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8)
“喔这好吧!”小雯迟疑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走到房间的桌子前,拿起便条纸随手写下自己在台湾的手机号码。
“你该珍惜的。”他的目光怜惜地停在她动人的脸颊上。
“这算是报偿吗?”不由得从背脊泛起凉意。“原来——是我太天真了,以为我和他之间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原来都是我的想像。这一夜对他来说,并不昂贵,他把赢来的彩金送我,这到底算什么我该收下吗?”思苹千头万绪,理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想到自己放荡的行为,就感到羞愧不已。他以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她紧捏著支票,恨不得将它撕成碎片。
“我不要!”
又一个“18”!
旁观的人渐渐围拢过来,其中一个东方人用中文对著表情茫然的思苹说:“小姐,你起码赢了三万元以上的美金,真是太幸运了!”
“赌你啊!如果再出现另一个18,你就是我的了。但是,你可以拿走所有的彩金。”
敞开的落地窗,照进了蓝色的夜灯,他拥住她,感受她身体起伏的线条,低头搜寻她羞涩腼-的笑容,以低沈却清晰的声音对她说:“我想要你,没有一个女人能挑起我这么强烈的欲望。”
他暗藏笑意,立即反驳。“但不是不可能。”
他苦涩地吞咽著口水,一股难以抵挡的燥热窜上了整个身体,魔鬼正在他的理智上纵火,熊熊燃烧起来。
她的胃绞成一团,摇了摇头,脸上有种恐惧和期盼混合的神情。
“思苹,我”小雯欲言又止。她应该说出来吗,多年前她的无心之过?
但她走了!过了许久,沈立岩才慢慢地省悟,她是真的离开了!
思苹悄悄地起身,不想惊动还在熟睡的沈立岩。
“你”思苹焦急万分,很想阻止他,但回头又想,那是他的钱,自己实在没有权利阻挡。算了!或许他还能负担得起。
一个小时后,思后,思苹一次又一次地输掉手里半数的筹码。她沮丧地垂头,根本不敢再冀望所谓新手的好手气。
她大胆的回应。“我也想要你。”
思苹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怔怔地陷入了回忆的流沙。
思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饭店大门的,她猛然抬头,看见夜晚灰蒙蒙的天空,城市的霓虹灯将道路照耀得像是未来的世界。
“这一次你要选几号呢?”沈立岩兴味盎然的问思苹。
他只花了两秒,就脱掉了自己身上的黑色套衫,她的手羞怯地游走在他喉咙下方的肩胛骨,沈立岩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带领著她碰触他灼热的胸膛。
“赌什么?”
“是你让我改变的!是这里的一切让我改变的!遇见你以后,我才知道人的欲望好邪恶,像魔鬼一样会腐蚀人心好可怕!”
这一定是一场梦!一定是梦!思苹倏地低著头按著太阳穴,不断地喃喃自语。
“你说对了。”他不想要做更多的解释,扬了扬下巴,对思苹说:“那些彩金都是你的了。”
他将支票揣到裤袋里,随即站起身将思苹拖起。她全身瘫软无力地倒在他坚实的怀里,失魂落魄的回头,瞥见目送他们的赌徒们,那一张张陌生又贪婪的脸渐渐变得模糊,只出现了几秒钟的静默,一切又开始喧闹开来,轮盘开始转动,人们又不断地下注
“这这怎么可能?”思苹猛然回头看着沈立岩,开始对他的身分产生怀疑。他的衣著寻常、装扮简单,看似只是一个随兴的男子。但他若只是一个寻常的工作人员,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这样大胆的举动让她惊慌失措,但是身体却背叛了心情,她知道这是她面临生命转折的夜晚,过了今晚,一切都将改变。
“是这个城市让你改变的,还是因为你不想和魔鬼抗拒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走过,距离她们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当思苹和小雯两人在酒店的另一个出口搭上巴士,沈立岩刚好赶到,他眼睁睁的看着巴士远远驶离他的视线,连再见都来不及说。
七年后——
