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4/8)

    但是傅聆究竟想要做什么,他很清楚——就是怕虞承青跑到另派单独去找岳钰。岳钰在另派时所作,虞承青是看到过的,只怕虞承青会暗自去调查岳钰,此时看来傅聆所想是对的。

    傅聆叹道:“我去吧。”

    傅仙仙第一个驳回:“不行!”

    好歹也是当年北斗门掌门身边的二把手,此时见到傅仙仙生气,在场众人皆是抖了一抖。欧阳掣在一旁打圆场道“师弟,你此时的伤还没有好,就不要去了,师兄去,师兄去行不行……”

    “我不是小孩子,”傅聆缓缓道,“岳钰与虞承青都是我的徒弟,作为师父,我有必要将他二人带回。”

    欧阳掣在一旁抓到了重点:“嗯?岳钰?他也在魔族另派?”

    傅仙仙难得没有回答,只捏了捏眉心,道:“你不能一个人去。”

    安婳自小在瓜田长大,此时听到岳钰与虞承青都在另派之中,便嗅到了瓜的味道,道:“我与师弟一起去。”

    虞承青仍旧在另派之中,只不过与岳钰差不多——互殴得鼻青脸肿,寒山烛龙恰好来到,看到二人模样,难得露出一点异样表情。

    良见影站在一旁轻揉岳钰脸上的红肿,看到寒山烛龙到来,笑道:“寒山先生考虑的如何了?”

    寒山烛龙道:“我没有想过去反魔族或三重天,你用我的名头去闹事,也不过是会惹天帝更加不想见我,对你没有多少帮助。”

    “当年寒山先生主动放弃魔君之位,依我之见,可不是不想坐这个位子,”良见影继续道,“寒山先生对天帝的感情天地可见,可惜天帝不可见。”

    魔族与三重天虽然表面和气了不少年,可暗地中的积压矛盾甚久,不是一个景华就能断了的,当年寒山烛龙离开三重天后,便被魔族拥护,可没人明白他究竟怎么想的,竟然自己放弃了,而后离开了魔族,隐居在无极地一带。

    后来景华上位,再后来闹出魔族另派一事,良见影对外宣称领头人是寒山烛龙,才获得了一些支持——毕竟寒山烛龙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如今若是被那些支持另派的人们知道,良见影不过是冒用了寒山烛龙的名号,只怕良见影会成为他们恼羞成怒的靶子。

    这也是为何良见影用尽千方百计想要将寒山烛龙留在另派之中的原因了。

    良见影道:“寒山先生不想得到天帝吗?”

    “那也不是用这种方式……”寒山烛龙眉头一皱,随即话语突然被良见影打断了。

    良见影缓缓道:“寒山先生好觉悟,纵使被天帝砍了龙筋,驱逐出三重天,也是处处为天帝着想啊。”

    站在一旁的虞承青明显便听出了良见影话语中的奇怪语气,却不想寒山烛龙丝毫没有反驳良见影,而是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方才我便想问,你怎么在这里?”

    虞承青客气道:“晚辈做什么,与先生无关。”

    自从寒山烛龙方才进入另派到现在,虞承青一路都听良见影唤他“先生”,虽然知晓寒山烛龙无意为另派做担保,但出于尊重,虞承青便也称他为“先生”了。

    听到虞承青称他作“先生”,寒山烛龙明显愣了一下,道:“另派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出去。”

    虞承青向来不是什么乖巧的人——在傅聆面前也最多是做做样子,他道:“晚辈所做有自己的道理,先生无需插手。”

    寒山烛龙长叹一口气,飞出一掌,虞承青见势拔剑去挡,却在拔剑中途被寒山烛龙一只手按了回去。

    随即虞承青只觉胸口镇痛,寒山烛龙道:“不要总是依赖这把剑,心中有剑,又何需去担忧手中无剑。”

