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百岁(2/8)

    的确不好,他容颜已有枯槁之象,身瘦骨削,衣襟上还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暗se血斑。

    赫哲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看水道里被蹭刮的伤口,于是笑着说:“我早就没事了,你不用挂心,今天早点休息。”

    赫哲笑着说:“知道了,快喝吧。”

    那日匆忙,看不真切,今日再见,心中又是惊叹又是疑虑。

    “喂,药很烫啊!”晏兮急忙跟了上去:“会烫着你的!”

    赫哲不解的看着晏兮,为什么是他愿意?

    他单手托腮,侧头对赫哲笑道:“当然不是。如果你愿意,我还有让陆先生延年的法子。”

    “怎不直接来问我。”晏兮有些郁闷地拨弄着药炉嘟囔一句,接着说道:“说实话,不怎么好。”

    嘴角g起一抹笑,晏兮抬头正想说什么,就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风似地跑进屋来。

    晏兮撇撇嘴,装作不以为然道:“我知道。”

    晏兮皱眉,奇道:“阿婆托你问的?”

    “陆先生他——嘶——”赫哲被他r0u到痛处,咬牙轻嘶一声。

    他沉y一下,道:“陆先生这——是沉疴吧?”

    阿婆听到这,又落下泪来,说:“他身t本就不好,几年前又经历了场大变故,落下了咳血的毛病,这算一算也有七八年了吧。”

    “还是早点睡吧。”赫哲说:“陆先生有我们守着。”

    “阿婆。”陆阿婆常年劳作,一双手又g又枯,g裂的老茧也刮人。可是那手心里g燥而温暖的温度,却让晏兮的心里一下暖了起来。

    “是”赫哲道:“陆阿婆很担心。”

    “不用。”晏兮哼了一声:“睡不一会又该醒了。”

    “是你救了我,你——你懂医术?”陆老先生语无l次地呢喃着:“我就觉得像,我就觉得像……”

    晏兮不曾记得自己与这人相熟,于是便问道:“在下鲜少出门,先生您——”

    我是什么时候手贱按的完结啊啊啊!还没完结啊才写了5分之1啊!!泪目_:3ゝ∠_

    赫哲问:“很严重?”

    晏兮笑着答他:“晏郎中啊。”

    穿着素se夹袄的小孩儿咬着手指头看晏兮,圆亮亮的大眼睛里映着晏兮一双玲珑眼,他呆呆地问:“你是谁啊?”

    想到陆阿婆在厨房门口踌躇不已的样子,赫哲就觉得这番话难以对她开口,只好又问晏兮:“只能如此了么?”

    不过晏兮的答案却出乎他的意料。

    “小心门槛。”赫哲在背后扶了晏兮一把,道:“不用担心他,皮实着呢。”

    “这是陆阿婆熬得米粥,多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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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一口,晏兮侧目去看蹲在自己旁边的赫哲,问他:“刚刚在屋里为什么替陆先生说话?怕我不救他么?”

    晏兮掐时记点素来一绝,赫哲刚把汤药倒进瓷碗,穆沙佩佩就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厨房,兴奋地冲两人喊:“哎!陆先生醒了!”

    “留下或者不留下,全由你决定。”赫哲面对晏兮,严肃道:“我们之前,从不是两不相欠的买卖。”

    “怎样了?”晏兮看了一眼床边黑压压的村民,寻到赫哲的身影,走到他旁边低声问道。

    晏兮:“……”

    赫哲盘腿坐到他身边麦秸上,看了一眼炉膛里的火,问:“陆先生病情怎么样?”

    一行人前后脚进了内室,陆婆婆自然也没睡,这会正伺候着陆先生喝汤药。陆先生已经睁开了眼睛,神se中尽是疲惫。但当他看到晏兮时却是一愣,接着苍老的脸上竟显出震惊之se。

    “好嘞!”佩佩一挽袖子,连托盘也没用,直接抄起碗就往陆先生房间走去。

    晏兮0了一下汤碗的温度,抓抓自己耳垂,对穆沙佩佩说:“端到陆先生屋里,小心烫。”

    过了一会,赫哲说:“不管在哪,你都是晏兮。”

    晏兮当下了然。

    晏兮的眉瞬间拧了起来。

    晏兮抓起竹篦中浅浅的一层米,在手中捻了捻,表情若有所思。

    晏兮一笑,说:“朱郎中今儿个上山,我便代劳了。”

    “没事。”晏兮抬头看着他,飞快地笑笑:“帮我谢谢阿婆的粥。”

    晏兮叹了一口气,道:“心为君主之官,一身生气所系,最不可伤。而陆先生一生劳心、虚损过甚,早已成疾。我能做的,不过尔尔。”

    赫哲沉默良久,却没有再往外走。他折回身去,一步跨过条凳,对晏兮说:“往那边一点。”