“我绝对不会让你做这样的蠢事!”就在庄家伸出手推轮盘前的倒数十分之一秒钟,思苹将所有的筹码全部抱了回来。拜托老天!拜托上帝!拜托天上诸神!但愿他会感激她做的决定。
沈立岩在会议室里聆听著会议报告,心不在焉地回头望向蔚蓝的天空,一架飞机正好从天际划过,他怔怔地目送著卷起的云层逐渐消失在蓝天之间。
“patrick”她很想说什么,喉间却只能发出猫似的呻吟,一种奇异的快感在她的体内蠢蠢欲动。
“你不要的话,就继续玩啊!”他懒懒的说,完全不理会看热闹的旁观者。
开始了,全场一片寂静无声,只听得到轮盘的转动、和小球的跳动声。
“都不是是我想要你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不断幻想和你在一起的情景,你是那种我愿意用一生来爱的男人。”她的话和她羞涩的声音相互矛盾。他的动作停止了。
“呐,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思苹没有联络电话,因为思苹年满十八岁就要搬出监护人的家里。”
“好!”他带点负气、有点玩笑地恶作剧,伸出手一把将所有的筹码都推向“18”号。
“带我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只要想到我做的事情,我就就恨不得现在马上消失”
“你赢了!带我跨过那一道界线吧!”她眼神专注,语气坚定,终于释放出满腔的渴望。
继续下注的时候又到了。
思苹急著回到饭店的房间察看卧病在床的小雯。想不到她经历了一个高潮起伏的夜晚,小雯却还在被子里安稳的睡觉。
二十分钟后,小雯才刷奸牙,就听见门外的敲门声不断。
“你还好吗?”他关切的问。
“patrick,你真的在这饭店里工作吗?我想你一定是个职业赌徒!”思苹呆呆地看着他,努力的回想在餐厅的时候,有好几个人从他们身边走过,还恭敬地向他们点头,她当时还以为他们身后有其他的人。他是个很重要的工作人员吗?还是这里的常客?除了职业赌徒外,思苹想不出来其他的可能性了。
三个多月以后,她转到大学的夜间部就读,那里有许多已成家或年纪稍长的同学,对于她挺著大肚子读书都不以为意。
飞机起飞了!
宁愿错,也不愿遗憾。
门一开,才知道是昨天从诊所送她们回来的patrick,他俊秀的五官透露著焦急的神色。
“谢谢你,可是我们的赌注还是要进行。”他轻松地说,看着思苹的一举一动,完全不想阻止她,就等著看一场好戏。
思苹不假思索的回答:“那不是我的,是你赢的。”
“天亮了,这里一定是是天堂的城市”思苹张开眼睛,第一个感觉跃入脑中。
就在他们谈话之间,庄家慎重地得到了经理的许可,接受了数目如此庞大的押注。
“我说过,不属于我的东西,我绝对不会拿的。更何况那些钱又不是小数目,我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拿走!”她鼓著两腮,语气非常的坚定。
多年前的往事历历如昨。每当夜深人静,临睡前,她总是期盼梦里能再与他相遇,每次看见相恋中的男女走过,思苹难掩心中的倜怅,不自禁地感到更加寂寞。他一定忘记我了,他连我姓什么、住哪里都毫无头绪,又怎么会知道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和他永远牵扯不断的血缘至亲?她无奈的想。
“你们就要离开了吗?”沈立岩想再确定一次。一早醒来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心绪不宁的只想找到她。想到她即将离开,他整颗心就像被人狠狠挖空了一样。
“小姐,在贵宾室里,那种特大号的筹码一个就代表五百啊——”旁观者回答。
“你真的不玩?”
“不!我不要输掉你全部的筹码”她坚定的摇头。
看着小雯坚定的神情,他不想再求人,心想一定有办法再见面的。“那么你把你们在台湾的电话留给我。”他的口气不容拒绝。
“小雯,你感觉怎样?”
厚重的丝绒窗帘后,透明的底层白纱在室内的冶空气中轻缓缓地飘动。圆形大床上的天花板有几千片镜子般的玻璃,反射出两个赤o的男女。
“等一下!”思苹突然大吼一声,令全场人的动作瞬间静止。
她还在惊惶中,脑子根本无法作任何的思考,只有等待他继续说完。
分开的那一天,命运之神在爱情的舞台上悄悄拉下了落幕。
思苹的小女儿薇薇刚刚过了六岁的生日,她邀请了薇薇班上的好朋友一同来庆生。一群同年龄的小孩在吃完生日蛋糕后,在客厅玄关前笑闹玩耍著。
不行!我要保护她!小雯暗暗告诉自己。既然没办法把唯一可供联系的名片交给思苹,那么,就忘了一切吧!