    不再等现场众人反应出什么,虞承青已经被寒山烛龙按住一边肩膀带了出去。

    良见影这一计实在不怎么高明,仅从寒山烛龙与虞承青相见的一面便判断二人有所交集,妄想利用虞承青劝说寒山烛龙留在另派,如今弄巧成拙,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岳钰见寒山烛龙离开,立即要去追赶,却被良见影拦住了。

    “另派是我一人带出来的,”良见影站在房屋之中,面容隐晦不明。他将茶水倒入茶杯之中,抿了一口,“既然寒山烛龙不愿掺和,那也无需再多费口舌。”

    岳钰不太明白为何良见影突然想开,随即看到对方嘴角上扬。

    良见影道:“咱们准备准备吧,傅聆来了。”

    寒山烛龙此人,曾是三重天第一战将,倘若哪方能够拉拢到他,那便是获得了一半的胜利。但他与天帝曾有旧情,让他强行站在三重天对面确实不妥。

    既然如此,良见影便放弃了将寒山烛龙拉拢在他身边的计划,转而计划拿取傅聆元丹。

    傅聆在正统修仙门派修习将近三百年,元丹与修为都是他这等歪道所不能比及。倘若良见影吞噬了傅聆元丹,再与另派众人合力,擒抓寒山烛龙会有一些胜算……更多的愿意仍旧在于午夜梦回,良见影自满地血泊中惊醒时,对傅家刻骨铭心的恨意。

    曾经最大的仇人已经化作飞灰,可恨意没有时间流逝中烟消云散,他从尸山中爬出,这具残缺的身体和灵魂……需要一个寄托,能够让良见影恨着活下去。

    只有傅聆……只有扒开他的皮肉吞食他的心脏元丹,良见影才会笑出声来。

    倘若说当年岳钰提及为他报仇,为他夺取傅聆元丹时,良见影或许在一瞬是不赞成的,他仅存的良心不希望他的爱侣为此身入棋局,可良见影从不保证,他真的没有期待过旁人理解他,帮助他。

    他道:“阿钰,我们准备准备,迎接傅聆吧。”

    且说虞承青被寒山烛龙带出后,二人直直离开竹林。

    不知为何,虞承青被寒山烛龙按着右手,无法拔剑,却从寒山烛龙手中察觉到了源源不断的灵力。

    正在思考之时,寒山烛龙突然道:“你今年十九岁?”

    “是。”虞承青看着对方面带迟疑,收回手背在身后,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欲言又止。

    虞承青没有兴趣去问清楚寒山烛龙究竟想要说什么,良见影那边他应当无法探查岳钰事情了,只能去民间探访。

    ……只能说,这次暗中调查实在很是失败。除了一些模糊的线索,其他几乎没有寻找到。

    于是虞承青便拱手道:“多谢先生搭救,晚辈还有其他的事情,便先走了。”

    不等寒山烛龙再说什么,虞承青便离开了。只留下寒山烛龙一人站在那里,皱眉深思。

    虞承青刚刚走出那名黑袍人带他进入的地区,便看到外面无边荒凉,除却草地行人便再没有。再转过身去,便发现身后竹林已经消失不见了。

    ——应当是竹林有什么结界,此时一旦出来便无法再进入了。

    正待虞承青思索走向哪个方向,便听到远处悠悠铃铛响声响来,逐渐靠近了。

    他转过身,便看到几只白马向他走来,后面拉着一辆挂着琉璃的轿子,轿帘跟随风吹晃动。

    白马走至虞承青面前便停下了,轿帘停下了晃动。

    街上行人还在熙熙攘攘,偶有孩童举着风车跑过,虞承青听见柳叶晃动的声音,听到一些附近的人们讨论这辆马车如何如何耀眼的声音。

    虞承青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虞承青也听见鞭子刮破空气,朝他飞过来的声音。

    轿帘被鞭风甩起半截,虞承青一手抓住那根黑色长鞭,看到轿中撑着下巴的美人。

    美人此时穿着一身金丝白锦长袍,三千青丝高高束起,被一根镶着碧玉的金簪子固住长发,眼角似乎还带着一些粉红色,腰带随意束了一下,便这么出来了。

    美人撇了撇嘴角,骂道:“滚上来。”

