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菲到来之前拜访哈尔(1/8)

    当我在这个世界醒来,睁眼的瞬间被大量的记忆碎片涌入大脑毫无章法但源源不断的拼凑出“我”的所有记忆。

    我来到了哈尔的世界,或者说我穿进了一个名叫“海森伯格”的人的身体。

    萨利曼夫人是我的母亲,我经常能听到她口中说的那个名字“哈尔”。

    我偶尔会回到母亲的学院做她的助教,正好在那段时间结识了他,曾经的哈尔是顶着蓝发略带拘束的少年,瞥见生人的眼睛像盛满了湖水的山灵,掀起片叶波澜最终又如风而过归于平静。

    而后有一天不知从何时起,金发的哈尔迸发出更加强大的精神力,就如他日渐精益的魔法一样。这是我对萨里曼老师保持的秘密;同时也目睹了王庭对一届优秀学生到胁迫他为其效忠的态度的转变。

    他们说-

    他变得更狂妄,目中无人,甚至连他老师的话都违背。这些都是我听到过最多的关于他的评价。

    最终也亲眼见证他背弃契约,远离了曾经发誓效忠的城邦,走向荒野。

    他的步伐是自由的,踏出禁闭的界限的每一步,他都暴露着与恶魔交易后的真面孔。吓坏了来往的众民们……他们尖声叫着,纷纷远离躲避在建筑物后面,看着曾经维护安定的魔法学院的学生异化成恐怖的怪物。

    母亲就站在高阶上,向下远远俯视着哈尔,目光里掩藏的是虚伪的慈悲。

    我知道哈尔选择离开的原因。

    但我无暇顾及我的私情,我不能像那捧灿灿的金发一样去寻找自由,我听了母亲的话去服务与领国的战争。

    我很快就被派遣到他国参与武器制作设计,因为目睹了魔法的深渊,我拒绝成为一名为国效力的魔法师,而是在后线参与了将近五年的支援。直到我乘坐试用型的投弹飞艇在较低层略过那片翠绿的一望无际的原野时,看到了飞艇下正在移动中的机械巨兽向上舒展着“肢体”。机械的臂膀上立着一抹小小的身影,金发却又在光耀下发出不可思议的光芒,像无尽草原上突兀的

    很快巨大的身影便从云雾中消失。

    我与母亲大吵一架,为了提前结束了我的任职,我想要去追寻那束打动我的光,但妈妈却觉得我疯了,萨里曼冷漠的眼睛里我看出了在我幼时逝去的父亲的模样。争吵之后病倒的海森伯格在床上醒来就变成了“我”。

    卸下了甲胄,看着手上被磨砺起的茧,我陌生的开口念出五年前那些课业满分的咒语,虽然很僵硬、但凑合能用。我改头换面,最终还是决定化成皇室内最常见的一套贵族装扮,在追逐了3个钟头的城堡后,城堡的主人似乎才愿意给我一次敲门的机会。

    轻盈的落在巨大城堡的小门前,说实话,这个门更像它的屁股--后门。

    我整理了下装束,对应着时间,现在应该是城堡主人在家的时间,哈尔没有出门。而在5天后,哈尔便会去城内区“闲逛”然后遇到被荒野女巫骚扰的苏菲,我只是加入他们,没错,提前的。不会打扰到他们的生活。

    手捧的大束黄色玫瑰应该不会显得意图特别明显吧?我轻声咳嗽了一下,等着城堡的主人打开门。

    “您的打扮很精致,但这里似乎没有需要出门约会的人。”生意从意想不到的上方传来,城堡已驶入了靠近外城的荒野,天边散着最后的田野风景边线,高山前的云雾变得更浓重起来,颇有些风雨欲来之势,金发的主人站在城堡的眼睛处,探出半个身子,像个集市的花馆服务员询问我是否需要买花。

    云雾缭绕间,我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打破了虚拟和现实的次元,我反倒觉得这副躯体有些承受不住时空的挤压,手里的花束递出去都有些困难,哈尔还是那个少年模样,我担心自己会被拒绝。