许多人用赞许和认同的眼神看着思苹,她心里知道,自己的决定准没有错!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敢计算三万多美金乘上三十五倍,然后换算成三十多倍的台币,是一笔多么庞大的天文数字,她连后面的零有几个都无法计算清楚。
“还想玩吗?”他还是没去碰触筹码,只随口说了一句话。
这是小雯对她说过的话,不知怎地,一直反覆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原来这一趟惊奇之旅,冥冥中早就作了安排。她明天就要离开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来,这样的赌注一生只能下一次,她宁愿将手里的骰子丢出去,也不要握在手心里,一辈子都在揣想错误的结果。
“没有”他蹙眉,为思苹的身世感到心痛。
庄家已经在催促了,他的手放在转动的轮盘上。
“你们可以留下来吗?我可以负担所有的费用。”他想要抓住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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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18”!小球停在18号上!他们赢了,不——是他赢了!思苹情不自禁地跳起来,兴奋地抱住他的脖子,沈立岩转过头来,几乎就要碰触到她的嘴,那娇艳欲滴的红唇瞬间已窥探到他心底的欲望,那一刹那,他闻到了她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
“是啊!我们等一下就要去搭飞机了。”
沈立岩摊开两手,扬起迷人的笑脸对思苹说:“新手的好运!”
小雯有个大她四岁的哥哥江翰勋,两年前从美国回来,在公司认识思苹以后,就一直在追求思苹。公司所有的人都知道,总经理喜欢一个身世低微、又有私生女的助理,女职员们羡慕著思苹备受宠幸,只是思苹无心高攀权贵,从此烦恼不断
“那么我帮你好了!”他轻松的说完,就把所有的筹码全放在“18”的数字上。
“喔!”小雯瞥了眼名片上的字,一看全是看不懂的英文,索性就把它摆在桌上。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有埋在怀里的思苹,情绪又变得轻盈了起来。
转眼间就快七年了。思苹和女儿在平静无波的常轨中安定的生活,只除了偶尔被人问起薇薇的父亲是谁的时候,才会让她再次陷入情绪的困境中无法挣脱。
“你找到思苹后到苹后到底想怎样?我们就要回去了!”小雯坦率的问。
“嗨!思苹在吗?”
“你可以清失在我的怀里,我保证没有人看得到你。”他的手轻巧地抚过她几丝骚动他鼻尖的长发。
看着天空,他心底后悔万分,他应该抛开一切追到机场去的,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思苹拦截下来。
“喔好多了,睡一觉以后,好像就没有那么难过了。”小雯的气色还是很虚弱,她坐起身,伸了伸懒腰。
他抱著她,努力压抑自己汹涌奔腾的血液,在她耳边轻轻说:“别担心,我不会把你卖了,走吧!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以前,我得把你安全地带回去。”
沈立岩向庄家交代了几句话,庄家点头答应,没多久服务人员来了,将三万多美金的筹码全数拿走,换来了一张现金支票。
“怎么了?”思苹回头疑惑的问,小雯生性开朗,只是有时总会露出一种愧疚的神情,她怎么也想下透。
四周围观的群众传来此起彼落扼腕的叹息声,沈立岩强掩著笑,拍拍她的肩膀,用低沉又温柔的嗓音调侃她。“我想想看,你刚刚和百万美金擦肩而过——你真是我看过最会吃、最容易满足、同时也是全世界最昂贵的女伴。”
沈立岩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上头什么头衔都没有,只有简单的名字、电话号码,还有在美国的地址。
“夜是还很长。思苹,我不是个好人,这里是恶魔的国度,欲望和理智只在一线之间。你太单纯了,我们最好在还没有越过界线以前离开。”
“没关系,你忍一忍,先把药吃了。医生的药要按时吃知道吗?等我们回家以后,再送你到医院去详细检查一下。”思苹温柔的询问。
抬起头,思苹看见他忍住笑意,深吸一口气,不平地说:“不要笑我!遇见你——是我这一生当中拥有的,最美丽、最惊喜的意外。”
“patrick,我想我不会有什么好运的你还是把剩下来的筹码收好,不要浪费了。”思苹将剩下的筹码全都推还给他。
她茫然地张开手,不敢相信他竞能够将失去如此巨额的彩金置之度外。
“我们的行李我都打点好了。你的东西最多,我先把它们塞到我的行李箱里面,待会儿我再一起拿到楼下。快十点半了,我要赶快到柜台办理退房的手续,你起来洗个澡,准备奸。等一下我再上来接你,饭店安排的巴七十一点就要开了。知道吗?”思苹细心的交代琐事,对昨夜的事只字不提。
“再见了!”沈立岩看到小雯神色恍惚,像是刚刚服药后的反应,有些不放心,临走又交代了几句。“你一定要拿给她!我会再到楼下找她。”
他开心的大笑。“哈哈——那我得趁你还没有疯以前,把你带走!”
