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嫂3 兄弟3P尝嫂子(1/8)

    林仲义喜欢周钰棠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晚上安安分分地在卧室里给他骑鸡巴。

    要是男人哪天心情差,或是纯粹地想给周钰棠脸色,他就会骂对方骚浪贱,有失名门妻子的仪度。或者是相反的方向,骂对方伺候不好鸡巴、没用。总之正反有的骂。

    周钰棠别无他法,真实地认为自己怎么做都不够好,在丈夫面前愈发卑微,每天提心吊胆,把林仲义当成天。

    两人结婚三个月后,周钰棠由过去的憔悴瘦削变为了一种忧郁的媚态,出门时总是怯怯地依在丈夫身边,不多说一句话,凡是都先看丈夫脸色。

    “二哥管教得好有手段。”林家老三林仲礼道,“嫂子在家有时连厢房的门都不出,这藏得也太好了。”

    林仲义瞪了弟弟一眼,微笑道,“你敢。”

    老三笑而不答。

    老三林仲礼对这个嫂子也早有觊觎。原先嫂子是大哥的,反正大哥死了也没他的份,现在大哥死了,轮到了二哥。这一步之遥的距离让林仲礼有了想法。

    虽然他四岁开蒙以来,读了二十多年圣贤书,但可能就是因为圣贤书读多了,对悖伦之事有了奇异的渴求。他的这一腔压抑的欲望,都喷发到了这位纤细美丽的大嫂身上。

    他不像大哥那么粗暴,也不像二哥那么阴戾,他只是想尝尝嫂子的滋味而已。

    于是在一个白天,林仲礼来到了二哥的院子,支开丫鬟小厮,在正在午睡的二嫂房里放了迷香。

    待迷香挥发差不多了,林仲礼轻手轻脚地进入二嫂的房间,看到对方柔软纤细的身子正卧在被中。他轻轻唤了两声,见没有反应后,便大胆开来。

    林仲礼扒开被子,周钰棠身体的香气令他性欲大发。他一点点解开嫂子领口的小盘扣,露出了粉色的丝质肚兜,而肚兜之下,竟然绑着红绳!原来二哥还有这种嗜好,每日把嫂子的双乳和躯干绑起来,再穿上外衣,这样到晚上,就可以欣赏身上的红痕了!

    林仲礼的鸡巴已经快爆炸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其他惊喜礼物。他甩去鞋子爬上床,脱去嫂子的裤子和亵衣,露出洁白如玉的双腿,但上面有不少勒痕和淤青。老三心疼地一边吻一边舔,慢慢分开两天玉腿,只见腿间的软毛之中,赫然是那神秘神圣的深色穴口。

    而两个穴口之内,各探出一节丝带头,靠里的半截被骚水浸湿。林仲礼把上面花穴口的红色丝带头往外轻轻一拉,只见一小节油光水滑的黑色木质假鸡巴露了出来,可能是感觉到下体动静,被迷晕的周钰棠不自觉地夹紧了逼,把那节被拉出来的假鸡巴又吞了进去,喉咙里发出柔软的嘤咛声。

    林仲礼已经脱了裤子。

    好啊,二哥,与其便宜假鸡巴,不如便宜我这个真鸡巴!

    他轻轻分开嫂子的双腿,缓慢而坚定地拉出了逼口里的木质假鸡巴,而屁眼的仍留在原处。就这样抬起嫂子瘫软的双腿,自己的鸡巴对准花口,直直贯入进去。

    林仲礼常年被忠孝廉耻环绕,没机会去勾栏院,实战经验少,但从春宫图的学习机会多。各种淫奇姿势方法他都有涉猎,哪个日的久、哪个射得深没有他不知道的。今天他要日得又久又深!

    可怜周钰棠下面夹了两根大棒,被迷药迷得四肢瘫软,意识模糊,眼睛也睁不开,只能任由小叔子狂操,把春宫图上的知识实践了一溜够。

    等老二林仲义回到房间的时候,只见三弟挺着公狗腰扛着妻子的两条玉腿奋力耕耘。林仲礼平时习惯禁欲的鸡巴涨成黑红硕大的一根,陷在软烂的雌花内。

    周钰棠被奸得浑身无力,半睁着眼睛,嘴里堵着一块布,身体瘫软如泥,鸡巴上抖着散落的残精和尿。他的上衣被撕开,两个肚兜下的乳头也早已咬肿,在红绳的勒缚下似乎有了一点奶子的错觉。

    林仲义的拳头和鸡巴都硬了。

    林仲礼当着他的面狂操几下,把精液射进了二嫂的肿逼里,接着拔出了鸡巴。看着周钰棠翻张的肉穴和流出的精液,林仲礼迷恋而轻柔地摆好了二嫂瘫软的双腿,把鸡巴探向了周钰棠被袜子堵住的嘴唇。

    “住手!”林仲义喝道,“老三,他是我的妻子!”

