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8)
虞承青：“……？”
说到这里，岳钰突然动手，朝虞承青的小腹踹了一脚。二人很快又扭打在一起。
虞承青原本是打算调查岳钰究竟为何想要拿走傅聆的元丹，谁知突然知晓了另一个秘密：岳钰可能和傅聆差不多大，都是几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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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承青皱眉道：“师父，究竟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您总想将我送给旁人……”
但是虞承青并没有多留在剑修门几日，他便向欧阳掣请示了外出游历。
傅聆也不是傻子，虞承青那句破绽百出的话语已经让他开始怀疑了。
傅聆缓缓道：“《心法》第三十九页中，用来抑制灵石阵的武器是什么？如何打造？”
罗雨成并没有理会虞承青的表情：“有什么事情不能天亮了再问吗？非要大半夜的打扰人睡觉……”
这具身体才十九岁，刚刚成年，便对傅聆的欲望如此之大吗？
虞承青是个怪才，欧阳掣至今没有搞清楚虞承青究竟如何习得的那一套稀奇古怪的剑法，只约摸清楚是他在外时遇到的一名前辈教授的。
岳钰却没有太大反应，取出一根发带将身后青丝绑起，缓缓道：“你有意要加入魔族另派？怕不是来这里卧底的，我劝你最好不要胡乱搅和。”
虞承青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罗雨成会在这里，也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罗雨成会来到他的房间。
“那是因为——”虞承青话语说出半句，却突然没有了下文，他定定看着傅聆，“因为多年前我曾卜过一卦，显示师父命有劫难，我不能不管。”
虞承青及时抓住和他一起尴尬的黑袍人：“你去哪里？”
竹林悉悉索索的响声传过来，虞承青迅速回过神，便看到走过来的岳钰。
虞承青没有来由的绷紧身体，他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道：“是。”
虞承青扪心自问在重新开始的这几年中，他一直在按照上一世进行。
只见黑袍人大叹一声，道：“我家主子见您与寒山烛龙一见如故，特地想请您说服他在另派多歇几天……”
这一世从新来过，却给了虞承青不少时间去更加参悟剑法。如今这套剑法已经被虞承青融合进了北斗门剑法之中。
明明自从他拜入傅聆门下后几乎从来没有来过剑修门旁听过，可他知道剑修最基础得剑法便罢了，看他与另一名弟子打斗之时，使出来的剑法飘渺无踪……不像是北斗门的剑法。
“一定要让傅聆付出代价。”
虞承青用力咬上傅聆的耳垂，道：“我是你的夫君——”
傅聆道：“你在骗我。”
难道……昨夜根本不是梦？还是半梦半醒之中，他去找的傅聆？
“我不是仙师，”虞承青道，“阁下谬赞了。”
虞承青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他只轻微摇了摇头，道：“师父，我这一次绝不会松懈。”
虞承青叹一口气，将药碗放在门口，弯下腰将地上零件那在手中放在傅聆手边，道：“师父，你要拿什么？”
虞承青抬起头，又听到岳钰道：“你来这里，无非就是想知道为何我一直盯着傅聆的元丹不放。”
虽然虞承青对岳钰家住哪里，具体有几个人并不清楚，但大范围他还是能找清楚的，再仔细询问，这一片地带中姓岳的人家并不多，只城中地主家姓岳。
保命的符咒他没有拿走多少，却带走了傅聆在无极地给他的那朵腐骨莲花。
虞承青道：“师父，那晚我对您做了什么？为什么……”
虽然他并不清楚这股冲动究竟从何说起，但此时自己留在傅聆身边，确实不太安全。
欧阳掣便暗自感叹，自己教了那么多弟子，却没有一个弟子能够与虞承青和岳钰作比较——这两名弟子都是乖巧聪明的，傅聆应当能清闲许多。