“怎么赢呢?”问完,思苹才觉得自己像个白痴,竟然问一个两个人都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他哑然失笑。“这些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想不到我被一个女人形容成美丽的意外我想,我可不能让你太过失望。”他边说边低头寻找她的唇办,探入他的舌尖。
轮盘就要开始转动了!大厅所有的人全都集中在这小小的赌桌旁,拥挤得连一道细缝都没有。思苹没想到他们两人会成为全场最受瞩目的焦点,背脊和手心开始不断冒出冶汗。
薇薇的乾妈——小雯,在这七年来始终守护著她们母女两人。她对思苹的愧疚深藏在心底,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多年前的一念之差,让思苹承受了七年煎熬的岁月,让小薇薇成了父不详的私生女每次想到这里,她的良心就不断地谴责自己,唯一能让自己好受的方式,就是照顾她们母女二人。
“你这个-女孩,晚餐的时候还说过,你的期望很小、很容易满足。没关系,毕竟你还年轻,许多想法还是会改变,不要太难过了。”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安慰地抚顺她的长发。
沈立岩探过头来,深邃的双眼看着思苹,男性化坚毅的嘴唇在思苹的耳边说:“不可能吗?那么我们来作一个不可能的赌注——”
从浴室走出来以后,思苹开始整理两人的行李,不久后小雯恍恍惚惚地醒来。
小球停止了,全场一片鸦雀无声,几秒钟后,许多人开始大声鼓掌叫好,思苹还在梦境里没有清醒过来
“来不及了,不是吗?”他笑了笑,将手臂的力量拥得更紧,意味深长的说:
“我没钱的,你会要我赔你钱吗?我害你失去了这么大笔的彩金,这个数字就算把我卖十次也还不了”她不断地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做谁又会相信呢?上帝疯了,我也要疯了”她两手按著自己发烫的脸庞。
走出浴白,换上乾净的衣服后,她低身拿起摆在一旁的洋装,突然,从洋装的小口袋里掉出了一张小纸条。思苹低头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摊开后,细读上面的英文字,辨识出那是一张酒店开出、没有指名的现金支票,整整有三万五千美金。
他们来到酒店中最高级的套房,沈立岩用脚踹开玄关的门,在走道上,他们就等不及地相拥,热切地吻住彼此。
“人不可怕,欲望才是罪魁祸首。”
“你在做什么?”她不可思议地张大眼睛。
“停不了了”
她沿著卧室走到客厅,一路上捡拾著昨夜掉落的衣服和鞋子。
“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请你先把联络的电话给我吧!”
她被耀眼的晨曦唤醒。
“你慢慢作你的白日梦吧!”思苹笑了笑,站起身来收拾客厅小朋友遗留下来的残局。
是白天了,一切可以看得非常清晰。这个时候,她脑子比较容易思考,第一个让她忧心仲仲的不是自己,而是还卧病在床的小雯。
思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她瘫痪了,连移动半寸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轻柔地解开她胸前的钮扣,她顺从的让他拨下最后的防卫。年轻娇艳的玉体横陈,他像一个品尝美食的专家,在品尝前先用视觉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评断。
我不能放开她!我要把她留下来!追来这里的一路上,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是啊!这个会议根本没有意义,不管理事们作什么决定,都无法和他的权力相抗衡,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唯一继承人,刚刚才继承了一个难以估算资产的大帝国。
思苹刹然间听到陌生人对她说的话,惊恐的回头问:“什么?那不是五元的筹码吗?”