    “二哥,”他的三弟道,“你不是也是从大哥那里拿来的?反正都是我们林家的人。”

    老三林仲礼拔去床上双儿口中的袜子,对着那失去意识的面孔一通舔弄,“嫂子真香,真软,刚刚还在叫“相公”、“相公”,让我一阵心烦,嘴还是堵住好。”

    林仲义再也忍不住了,脱去衣服,上床和弟弟一起奸淫自己的老婆。床足够大,三个人也可以躺得下。

    周钰棠失去意识的身体被摆成坐姿。两兄弟一前一后,林仲义操逼,弟弟林仲礼拔出后穴的肛塞扔到一边,两兄弟同一时间慢慢把两根大鸡巴操尽了周钰棠的身体,可能因为迷药让身体无力的缘故,肌肉放松特别好,两人很容易就操进去了。

    林仲礼感受着屁眼与骚逼不一样的风味,老二当着弟弟的面奸着自己失去意识的老婆,两兄弟分外兴奋,都想好好表现。交合进行到傍晚时分,把周钰棠肚子都射大了。

    到了后面,周钰棠也渐渐恢复了意识,只感到自己被两根大鸡巴钉在床上,四只男人的手压着他,摸着他,两个奶子都不够吸,身上都被啃肿了,屁眼和逼眼不知道喷了多少水。他欲哭无泪,前面是丈夫,后面是小叔子,丈夫要他闭嘴,不然就说他通奸,浸猪笼!

    就这样,周钰棠被兄弟两人操到两穴齐开,再没有一丝挣扎的力量

    老三走后,周钰棠哭哭啼啼了一晚上。林仲义得了趣,也不好骂他,他娘子被操得路都走不稳了,说在房子里没安全感,害怕。

    林仲义此时已变了思路。他原来把周钰棠当成自己的妻子,但老三过来一搅局,他突然发现,如果操的是大嫂或者是三弟媳,那感觉似乎也不错啊。

    于是,他试图说服周钰棠,这件事不要声张,以后我陪不了你的时候老三陪你,反正老三这个人也不坏,从不打人骂人,都是一家人,你就别计较了。

    周钰棠见状不知如何是好,看来林家不仅兄终弟及,还兄弟共妻!

    他吓得立刻哭了出来,林仲义开始安慰他,说以后绝不打他骂他了,甚至让他白天可以和老三培养培养感情,这样三个人玩起来的时候更带劲。

    周钰棠见他心意已决,只能点了点头。

    那天之后,周钰棠开始和老三培养感情了。老三性格比他的两个哥哥温和许多,老大喜欢打老婆,老二言语恶毒,但老三林仲礼对周钰棠有种懵懂的迷恋。

    林仲礼和周钰棠说话时,总是客客气气的,张口闭口“二嫂”,偶尔递个书、毛笔时还会脸红。

    甚至到了床上,有时林仲义狠起来对周钰棠言语不好或伸手要打时,老三林仲礼都会出言制止。当然,他从不手淫的硬鸡巴没少在二嫂的屁眼和逼眼中喷薄精华。兄弟俩经常前后进入逼眼和屁眼,或者一个操下面一个操嘴巴。

    周钰棠对两个男人毫无招架之力,特别是两人都用上林仲义那些小玩意儿时,被操成一摊烂泥。

    在这样成倍的播种之下,周钰棠二婚半年后就有了孩子,老二和老三都认为孩子是自己的种。

    自从周钰棠确定怀了孩子后,老二林仲义对他的态度有了质变。不仅不再打他骂他,甚至愿意听他说说话,周钰棠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做什么,动作更是小心体贴。

    周钰棠身体自小不好,怀孕前几个月很辛苦,只能在床上躺着。林仲义也不逼他,鸡巴撸出来射娘子身上就行。周钰棠有时候情绪敏感,在院子里会毫无预兆地开始哭,放在过去,林仲义必定会恶毒地说上什么,但现在他懂得闭嘴了,还会拿好吃的东西哄对方开心。

    但即使林仲义再怎么“努力”,他和妻子的关系仍很别扭。其实他和周钰棠这段兄终弟及的婚姻一开始种下的是怪异的种子,周钰棠开始还忍着,有了孩子便不想忍了。

    晚上睡觉,周钰棠就往帐子床里墙壁的方向钻,如果林仲义凑过去,周钰棠就会紧张兮兮地说,“你离我远点”。如果林仲义这时还在坚持,周钰棠又会开始哭,抱着被子对着墙默默流泪,让老二都看不下去了,觉得自己太欺负人。

    周钰棠也不管丈夫会怎么想,大不了就是摁在床上被奸一顿、被那些玩具再奸一顿,再大不了就是被打一顿、打十顿,然后林仲义去勾栏院找乐子。嫖就嫖么,和他有什么关系,不碰他更好。

