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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路上,林琅高兴地不得了,他从认识杨之妤以来,就没见过她这么和气的样子。

    他抱着宋庭声的手臂,在他眼前摇了摇杨之妤给他包的红包,特别厚。

    原来得到杨之妤的认可只需要怀个孩子,林琅有些可惜了这五年来浪费的时间。

    林琅抬头问:“既然你妈同意了,你就别跟那个辛词在一块了呗。”

    宋庭声瞥他一眼:“同意什么?”

    “她都没让我跟你分手了,不就是同意嘛……”林琅越说越小声。

    宋庭声明白杨之妤之所以夸他聪明的原因,但他不打算跟林琅挑明。

    “那明天去领证。”

    “啊?”林琅吓一跳,“这么突然吗?闪婚不太好吧。”

    宋庭声笑两声,顺势抽出手,“你也知道不好。”

    “宋庭声!你就一直耍我好了!”

    林琅反应过来这是拿自己打趣呢,顿时瞪大了眼睛,想骂又骂不出来,气鼓鼓地转身,坐远了一些。

    稍久,他才委屈地说:“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了?难道你真的打算跟他过一辈子吗?”

    宋庭声看向窗外,雨丝细得像线,想起辛词跟他回宋宅的时候也是这种天气。

    他从没有没有辜负过谁。

    是辛词陪他跨过那一片杂乱不堪而回归平静,终于陪他向前走了两年,他已经很少会在辛词身上找影子,分清这两个人的那天,宋庭声就打算跟辛词继续走下去。

    如今让他陷入这样的境地,宋庭声又何尝不愧疚。

    “以前我也打算跟你过一辈子。”宋庭声说。

    林琅有些震惊,只不过震惊得却是辛词这么快就代替了自己的地位,他愤愤道:“那现在呢,是打算让我一辈子做你的小三吗?”

    “你也可以选择回美国。”

    宋庭声一句话把他打成瘪掉的气球,林琅哼一声,假装没听见,转而跟前面的司机聊天。

    “小严,好久不见都变帅了。”

    “哪能啊,老了。”

    “男人四十一枝花嘛……”

    “我今年好像三十八。”

    “噢,记岔了,有怪莫怪。”

    一到家林琅就飞快地下了车,但没走远,停在不远处。

    宋庭声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看着一步三回头的林琅。

    司机见他还在考虑,就擅自下车给他开了门,“辛小少爷今天去外地写生了,让我跟您说一声。”

    宋庭声这才发现自己一天到晚,都还没看过信息,他点点头,下了车。

    “早点回去休息。”他对司机道,不紧不慢地走向林琅。

    果然看见林琅得意的尾巴高高翘起,和他一起上楼进门,甚至一副小媳妇的样子要给他解领带脱外套,宋庭声觉得别扭,拂开了他的手。

    林琅就这样哀怨地盯着他了一会儿。

    那顿饭宋庭声压根没吃过什么东西,保姆还在里面准备晚上要熬的药材,林琅怕他饿着肚子,便喊保姆做了份粥。

    最后还亲自端给宋庭声,恨不得坐在男人腿上亲手喂他才好,可惜宋庭声不领情。

    许是从小的教养使然,他吃东西时非常安静斯文,即使是流落在出租屋的那段日子里,宋庭声也能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

    林琅捧着脸,却并没有看到他因为这碗难吃的药膳粥而露出一点狰狞的表情来。

    保姆见他望得出神,以为是想吃了,就要给林琅舀一碗,和蔼可亲地说道:“来,林少爷也喝点,阴阳滋补的。”

    林琅拔腿跑回了房间。

    宋庭声闻言,放下手里的碗勺,示意自己吃好了。

    林琅躲在房间里洗过澡才出来,找到坐在阳台外抽烟的宋庭声,拉开玻璃门,一股熟悉的烟味熏得林琅牙痒痒,他也想抽烟了。

    宋庭声低头回着信息,看见他来就把烟灭了。

    倒春寒的天气还是出奇地冷,林琅只穿着单薄的睡衣,突然离开暖气,抖了一下。

    “回去把头发吹干。”他说。

    林琅去拉他的手,“所以我来找你帮我吹啊。”

    说着他又探头去看手机屏幕上的字眼,“谁啊,这么晚还扰人清静。”

    似乎已经忘了有人天天晚上十一点给宋庭声打电话。

    宋庭声什么也没说,把手机塞回口袋,任凭林琅拉着他回房间,然后把吹风机递给他,很乖地坐在床上。

    水雾把林琅的眼睛染得湿漉漉的,宋庭声低头跟他对视了一会,开着低风轻抚他的发丝。

    这幅样子宋庭声很熟悉,因为从前林琅一但做错什么,撞了他的车或者弄坏了他的文件,怕挨骂,就常常摆出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

    宋庭声不动声色地摸了摸他的眼角后才关掉风机。

    “睡觉吧。”

    宋庭声说,转身就打算出去了,又被林琅一把拽住,惊愕地问:“那你去哪啊?”