不等虞承青开口，便见一名黑袍人走上前来，朝他作揖道：“这位仙师……”
离开北斗门外出游历之时，虞承青去过一次医修门。
魔族另派似乎在很多地方都有“大本营”，方便围剿时躲起来，狡兔三窟，如此道理。
见虞承青没有反应，岳钰又道：“都是男人，我可不信你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
便见傅聆摇了摇头，道：“我出去一趟，在我回来之前，谁也不准进去。”
……但这不代表其他人也会跟随上一世进行。
毕竟现在他无法确定此“岳钰”究竟是不是彼“岳钰”。
询问虞承青时，他的回答便含糊其辞，再仔细追问便开始与欧阳掣打太极，来来回回问不出一点破绽。
既然如此，那么虞承青便决定外出“游历”——探查摸索一番岳钰究竟为何对傅聆那么大的怨气。
岳钰确实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府邸大门便是十分辉煌了。守在门口的家丁向府中通报，走出来接待人的是个中年女子。
突然轻微的声音从他心底涌上来，甚至带着写蛊惑的意味。虞承青瞳孔一缩，脑海之中猝不及防回放了他曾经梦到的傅聆的模样。
……可是不知道虞承青怎么想的，非要拜自己这个这一世从未见过面的器修为师。
掌家夫人道：“确实没有了。”
那黑袍人顿了顿，道：“认识不认识是另说，仙师您是不知道，我家良先生去请他时被请出来了好几次……”
他又问道：“那后来你家没有人叫做‘岳钰’吗？这附近有没有叫做‘岳钰’的人？”
之后虞承青又说出什么傅聆命中有劫难的事情，这难免让傅聆多想。
傅聆现在对他仍旧是戒备非常，前几日那晚或许虞承青对傅聆做出了某些事情，虞承青自己也能猜到一二了。那名青衣男子说的或许是对的，他最近不太适合留在傅聆身边。
虞承青道：“师伯今日怎么会在这里？”
黑袍人口若悬河说了许久，虞承青只从其中听到了部分关键词，组合起来就是：寒山烛龙并不想管魔族另派暴动的事情，而那个什么良先生看到寒山烛龙对虞承青还算客气，便想让他来说服寒山烛龙，让他在另派多呆一呆，给另派撑腰。
罗雨成在一旁无奈道：“眼睛不好，这几日头痛病又加重了，伤口也没有好完全……就非要去造什么东西，这么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马上就要断气了赶着折腾呢……”
恰好，岳钰现在应该就在另派本营，虞承青很乐意再去一次。
他问岳钰：“那傅聆怎么办？”
欧阳掣与傅仙仙来送他，说了一些“早点回来”云云，虞承青便离开了。
于是乎，便只剩下虞承青一个人在这里听墙角。
黑袍人带着虞承青绕来绕去，在一片竹林前站定了。
欧阳掣带了几日虞承青，便发现这名刚刚成年的青年，似乎懂得很多。
以及那名青衣男子的话，他说，“你暂时不要留在傅聆身边”。
偶尔虞承青也会去剑阁之中修习，不少女弟子都认识这名旁读的弟子了。偶尔也会有几名女弟子去攀谈，相处久了却总觉得虞承青疏远冷漠，芳心寄托不到，便暗自放弃了。
而岳钰每年过冬之时对傅聆请假“回家探亲”，恐怕是假的，他留的家乡地址或许是真的，但他从来没有回来过。
他的话语没有说完，却听傅聆道：“……没什么，我教不了你什么，趁早去找欧阳掌门吧，像这几日一样，好好修习剑法，日后必有大作为。”
直到此时，虞承青似乎隐隐明白了为什么那名男子要这么说。
傅聆道：“我活了这么多年，劫难经历无数，若是能死，早就死了，用得着你去操心？”
那种模样是虞承青从来没有见过的傅聆，他笑得很温柔，站在床前，手中拿着红盖头——似乎是新娘子的，可新娘子不见了。
罗雨成缓缓道：“日上三竿了。”
“可我并不认识寒山烛龙。”虞承青道。
哪里不对？
“不用看了，”罗雨成似乎明白虞承青的心思，道，“这几日你师父便在我那边，你跟随欧阳掌门修习剑术去。”
这名黑袍人见拉拢虞承青有希望，便爽快道：“好。”
在虞承青印象中，罗雨成一般是带着笑容的，比较好欺负一些，脾气也是软乎乎的，一副任人欺负的模样——但今日的罗雨成态度似乎来了一个大转弯。