    比起老二,他和老三明显相处得更好。

    老三林仲礼毕竟是个秀才,认认真真读了二十多年书,性格温和,什么话题都能聊得来。并且,老三见他总是脸上一片柔情,不像他两个哥哥,脸色令人害怕。

    为了让怀孕的妻子更开心一些,林仲义不限制三弟来他的院落。但他也发现,似乎只有三弟在场的时候,周钰棠才会有个笑脸。

    怀胎十月,孩子生了下来,是个男孩,从相貌上也分不清是两兄弟谁的种。

    林家全家大喜,给周钰棠送了各种礼物和补品。周钰棠身体不好,孩子平时由奶妈带。生完孩子近半年才恢复了夫妻生活。

    林仲义没把风声透露给三弟,一直说妻子产后身体不好,每天晚上独占老婆的奶子和逼。周钰棠不需要喂奶,奶子里的奶水都是作为相公的他吸走的。

    孩子生下来不到一岁,老三要进京赶考了。路途遥远,林家二老担心得不行,准备了好几箱行李和三个小厮伺候。担心的除了二老,还有周钰棠。

    林仲礼离家赶考的那一天晚上,周钰棠抱着宝宝对着窗户哭。老二也是奇怪了,为什么他娘子对着三弟就能一副笑脸,对着他这个丈夫时除了哭就是哭。

    “你天天哭哭啼啼的,烦不烦!”林仲义实在忍不住了,这种日子他已经过了一年多。

    周钰棠没有理他,默默抱着宝宝,走到暖阁里他看不到的地方去哭了。

    这时候,林仲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闷堵和无助感,他突然明白,他的娘子一点也不需要他。为了缓解这种无助,这种孤立,林仲义又开始了他最擅长的伎俩——没事找事。

    今天说周钰棠衣着打扮得不利索,明天说他不会照顾宝宝,后天说天天哭像个神经病,再大后天说他床上不好身材走样……

    对此,原来在怀孕前的周钰棠肯定会跪着急得哆嗦,求他容忍,保证立刻改进。但现在的妻子就像木头人一样,不管林仲义说什么,当场都没有什么反应。衣着打扮不满意,明天就换一身;说孩子照顾不好,就下午给奶妈带;说他哭得多,就换个地方哭;说他床上不好,身体丑,周钰棠就裹上被子对着墙睡觉。

    反正,周钰棠不会和他有任何冲突,让他连架都吵不起来。

    林仲义曾在床上找完茬后,大着胆子给了妻子一个耳光。周钰棠挨了一记打,微微侧过了头,等了几秒,见丈夫没有进一步动作,径自裹着被子,钻进他惯常待着的墙边睡觉去了。

    周钰棠很少和他说话,很少过问他的事。

    甚至林仲义故意喝得满身脂粉气地回房,周钰棠也只是叫小厮把他洗干净。即使林仲义在他面前提到勾栏院的女人或是其他双儿的名字,周钰棠仍是没有什么表情。

    林仲义使出了最后一招——纳妾。

    他告诉妻子,自己已经秉明二老,要纳一户官宦人家的年轻庶女为妾,对方是名门望族,有钱有权,进了林家也不比普通人家的妾那么卑微。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提点周钰棠出身不好,能嫁给他当妻是天大的福分。

    “知道了,”周钰棠说,又加了一句,“都依相公的意思。”

    林仲义胸口像吃了一坨棉花。

    “周钰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相公要纳妾了!”

    周钰棠已经不吃他那一套,不在意纳妾吧,林仲义会说他不关心丈夫;在意纳妾吧,林仲义又会说他善妒心眼小。在他丈夫眼里,他永远都有错,永远都要挨骂。他抱着宝宝站起身,不想和对方吵架。

    林仲义见他又要逃走,心也急了。

    “你不就是在想着老三!想你的小叔子!对着老三就是一脸的笑,对着我只有哭!你脑子想清楚,老三在京城呢,一千多里!我才是你的丈夫!你现在该好好伺候我!”

    周钰棠也不答话,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老二一通嘶喊下来,惊醒了刚睡着的宝宝,周钰棠立刻哼着儿歌去哄宝宝。

    这一通嘶吼摊牌的结果是,周钰棠周家之行

    写了归营时间,林仲勇回去晚了要军法处置,林父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儿子去。

    这几日,在孩子去留的问题上,周钰棠和林母发生了争执。林母认为,两个男孩必须留下,宏月这个双儿可以带走,周钰棠坚决不同意。

    “他们是仲义的亲生孩儿!是我的孙子!你凭什么带走小瑞和小宝!”

    周钰棠这时也没必要让了,“就是因为他们的爹,我才要带孩子们走!”

    林仲义已经完全不能履行父亲的职责,甚至摔瘫的直接原因是喝花酒,并且事后没有任何反思,周钰棠想想便觉得可怕。

    林母气得几乎要把周钰棠掐死。

    双方争执不下,最后焦点落在孩子身上——由两个孩子自行决定是去营地还是留在林家。祠堂内,林父林母还有几个嬷嬷以极其温柔的声音询问宏瑞和宏宝,是愿意留在大宅子里吃点心,还是去营地住有老鼠的房间?