小雯心虚地转头看向身边一路沈默、心事重重的思苹,好几次要脱口而出向她认错,却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她可不想被思苹责怪。
轮盘开始转动,她来不及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筹码被丢进大海,连一点涟漪都激不出来。唉——真是太可惜了。
“来了啦!”小雯翻了一下白眼,想不出会是谁来。
没有电话,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分开以后,沈立岩尝试了许多方法寻找思苹,然而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期待落空,所有热切的渴望,也随著接踵而来的继承工作慢慢地被冲淡。从此两人的距离愈来愈远——
骚动的人群慢慢地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骨碌碌地专注盯著小球。
“那可不一定喔!说不定哪一天我的乾女儿成了超级巨星,那时候我收集的影片和照片就价值连城了!”
“不好!一点都不好!想不到失去的感觉是这么难受为什么要把这么多的诱惑摆在眼前,可是瞬间又全部收回?如果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或许就不会太在意了”她掩著脸,整个人瘫软地蹲在地上。
“为什么?”他不解的问,心想自己对思苹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闻多了数不清的昂贵香水,他闭起眼,深吸一口那回然不同的香气,它已经深刻地印在脑海中的记忆里。
小雯从小朋友堆里走出来,拿著摄影机兴冲冲地对思苹说:“思苹!我刚刚拍到了一幕很精彩的画面喔!薇薇拆礼物的时候,那惊讶和快乐的表情真的是太可爱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紧紧拥住眼前温柔的身影,她闻到了古龙水混合著菸酒和男人的体味,他的肩膀厚实又温暖,结实的胸膛密密实实地贴住她。此刻——在这充满欲望的城市中,她的心中也涨满了不曾有过的渴望。
“patrick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很让人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她走到浴室先冲洗自己,看到大腿内侧的血渍,是既疯狂又美丽的夜晚留下来永远抹灭不去的印记。那痛楚还不时的提醒著她,她曾经毫无抵抗的放弃所有道德的束缚,在那狂欢的夜晚,她把身体和心灵全盘弃守,留给了这城市的欲望之神。不后悔,她不后悔她不断地告诉自己。
“嗯”小雯的脑袋还是浑浑噩噩的。
思苹和沈立岩在电梯里错过了彼此,思苹回到房间的时候,沈立岩正好到柜台找她,他焦虑的四处搜寻。
“你啊——拍这么多照片和影片都不嫌累啊!我们又不是什么名人巨星。”思苹带著笑意数落好友,浏览著电视旁边的书柜,那里放著一长排录影带,一支一支清楚地写著时间、主题,从她们高中认识到薇薇出生和成长、还有她带孩子的点点滴滴,甚至在拉斯维加斯的假期,应有尽有。
他在床边坐了许久,已经开始挂念起她的声音、她的身体、她的容颜。她的存在是他仅有的最美丽的记忆,绚丽迷人地依附在他的心头。
“这支票他什么时候放在我口袋里的?我怎么都没有察觉,这是什么意思?”她瞪著支票,不敢相信上面的每一个数字。
“你在劝我改变主意吗?”
“你真的疯了!算了!随便你要赌什么,反正你不可能赢的,我也不可能得到这么多彩金,没有人有这样的好运”思苹不忍目睹,两手忿忿地遮住了眼睛,一想到三万多的美金就要泡汤,她心痛得看不下去。
小雯点了点头,摆一摆手“砰!”的一声就将房门关上。
“你可以不必履行的。”他给她最后拒绝的机会。
“18!”她不假思索地又放了两个筹码上去。
思苹坐在客厅里沈思,目光一刻都移不开女儿的身影。她是个美丽的小东西,简直就是自己和patrick的综合体,尤其是那一双像极patrick的眼睛,深邃清澈,像是天神的凝视,让她渴望心悸。
“是啊!你输了。今晚我如果放你走,我也会后悔一辈子。”他低声,喑哑的对自己说。
沈立岩又开始恼怒起自己,只要发现他越陷越深,他就越气自己的自制能力,这不是他该有的情绪!从小到大他就被训练要成为一个临危不乱的男人,拥有随时冷静处理危机的能力。可是只要一看到思苹,他所有的神经就全都不听大脑指挥了。
他托起她的下颚,耐心地看着她笨拙的反应和急促的呼吸,耐心地抚摸她颤抖的唇,温柔地说:“你从来没有过吗?”
