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8)

    “是人巫的命令。”答话的人有几分的迟疑。

    “我想怎样?我要你!”

    丁蕊下意识的摸了摸左手中指上戴的环戒,这只从丁当那里要来的环戒,成了她随身携带的自卫护身的利器之一;另一件秘密武器则是她系在发上的银质发束,发束上密布着密密麻麻的尖钩,一旦拉直发束,那些尖钩便会倏然立起,成为一件尖锐的利器。

    无星无月的寂静暗夜中,传来了几声人语。

    媛姬公主立即不悦的娇嗔道:“什么?你不能送我回去!-我不管,我偏要你送我回去,否则我宁可不走。”

    丁蕊温婉的一笑回道:“既然嫒姬公主对我这么有信心,我怎能辜负公主呢?好吧!为了不牵连别人,我会暂时离开驿馆,等事情解决完后我再回来。”

    “怎么?知道害怕了?”一个不知由何处响起,诡异中带着几分童稚的声音,回荡在她耳旁。

    人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箝制住,将她的手给固定到了身后。

    咦,她恼个什么劲呀?刚才那不过是一场梦,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好气恼的?

    “大人,妖月国人既然放出消息,不管原因是什么,我们都该预做防备。”崇仰担忧的问。

    “怎么?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说声抱歉就可以了事吧?”

    “还好只是一场噩梦,唉!这样的噩梦最好不要再作了,实在令人很不舒服。”安抚住自己惊魂甫定的心,丁蕊朝落脚的地方走去。

    “大人这么乐观,这么有自信能应付妖月国人吗?”一直默不作声的尔安突然开口问道。

    “你喜欢?”尔安没忽视她的目光。

    “你确定妖月国人指名道姓要对付我吗?可我根本就不曾招惹他们,没理由说要对付我呀?”丁蕊惊疑不定的眸子定在崇仰脸上,祈求是他弄错了。

    隐在淡红烟雾中的恐怖笑声,让人听了全身的毛发都颤巍巍的竖起,丁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你应该不会不肯告诉我吧?”

    丁蕊深呼一口气,努力的提醒自己要保持镇定,不要害怕慌乱,一旦失了分寸那她可就真的陷入敌人的陷阱,逃不开了。她定了定心,虽听不出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她让自己的声音维持住平静,朝淡红烟雾问道:“你是谁?”

    媛姬公主将眸子定在尔安脸上,娇颜绽着艳丽的笑问道:“你们刚才在谈什么?谁要挖个地洞躲起来?”

    “我自己也希望知道。”丁蕊口气淡漠的道。

    “难道你不曾听过破镜难圆、复水难收吗?”

    丁蕊回想起三天前曾自信满满的相信自己一定能妥善处理此事,如今这股自信正一点一点的消失;相反的,面对全然未知的敌人,她的恐惧一点一点的增加。

    “你确定没错?这会不会是还是误传?”没道理啊!她连妖月国人都不曾见过,怎么会去惹到他们?!

    另一件防身武器,是三天前她要离开驿馆时,崇仰送她防身的,是一条已用强劲的迷魂香蕉染过的锦帕,只要取出锦帕用力抖抖,便能教人立时昏迷不醒。

    “防备?问题是我们连妖月国人有什么能耐都不知道,你认为我们要从何防起?除了街道上流传的几则妖月国人的传闻外,有关妖月国的一切事物,我们都不得而知,如何防得了呢?”丁蕊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黛眉不自觉的紧纠着。

    “难道是银月国那件事吗?不可能呀!那件事圆满解决,银月国也很满意呀!还是天心国木冶将军那件事,应该也不会,我们达成的协议天心国也没啥反对意见,而这几件事都与妖月国人无关呀!怎么会”她喃喃的自言自语。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思忖了许久,丁蕊忍不住轻蹙秀眉,凝重的自问。

    丁蕊呆了一呆,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妖月国的人要对付我,让我尝尝心碎的滋味?!”不会吧!她什么时候惹到妖月国人?!一定是她听错了。

    对方的声音带着童音,难道竟是个孩童?但是,听他的语调似乎又不太像,或者——是个半大的孩子?