    虞承青掀起轿帘,一跃而上,道:“师父,你怎么找到我……”

    傅聆仍旧那股模样,撇了一眼虞承青,道:“我让人在你身上放了跟踪符。”

    听及此话,虞承青一顿,翻看了身上的衣物,果不其然,在腰封中捏出了一张极薄的符纸,上面字迹清晰,似乎是蓝云升亲手写的。

    虞承青哭笑不得:他一介北斗门小弟子,何德何能让符修门现门主为他写符。

    傅聆伸了伸懒腰,不再多说什么,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便看着马车,回安府。”

    安府是安婳在人界安置的一处房产,作为她二人暂时的住所。前几日北斗门出了急事,安婳不得不赶回去,便只好叮嘱傅聆好好养伤,碰到另派人士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见到虞承青也不要冲动……

    傅聆确实没有意气用事,也没有冲动,他是在大街上看到虞承青的。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马车似乎是能够清楚回到哪里,虞承青不需要多做注意马车,反倒是傅聆更加引起他的注意。

    傅聆此时穿着的一身衣物,看起来着实不像平时高高在上的仙师,却又平添了一身贵气,更像只金丝雀了。

    傅聆看起来十分犯困,不一会儿便睡着了。似乎是这个姿势不令他满意,傅聆便扯了一把虞承青,将人拉过来枕着睡觉去了。

    自傅聆滚进他怀中,虞承青便没有再多过动作,他屏住呼吸看着傅聆,轻轻捏起傅聆的发丝,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见傅聆没有醒来,虞承青伸出手,抚上傅聆的脸庞,缓缓移动,碰了碰他的嘴唇。

    傅聆的嘴唇是软的,微微带着一丝凉意。

    不知为何,虞承青的思路便飘远了。傅聆在他设下追踪符,究竟是为了防止他单独一人深入另派遇到危险,还是怕他进入另派,对岳钰不利?

    傅聆一句话也没有解释,却更加加深虞承青心中猜忌。

    他喜欢傅聆,可傅聆满心满眼都在岳钰身上,这不得不让他思索。

    如果他进入另派,遇到意外了呢?傅聆会怎么做?他是会救自己,还是放弃自己,庆幸岳钰没有受伤?

    既然傅聆已经在他身上暗中放下了追踪符,那么为什么傅聆没有阻止他进入另派?是因为他的生死无可厚非吗?只要不死,其他随意?

    前世他在傅聆眼中轻如尘埃,哪怕这一世傅聆对待他有所改变,虞承青也不曾掉以轻心,他甚至常常在怀疑傅聆待他的所作所为是好的。

    每次傅聆对他微笑后,虞承青却只觉后背发麻,他甚至问自己,傅聆为什么要对他微笑?是他哪里做的不对吗?

    虞承青尝试过催眠自己,告诉自己傅聆其实还是喜欢他一点的。

    可是傅聆什么都不解释……

    他要骗不下自己了。

    虞承青真的想问一问傅聆,我在你眼中算是什么。

    虞承青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爱上傅聆。

    或许是崇拜……崇拜傅聆对器修的悟性,或许是嫉妒傅聆对岳钰的偏心,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喜欢傅聆的脸,也或许是上一世太过孤独,将傅聆看做自己最后活下去的固执。

    可固执了这么多年,感情也会悄然变味,悄悄扭曲成一种占有欲,扭曲成一种异样的爱意——

    虞承青脑海中有一片声音轰然炸开,顺着沸腾的血液震荡全身。

    他深黑色的眼睛瞬间被金色填满。

    虞承青听到自己对自己道:“傅聆现在是你一个人的。”