谁知虞承青与他一同进入西施阁后，那名黑袍人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仙师，您那日可见到了寒山烛龙？”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虞承青只想知道傅聆的伤口……
不知是受什么影响，虞承青只觉得面对傅聆，他不但无法自制，甚至还有一些想要将人按在身下的冲动。
“我在这里听墙角？我找死啊我？”黑袍人飞快抽回袖子，扭头就跑。
虞承青依稀记得，岳钰说过，他比自己大上两三岁，年纪应该是对不上的……虽说修仙者年龄少说也要有几百岁，但一时突然接受岳钰其实与傅聆差不了多少，虞承青确实没有反应过来。
竹林中的声音隐隐约约，可虞承青却总能听的清楚，若不是为了找岳钰，他也不会在这里留在这里听活春宫……
虞承青疑惑道：“见到了，怎么？”
目前看到这种身穿黑袍在白天瞎蹦哒的，一般就能确定是魔族另派，恐怕是因为拉傅聆站队不成功，来拉他来了。
譬如他被皎月城城主强行结亲，譬如解辛这一世没有死去，又譬如傅聆对他的态度不再那么冷冰冰……
虞承青站在门口，看着烛火摇曳，他的笑容带着一丝诡异。他重复傅聆问他的话：“我是谁？”
虞承青细细思索，自己为何会在半梦半醒之间，仅凭一丝仅剩意识，前往傅聆房间。
“要出去，也要将衣服穿好呀，”玉兰小声嘟囔着，突然嗅到空气中一股血腥味，“仙师……”
再结合之前的种种，虞承青为何不愿意拜欧阳掣为师——要知道自己当初救虞承青时幻化成欧阳掣的模样，就是为了让虞承青对欧阳掣有印象，而后记住欧阳掣。
说罢，虞承青将门用力关上，快步走向傅聆，抓住那双手，将人按在床上。
当然傅聆并没有考虑到其他因素。
傅聆猛地站起来，道：“你离我远一点。”
竹林葱翠，一片青绿色在炎炎夏日中确实令人感觉十分静心清凉，但虞承青听力不错，听到竹林之中的声音后便更加无法冷静了。
哪里像这一世，简直换了个人一般。
“我看天色不早，阁下若是不嫌弃，便与我一同去品一品西施阁的茶吧，”虞承青见这名黑袍人很有兴趣拉他站队，便道，“据说西施阁的茶十分清爽。”
虞承青：“……？？？”
他偷偷背着傅聆去调查岳钰，只希望到时傅聆知道后不会生他的气……毕竟岳钰与傅聆的死有很大关系，相信傅聆也察觉到了。
那名女子自称“岳家掌家夫人”，知晓虞承青为何前来后，深思良久，去翻了家谱。
他现在对傅聆，确实有很大的威胁……在他某方面的感情上。
不等虞承青再多说什么，便只听到竹林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是良见影，却不见其身影：“让虞小友好等，只是在下现在不方便见客，所以要劳烦阿钰传信了。”
掌家夫人道：“我家祖上确实有个名作‘岳钰’的人，可他是我祖爷爷那辈的，一生未娶，据说在十岁多少时便已经死了，说是死在皇宫大乱中，连尸体也没有找到，后来也只是立了个衣冠冢，其他的便不太清楚了……”
可他为什么要说傅聆自己命中也有劫难？这和黑白无常给傅聆的任务不一样。
——莫非虞承青也是重生而来？
这家子算是这地带的地主了，若是她说没有，那么可能就真的没有了。
虞承青：“……”
……至于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当然不是了。
傅聆只知道虞承青命中有劫难，却不知道自己也有什么奇怪的劫难。
玉兰惊呼一声，伸手去扶，却发现傅聆小腹一侧的伤口已经裂开了，鲜血将那层雪白布料染成了红色。
他猝然睁开眼，只觉一股奇异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正这么想，便见罗雨成推开房门，撇了他一眼：“醒过来了？”
虞承青上一世活到二十几岁，在剑法上隐隐有所造诣，在某日突发奇想，而后创下一套不完全剑法，直至虞承青上一世死去，也没有参悟完全，也便没有人知晓。
虞承青取过罗雨成端着要送进去的药，推开门走进去，便察觉到空气中断断续续的灵气。
这一连串话语说出来，虞承青愣神半晌，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昨夜去了傅聆房中，还将人伤口弄开了。