    崇仰立即追上。“等一下,大人,我陪你一起整理东西。”

    那烟雾消散了!在她惊喜的同时,她也赫然发现,自己竟然仍坐在河岸边。

    平静的度过三天,妖月国人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们是在暗中窥伺她的一举一动,想等她惊骇到了极点才打算对她动手吗?

    “怎么?你心知不可能抗拒得了我,所以打算任我宰割吗?”那幽幽的声音,隐含嘲弄的在丁蕊耳畔响起。

    “完整的心?你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想将她的心给挖出来吗?!这么一想,丁蕊全身情不自禁的起了一阵寒栗。

    “这”媛姬公主一脸为难。沉吟了片刻后道:“这段时间我就先待在驿馆里,等事情过后我再回去。”

    嫒姬公主闻言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妖月国人要对付丁蕊?这是真的吗?丁蕊,你怎么惹上可怕的妖月国人?”

    又来了!怎么又作了同样的噩梦!

    崇仰脸上满溢着浓烈的关切,在丁蕊说完话后,立即说道:“大人,如果你执意暂时离开驿馆,就让我陪着大人吧!这样至少能有个照应。”

    丁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唇,在梦中,复在她唇上的两片湿热的“东东”该不会是太呕心了吧!

    “大人,他们确实没指名道姓说要丁蕊,不过,他们很明白的表示要对付黑星国的运粮大人,而黑星国的运粮大人除了你,没有别人了。”崇仰也很希望是自己弄错了,在刚接获消息时,他曾因不敢置信一再要求属下加以确认,但事实就是如此,妖月国人放话说要对付的人就是她。

    难道造成今日这个状况,就是因为当时她的多嘴?!丁蕊忍不住在心底暗骂自己,人果然不能太好心,更不能多管闲事,这样她就不至于面临这种危境。早知会有今日这种情况,打死她也绝不会多嘴的,但如今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当时她不过才十六岁,但因为她的精明、聪慧、干练,在叔父的大力推荐下,她接下国主的授命,在临危之际接掌了粮运大人之职。而她也不负重任,在接掌粮运补给不到十天的工夫,就顺利的解决了缺粮事件,让被截断的补给船队又顺利的开始运粮,解决了黑星国内严重的粮荒。

    她噙着明朗的笑容,笑望住媛姬公主,正要开口答话,却被一旁的崇仰抢了先,他刚毅的脸上写满严正的神采。“不可以,怎能让大久只身一人在外,独自面对这件事呢?这太危险了。”

    唯独妖月国她一无所知,一来是因为,妖月国人行踪诡秘,不易查探跟踪;二来是妖月国恐怖的传闻散布在十六国中,让人先入为主的心生畏惧,要打探妖月国的事便不那么容易。

    “啊——你别胡来,你还这么小,怎么可以”丁蕊低叫出声,感觉有一只大手侵入了她的身体,她慌忙抬起手想拉开那只入侵的手,却感觉到身下被那只大手抚弄得更炙猛。

    他是她直属的副将,跟了她十年,负责探听情报。

    森冷的声音拂在丁蕊的脸上,一抹轻微温热的气息,让她感觉他的脸似乎快贴上她的。她下意识的想退后,拉离两人的距离,却立刻发现有一双铁臂紧箍住了她的腰间,让她动弹不得。

    “那然后呢?”