    狭小的马车空间,轿帘把四周隔挡起来,虞承青心中愈加沸腾。

    可在愈加轰鸣的感情冲昏头脑之下,虞承青却更加冷静了。他俯下腰,细细亲吻傅聆的额头,随即缓缓往下,狠狠咬住傅聆嘴唇。

    这一次没有安神香,傅聆很快便醒了,随即便被虞承青按在马车墙壁旁,一片薄红很快爬满傅聆脸颊,他想要说话,随即舌尖被虞承青绞住,一缕银丝自唇边滑下。

    虞承青发狠一般将傅聆周身气息全部抢夺,使得傅聆只能从他口中获取气息。

    一时间,马车之中满是混乱的呼吸声音与接吻的水声。

    意乱情迷之时,傅聆突觉虞承青的一只手伸到他腰边,随即用力一扯,腰带轻飘飘落地。

    只听马车外白马嘶鸣一声,似乎收到了惊吓,向另一个方向狂奔。

    傅聆呼吸不畅,一手掐住虞承青下巴,又惊又怒:“虞承青,你干什么?!”

    虞承青一手按住傅聆的手腕,搁在他的头顶,额头互相抵住,对上傅聆的眼睛。

    他只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莫名其妙的勇气使他用力喘息,抓着傅聆手腕的手愈加用力。

    他紧紧盯着傅聆双眼,空气如火,几乎要把他点燃了……虞承青缓缓道:“师父真的想知道吗?”

    傅聆此时双手被缚,衣物已经褪去一大半,但他向来不是什么坐以待毙之人,只暗自召唤穿鳞鞭。

    虞承青神智尽失,力气更是他无法抵抗的,只能靠穿鳞鞭勉强将人绑住了。

    穿鳞鞭之前被虞承青扯断过,万幸器魂还算完好,能够拼接起来,但这一次之后,不知道穿鳞鞭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这一次傅聆没有留手,穿鳞鞭捆上虞承青的瞬间,便见鞭身倒刺竖起,扎进虞承青皮肉之中,可虞承青浑然不觉疼痛,仍旧以那副姿态将傅聆紧紧按压在身下。

    旧伤尚且未好,傅聆此时难以动作,抬腿去踹虞承青,便被对方压制,更是捏住了外袍,直接扯了下来。

    傅聆暗骂一声,随即被虞承青翻了一面,一只手抚上他的小腹,将他的腰身往上抬了抬。虞承青低着头不断在傅聆后颈处嗅闻,那只空出来的手四处摩挲,衣袍坠地的一瞬傅聆大脑空白,他连最后的动作都忘记做了。

    第一次行事都是匆匆忙忙的,虞承青连扩张都没做——滚烫地捅进来时傅聆快要疼晕过去,他一瞬间失去力气伏倒下去,腿根不断打颤,眼前阵阵空白一闪而过。

    傅聆心中恐惧万分,虞承青冒着血的胳膊按压住他的双臂,俯身下去亲吻傅聆的后背。直至良久之后傅聆才发出微弱的一声喘息,随即虞承青开始动作,大幅度地抽插几次后便开始加快频率,傅聆别在发上的簪掉了,头发散落下来,露出白皙的脖颈。

    可怕的无助感席卷傅聆胸腔,鲜少流露的恐惧让傅聆眼眶通红,险些掉泪。腰肢的疼痛令他不得不大口呼吸,虞承青的胸口紧紧贴住他的后背,两颗心脏隔着皮肉依偎跳动。

    ——傅聆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小辈逼到哭鼻子。

    “不……不要动了……”傅聆头晕眼花,话语中满是哽咽,被虞承青撞得向前一耸,又被抓着腰肢拖回来,他痛呼出声,“混账……我让你别动了!”

    虞承青垂着眼睛看他,眼睛格外得亮。他将傅聆面对面抱着,抬起一根腿挺身而入,一只手轻轻揉捏傅聆前端,只看着他浑身哆嗦快要软成一滩水。

    虞承青道:“师父这里在流水……”

    傅聆,傅聆的衣服,他别在衣襟上的玉佩,发簪,腰侧的伤口渗出鲜血,雪白的皮肉,发颤挺立吐出情液的前端,满是情欲与怒气的眼睛……虞承青亲一亲他的眼角,像捧着一尊玉器。