    “而且,来访的话更应该真诚一些才对吧?”哈尔没有等我回应像一只灵巧的燕,从阳台的飘窗跳下,站在我的面前,天蓝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甚至欢快的嘴角都带着一丝我幻想出来的笑意,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胸前变幻出来的夸张的礼服胸襟,又看了看我的花,哈哈的大笑出来。

    “哈哈,请进吧卡西法!麻烦你开一下门!”我有一种被当做苏菲对待的荒诞感,看着哈尔为我让出了路,我有些踌躇的踏出了迈进城堡的第一步。

    没有被当做陌生人,让我松了一口气。进去后,我找到了一个落了很厚层灰的花瓶,勉强将花转移至花瓶内。

    哈尔没有对我摆出警戒的姿态,反而在做自己的事情,而我则到处走走观察他的城堡内饰,我对这个只在动漫中看过的巨大城堡有非常浓厚的兴趣,一时半会是看不完的。

    “我会如约参加后面三个月的战事行动。”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叹了口微不可查的气,他的话打断了我沉浸在自己世界,我看着自己身上一进他城堡就褪去附魔的礼服,暴露出来的原装显示出我穿的最后一件衣服是我从衣柜里随手捞出的一件平民服,但领口熨印的皇室编织印毫无保留的告诉哈尔我来自哪里。

    他真诚的看着我,就像那一湖盛满了皓月的绿洲湾,在夜晚动人心魄。

    “我与萨里曼夫人及其王室内部无关。”他似乎有些惊讶,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哈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头过去和马鲁克说了些悄悄话。我不会在意他对我隐瞒什么,我此次来接触他,虽然是满足一己私欲,但不会打乱哈尔他原本的注定的剧本发展。

    我知道他即将要出门,并且去到哪里,去做什么。不出意外,他将会碰到被士兵截路的苏菲,他们会相遇,哈尔会伸出援手,会在空中散步我朝他微微侧目,看着他临走前拿起桌上一束没有全部摆入花瓶内的黄玫瑰,他好像突然间想到什么,转头对我说:

    “噢-那希望你能保守好我的秘密~还有谢谢你的花。呃”像是在纠结什么,哈尔说着眉头忽然缴在一起。

    “海辛斯·曼尔·海森伯格”我奉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吧,海森”他终于舒展开好看的眉,语气都微微上扬。

    他拨弄了下门牌上的转盘,打开一扇外面是阳光明媚的门,转身前冲我笑了一下然后披上他那件好看的外套走进了热闹的街区。

    哦老天!我根本做不到无法爱上他。我崩溃的转身撑在堆积了大量的脏盘子的厨房水池上,看着混乱油渍的积水里的倒映着海森伯格的脸。

    哈尔出门之后,检查着原本施法的区域是否有遭到人为破坏。在围绕着城堡四周两英里的范围巡视了几遍后,出于担心还是决定改变原本航线,他不敢冒这个风险让家里的萨里曼人和外面皇室内坐着的真正的萨里曼互相联系。

    既然已经决定把人放进城堡内,那还是最好避开这座曾经困住自己的城镇。哈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愿意相信这个从头到尾都伪装起来的青年,或许是有一种自己经常感知到却无法确定的依赖感。这种松懈的感觉在自己和卡西法见面后几乎被吞噬殆尽。

    “不是萨里曼的人?但是他们长得还真是像啊。”哈尔停留在海森购买过的那束花的店上空,他注意到一名戴着圆顶编帽的少女匆匆经过花店但她的注意力却没有被明媚的花吸引,反而神色紧张。

    苏菲去送信的路上总觉得有些不安,而在经过王宫监视所的后门时,果然被两个士兵拦下,她觉得有些厌烦,但却无法甩脱。周旋中,她遇到了一位神奇的贵人,她知道王宫最近因为战事聘请了许多魔法师,但当被神奇的魔法操纵的士兵灰头土脸的朝她鞠躬致歉时,苏菲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金发的魔法师带着她躲开了一些麻烦的东西,她并不清楚。带着她飞到很高的地方俯瞰了整个王城周围的镇子,并把她安稳的送回家之后,苏菲对魔法师的印象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再也不相信姐姐们说的【他们是吃人心的魔法师怪物哦】