    顷刻间,一种浓烈的妖异气氛倏地朝她笼罩过来,她骇然的放眼望去,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完全湮灭在这股淡红烟雾中,伸手不见五指。

    “大人,这阵子你是不是做过什么事,在不经意中得罪了妖月国人,却不自知呢!”崇仰帮着丁蕊找寻蛛丝马迹。

    既然十年前那次断粮危机她能安然解决,经过这十年的磨练与增广见闻,她自信她的智慧与处事手段都比以前更为厉害、高明,这次的难关她没道理解决不了。思及此,丁蕊忧心的神色倏地隐去,明丽的脸绽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此事我自有分寸,既然对方指名找我,我绝不会连累任何人。倒是嫒姬公主,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想还是尽快送你回黑星国,否则我恐怕没有多余的精力来保护你,万一因此奉生意外,就麻烦了。”

    那童稚的声音倏地狂笑起来。“你别怕,我们妖月国人可不像外传的会吃人,我只是要你用你自己来补偿我,我要你当我的女人。”

    不是她听错了!

    嫒姬公主薄嗔起娇容,不悦的道:“怎么会呢?崇仰,你太过虑了,刚才丁蕊说有自信处理得当,我们要相信她的能力,呀!你放心;我相信这件事一定难不倒丁蕊,我对她的能力有信心。对吧!丁蕊。”

    崇仰肯定的点头。“应该没错,这个讯息早上由干莫城传出来,我们的探子一得知消息便立刻回报,此时,这个消息恐怕已在天心国散布开了。”

    丁蕊斜睇了尔安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她早料到尔安的回答了。

    诡异的声音又笑了起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在她快喘不过气时,那攫住她唇的“东东”突然移开了。

    “那大人,不如我们立刻启程回黑星国,这样一来,就算他们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通得过我们黑星国内那片暗礁海漩。”

    “见过嫒姬公主。”丁蕊等三人齐朝她行礼。

    “什么讯息?”丁蕊惊诧又好奇的问。

    以她的性情,只要是危险又没有利益的事她绝不会去碰。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陡然,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响起了,刚才童稚的声音又道:“心碎?我可没打算要你心碎,我要的是你的一颗完整的心。”

    “是——”停顿了片刻,怯懦的声音缓缓的再度响起。“天巫,您可以告诉属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妖月国?”

    一声尖锐的笑声,刺耳的迥荡在迷雾中。

    “没错。”崇仰肃重的道。

    媛姬公主闻言,很快的应道:“这样说也对,好吧!尔安,就由你护送我回去。”她娇柔的睇向尔安,脸上层露一抹动人的、笑靥,企图想迷醉他。不过,她立即就失望了,因为,尔安根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迳自低下头沉思。

    兴奋的声音遂响。“三天后?啊!太好了,我这就回去禀报人巫——”

    丁蕊震惊得想挣扎开,她拚命想推开贴在她脸上的“东东”

    咦!那时她不是已经站起来了,还往住所的路走去吗?怎么此刻她竟然还在这里?而且眼前空无一人?!

    “你真觉得只要我们回去,就能逃过妖月国人的追踪吗?”丁蕊轻叹口气,瞥向远方无垠的天际,悠美动人的声音缓缓的自她口中逸出。

    “媛姬公主,你大可放心。”丁蕊犀利的眼神淡淡的扫过嫒姬公主,刻意的扬起一抹愉悦自信的微笑。

    她的企图被他探测到了!这么说来,虽然在这浓得看不清任何东西的淡红烟雾中,他却能清楚的观察她的每一个举动。敌暗我明,此时,她根本逃不出他的掌控,只能任他宰割了。

    丁蕊惊骇的倒退了几步。“你要我把我自己赔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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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蕊检视中指的环戒,发现环戒的尖刺是凸出来的,难道是她刚才在噩梦中不自觉的转动了环戒?

    “也好,有些事情我必须交代你。”

    丁蕊倒抽一口气,顿时凝起脸,心里沉甸甸的像有块大石压在心头。

    对于媛姬公主的指责,丁蕊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悦,她不会为这种芝麻小事跟她生气或暗恼在心中,太不值得了。

    丁蕊茫然不解的问:“三个月前,我让你的女人离开你?有这回事吗?为什么我全无任何印象!会不会是你找错人了?我确定我不会做过这件事。”

    “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所以我完全是无心的,当时她神色凄然的站在海边,任谁见了都会想去关心一下,我不知道因为我的几句话,居然会让她离开你,这我很抱歉——”

    “这为什么呢?怎么会这样!?”