    ……喜欢,好喜欢。

    马车不知奔腾到哪里,车轮碾过石子,将轿子颠一颠,傅聆被顶上高潮的一瞬终于从欲望里抓住一丝理智,一口咬上了虞承青的脖颈,还捆着虞承青的法器迅速用力,垂着头只知道操干的人终于闷哼一声,紧紧攥着傅聆的手腕,射在了傅聆体内。

    这是一次不愉快的经历,马车还在不断奔行,却不知去向何方。嘈杂的风声穿行轿帘而过,卷起混乱的喘息声音,飘散在空气中。

    傅聆嗅到了血腥味,不知道是虞承青的还是他的。

    多年以前,器修门的门主还是某位喜爱种树的人时,他曾与傅聆说,倘若你遇到了你所想要追求的,那便不竭余力的去追求,不要害怕。

    后来,傅聆遇到了,他看到岳钰的第一眼,心脏漏了半拍。

    他小心翼翼的把岳钰护在掌心,像养着一只小兔子——可是后来,小兔子突然咬了他,然后跑了。

    傅聆手心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剩下。

    他突然看到躲在草丛里偷偷看他的脏兮兮的小狗,小狗跑到他的脚下,贴着他的腿转圈圈。

    虞承青咬住他的肩膀,道:“师父,我爱你,永远爱你……”

    小狗突然伸出舌头,舔他的手掌心。

    傅聆觉得他是个懦夫。

    什么都想要讨好,可是什么都没有剩下。

    小狗对他道,你是高高在上的仙师,只要你愿意,什么都是你的。

    小狗道,我也是你的。

    他的师父也看着他,笑道:你总是这样,连感情都分不清楚。

    小狗问他,你爱我吗?

    可是傅聆分不清楚了。

    岳钰把他最后的热枕都消耗光了,傅聆看着岳钰离开,心脏中的悸动缓慢冷却。他慢慢摊开掌心,小兔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原来很多事情与他想的不一样。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可褪去这一层的感情,就什么都不剩了。

    傅聆总是以自己所谓的喜爱,去淡化了岳钰所有做错的事情。

    包括岳钰上一世暗中对解辛下的手,岳钰这一世对虞承青说的种种,也包括岳钰亲手捅了他两刀。

    傅聆骗不过自己了。

    他明明知晓上一世是岳钰害死的解辛,却仍旧将他包庇了。他明明知晓——

    傅聆什么都明白,可他选择了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听。

    无端的罪恶感突然袭来,傅聆只感受到无边寒冷。

    师父对他说,你要学会正视一切,包括你的所有,包括你自己。

    这一世解辛没有离开,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可是一切又是一样的,傅聆只是把遮盖在上面的布揭开了而已。

    傅聆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得要命。

    一团奇怪的东西将他围在里面,上面密布着一连串的黑色鳞片。再细细看去,便能看清楚这是只龙,将龙头搁在一旁,还在睡觉。

    龙并不常见,傅聆所知的只有三重天的天帝与寒山烛龙——可此时这只黑龙看起来尚且年幼,甚至还没有经历第一次褪甲,鳞片看起来很稚嫩。

    马车已经不见了,他现在是在空荡荡的野外的。

    傅聆脑袋中猛然回想他昏迷前的事情,又结合阎王所说的话语,也不难猜测这只黑龙是谁了。

    都说龙性本淫,发起疯来谁也拦不住,看来确实是这样。

    之前他所了解到的消息中,虞承青是三重天的仙君,他尚且还在纳闷仙君渡劫不是很常见的事情么,为何天帝还要插手,现在如此看来,虞承青可能是天帝的儿子。

    毕竟龙不多,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虞承青刚满十九岁,这一次大概是第一次化龙……

    也就能解释虞承青为何突然的发疯了。

    傅聆的衣物似乎不太能穿了,龙身将他团团围住,只剩很小的一片地方,也无法移动。

    他试着站了几次,大概是很疼,就放弃行动了,靠在虞承青的鳞片上等他醒过来。

    傅聆误以为他醒过来之后应当会很激动,或许会拿穿鳞鞭抽虞承青几鞭子之类的……可他现在没有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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