    “洗澡。”宋庭声随便找了个借口。

    “房间里也有浴室,你就在这里洗。”林琅死拽着他不放。

    “这样会打扰你睡觉。”

    “我本来就睡不着,不管,你今晚陪我睡,说不定我就不失眠了。”林琅蛮横道。

    宋庭声不免有些头疼,留在房间里洗过澡,林琅卧在床上玩扑克,他走过去把人翻了个身,立马就听见林琅骂了句脏话:“为什么又输啊!”

    宋庭声这才看向他的手机屏幕,手牌是q3不同花,位置还非常冷,捡了个边池入场已经亏一半,牌局到后面林琅就要弃牌,宋庭声伸手把手机拿走,“不准玩了。”

    林琅还想抢回来挣扎一下,上前抱住他,让宋庭声还给他,宋庭声单手抓着他的两只手腕,顺手点了加注,大盲跟注,屏幕上翻出河牌q,竟是幸运中了outs,拿下这把的底池。

    林琅见状,立马就求着宋庭声玩下去。

    闻言宋庭声关了手机,脸色不太好:“睡觉。”

    林琅决定还是不要为了这几万块钱惹祸了,乖乖躺进被窝,还给旁边的枕头拍蓬松了点。

    宋庭声确实没有其他的想法,关了灯躺下,时隔多年再这样和睦地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内心竟然十分的平静。

    但林琅并不老实,躺了一会儿又咕蛹过来,自顾自地把宋庭声的手臂垫在脖子下边。

    “什么时候开始赌博的?”宋庭声问道,没有理会他的小动作。

    林琅还回想了好一会儿。

    “三年前,你记不记得我,实在忍不住了才会给宋庭声打电话。

    自从跟宋庭声在一起后,他还是对付林琅,我只要跟宋总说一句话的功夫,他还能想不到吗。”

    “你敢说吗?”辛词问,脸上仍有不谙世事的残忍。

    李雅美早就想到他会这样说,她想起两人。

    他想起在公寓楼下的两个月,想起在来回航班上的内心凌迟,都无法想象林琅那一刻有多痛。

    心里微不足道的恨和怨,终于也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根据我国刑法的。

    李雅美心里一咯噔,就冒了些细汗。

    “我说了不认识辛鸣山。”

    “别紧张,只是随便聊聊。”

    她点头,重新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微笑说:“您请说。”

    男女对视一眼,女方继续:“据我所知,你明明长居在北京,名下有两套市中心的房产,但是为什么你很少会过去住呢?”

    “我比较喜欢清静,回去就住在店里。”李雅美说。

    “店里?是那家汤泉馆吧。”女人熟捻道,“我也去过,很难预约呢,实在没想到您就是老板娘。”

    “嗯,闲得无聊开来玩玩的,下次你来可以跟我说一声。”

    “谢谢,法人是您朋友吗?我看了眼档案,当初工商注册、执业资格都不是您操办的,只是参加了剪彩仪式。”

    “我是股东,法人在马莱旅游,经营不善你们应该去找他。”李雅美说。

    女人笑笑,说店经营没什么问题,是原始股来源有问题。

    闲扯了半个钟,李雅美才终于把这两人送走。

    这个店开办初期就是那老头洗钱用的,最近也准备歇业了,没成想这会儿却碰上了检查。李雅美在酒店里冷汗直冒,好一会儿才找回手脚的知觉,可不敢再联系那老头了。

    她思索半天,还是决定托在那边的人问问。

    问到第二天晚上,都没个头绪,只听到法院里的文员朋友抱怨说:“一个交通肇事案件鸡飞狗跳的,我这几天在院里都快累死了。”

    李雅美也笑:“哪位大人被撞了?”

    “谁知道啊,但不是大人,是小情人儿,听说直接撞流产了,大人物一生气,遭殃的不还是我们这群人,哎哟这事弄得……”朋友嘟囔,那边还有文件翻动的声音。

    李雅美一愣,朋友就说院里忙,估计以后上头要大换血,多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深夜,她给林琅打了个电话,已拉黑。

    挺符合对方的做事风格。她对着手机默然,许久又打给了辛词,最后一秒才接听。

    “什么事?”

    对面声音十分虚弱,李雅美还以为自己打错了号码,疑惑:“辛词?”

    “嗯,到底什么事。”

    “你真他妈好意思问我,我跟你父亲已经没关系了,我什么也没说出去,检察院的人还来找我做什么。”李雅美怒道。

    “我不知道。”他冷漠道。

    李雅美听见这个声音就火大,深吸了一口气:“别瞒着我了,你老实说,你父亲到底出什么事?”