    晏兮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心意,他笑笑,接过粥碗。

    晏兮给陆先生施完针后,老先生就恍恍惚惚醒过一回,不过很快又睡过去了。晏兮没说病症的事,只嘱咐了让人好生陪着,便去煎药了。但陆阿婆对这事肯定是要惦记的,所以在赫哲送粥时便拜托了他去问。

    两个人安静地烤着火,只有燃烧的g柴在炉膛里发出爆裂的清响。

    陆老先生一届清贫教书先生,又如此认真负责,多半会有心劳之症。他家中装饰布置眼光独到,非常人之所想,早年定有一番阅历。而如今但却甘愿隐居在这蜗角小镇,想必是云霄谷底间走了一遭,更是伤心。

    这种滋补调理的药是最难熬的,火要先武再文。时间掌控也很重要,都把握好了药效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像穆沙佩佩这种上来就拉风箱的,一般除了打铁,没人会这么g。

    “不好”赫哲侧身让出一点空间,让晏兮可以看到陆先生的样子。

    “嗯?”赫哲转头去看他,不明所以。

    “守完我再守陆先生,你不累啊?”晏兮伸手在赫哲后颈上r0u了一下:“筋骨都僵了。”

    晏兮笑眯眯地看着赫哲,说:“我可以留在这里给陆先生施针,七日一次,连续三年,可再保先生十年寿命。”

    赫哲紧挨着晏兮坐下,他的脸在炉火的微光中深刻清晰。晏兮静静看着他一番动作,却又他坐下来后,突然转过头去,沉默不语。

    说完,他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却被晏兮一把抓住。

    赫哲点点头:“你们药王谷规矩多,所以我担心……”

    “朱、朱郎中不在家啊!”青年扶着桌子猛喘了几口气,才说道:“朱婶说他上山了!”

    “饿了吗。”

    “本想给你煮饭的……”叹了口气,陆阿婆着急陆先生状况,便辞别晏兮进了房间。

    晏兮一脸不耐烦地抓过他的手,借着火光来回翻了个面,又冷着脸把手放下,哼哼唧唧道:“皮真厚。”

    一顿,晏兮又问:“你手好了吗?”

    这一次,赫哲马上明白了晏兮的意思,他想起了晏兮醒来时头一件事问的就是行程,想起他笑着说自己“最不济也能挺到云梦泽”。

    晏兮睡了好几天,醒来时只进了一碗薄粥。下午折腾着洗了澡,末了给陆先生施了一轮针,本就虚弱的身子更是乏累。现在空着肚子闻煎药时的那gu苦腥味,晏兮觉得自己眼前金星直冒。

    晏兮点点头:“陆先生为虚损脉象。要知道,虚损之脉,若弦紧甚者病必甚,数甚者病必危。而先生的脉,弦细且加紧数,三者皆占——怕是命不久矣了。”

    赫哲回头看他,晏兮似乎很诧异自己的动作,马上松了手。

    众人哗然,滇南十万里大山,这可怎么找啊!陆阿婆一听这话,觉得今天老头子说不定就要离自己而去了,立刻悲从中来,泪水从浑浊的眼睛里不住地往下流。

    “去拿我箱子罢。”晏兮挤过人群,俯下身子,搭上了陆先生的脉。

    粥碗很大,又有些烫。晏兮两手捧着,慢吞吞地咽着米粥。

    “陆先生是个好人,对吧?”晏兮瞪他,放下手:“不用守,一会药熬好了,陆先生自然就醒了。”

    听脚步声晏兮就知道来人是谁,他把扇子一扔,r0u了r0u脸哀嚎道:“饿si了!”

    陆先生听到这活,试探着叫了一声:“晏谷主?”

    晏兮侧头,看到赫哲端来一碗几se杂粮熬成的粥,这应该就是阿婆说的百家饭了。大约是陆先生发病时两人还没走几家,所以米少,粥就熬得有些薄了。

    他g裂苍白的嘴唇抖了抖,声音嘶哑而急切:“是你救了我?”

    不知是谁先噤了声,连锁反应一般,慌张的村民们渐渐安静下来,自发地腾出了空间给这位白衣少年。他们面面相觑,想起这少年是前几日陆老先生家留下的客人。

    “哪有那么多规矩。”晏兮打断他,漫不经心道:“我想救就救,不想救就不救呗。”

    赫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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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焦急地围在陆先生床边,其中不乏垂髻小儿,想必是老先生的学生。

    晏兮正皱眉打量着陆先生,就听赫哲轻轻说了句:“陆先生,是个很好的人。”

    看惯了朱郎中一把白须的白沙镇村民从未见过模样这般好、这般年轻的郎中。但再看他那一招一式的动作,竟b朱郎中更有种医者的沉稳在。

    晏兮坐在小条凳上,拿着把扇子百无聊赖地扇着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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