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6/8)
白斯雪道:“朕要你去平了魔族另派暴动,作为交换条件,朕会平复傅聆的伤势,保他不死。”
白斯雪道:“如何?”
门外月黑风高,屋中也没有多么温暖。
虞承青推开房门,点燃蜡烛,从袖中取出一片龙鳞。
鳞片在烛光下泛着白光,内中灵气流转——这是白斯雪交给他的。
白斯雪说,这是他在三重天时的记忆。
突然从一名二重天的小修士成为三重天的人,虞承青短暂的缓解了其中的冲击,既然他已经与白斯雪达成交易,那么也该准备准备了。
虞承青盘膝与榻上,将鳞片握在手中,闭上了眼睛。
一片白光过后,虞承青睁开眼睛,便看到白斯雪。
那时的白斯雪似乎更加年轻气盛一些,他将怀中抱着的婴孩交给月宫的仙子教养,自己便转身离开了。
月宫仙子问道:“陛下,这孩儿名作什么?”
白斯雪身形一顿,道:“虞承青。”
于是那个婴孩便在月宫长久的住下来了。
月宫的仙子取来仙露喂养他,将桂树结的花朵放在他的手掌心里,光华流转,白斯雪再没有来到过月宫。
虞承青问仙子:“是父亲觉得我不中用吗?”
仙子道:“是陛下太过忙碌了。”
小虞承青便努力修习,仙子看出他努力非常又天赋异禀,自觉天帝应当该满意了,便带着小虞承青去了大殿。
大殿的门从不会关上,大致为了方便仙君仙子们进言,小虞承青第一次来到如此辉煌大殿,一眼便看到高高在上的天帝。
天帝坐在那里,面前是一名黑衣少年,正握着剑练习。
大致是小孩子的脾气上来了,虞承青快步走过去,朝白斯雪道:“父亲!”
舞剑的少年顿了顿,沉默退到一边。白斯雪道:“你是……承青?”
月宫仙子站在虞承青前方,将他拦在身后,对白斯雪行礼道:“陛下,小殿下很想您。”
白斯雪长长的“哦”了一声,便让仙子带着虞承青离开了。
仙子说,天帝今夜会来到月宫找他的,现在只是因为很多公务忙的不可开交……
可是虞承青再也没有看到天帝来到月宫。月宫是个很荒凉的地方,除了一地的桂花和雪白宫殿便没有再多的东西。
虞承青终于不再提到天帝,他开始利用自己的身份出入一些场所,每每回到月宫,手中都会有一些剑法书籍。
三重天的仙君们都开始熟悉这名天帝的私生子,虽然身份模糊,但这名少年的功体与剑法确实一等一的。
直至某日,虞承青与剑仙对打之时,筋脉之中横生了魔气。
神魔心术,只在一瞬之间,可是虞承青走岔了。
穹顶上空降下雷电,将漫天白云搅得不成样子,白斯雪匆匆赶到时,只看到一片落在地上的龙鳞。
跟随在他身边的景华快步走上前,捡起地上的龙鳞,道:“天帝叔叔,此次劫数已至啊。”
可是这一次的劫数没有落在白斯雪身上。
白斯雪无意娶亲,可天帝的位子多年之后还是要让人的——不能是景华,也不可能是他人,白斯雪只希望能够选出一个他最信任的人。
虞承青不被他认可,可三重天之中其实很多人都认识虞承青的,只是碍于白斯雪不多说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
天帝不喜欢这个儿子,甚至可以说讨厌……但是私情与公事他还是有能力分清的。
虞承青落入二重天之际,天空又适时降下了几道劫雷,远在北斗门的器修傅聆还在渡劫,被心魔压制的傅聆仅剩了一口气。
月宫的仙子抬头看了一眼群星轨迹,只看到一片繁星之中降下一颗灰蒙蒙的小石头,缓缓向虞承青的本命星靠拢。
传闻即将陨落的星星会最后顽强一把,尝试去抓住一个可以保护它的更强大的星星——
这两颗星星无意之间,将它们捆在一起,彼此成了无形的依靠,互取互补,自成天地。
再后来,虞承青失去记忆,前往北斗门拜师之时,看到傅聆的刹那,神识又是否为傅聆颤动一瞬?