    周钰棠脸色青白,看着自己两个儿子,两个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

    较年长的宏瑞目光越过簇拥的众人,与周钰棠的眼神相对,“留在这里……会有娘吗?”

    这个问题显然引起了宏宝的注意。原本,被莫名围拥的他略有慌张,而此后都没有娘陪伴的念头钻入脑子后,他吓得立刻哭了出来,“我要娘——我要和娘走——”

    “我要和娘一起——”

    两个孩子的答案很明显了。

    周钰棠心里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几个健壮的嬷嬷立刻抱走了惊慌的孩童往后院钻去。双儿正欲去追,立刻上来四五个人把他拦在原地。

    周钰棠没想到林家能这么无耻,这么明目张胆地和他抢孩子!

    “把孩子给我!”他吼道。

    “这是我们林家的血肉!”林父脸色铁青,站在祠堂里林家祖祖辈辈的排位前说道,“你一个外姓的贱人,算什么东西!”

    “他们是我的孩子!是我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周钰棠吼道。

    这两个孩子的存在和现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没什么关系,他们没做任何贡献,孩子只和他有关。甚至宏瑞……宏瑞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老三还是老二都不确定,这个祠堂里的人,都知道在孩子的背后他承受了什么吗?

    “你们混蛋!”他嘶吼道。这么多年如果他学到了什么经验的话,那就是次每次被打压后建立起更深刻的决心,并用更坚韧的手段反抗。

    架着他的四五个人像钳子一般按住他的肩膀和胳膊,周钰棠动弹不得。他奋力地往前冲撞,感觉胳膊被抓出了数道血痕。

    “放开他!”林仲勇冲了过来。

    那几个人迫于老爷太太的压力还不愿松手,林仲勇上去对块头最大的家丁当胸一拳,那人登时倒地,剩下几个立刻识相地放手了。

    “这两个孩子,还有宏月,会和钰棠一起去营地。”林仲勇沉声道。

    “不行就是不行!”林父强硬道。这本不是讲道理能解决的事,他们也不再讲道理,“孩子要留在林家,凭什么带到外面?”

    “老四,你愿意在外面谋差事也就罢了,这个双儿呢,你也可以带走,但为什么非要把孩子也带走?这有必要么!”

    林父叹了一口气,他甚至认为自己很通情达理。

    周钰棠发出无声的冷笑。“那孩子不是没爹又没娘,留在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吗?”

    “没你插话的份!”林父斥责道,又说,“什么没爹没娘?他爹不是天天在院子里么,仲义对孩子喜欢得紧!还有,没娘?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贱人先要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了?!”

    “我要走?对啊,我是要和老四走,我还要带着孩子一起走!”周钰棠说道。

    “你、你……你!你这个双儿就是心太野,得陇望蜀,人心不足,一个男人还不够,”林母也加入了战局,“勾搭了一个又一个,老二哪点对你不上心,你要那么绝情地对他!现在还要往外跑!”

    周钰棠已经惊呆了,当初林仲义差点把他打流产是全林家都知道的事实,而现在对方似乎失忆了。而且,什么叫“勾搭一个又一个”,他只找了老四这一个男人,而林仲义不要说那些青楼事迹,就是妾都纳了两个啊!

    似乎没有争执的必要了。

    “爹、娘,”林仲勇听不下去了,把双儿护在身后,语气坚定中带了几分威压,“营地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孩子们我和钰棠会带走,以后过节省亲我们会带孩子回来看你们的。你们永远是我的父亲和母亲,以后见面,我希望还能像以前那样和睦。”

    言下之意,如果再不放人,他也会让军营来的人抢孩子的。那样不仅局面难以控制,而且可能彻底撕破脸。

    林父林母登时像蔫了的菜叶,气势少了八分。他们没想到林仲勇会这么强硬,而且已想到周全对策。万般不情愿之下,两个孩子由嬷嬷抱了出来。

    周钰棠已经把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林仲勇差人把东西搬上马车。

    坐上马车后,周钰棠给孩子们解释了他们即将到哪里去、有多久的路程,还和他们解释了可能一段时间内不会回到林家见到爷爷奶奶,但过年会回来的。孩子们对父亲当差的军营很感兴趣,他们一路新奇地看着马车外的风景,不一会便睡着了。

    在解释这些事的时候,周钰棠也是在说给自己听。看着马车逐渐驶离十八岁嫁入的林家、驶离熟悉的城镇,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自己也许将开始新的生活。那里没有林仲义,也没有林仲信的幽灵。