    丁蕊努力的回想三个月前的事,但,她遇过的女子何止一位呀!他指的是哪一位?

    “太奇怪了!就算我真的无意间招惹到他们,至少也应该能理出个头绪,但为什么我怎么想也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丁蕊坐在河岸旁,喃喃自语。

    虽然震骇,但丁蕊没有一丝慌乱,她暗暗将重心放在脚下,准备随时由地下遁走。然而,当她微一施力,赫然觉到脚下居然踏不到任何的实物!莫非她是悬空着?!这一惊让她蹙紧了秀眉,差点脱口惊呼失声。

    “你住手——”她惊骇得用尽力气大叫出声,同时转动中指上的环戒,凭感觉刺向那只“魔手”蓦地,那只手居然停止了抚弄,她定住心神,猛然发现眼前已恢复了清晰。

    丁蕊调眸望向不远处正朝这里接近的人,微微的蹙起眉。当来人接近时,丁蕊便开口问:“崇仰,发生什么事了?”

    丁蕊茫然的道:“我遇过的女子很多,说过话的也不少,我不明白你说的是谁?”

    尔安轻笑出声,取下了玉佩。“如果我想送你呢?”

    “这讯息与大人有关,他们说要对付大人,让大人尝尝心碎的糍味。”

    丁蕊怎会听不出她话中之意,她在提醒她不要把其他的人也扯进她的私人恩怨,连累其他的黑星国人。

    随着声音结束,丁蕊忽地发觉自己被人抱住了,接着,有两片湿热的东西复在她的唇上,然后,一个滑腻的“东东”探进了她的檀口!她大吃一惊,抗拒的猛力一咬“东东”倏地退出。

    丁蕊一瞥眼间,注意到他垂挂在胸前的一只雕花玉佩,她的跟神突地一亮。是一只由上好的玉石所雕刻出的玉坠,它极为细致的雕工,更显示出这只玉的价值不凡,看来可卖得不少钱。

    “这”“好了,你可以走了。”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只是一场噩梦,等我醒来,你就不存在了。”丁蕊懒懒的道。这几天为了担心妖月国的事,她都没睡好,精神有点不济,难怪会作莫名其妙的噩梦了。

    这是十年来她第一次感到这么束手无策,以前就算面对再大的问题,她都可以轻松自在的迎刃而解,因为,黑星国的人有遁地的本事,在她接掌运粮大人一职后,便训练了一批专司打探十六国中各国机密的密探,深知各国不为人知的秘密,因此,在应付其它各国时,她得以应付目如。

    丁蕊忽地笑开了脸,暗怪自己实在太糊涂了,竟然在生这种气。生气不但有伤身体,还有碍美颜,最重要的是,人一旦生气,便容易失去理智,看不清事情的真相。看吧!此时她就是一时迷糊了,弄不清事情的真假。

    崇仰满脸凝重的答道:“大人,发生了一件大事。我刚收到探予传回来的消息,妖月国的人放出了一个讯息。”

    她转瞪住丁蕊,任性的命令:“丁蕊,我要你命令尔安护送我回去。”他是丁蕊的属下,对丁蕊的命令他必须遵从。

    “我也不太清楚。夜魅交给我一封信,是人巫给您的,您看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声音有几分战战兢兢。

    突然传来一阵往这疾驰而来的脚步声,由脚步声的疾行,可以发现来人一定是有紧急的事。

    “又是你?”丁蕊疑惑的眯起眼,想探测声音到底由何处发出。这声音似乎和昨日噩梦中的一样,怎么她作的噩梦还会连贯呢!