    我无聊的翻页着哈尔的一些魔法笔录,书的封皮好像沉寂了很久,但笔迹却十分崭新。合上书,我盯着逐渐暗下来的天,在等待金色的雀归巢。

    马鲁克对我还是有些敌意,但卡西法聒噪,一整个下午都在跟我这个陌生访客拉扯,从这名城堡主人的故事经历聊到曾经作为大恶魔的成就,只是一谈到我的身份,卡西法就态度就模糊而且也变得词穷。

    我知道他们本应该对我这个来自皇宫的人有所防备,尤其是我的母亲或许他们还不知道我和萨里曼夫人的关系,但哈尔主人和夫人的关系目前来说晦暗不明,他们也无法信任我,如果哈尔拒绝了后面的战争受函无异于与皇室背异,那么他也不会冒险驱动这个巨大的城堡靠近这座城,也不会接洽自己。

    但我也知道哈尔最终也还是没有向夫人妥协,他们从未和谈。

    哈尔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束明艳的百合,还有三支从野外采的向日葵,他用手指画了个小符号,让向日葵的叶子像小精灵的手般灵动的抱在一起,抱住了另一只百合的杆子,他说这是送给我的“回礼”。

    我看着纯白的百合叶子和两边违和的向日葵,手法有些粗暴的揪下花雏,娇嫩的花瓣在掌内逐渐被用力捏挤变形最后变成一根鸦羽,哈尔一言不发。

    我接过他手里的花,百合的花瓣从四周开始向中芯溃烂,边缘呈现出异样的黑,像燃烧后留下的溶液在它滴落在地板之前我把它窝成一团塞进了嘴里。掌心残留着百合根茎印在肌肤上的象征特殊含义的符号,我两掌合一回忆着下午翻看的咒语笔记,掌心燃烧出澎湃的火焰,刹时灼平了印记。

    “你带了份荒野女巫的邀请信回来。但是她现在被海森拒收了。”我无视了自己讲话时从嘴里冒出的烟,挑出最后剩的唯一真花,拇指和食指轻捻着放在胸前郑重的朝哈尔行了个屈膝礼说道:

    “感谢您的回礼,看来我荣幸得到了在城堡过夜的机会。”我笑着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哈尔,看来他下午已经见到了该见的人。哈尔没有回应我,他拉出我扣在胸前的手,摊开仔细观察着我的掌心,我站直身子凝视着少年金灿灿的发顶。

    卡西法这个时候没有说话了,房子陷入了让我有些尴尬的安静时刻,只剩下噼里啪啦的木材燃烧炸裂的声音。火光包裹着混乱的家居内饰,巨大的城堡内部是有些难以下脚的狭窄空间,我不知道哈尔什么时候站得那么靠近我,火光映射出一层温暖的绒笼罩着他,略微矮我一截的少年还在摩挲着我的掌心。

    “你学得很快,在你身上有一种……熟悉感。”哈尔知道我翻了他的笔记,因为刚刚的消除魔法就是用的他的手笔。

    “我们曾经见过。”我整理着自己的呼吸,回答时忍不住将自己脑内关于他的回忆画面与现在眼前的他重合,我不能自控的跌入他那双澄蓝的眼睛,是被火红的夕阳笼罩着的湖面,平静但在湖面下底下掀起我内心汹涌的波涛。

    “那你一定很优秀,你也是萨里曼老师的学生吗?”他在回忆遥远的时光,对视中我注意到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他在回忆曾经不算美好的时光,而那些记忆于我也是。

    我不想再进行下去无意义无休止的回忆录,母亲不是一个好老师,我讨厌她,心底的声音在告诉我,这具身体的主人在抗拒。我如大梦惊醒般忽然抽回自己的手,看着哈尔略带戏谑的眼神知道自己刚刚是差点被他骗了。

    “不是。”不甚礼貌的语气结束了对话,哈尔仍用那双平静的眼睛看着我。

    “卡西法,向西北行进60公里,明早太阳升起之前抵达;收拾一间空房,马克鲁明天把房间里的东西拿出去晒一下。”他终于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认真的利索的吩咐下去事宜,不再盯着我,沉着语气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下了个不得了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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