    “我爸爸前天就被人带走了,现在还没见到他,你别在电话里问了行吗?”他的声音也急了起来。

    李雅美想起朋友说的话,问:“那现在是什么阶段?初查的时候没做准备?候审还是直接逮……”

    辛词立刻打断她,说话竟带上了点哽咽:“我真他娘的不知道,要不是你们出现,事情会这样吗?”

    曾经高高在上,如今隔着屏幕都能听出来的焦头烂额,李雅美莫名有点不安,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才变成这样?”

    “没有!”辛词下意识反驳。

    李雅美瞪大了眼睛,精致面容上露出点难以置信,揣测道:“你又找人对付林琅了?”

    辛词冷笑,仍能听见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说了没有,是他活该。”

    “我操你妈的辛词!!你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恶毒?”

    她又骂几句,对方都没有再回应,再一看电话已经挂了。

    李雅美在安吉的戏拍完后,又马不停蹄回了一趟北京,刚落地,宋庭声的司机果然联系上了她。

    “先让我跟林琅单独见一面,我再考虑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回道,一边接电话一边开车。

    司机说不行。

    “那我无可奉告,这事本来就与我没什么干系,现在法制社会,你们这群人不要仗自己有点资本就给我穿小鞋,我手里拿的不比你们少,天天搞这一套,你们不嫌腻,我也烦了。”李雅美看着前方一成不变的车影路灯,嘴巴一样不饶人,但这些年来摸爬滚打,利益至上,心还是不似从前。

    想起自己站在林妈妈病床前挥手摆腿的时候,说了句谢谢,怎么都没想过有一天要站在林琅的病床前,缺一句对不起。

    小严当然听得出她的未尽之言,什么能讲什么不能讲就是有话要讲,只是开出的条件实在太难,宋庭声这段时间把人护得跟疯狗夺食一样,连他自己都还没见过林琅一面呢。

    他犹豫道:“那我问问宋总吧。”

    “行,请你转告宋总,我进四环了,还有二十分钟到医院楼下。”

    李雅美利落地挂了电话。

    小严抬头看向正在分药的宋庭声,将水温好之后,就端进了里面的病房。

    趁着他进门之际,小严问:“宋总,您看要不要让她见一……”

    门一下子关上。

    林琅在病房里尝试走路,扶着病房的把手,躺久了,虽然慢但能下地走走总归是舒畅一点。

    宋庭声匆忙把药放下,上去扶他,才两分钟没看着,林琅就又自己下了床。

    “宝贝,这个要慢慢来。”宋庭声扣着他的手心。

    林琅皱眉,想甩也甩不开,赌气地冷哼一声。

    拆了石膏后,林琅才终于愿意给宋庭声一点回应。即使如此,宋庭声还甘之如饴地,脸上竟然藏不住笑意了。

    宋庭声扶着他在病房里走了两圈后,林琅才愿意躺回床上,等着男人伺候上伺候下,喝水喂药,闭着眼都能完成。

    做完这一切,宋庭声坐在旁边削苹果,林琅看了一会儿,伸出手,问:“手机。”

    宋庭声将手机掏出来给他。

    “我要我自己的。”林琅扔在一边,手也垂下来。

    “坏掉了,明天让人去买一个好不好。”宋庭声说,继续削起了苹果。

    林琅没说话,气氛凝结了片刻。

    “是不是有人要见我?”他忽然问,躺了快一个月了,每天能见到的人只有宋庭声跟那群医生,连人都有些木木的。

    难得林琅主动跟他说话,宋庭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点头:“你听到了。”

    “是谁啊?”

    “没必要见的人。”

    林琅皱了眉不耐道:“你先说是谁。”

    宋庭声现在不敢逆着他,但又是真的记不住名字,随口说:“那位小明星。”

    “雅美?”林琅竟是没想到,“她要见我干什么?”

    “所以没有必要。”宋庭声不愿多说,问起了他的身体状况,“走完路,脚还痛不痛?”

    林琅歪头没看他,自顾自思考了一下。

    不久后他回答:“还是见一下吧,反正也只有她来看我了。”

    李雅美在吸烟区抽了三根烟,才有保镖过来提醒她,可以进去了。

    她揪起衣服拍了拍,试图散点烟味。

    保镖就催她:“请您快点,进去之后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交谈。”

    她点头,走得飞快,门口还守着人,将她全身检查了一遍才放进去,里面比一般的干部病房还大,穿过会客堂,打开里间的病房门才终于看见了林琅,还有宋庭声在喂他吃苹果。

    林琅盯着她没说话。

    李雅美原本设想,一进门就抱着他说对不起,然后把一切坦白的情节也没能发生。

    “宋总,我想我说的是单独见面吧?”李雅美问,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跟这人说上话,倒没想象中难。

    宋庭声没理会她,叉起第二块苹果喂给病床上的人。

    反倒是林琅,推开了他的手,不满说:“你出去。”

    宋庭声微微皱起眉,不轻不重地看了她一眼。

    李雅美后背凉了一霎,读得懂对方的警告,又笑笑:“不好意思,有点儿私己话要讲讲。”

    他这才起身,两人都以为他要出去,没想到是走出了阳台,拉上毛玻璃门。

    李雅美也不知道够不够隔音,但也不好再得寸进尺,便拉了张椅子在病床前坐下。

    “你现在好些了吗?”她轻声问。

    “挺好。”林琅觉得别扭,端起那盘子苹果继续啃,“你有什么事?”