    丁蕊一笑,瞥了尔安一眼,不愠不火的回道:“公主,这段时间我得忙着对付妖月国人,所以,运粮的重任自然会落在尔安的身上;若此时由他护送公主回去,万一运粮时发生突发状况,国主一定会怪罪。不过,公主若愿意承担失职的责任就另当别论。”

    崇仰发觉背后似乎有两道阴鸷的眸光朝他射来,不自觉的微停下脚步回首一瞥,刚好撞上尔安阴沉的眸光,那两道冷竣的眸光让崇仰的全身立即泛起一阵寒栗,背脊发凉。

    “崇仰,你别为我担心,事到临头,我只有会一会妖月国人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否真如传说中那么的可怕!”她满怀高昂的斗志。

    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她无疑是处于全然挨打的情境。

    “属下不知道,我一收到消息,便立即来禀告大人。”

    “怎么?你似乎已经不害怕了?”突然,上次噩梦中略带童音的声音再次出现。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的失言呢?”丁蕊心惊的伺。

    丁蕊突地挣扎了一下,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唇又被两片湿热的东东”攫住,那“东东”粗暴的吮啮着她的唇。接着,有一样滑腻的“东东”倏地滑进她的口中,与她的粉舌纠缠着。

    丁蕊倏地收回眼神,摇头道:“没有。”这个人绝不是她惹得起的,一旦惹上这个人,恐怕会有不少的麻烦事,所以,这三个月来,她从没打过他的任何主意,因此,他也成为驿馆里唯一没被她“剥削”过的人。

    糟了!以目前这种情势,就算她用奇珍异宝来向他赔罪,他也不会接受吧,该怎么办呢?!望着面前这片浓得不可测的淡红烟雾,丁蕊暗暗的着急。

    反正这只是一场噩梦,等梦醒了,自然就没事了,有什么好怕的?这么安抚自己之后,丁蕊前后的巡梭着围绕在周遭的淡红烟雾。

    二十六年来,她这唇可从没给人碰过,如今却被一个她连长相都不知道的人给侵犯了,尤其对方似乎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实在教她太不甘心了!这可是她的初吻呢!就这么教人给夺走了

    丁蕊笑道:“公主若不回去,万一妖月国的人真找上门来,我怕会惊吓到公主。”

    但为什么这场噩梦中的感觉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她的身子隐隐有被粗暴抚弄过的疼痛!

    妖月国人一向神秘莫测,此时无缘无故放出讯息,似乎有点不寻常!

    “咦,你在害怕?”那声音的主人似乎窥测到丁蕊心中的抽动,突然大笑了起来,似乎在嘲笑她的胆怯。

    “如果这样就没事了,那么,妖月国人就没什么可怕了。我担心的是,为了逼我出面,妖月国人会用尽手段对付我们在天心国的人,甚至有可能毁了我们的补给驿站,切断运往我国的粮船。一旦补给粮船被切断,我们的国人要怎么生活下去?难道你想让十年前的那次断粮事件再次发生?再饿死成千上万的人民?”

    这种失职的责任她可担待不起,父王最重视运粮的事,若真发生了什么问题,父王一定会怪罪下来,到时她恐怕难逃重罚。

    “可——怎么会这样呢?我和妖月国人无冤无仇,他们怎么会突然放出这样的讯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发觉尔安对他似乎不太友善,常常酮着一双深沉的眼眸看他,不过,因为职务的关系,两人倒也不太常接触,因此,他从未深究这件事,但,此时尔安的眼神让他觉得十分的不安,那眼神像想吃了他似的,有些可怖。

    天巫淡淡的截住了那兴奋的声音。“你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我说的三天后是指有关夜枭的事,到时你再来这里见我。”

    “怎么?再见到我你很惊讶?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凭昨日那麻药就能摆脱我了吧?”那童稚的声音幽幽渺渺的回荡在妖异的烟雾中。

    悠然的收回远眺的眼神,丁蕊忆起十年前黑星国缺粮事件,那年,天心国因内部的权利斗争,展开了一场空前的大鏖战,致使民不聊生,再加上他们黑星国派驻在天心国的人,与鸟月国人发生了冲突,使得黑星国粮运补给被截断,黑星国内因此发生了极为严重的缺粮事件,饿死了成千上万的人。

    无星五月的暗夜,陡然恢复了闵寂。

    妖月国人放话说要让她尝尝心碎的滋味,这是指什么?传说妖月国人十分邪恶可怕,他们是想将她的心挖出来撕裂成碎片?还是其他更残酷的折磨!