黑袍人大致是也听到了，略显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良先生大概还在忙，你先在这里等一等吧，我就先走了。”
傅聆终于扭过头，定定看着虞承青，道：“……什么？”
虞承青离开北斗门时，天气有些闷热，下着蒙蒙细雨，远远看去，山脚下的小镇仿佛点进了水墨之中。
休闲之时，虞承青便去厨房待着，偶尔路过，便能看到厨房之中冒出的黑烟或者白眼，虞承青满脸灰尘，端着水跑进去。
听到虞承青审问，岳钰面容明显扭曲一瞬，随即又恢复原状。
房间昏暗，傅聆只看到一个模糊身形走到他身边，直到听到那一句“师父”，他这才仿佛回过神来，手一抖，手中完成了大半的机关便又散架了。
傅聆背对着他，道：“将药放在门口吧，我自己去拿。”
……其实虞承青更加好奇的是，他对傅聆做了什么。
傅聆赤着脚坐在地上，手边全是一些细小零件，打开门便不知从何下脚。
看到岳钰这副模样时，虞承青很明显愣住了，他睁大眼睛看着岳钰，连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都忘了。
罗雨成继续道：“现在好了，你师父这几日都不用在这里待着了，跟我回医修门！”
话未说完，便见罗雨成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随即便将茶杯重重砸在了桌上。罗雨成道：“你师父身有重伤，你让他好好休息就怎么了？”
话未说完，虞承青便动了，他一拳打在岳钰脸上，掐住岳钰脖颈，将人按在地上，面色阴沉。
……可之前几次能躲过，不代表这一次可以，更何况这一次的劫难在二重天可谓前无古人，谁又来提供案例？
那么岳钰为什么要拿傅聆的元丹？
可惜这名大汉还蒙在鼓里，他所认为的“让傅聆省心”的两名弟子，一个是魔族另派的人，另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话没有说完，便见傅聆身形一歪，脑袋磕在了门口的桃树上。
傅聆缓缓道：“那你为什么要留在器修门之中？器修心法你上一年才勉强入门，你的天赋并不在器修这一行列。”
正这么想着，虞承青便听到身后隐约脚步声传来，在一片野外中极其响亮。
傅聆面露不耐的看着他：“你是谁？”
几百岁还能维持那副青年模样，也会一些灵气……岳钰恐怕在拜傅聆为师之前，就已经在修习灵气了。
若是傅聆能够听到虞承青此时的待人态度，大概是要感慨一句的：这才像上一世的虞承青！
可他并没有去啊，这时不也在房中吗？
虞承青尚且在梦中，只隐隐约约梦到自己走进傅聆房中，看到他一身薄衣掩体，身形在其中隐隐约约。他顿时只觉手脚不听使唤，伸手去碰傅聆，却看到对方手中握着一把戒尺。
傅聆仍旧整日把自己关在房屋之中，似乎在修理什么东西，偶尔能够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
上一世的虞承青，沉默寡言，一身的骨头硬到诡异，对谁都不会笑，是个沉默的木头。
虞承青这句话的破绽实在太多，一来是他所说的卜卦是拜师后，那么如何解释自己为何在拜师时便紧抓傅聆不放呢？二来虞承青从不曾去符修门那边旁听，此时突然说出什么“卜卦”，是个人都不会相信。
岳钰笑着对上虞承青的眼睛，道：“师弟，师兄这不是给你腾位子吗？你不要以为旁人都是傻子，你看傅聆的眼神，可是比我下流得多……”
岳钰此时只披了一件外衣，该遮的地方一个没有遮住，深深浅浅的吻痕交错在上面。
他在很久之前曾经梦到过傅聆，他穿着一身红衣服，似乎是在娶亲。
虞承青没有动作，端着药碗站在那里看着傅聆叮叮当当，伸出一只手在满地的零件中摸索，找不到又眯起眼睛去看。
傅聆与虞承青一走，整个器修门便真正空了。
过了这么久，傅聆仍然抱着一些侥幸，想要趁虞承青劫难尚未来临将他推给旁人——他不是什么大能，自己的事都没办法好好解决，对于旁人更加爱莫能助，对于渡劫一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
还有他胸口的那两片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