    “我来是为了上次那件事,给你和林阿姨道个歉。”

    林琅愣了一下,听见她继续说。

    “当初我在林阿姨底下学戏的时候,我妈就让我包个红包还给人家,林妈妈没收,只是要求我以后不要做惹你伤心的事,但是我们太多年没见了,跟你多少有些距离,一时间才受人威胁做了错事。”

    “所以我现在正式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啊琅琅。”李雅美低头道歉,样子是充满了真心实意。

    林琅抿了一下嘴唇,喉间艰涩,提到妈妈便控制不住地心软,好长时间才回答说:“没,没事。”

    “你真的原谅我了吗?琅琅?”李雅美惊讶。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反正我高中找你借的那几万块也没有还。”

    “什么时候,还有这回事吗?”李雅美笑一声,的确是不记得了。

    林琅也笑了一下,许久不曾活动的面部表情还很僵硬,看起来特别滑稽。

    李雅美又跟她扯了一小会儿,终于在时间还剩两分钟的时候,打算把最重要的事情坦白。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李雅美深吸一口气,人要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最困难的事情,但林琅在她心里始终代表着青春里最为纯洁的一段时光,她不忍让自己彻底失了初心。

    林琅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凝重起来,疑惑:“你说?”

    “你知不知道,你之所以会出车祸,其实是有人暗地里动了手脚。”

    林琅的面容一僵。

    李雅美看着他,叹气:“看来你是不知道。”

    她将与辛词的来往过程,简洁的说了一遍,虽然没有明指出来,但尚能思考的人都能听懂她的意思。

    只是她将鉴定书的内容隐去了部分,当初将那份鉴定书摆出来,她本意只是威胁辛词,自己不会将其公布于众,有个能同对方制衡的条件,切实没想到辛词可能会对林琅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堪堪说完一抬头,竟看见林琅整个人都有些飘忽了,连坐都坐不稳,手里的盘子抓不住掉在床上,又滑下地板,啪一声碎了。

    阳台外的人听见动静,也随之拉开了门。

    “宝贝?”

    李雅美还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宋庭声已经冲到了床边,将他半搂着,脑袋靠在宋庭声的臂膀处,林琅逐渐地发起了抖。

    宋庭声开始轻声安慰起他,断断续续的哄话她听不清,只是站起来刚想问,宋庭声便朝她怒视一眼,忍着火气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李雅美脑子一时短路,没有交代,问:“琅琅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刚刚还好好的。”

    见她还要靠近,宋庭声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声外面的保镖,声落,两个保镖就进来,把李雅美带了出去。

    她压根儿挣扎不了,被架出了会客堂,见小严坐在那里打电话,想来也是个话事人,匆忙道:“哥,等一会儿,我有东西要给你。”

    小严点头让她坐下,大致将刚才和林琅的对话重复了一遍,也慢慢皱起了眉,骂她是好心办坏事。

    “这是,”李雅美还在大喘气,就将手袋里一沓厚厚的发票拿出来,“这是店里所有关于辛鸣山洗黑钱的商业票据,最后的存根。”

    小严接过来看了一遍,大概数额在两三百万上下,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自从搭上宋庭声这条大鱼后,这老头四处贪污受贿的数额慢慢达到了小一个,他只能递还给李雅美:“那边已经在办理相关案件了,这样,你写封举报信,说不定还能在辛先生的头上补一枪。”

    李雅美惊得退后两步,没想到事情居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稍久,她才强作镇定地点头,跟小严道了声谢,满身冷汗却又如解脱般放松,离开了医院。

    小严坐回沙发上继续打电话,猛地听见病房内传出两声尖叫,吓得手机一下子没拿稳,掉在地上。

    他跑到门口刚想敲门,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了过来,引的门一阵微颤,没关严的门就这样敞开了一条缝,看见病床上的林琅拼命地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双手挥舞,在宋庭声的脖子上挠出来数条血痕。

    小严惊骇之余,还是带着保镖离开了这个是非地方。

    林琅如何都没有想到,又一次接近死亡,仍是因为宋庭声,好像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是天大的罪孽。

    “我是不是欠你一条命啊宋庭声?”林琅捂住脸,灵魂随着眼泪被抽去一半,又怕又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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