    突然,空气中传出了轻轻的一笑,那诡异得略带童稚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是已经心里有数了,何必多问?”

    那略带童稚的声音含着诡笑的道:“我们妖月国人做事有个原则——一报还一报。你让我的女人离我而去,你就必须把你自己赔偿给我!”

    果然,尔安说:“不!属下不能在这个时候送公主回去,我会另外安排其他人护送公主。”

    她不是没听过妖月国人的可怕,所以,她绝不可能主动招惹他们,除非她是在不自觉中犯下了无心的疏忽,无意间招惹了妖月国人。她在心中将这十天来所做的大小事一一过滤,仔细思索,却始终没发现她有任何疏失之处。

    “不乐观我还能怎样?难不成要我挖个洞躲起来吗?”丁蕊淡淡的瞥他一眼。

    她轻叹一声站起身,打算离开河岸回到暂时落脚的地方。缓步的走着,抬头一看,突然发现前面的路弥漫了一片诡谲的淡红烟雾,遮蔽了前行的路。

    离开驿馆三天,除了细心留意着周遭一切的动静外,丁蕊努力的、认真的思前想后,还是想不出她到底是怎么招惹了妖月国的人。

    “噩梦?你以为这只是一场梦?”

    丁蕊神色一动,但随之摇摇头。“就算你送我我也没兴趣。”她有种感觉,他的东西她绝对要不起。说不定拿了他的东西,她就得付出很大的代价哩!

    是呀,丁蕊认真的绞尽脑汁、竭尽思虑的思前想后,没错,黑星国的运粮大人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别人了,但她始终想不出自己何时得罪了妖月国人。

    “人巫?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那略带童稚的声音幽幽渺渺的再次响起。“你很有胆识,在这种情境下还敢这么对我说话。不过,我奉劝你最好别再妄图有其他的动作,你已陷入我的粉雾迷障中,除非我主动解除,否则,你是走不出这迷障的。”

    丁蕊轻叹一口气,闭起了眼,希望能快点从这诡异的噩梦中苏醒。

    那人看完信,声音阴阴的响起“就算事实真如信中所说,什么时候我的事情又轮到人巫来管了?她怎能擅自作主放出这样的消息。”

    这个媛姬公主在三个月前还一直坚持要嫁给丁当,谁知当尔安接任运粮补给船队的统领后,似乎就忘了她曾说过的话开始费尽心机的接近尔安。看来,媛姬公主早已把丁当忘得一干二净了。

    “属下也不知,不过,我已命人详细查探了。”崇仰凝肃的道,深切的关心流泄在他那张刚毅木讷的脸庞上。

    媛姬公主惊慌的拔高了声音“这怎么是好呢?万一他们随意出手伤人,伤到驿站无辜的人,该怎么办?”

    “然后我要处理我的私事,你告诉人巫,用不着为我担心。”

    “你们在说什么?”前方走廊走来一位美丽娇柔、仪态万千的女子。

    “哼!我的事何时需要别人插手?”那人的声音虽轻描淡写,却让人感到比冰霜还冷。“回去告诉人巫,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用不着她插手。关于夜枭的事,我已经快处理妥当,叫她稍安勿躁。至于我的私事,我自己会处理,若是有人胆敢插手,后果请他们自行负责。”

    “是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到底是何时得罪你?请你告诉我,如果真是我的不对,我一定向你赔罪,只要你开出条件,我会竭尽所能的做到。”这淡红烟雾愈看愈觉妖魅可怖,她发觉她的恐惧已快要强占她所有的心神了。

    除了眼前充斥着妖异气氛的淡红烟雾外,她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她在心底暗暗吃惊,莫非——妖月国的人来了!难道他们准备对她动手了?!

