我也不是打不过。”

    为了保护爱人的自尊心,七杀撒谎点头道:“我也不过是逐个击破,运气好罢了。”

    月无相的任性与骄傲,他不舍得破坏一分一毫。

    月无相没察觉出异样,毕竟其中两人也是一界之主,那个魔界的叛徒倒是不成气候。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前尘往事,不想再提,惹得月无相平白心疼。

    月无相一向相信洛思明,一点也没有怀疑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那个孩子是你的弟子吗?”这个问题月无相已经问过,虽然思明未回,但月无相心中已有答案:“不知为何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太过”

    月无相不知怎么形容,像是一种眷恋,带着满满的情意和哀伤,不像是徒弟对师尊的眼神。

    七杀沉默。

    自月无相死于化仙池,几百年来,他日日夜夜问卦,但不知为何一直算不到月无相的转世。

    在去墨竹村除妖前,他又一次没算到,不免泄气。那时候距月无相离世已有百年,从最初的希望失望变成了绝望。

    他最后还是算了不敢算的卦——命中情劫是否已解。

    人死缘消,解了怕是无缘再见月无相。

    但令人奇怪的是,他的情劫是另一个人。他刚好要去墨竹村除妖,命中之人就在墨竹村。

    墨竹村妖孽横行,每个月的前几日附近的狼妖都会倾巢而出来墨竹村掳掠人和财物。

    墨竹村人心惶惶,狼妖也不逼得太紧,将这些人都圈养在了村落里为他们服务,逃跑者的尸体第二天一定会被扔在村落里。

    久而久之,村民只能每日祈祷被抢掠的不是自家。

    直到洛思明到来。

    这些年来村民们一直被奴役和压迫,也不是没来过会几个小法术的年轻人经过,但都被狼妖撕碎,他们只能接受反抗的报复。

    那些修仙大士怎么可能会管小村落。因而村民都不愿意相信这样一个年轻人是什么得道高人,在他说明意图后,只是告诉他村边有一户人家可以暂住。

    那是七杀仙尊与白喜的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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