    他感觉他在走进重未拥有过的世界。那里别人不会骂他贱命,不会给他贴上这个标签。

    林仲勇让他睡一会,因为有很长的路要走,到了房子也要从零开始归置。

    周钰棠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其实他很快靠着丈夫睡着了。

    几驾马车颠颠簸簸驶向远方。

    他们之后过了很恩爱、平和的一生。周钰棠又给林仲勇生了五个孩子。

    母亲身上有鲜花搬的香气,我总忍不住凑近他的怀里嗅闻。这个气味,我说不清楚是什么花香,又有秋天水果的酸甜,混着从长衫里透出沉木香与体温,没过我的鼻尖。

    我喜欢凑在他的怀里,喜欢他细长柔软的手指抚摸我的头发和肩膀。

    “宏瑞,你都是大孩子了。”每当这时,母亲会笑着这样说,嗔怪我的任性,但依然允许我双手霸占着他的腰肢。

    是的。我已经七岁,下面还有更小的宏宝和宏月。母亲总说我是大哥,不应该总粘着他——甚至晚上睡觉也要在一起。

    但是我喜欢母亲的味道。所以白天一有机会,也不管父亲无奈的眼神,便会找机会拉起母亲的手,给他讲今天随营学堂里发生的事情。

    我刚刚提到的父亲,应该说是我的“第二个”父亲。记忆中第一个父亲皮肤更白皙,身材更精瘦一些,像诗词里描述的翩翩公子,喜欢说笑,后来一病不起,我便很少见到他了;而这个父亲则壮得像头黑熊,声音也更粗一些。母亲有时候管他叫仲勇,更多的时候叫他老四。

    而在叫他父亲之前,这个男人是我的四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孩子都会有几个父亲,反正林家似乎是这样的。

    自从“四叔”变为“父亲”以后,我问娘:“那之前的父亲怎么办?”

    娘坐在炕沿上,把我也拉了上去。他抚摸着我的脸颊,定定道,“从今天开始,四叔就是你唯一的父亲。你和宏宝、宏月不准再去西边的那处院子,你能答应娘吗?”

    我心里仍有疑问,但隐约明白这对娘是很重要的事,于是点了点头。我记得西边那处院子住着我原来的父亲,不知因什么事情,他一朝间突然卧病在床。母亲似乎很不愿提起他,每每说到,秀气的眉间微蹙,脸色苍白,像是心口发痛,又像是恐惧着什么。

    “是因为父——他病了吗?”我立刻改口,却仍疑惑地问起原因。

    母亲抿起嘴唇,摇了摇头,神色一瞬间让我想起冬日孤立枝头瘦削而彷徨的鸟,让我后悔发问。但母亲仍是捡起了我的话题。

    “小瑞,你很喜欢他吗?”他问道。

    我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但如果比较的话,第一位父亲和母亲之间,我肯定喜欢母亲。西院里的父亲有时会给我点心,喜欢逗我,但他的脸色就像戏法一样,上一秒在笑,下一刻就把宏月踢倒在地,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怪吓人的。

    “我更喜欢娘!”我说道。

    母亲原本忧心忡忡的眼睛立刻松弛下来,眼角映出湿润的粉色,显然我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于是,四叔成了我新的父亲。他没有什么架子,允许我和宏宝没大没小地爬在他结实的身躯上,把他的后院变成游乐场。但新的父亲最喜欢宏月,虽然他也会教我和宏宝骑马和打拳,但只会把宏月抱在怀里或肩上。

    四叔言语不算多,不过娘和他在一起后,似乎脸上有了更多笑容。

    没多久之后,我、宏宝、宏月还有爹娘离开了大宅子,坐着马车来到陌生的随营驻地。院子外只有木头扎的篱笆墙,房子有两间,我们孩子和嬷嬷睡一间,爹娘睡另外一间。虽然院子比大宅小了不少,但这里有两棵可以爬上爬下的大海棠树,秋天满是鲜红的沙果,冬天都是来啄食得鸟儿,父亲还捡了两只小猫过来给我们养。

    这里的学堂也不像林家塾那么严苛。即使没有打手心的先生督促,我也总能轻而易举地背熟功课,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读不熟。每次母亲检查我功课时,我朗朗上口。但不知为何,母亲的眼神里除了我期待的欣喜之色,有时还会陷入飘忽,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

    晚饭后,我和宏宝、宏月会在院子里玩。宏月最会爬树,喜欢到海棠树的顶端去摘果子,宏宝虽然不甘心,但技不如人,只能在树下用掉落的沙果往上掷。

    爹娘会坐在门口的长凳上纳凉。

    爹一定和我一样,很喜欢母亲身上的气味。我注意到,他总是等天色黑了再偷偷地把手放在娘腰间,鼻子蹭向娘柔软的耳边,好像我们看不到似的。和总是穿着粗布戎装、身材高大的父亲相比,莹白纤细的母亲矮他小半头,瘦更多,像站在黑熊旁的小鹿,靠在男人怀里。

    母亲总是穿青色或是皂色、麻色,头发也不像原来那样有闪亮的钗环装饰了,只是简单地绾成髻。即使如此,母亲依然是营地里出名的美人。新军眷的到来总会引起议论,而学堂里的几个男孩可能是听说了什么,曾央求到我家来玩。

    等到了家里,爬过树,逗过猫,沙土院子里跑了几圈后,母亲端着茶和沙果来到院里时,他们齐刷刷的把目光迎向母亲,我才知道这些同侪到来的意图。一瞬间,我有种莫名的愤怒。但他们大部分比我或年长、或高大,我不知怎样做才好。