    童稚的声音透着一丝狡猾:“哦!是吗?好吧!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你——三个月前你——让我的女人离我而去!你说,这笔帐我们该怎么算?你想赔罪,可怎么赔呢?如果我的条件是以你的人来赔偿我,你答应吗?”

    丁蕊一笑,拒绝了崇仰的好意。

    刚才那场景一定是她作的噩梦,幸好及时醒了,否则,她就这么在这河畔睡着,岂不是很危险。

    丁蕊心有余悸的瞪向河中微微荡着夕照的波光,莫非她刚才不知不觉的在河岸旁睡着了,而且还作了一场噩梦!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害怕的感觉占据了她的心头,她的手隐隐的颤抖着,努力的瞪大眼,她试图看清隐身在淡红烟雾中的入,但眼前依然只有一片浓得妖异的烟雾,她甚至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

    “你还是留在驿馆,随时帮我留意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公主,我先告退了。”行了礼,她含着微笑转身离开。

    丁蕊望着弥漫在眼前诡谲的淡红烟雾,由于上一次已经有经验,此时再置身这妖异的迷雾中时,她已不再那么惊骇。

    尔安冷漠的不看她一眼,只淡淡的道:“我们在谈妖月国人放话要对付大人之事。”

    有了这三件防身利器在身边,丁蕊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几分。她顺手摘了几根河岸的野草在手中把玩,看着残阳的波光映在河中,眼见一天又将过去了,她不禁低低的自问:“妖月国人到底打算怎么做呢?”

    丁蕊没否认,昂起脸道:“不错,我是害怕。试问换成了任何一个人,在面对现在这种诡异的未知情状,有谁敢说他完全不会害怕?”她暗暗的再踮了踮脚,发现脚下仍是空荡荡的,踩不到实她,难道她真的悬空了起来?!但是,为什么她一点都感觉不到有又将她提了起来呢?

    “你是妖月国人?”丁蕊的心还是抽动了一下。

    “三天后——”

    “是吗?好吧!我就帮你记起来,三个多月前,你是不是曾遇见一位女子,你对她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

    “哦,你不知道?”

    答话的人声音停顿了半晌,才再微微抖瑟的响起“这也许人巫她是关心您,所以才”

    “麻药?”丁蕊下意识的摸了摸手指上的环戒,疑惑在心底扩大,逐渐转为疑惧。昨日噩梦中发生的事,似乎延续到今天这个恶梦中了!她从来不曾作过这连续的梦呀!一定是最近为了操心妖月国的事,才会作这样奇怪的梦。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我不记得我曾得罪过你,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心碎不可?”

    媛姬公主想也不想开口便拔高了声音道:“丁蕊,我看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待在驿馆,免得牵连到驿馆的人,等这件事解决后,你再回来。”

    童稚的声音冷哼一声,提醒她道:“三个月前,你曾对一位女子说:‘既然你不开心,又何必强迫自己留下,想走就走好了,让自己活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你可记起来了吗?”

    

    “是谁散布那消息的?”说话的人话语冷峻,一如凄清的深夜寒风。

    若对方真是个孩子的话,这种半大不小的孩子心性一向不定,不但可能善恶不分,手段更可能比大人残忍。丁蕊虽然心中惊骇万分,但不管怎么样,她必须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死,她也要死得明明白白的。

    “不!我们当然不能让十年前的断粮事件再次发生,只是若不回黑星国,大人难道打算在天心国坐以待毙吗?”崇仰刚毅的脸庞,微透着惶惶不安。

    细想片刻,丁蕊才恍然低呼出声。不错,三个月前,她曾对一位女子说过这几句话。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她该不会只是作了一场噩梦吧?

    她惊骇得颤声说道:“既然你的女人是因我的话而离开你,最多罚我再去把她找回来,不就行了!”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居然要她当他的女人,他是存心吃她的老豆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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