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车上(1/5)

    杭锦吃晚饭时,才看见陈霖的弟弟陈雷,他只b陈霖小三岁,个头b陈霖矮一截,身材偏胖,面部表情看着有些痴傻,但很听陈霖的话。

    陈霖让他吃饭,他就抱起饭碗往嘴里倒,吃得一滴不剩,抹了抹嘴巴,坐在凳子上乖乖等陈霖给他盛饭。

    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阿哥,还要吃。”

    陈霖很耐心地拿毛巾给他擦嘴,说:“你今晚吃很多了,不能再吃了,去走几圈消化一下。”

    伺候完弟弟,陈霖还要伺候父亲陈二水用饭,因为陈二水担心自己吃饭不雅观,影响杭锦食yu,便让陈霖装了饭端到房间里,他一个人坐在床上吃就行,陈霖没什么意见,拿碗盛了米饭,又把菜拨了一层盖住米饭,还给陈二水拿了两只馒头。

    滕平见他忙得浑身是汗,便主动搭把手,帮他把厨房的饭菜端上了桌,没用山泉水清洗碗筷,而是拿出纸巾擦了擦,随后盛了饭端到杭锦面前。

    晚饭除了野菜,还有竹笋。

    neng笋被切的薄薄一片,和jr0u炖在一起,x1足汤汁的笋片清脆爽口,香味十足,滕平一边吃一边夸陈霖做菜特别好吃,杭锦没说话,低头用筷子将笋片送进嘴里,她不ai吃jr0u,但今晚难得吃了两块。

    滕平都忍不住侧目,随后悄悄记下这道菜谱,准备回去的时候,给杭锦点外卖。

    陈二水问他们今晚住哪儿,滕平说村长找了住处。

    陈二水说不嫌弃的话,可以住陈霖的房间,他去年想着陈霖年纪大了,该给他找个媳妇了,就新盖了个屋子,里面家具和床全都是新的,陈霖回来这几天都是跟弟弟陈雷睡一块,那间屋子还很新,没人住过。

    滕平进去看了眼,房子空间不算很大,封闭x还不错,虽然没有空调,但这个天气也不是很冷,b起村长那处,这儿明显要g净很多。

    他转过头正要问杭锦要不要住陈霖家,就见杭锦神情淡漠地说了句:“我睡车上。”

    滕平不明白缘由,但也不敢多问,点了点头,跟陈霖打了招呼,跟在杭锦身后出来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备好的手电,照亮杭锦面前的路。

    外面小雨早就停了,夜风萧瑟,丝丝凉意沿着领口往骨头缝里钻,下过雨的地面泥泞sh漉,脚步声在黑夜中发出沉闷的声响,不知名的鸟儿从头顶飞过,传来一声清脆啼叫。

    陆运复一直等在村长家门口,见杭锦终于回来,他拍了拍蹲得发麻的双腿,站起身往杭锦身边凑:“吃这么久?吃啥好吃的了?”

    滕平将雨伞收进车内,把车启动,打开空调,拿出睡袋,方便一会杭锦休息。

    杭锦站远了些,0出手机处理微信消息,因为不想说话,g脆没搭理陆运复。

    “哎,你还真睡车上啊?大不了房间我让给你,这儿房间多的是,你想住哪儿,我去给你买下来。”陆运复瞧见滕平忙前忙后地整理睡袋,从杭锦身侧绕到车前,问滕平,“还有多余的睡袋吗?”

    “没有。”滕平整理完毕,拿出一应俱全的洗漱用品。

    村长家用锅烧出来的热水一gu柴火味,杭锦洗脸时闻到这gu味道,皱了皱眉,g脆用凉水洗脸,又用凉水刷牙,陆运复就在边上看着她洗漱,问她平时都什么时候敷面膜,是不是一边刷剧一边敷,又问她几点睡,要不要聊会天。

    杭锦拿纸擦g净脸,上了车戴上眼罩,就把自己裹进睡袋里。

    “得,洗洗睡吧。”陆运复打了哈欠,转身进了村长的屋子。

    山上气温偏低,车内暖气达到了三十度,裹在睡袋里的杭锦并不感觉到冷,但她实实在在的睡不着,车窗外传来不知谁家孩子的哭闹声,也不知哪一家丢了j,一个妇nv扯着嗓子到处喊有没有人看见她家的j,村长的屋子一直亮着,助理滕平跟陆运复的保镖们挤在一处,几人闲聊的声音很小。

    各种各样的声音挤进耳朵里,杭锦摘掉眼罩,找出包里的耳塞塞进耳朵里,随后再次戴上眼罩。

    眼前是黑的,耳朵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但过去许久,她仍然没能如愿以偿地睡着。

    她有睡眠障碍,很小的时候就有,小时候情况严重一些,她需要开着灯,把门反锁,最后躲进柜子里,但也会在半夜从柜子里跑出来,抱着玩偶睡在门后,必须用后背抵住门才能睡着。