    幸好不多时,父亲回来了,他轻而易举地推开新修的木门,手上提着的两尾胖鲤鱼被他身形衬托得楚楚可怜。他只是扫了一眼自家院里活蹦乱跳的男孩们,没待开口,我的同侪们便纷纷安分地停下动作,告辞回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许多年后我才明白,当年他也曾是默默觊觎母亲的一员,所以懂得如何辨认和打败“心怀不轨”的同类。

    同侪离去后的那个晚上,父亲很早便拉着母亲回屋了。我不明白大人为什么总要那么早睡觉。

    并且这种情况后的第二天,父亲会尤为神清气爽地在院里发号施令,让我们几个小孩不许赖床、快来吃饭、快去上学,但会对早餐时坐在旁边的母亲尤其照顾。我感觉这时,母亲身上好像不再是柔柔的花香,而是被父亲的气息固执地混合、甚至包裹起来了。

    “钰棠,你尝尝这个……”父亲把一块很精的鱼肉夹到母亲碗里。

    母亲饭量不大,每种都会吃一点。父亲似乎很在意母亲的身体,好吃的都会先给他留一份,也会买汤药给他。但母亲总习惯把鸡腿、鱼肚子这些留给我们几个小孩,让父亲很不满,说这样会把我们惯坏。

    父亲给母亲夹菜,也是我们从大宅子搬出来后才有的。相比于大宅子,现在吃饭真的轻松了很多,我不仅可以说话,还可以在桌子下面踢宏宝,然后宏宝再踢回来。

    直到有一天,母亲开始在早晨呕吐。

    我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吐过后,父亲担忧的脸上混杂了惊喜,并且积极甚至笨拙地试图让母亲吃下更多食物。母亲眼眶微红,恹恹地喝了点粥,有些嘲弄地看着父亲不知所措的模样,让我们几个小孩继续吃饭。

    在一两个月的虚弱之后,母亲的肚子大了起来。这期间,父亲几乎是高兴得手足无措,拉着我们几个家里人去附近最大的观里拜了菩萨。母亲的腰带逐渐上移,腹部腾出圆润的隆起,我和宏宝、宏月会用小手好奇地摸上去,这时,父亲会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似乎只要我们稍有胡闹,便会伸出准备好的胳膊把我们抓到一旁。

    怀孕后的母亲有了特殊的气味,除了原本的香气,还有从皮肤中透出的一股腥甜味。下午散学时,如果天气良好,我会看见母亲坐在屋门口的长凳上缝衣服。他的身体日益丰盈,胸前也鼓鼓囊囊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感到一股强烈的亲切,想往他怀里钻去。

    母亲手中的物什是给肚子里小宝宝缝的,有方形的襁褓、小片的肚兜和小衣服。我不记得母亲在幼时有给我做过什么,在大宅子里,这些东西都可以从外面买或是找下人做。和我母亲说过后,几天后,他给我缝了一个夹棉的小帽子。

    我兴奋地拱在他的腋窝下,“谢谢娘!”

    母亲微笑着摸摸我的脸,甜蜜温暖的气息包裹着我。我才发现母亲的眼角已有了细纹,他眼睛大,两端微微下垂,显得特别温柔,甚至那些细纹让他更温柔了。

    父亲一定很疼爱这样的母亲,让母亲越来越温柔。

    在营地学堂里,不时会听说谁家在军里当差的父亲脾气蛮横,甚至动手打人,在我家里从来没有过。我想象不出父亲会对母亲动粗,或者会对家里任何一个人动粗。别看他长得粗壮,其实连鱼也不会杀,也不敢给鸡放血。这些事娘都做得熟练,挽起袖子后手起刀落,白皙的手指轻松翻进鱼肚,扯出腮和肠,送给在旁观望已久的猫咪。

    有人说,孕夫不应该杀生。娘说,他不信这个邪。

    家里大部分事情是娘说了算。父亲早出晚归,早上娘会嘱咐他今天要买什么、带什么回来,或是顺路给熟人带个消息,父亲只要照着做就好。有一次,我散学后玩到晚饭,正要回家,看到父亲急匆匆的往营地赶。我一问才知道,母亲让他从营地带点沙泥回来抹墙缝,他走到半路忘了,于是折回去再取。

    我和父亲走了一路,盯着他手里的麻布袋,“爹,明天再取也可以啊。”

    爹停顿了一下。从他黑漆漆的眼神中,我知道他并未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任何怀疑,只是在思考该怎么和我解释。

    “小瑞,”他开口了,“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不能光说不做,这样一次两次,再而三,人心也寒了。懂了吗?”