长长的落地窗幔敞开,半个卧室笼罩在晨光之中。
此时小雯才恍然想起,那张摆在房间桌上的名片没有拿出来,她根本忘得一乾二净;而且她留给沈立岩的手机号码也早就没在用,出国前她配门号换了一款最新型的手机,她竟然全都忘记了嗯,不过他如果有心的话,查旅客名单就知道了,啊!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啊看来她真的闯祸了!
她全身酸痛,尤其是下半身的不适,提醒著她昨夜的轻狂。
唉!为什么她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这么可爱动人?从来没有女人让他有如此强烈的感觉。
沈立岩看着丧气的思苹,纤细的身影像是似有若无的幻影,迷蒙的神情恍若迷失在万丈红尘中,忍不住靠近她,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他体贴的动作让思苹感到温馨,整颗心莫名的颤动著,想到刚刚才经历过的轮盘游戏,一颗心还是像坐在云霄飞车上一样,高高地跃起,又快速地沈落——
在那最艰难的时期,那一张三万五千元美金的支票发挥了最大的效用,更让她决心留下孩子。
在掩上门的前一刹那,她依依不舍的回眸,涨满胸怀的依恋变成了萦绕不去的哀伤。才踏出房间,她就已经开始思念他了。
思苹关好门离开,小雯懒懒地起身,吞下几颗药丸,拖著沉重的脚步走到浴室。
“咚!咚!咚!”敲门声一次比一次还要急促。
“没事,我只是想要问你我老哥最近没有太烦你吧?”
是梦?是幻?她回头看见沈立岩熟睡的脸庞,所有的记忆汹涌卷来。
华丽的卧室中,两个交缠中的男女开始了一场动人心弦的禁忌游戏,两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浅促,不断传出的呻吟声弥漫漂浮在空气间。
她张开唇办,细细地叹息,吐露那前所未有的渴望。他低头闻到了一缕气味薰人的清香,热血高涨,令他向欲望低头,暗地里咆哮。“不要想了——今夜你是我的,是我的——”
“因为她是个孤儿,小时候离开孤儿院后,就要一直辗转寄住在别人家里,直到自己能够独立。思苹没有告诉过你吗?”
他在犹豫了吗?她心慌的想,也许她不该说“爱”这样的字眼,他一定在轻视她这么轻易地将“爱”字说出口。但来不及了!说出口的话,来不及收回:时间过了,就再也回不了头。她是要他,他怎么能够在唤起她所有的欲望后,又想再回到原点呢?
许久,她惊愕地发现自己双手掩著脸,大声啜泣起来,虚弱的哽咽声从指缝中传出——
她隐隐嫉妒著思苹的际遇。那一个看起来非常优秀的男人看上了思苹,他会把她最好的朋友带走,或许还会让思苹伤心难过。
思苹几乎不忍目睹,紧抓著沈立岩的手臂,不明白他的神色怎么可以如此冷静,好像只是在观看一场无聊的歌剧一般。他回过头欣赏著思苹丰富的表情,时而兴奋、时而叹气的样子牵动著他的心神。
“小雯!”思苹拧起眉心,不愿多谈。
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异想天开,她气愤的对他说:“patrick,你真的疯了!那是不可能的,快把刚刚赢的钱拿回来,不要做这种-事!如果你是个赌徒,就应该知道,连续出现同样数字的机会根本就是微乎其微!”她控制不住情绪,几乎要吼了起来。
孩子生下来以后,她利用剩余的钱请保母照顾小孩,小雯偶尔也会来帮忙。上大学时她就在小雯父亲的公司半工半读,毕业后,因为工作认真严谨,小雯的父亲马上提升她做自己的私人助理,又给予她丰厚的薪水。
思苹和小雯两人走进机场,办好了一切手续后,在候机室里坐了下来,等待登机通知。
“总裁,关于新开幕饭店未来的扩充计划,我们精心过滤了三个最终的企划案,桌上有我们刚刚报告过的重点整理。最后的决议还是在您,理事们都没有异议,因为您的家族握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既然前总裁交代下来了,我们就全都听您的决定来处理”会议桌前发言人起立说明,他高低起伏的声音在沈立岩耳里听来,都像是没有意义的演说。
坐定后,思苹赶紧抽回手,长吐一口气,得意地看着沈立岩,胸有成竹地说:“我一定要这么做,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看你把钱全部输掉!”