    长大以后,情况好转许多。

    但也只是有所好转,而不是彻底痊愈。

    夜里十二点多,她从睡袋里钻出来,摘了眼罩和耳塞,拿出手机看父亲杭提耘发来的几个投资项目,都是生物制药类的赚钱项目,杭锦却并不感兴趣,她喜欢科技和运动板块,但行业里竞争激烈,她看好的项目总会被人捷足先登,接连三个月,她错失了四个大项目。

    车窗外传来脚步声,一人打着灯从远处走近,杭锦反手合上手机,后仰着脸靠坐在椅背,脚步声走到车身附近停下了,杭锦转头看向窗外,那人手里握着电筒,却没有对准她,而是朝着地面,反s的光照出他棱角极深的面孔,那双眼在夜灯下更显漆黑湛亮。

    是陈霖。

    她抬手降下车窗,脸上没多少情绪,目光淡淡地看着他,在等他主动开口说明来意。

    “我把房间收拾g净了,被窝里放了热水袋,现在很暖和。”陈霖握紧手里的手电筒,声音压得很轻,他想过被拒绝,心里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但还是过来了。

    因为,他想让杭锦睡得舒服点。

    他知道杭锦有洁癖,也知道她睡眠不好,偶尔还需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

    三年前他刚考上大学那一年的冬天,杭锦跟几个投资人在北洋大学附近吃饭谈合作,陈霖和同学们就在隔壁聚餐,杭锦去洗手间的时候正巧看见了包间里的陈霖,便让助理把他们那桌的菜钱付了。

    那天聚餐是aa制,同学们知道陈霖付的钱,全都在微信转了账给他,有个别的付了现金,陈霖便出来找杭锦,想把钱还给她。杭锦那天喝得有点多,走路不太稳当,身边的投资人全都是男x,陈霖一路跟着,直到杭锦坐进助理的车里,他也不放心地上了车,担心助理趁她喝醉了对她不轨。

    杭锦并没有醉得很离谱,在车上问他怎么不回学校,听他说要送她回家时,她扯起嘴角笑了笑,似乎说了句什么,但陈霖没听清,他的眼睛里只有nv人酡红着脸,靠在椅背上,弯着唇角浅笑的画面。

    杭锦是英气的长相,眉宇间有着酷酷的帅气,她很少有这样柔和的一面,眼睛雾蒙蒙的,嫣红的嘴唇弯起笑弧,车厢灯照出她姣好的面庞,她脱了大衣外套,松了衬衫领口,露出jg致的锁骨,还要再解纽扣时,被陈霖握住了手。

    他耳根红得厉害,按住她的手,哑着声音说:“马上……到家了。”

    他手心很烫,只握了那么一下,就飞快松了手。

    杭锦热得厉害,又解了一颗纽扣,这才靠在后座用手撑着太yanx,助理滕平在前面问她是不是头疼,需不需要吃点药,杭锦摆摆手,说一会回家睡觉就行。

    滕平就让陈霖翻一下包里,把解酒药找一颗出来。

    陈霖翻了翻,没找出解酒药,倒是找出一瓶安眠药,他没有多嘴去问,找到解酒药,这才接过滕平递来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送到杭锦面前。

    杭锦从他手心接过药丸丢进嘴里,又仰着脸喝下一口水,水流沿着嘴角溢出,淌到了下巴,她毫无所觉地躺回椅背,陈霖大着胆子拿纸巾给她擦嘴,她没再睁开眼,大概太累了,也或许喝了酒的神经被麻痹了,没有察觉到。

    车子停在杭锦的公寓楼下,滕平打开车门拿着大衣披在杭锦身上,伸手虚虚扶着她下车。

    杭锦挥开他的手,自己慢慢悠悠地晃下车,陈霖拿着她的包跟在身后,见她快要摔倒,赶紧伸手去拉,杭锦皱着眉甩开他,嘴里含糊地说:“别碰我。”

    滕平在一旁提醒他:“杭总不喜欢别人和她有肢t接触。”

    陈霖点头表示知道。

    杭锦的公寓并不大,是个独居的一室一厅,离公司近,方便办公,家里打扫得很g净,滕平一进门就替杭锦脱去大衣挂在衣架上,随后去洗手间放洗澡水,杭锦皱着眉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大概想起陈霖还在,又给他倒了一杯。

    陈霖接过水杯,见滕平还没出来,便问杭锦:“你睡眠不好吗?我看到你包里有……安眠药。”

    “偶尔。”

    “吃太多,对身t不好。”陈霖将水杯放下,看她撑着岛台的五根手指白白细细的,视线又移到她酡红的脸上,“以后少吃一点。”

    杭锦父母和弟弟也会这样劝她,杭锦难得吐露真心话,含糊的嗓音显出几分惹人心疼的柔软:“不吃会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陈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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