    但父亲在家也有自己的规矩。他不准我们小孩进入他和母亲的房间。

    他和母亲住的那间房有三开间。进门是一个小厅,右手有一铺炕,我和宏宝、宏月可以在那里玩耍,如果有客人来,那里也是待客的房间。而进门左手是他和母亲居住的地方,他不喜欢任何其他人进出。

    我不知道爹娘的房间里会发生什么,只是在布帘缝中窥探过。阳光满满洒在炕席,墙角放着几床整齐叠好的绣花被褥,偶尔,我能闻到未能被阳光驱散的潮热、腥甜、缠绵的气味。

    母亲又生下一个女孩,我终于有妹妹了。妹妹的眉眼长得像母亲,但骨架轮廓却随了父亲,比同月龄的女娃娃大上一截。

    等宏月也上学的时候,学堂里的人总说,你家孩子长得真怪:男孩随了母亲长相,双儿和女孩却像父亲般五大三粗。我没有细想这些话,觉得相貌随娘也没什么不好。我那时太小,从未想过自己有“两个父亲”背后的意义。

    直到我遇到那个男人,我的三伯。

    母亲生下妹妹后不到半年,林家派人来传话说,二伯殁了。

    消息传来那晚,爹娘在房子里的烛火久久未灭,窗纸上透出两人凝滞的剪影,他们低沉的谈话消散在夜晚风声中,间或传来妹妹睡醒时几点哭声。第二天,爹准备回大宅子奔丧,带着作为长孙的我。娘留在营地照顾妹妹和家事,就不回去了。

    我觉得他们是故意分开的,好有机会单独哀悼。

    爹叮嘱过嬷嬷和女仆后,便拉着我上了马车。他确定我坐好,自己在前面亲自驾车,又回头看了一眼屋门口抱着妹妹的娘。娘和他招招手,让他路上小心。我知道娘住在大宅子时,曾经因为二伯流了不少眼泪,甚至看到对方便躲。我以为二伯殁了,娘心里多少痛快一些。但不知为什么,我感到他微红的眼神里更多的是疲倦和悲伤。

    等长大后我才知道,让娘难过的不是二伯的死,他是在悼念自己一部分的岁月和青春。如果你和一个人纠纠缠缠数年,分享过人性中最深层、最恶劣与最疯狂的欲望,那对方死亡中多少也能体会到生命的无奈,而非仅仅大仇得报。

    奔丧的路上,父亲很是沉默,偶尔嘱咐我几句到时得礼仪。

    我们到了大宅子,换了丧服,在一众哭闹和来往吊丧的人群中了解情况——二伯是被食物噎死的,所以他本就瘦削如柴的遗体更不好看了,脸上蒙了一块白布,没有展示易容。他的肌肉日渐退化,即使是流食也会卡在食管中不上不下,最终滑入气道,仆役也不知道他是憋得说不出来话还是无话可说,就这样把二叔晾在了床上,第二天早上发现人已经不行了。

    他在病榻上坚持了那么久,其实此刻也算一种解脱了。

    更解脱的是菊香和彩英,改嫁之心呼之欲出,被麻木和怨气充斥的脸久违地生动艳丽起来。我眼看着他们跪在灵堂前嚎啕大哭,高亢绕梁,流下近乎欣喜的眼泪。

    简言之,虽然情况复杂,但悲伤之情有限。甚至祖母都像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和久未谋面的老姐妹们聊起家常,看到四儿子和我回来了更是激动得小步迎了过来,连拐杖都不需要了。更让祖母安慰的是,在京做官的三伯回来了。

    我早听说过家里有个在京城做官的三伯,可从未谋面。

    等到傍晚时分,在盼望和簇拥声中,我知道什么重要的人回来了。是三伯,他的声音温文好听,像成串的珍珠落玉盘。言语中带着轻盈的笑意,似乎对任何事都带着善意的好奇。即使看不到他的脸,也很难不对他产生好感。

    我以为看到他的脸时,会有更多好感。但当人群散开,我与他四目相对时,只感到一股电流穿过脊椎。这种感觉不能用好感形容,而是一种清透彻骨的震撼,是仿佛整个世界的真相在我眼前展开的满足感。

    “你……你是宏瑞?”他好听的声音带着颤抖,俊秀斯文的脸因惊异而紧绷变形,不等我答话,这张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

    “老三,”父亲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他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身后,一只手扶住我的肩膀,微微把我往后拉了拉。他的手臂强壮如铁,此刻有着一丝不确定的紧张感。“你来了。”

    “啊,仲勇。”三伯如梦初醒般直起刚刚弯下的腰,脸庞对着灯笼,我才发现他脸上不知何时已有着一层薄汗。待再次看向我,原本光芒暴露的眼神已变得回避而温润,“多年不见,宏瑞都这么大了。”

    说罢,他的眼神看向父亲身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继而黯淡下来。

    我们在宅子里住了五天。这五天里,我能感到三叔对我的额外关注,有时他会问我在随军的营地住得好不好、父亲对我是否和善,我说都很好;有时他又会随便考我几句诗,我对答如流,他比私塾的先生还高兴。

    还有时候,三伯会犹豫地抿起嘴角,对我露出克制的微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不该出口的话。