思苹无法厘清思绪,一股深沈的悲哀逐渐侵占理智,她感到束手无策,感到一无所有,很想在这终究会落空的城市中,紧紧抓住一点什么——
嚏!嚏!嚏!接下来,一阵屏息,小球终于决定了落点。
“不可能的!”小雯毫不考虑地马上回答,她只想尽快回家,什么诱人的条件都影响不了她。
呆站在饭店的门口许久,一直到有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神色慌张地来到他的身边,提醒他十一点的重要会议。沈立岩才回过神,依依不舍的看着远方,黯然地回头。
穿戴整齐后,她隔著两个房间的距离,看着俯趴在床上的沈立岩,轻声的自言自语:“时间到了,我应该要走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拥有这么美好的回忆,我很满足了明天会怎样,让老天安排吧!”
思苹愣了几秒,满脑子只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会发生的!
“拿去,这是我的名片。十一点的时候,我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如果等一下我还没找到思苹,你就把这张名片交给她,要她回台湾以后一定要和我联络,听清楚了吗?”沈立岩慎重的将小雯写的便笺折好放在裤袋里,再将名片交给小雯。
“patrick,不要感到负担或罪恶,是我输了赌注,你赢了我。”
“可是今晚我不要孤独一个人了,和城市无关,和魔鬼无关。是我——都是我,是我自己愿意的,不要停止、不要停止”她的唇颤抖不停,一逼又一遍的对他呢喃。
“她到楼下柜台去退房了。”
“你真是一个大好人,竟然没有怪我,害你眼睁睁地看我把上百万的彩金推走“我说过,如果赢得那些彩金,也全部都是你的,所以我并没有损失。相反地——我赢到了你。”
月光下,她黝黑的长发散落在金线花纹的柔缎上,闪亮的光泽和夜灯相映闪烁。她的容颜细致清秀,体态完美无缺,一种无以名状的情感深深打动了他。
沈立岩错愕地看着思苹的反应,想不到这么大一笔钱摆在她眼前,她连考虑都不考虑就断然的拒绝。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的女人?却又-得这么可爱!
“撕掉了又如何?表现我愚蠢的志气吗?”思苹甩一甩头,长吐一口气,试著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定是我想太多了如果看见他,就把支票还给他吧!”她低语著,下定决心不再胡思乱想。
“如果不是你从头到尾押了好几次18,我怎么会去赌这个数字呢?”
“可是不可能会再出现另一次18了!”
“可是我们的赌注夜还很长——”她的头还埋在他的怀里,这是一个非常舒适的姿势,她依依不舍的说,心底舍不得放开他。
“思苹暂时还没有固定的电话,你就打这个号码和我联络吧!”小雯将纸条递给沈立岩,懒洋洋的说,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可是心里却暗暗地佩服思苹。想不到才一个晚上而已,就让人找她找得如此心急。
庄家将一堆筹码满满地推到沈立岩面前。
她和沈立岩两人站在路中央,城市的暖风吹过,令她瞬间清醒了许多,但闪烁的城市还在半梦半醒之间。
当年回到台湾没多久以后,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个时候她才刚上大学不久,惊惶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看她僵硬地横躺在圆形的大床上,不必刻意表现什么诱人的动作,只要看着她红润饱满的唇和玫瑰花办似的脸颊,就让他抑止不住心里的渴望。他低身吸吮她丰美的唇,轻轻地探触她唇底深处,他撩起了她的长发,不断来回亲吻抚弄,直到感觉到她全身开始放松。他极尽温柔地对她细语:“就算你后悔也来不及了,你真的是个天使,你的肌肤好柔好软,你的唇像春天的花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