    每当这时,父亲会沉默地在一旁看着,而三伯也很懂得见好就收。

    “老四,宏瑞是个聪明孩子,这样的孩子可能会多费心。”临走的时候,我偷偷听到三伯这样对父亲说,“劳烦你了。”

    我觉得三伯才是个聪明到可怕的人,他不管是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同时,还能给人一种微妙的温暖关怀。但谁也无法离他太近。

    接下来,他们讨论了父母养老的事情,三伯父说他有意把祖父祖母接到京城去,近日会和娘子商量此事,如果父亲和“四嫂”愿意搬回来住再好不过了。这也是三伯唯一一次正面提到母亲。父亲说他会想一想这些事。

    回程的路上,父亲心情似乎比来时轻松了一些。我和他一起坐在马车前面,听着他喉咙呜呜隆隆的哼着歌谣。

    “爹,”我心中的好奇超过了惴惴不安,“你是不是和三伯父关系不好?为什么他总是不回家来?”

    因为对三伯的强烈好感,我不由自主地为对方说起话来。

    很多年后我才意识到,父亲的一个巨大优点便是诚恳,他不会粉饰问题也不会用反问、指责去堵别人的嘴。即使我当时只是一个孩子,他也尽可能回答了我的疑问。

    “小瑞,我和你三叔是血缘兄弟,你可以选择朋友,但没法选择手足。因为离得近,所以难免有竞争和磕碰,就像你和小宝会打架一样。”

    他看看我幼稚的脸,可能觉得说多了也没用,一副“算了”的表情,“你不用太担心他,也不用担心大人之间的事,他已经做了自己的选择。”

    “那你是不是很讨厌……二伯父?”问完后,我心里开始打鼓。

    父亲黑如墨锭的眼神看着前方。

    “我是不喜欢他。”他一扬缰绳,说道。

    因为他的直白,我绷不住笑了出来。

    想到二伯刚刚西去的在天之灵,我们一起沉默了几秒,但没有什么深刻悔恨。

    营地的家里一切如常。接近晚饭时分,宏宝和宏月看到渐近的马车后,便去房间里喊母亲了。母亲穿着一件青色罩袍,抱着妹妹站在门口。

    父亲一边让他回屋里歇着,一边从母亲手里接过妹妹的襁褓,接着开始细细碎碎地交代起吊丧过程中的事。

    “老三也回来了。”他说得很平静。

    母亲脸上迟疑了一瞬,似乎在反应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哦,他好久没回来了。”母亲说道,随后露出一个微笑。

    这个笑容似乎有巨大的安抚作用,松弛了父亲的神经。两人相视而笑。

    那天晚上爹娘房里的灯也灭得很早。

    在窸窸窣窣的树叶摇动与夜鸟幽啼间,我听到若有似无的缥缈吟语,似海潮涌动,泉水奔突,却并不寒冷,而是像温热的暖流回荡在小院内。我躺在炕上很快睡着了,睡得很好。

    【番外一·宏瑞完】

    超市内,一个身材修长的男性oga正推着购物车,走在奶制品冷冻货架旁边。他大约30岁上下,及耳黑色短发,穿着一件灰色连衣长裙,外面是一件浅色针织外套。

    虽然腰肢纤细,但或许是伴侣的殷勤体贴,他的胸部已经发育得十分丰满,把裙子上身撑出一个饱满的乳峰。幸亏衣领够高,才不至于露出乳沟。

    oga慢慢走在货柜前,不时轻轻地抚住胸口,紧蹙眉头,似乎十分难受。

    “又……又涨奶了……”顾纯想。

    虽然还没怀孕,可是他的奶子在alpha伴侣陈道生的开发下已经到了d杯,每天至少要挤出两次奶水,不然便会涨的难受。他出门前,明明已经用吸奶器挤出过一次,存在冰箱里,没想到这么快又蓄满了。

    顾纯轻轻抚摸着胸口,不敢太用力。他穿着哺乳型的奶罩,里面的吸收垫能吸走一部分奶水,可太多了不行,会溢出来的。顾纯慌张地检查着自己的裙子,生怕已经有奶水浸湿的地方。裙子已经把他的胸脯勒得紧绷绷的了,如果再稍微用点力,奶水怕不是要滋出来。

    得快点完成采购才行……顾纯想着,拿着今晚的晚饭采购列表。

    正在这时,手机提示音响起,他连忙拿起手机。他的手机里只有丈夫一个联络人,消息自然也是丈夫发来的。

    “在干嘛?”丈夫问他。

    对于丈夫的信息,他必须立刻回复,否则便会受到惩罚。有一次他在做饭时稍微晚回了十分钟,便被打得三天下不了床。

    “在采购。”他用手机回复道,并拍摄了一张超市的照片。

    “嗯。”丈夫回复道。

    顾纯松了一口气,温柔地放下手机,继续采购晚饭需要的食材。完成购物后,顾纯开车径直回到家里,打开房门时,没想到丈夫已经到家了。

    “道生。”他连忙放下两个大塑料袋,慢慢膝行过去。家里地毯很软,不会伤到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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