虞承青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次渡劫,保住了傅聆的一口气。
就像傅聆不知道,虞承青究竟喜欢他什么……这究竟算是星石之间的互相依靠,还是自灵魂深处发出的振鸣,仍需虞承青慢慢探索。
白斯雪果然说到做到,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一颗药丸,按着傅聆喂下去后,傅聆的伤口便在缓慢恢复了。
一切似乎都在顺利发展,医修门终于在某个清朗白日重新开了山门,不少弟子终于能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一觉。
虞承青在傅聆醒过来后的第二日便离开了北斗门,前往魔族主城与景华会和。
傅聆醒来之后便一直精神不济,不知为何头疼加剧,常常会在半夜惊醒过来,浑身冷汗。
罗雨成为他开了不少的药,连今年的收徒大会也被应允不参加——虽然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但这一次,傅聆似乎被强行关在器修门了。
魔族这几日混乱非常,景华被不少事务缠身,又担心有人趁其不备伤害解辛,便暂时将他送回了北斗门——在这个时间中,北斗门似乎最为安全了。
重新回到器修门的解辛发现,门中多了不少侍者们,可她们都会在黄昏之时离开,于是器修门便又剩下傅聆一个人。
解辛就睡在旁边的房间里,偶尔听到傅聆房中会传来一些声响。
这种事情对于解辛来说是非常常见的——傅聆常常会把自己关起来捣鼓器物,这时倘若有谁进去,那傅聆便要发火了。
可是傅聆常常深夜也总是发出声响,解辛难免担心傅聆的身体,便在一次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心下存疑片刻,便推开了门。
只见傅聆一个人坐在桌前发愣,双目紧紧盯着手中茶杯,没有看他一眼。
解辛连叫傅聆几声“仙师”,却不见对方应声,走过去,拍了拍傅聆的肩膀,才见对方握着茶杯的手剧烈一抖,凉水洒了满桌。
“仙师,”解辛将傅聆手中茶杯拿走,道,“你怎么在这里坐着,不冷吗?”
傅聆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解辛。
傅聆的面色苍白,眼角血丝满布,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血泪一般。露出来的皮肤仿佛透明了一般,透出内里的血管来。这几个月的连续折磨让他瘦了一圈,旁人不敢去触碰。
他手腕脚腕的伤口勉强长出了新皮,刚刚包住了伤口。
解辛却只觉一股极其怪异的感觉围绕进心头——傅聆这几日都会在半夜坐在这里吗?
解辛伸出手去握傅聆的手,却被对方用力回握住了。
傅聆仿佛幼稚孩童一般,用发凉的手抓住解辛的手。
他轻声哽咽道:“我不敢……我不敢睡觉。”
岳钰将锁链扎进傅聆的骨头中时,他清楚感觉到傅聆咬着牙关的“咯咯”声音。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要这么做,仿佛这种想法早就已经扎根在他心里一般。
傅聆是所有人都认可的美人,没人想对美人做这种事情。
……岳钰大概是除外的那个,他很讨厌傅聆笑着看着他。
良先生当年的事情他都知晓,就是傅聆的父亲将良先生的族人杀光了。
父债子偿啊。
据说良先生的父亲葬身火海,留下当时还是孩童的良先生,在乱世中被人践踏,落下一身的伤病,无数次死去又复生,只能吞食旁人的灵气,像只丑陋的蝼蚁一般活着。
岳钰厌恶透了傅聆,就连他笨拙的示好都看做惺惺作态——他是来这里为良先生报仇的。
傅聆不会死,但是岳钰喜欢这么对他。
傅聆什么都看不到,在这种情况之下,伤口撕裂带来的疼痛更加激烈,但是他知道,这些都是岳钰在做。
混乱之余,傅聆问自己,“看吧,把自己折磨到这种田地,还是你喜欢的人这么做的。”
“傅聆,你是不是还对岳钰抱有多少希望?”
他对自己道,“你要死了。”
岳钰用双手抚摸过他的身体,将他的衣服全部褪去,拿药膏涂抹他的身躯。
“我不想让先生知道是我欺负你,”岳钰小声道,“先生会讨厌我的。”
傅聆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跟随伤口一起疼痛,心口慢慢被剥开,流出鲜血淋漓。
他对自己道,“你好没用,连喜欢的人喜欢谁都看不出来……他甚至那么恨你。”
岳钰擦药的手摸向另外一个地方,便见傅聆浑身一颤,随即剧烈挣扎起来。
岳钰道:“师父,原来你也并不是那么喜欢我。”
岳钰道:“师父,不要乱动啦,难道你要一直含着虞承青的精水吗?要生病的。”
岳钰抓住傅聆的手腕,缓缓道:“师父,虞承青如何呀?”
这样的岳钰令傅聆陌生,在第一次看到岳钰站在良见影身边时,这个少年便恍惚变了一个模样。
傅聆不知道怎样了解人,他只觉得岳钰乖巧听话懂事,现在看来,这样有脾气的岳钰才是真正的岳钰——他一直用面具对着自己。
四周又安静下来,直到虞承青走进来。
虞承青把那朵自己交给他用来防身的莲花又还给自己了。
此时虞承青应当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那么自己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
傅聆说不出自己此时究竟是什么心情,他上一世活的失败,唯独的两个徒弟死在自己的坟前,这一世……
还算好一点,至少还都活着。
他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可梦中那一片混沌之感却是十分清晰的。
这几日北斗门也在准备收徒大会的事务,傅仙仙得了空便来他这里转一转。
与往常一样,傅仙仙带着自己的女儿进入房屋,便看到傅聆拿着一些物品敲敲打打,不满道:“你又在折腾这些东西,就不能先养好身体?气死我了!”
傅聆难得顺从的停下手中工作,乖巧的将物品从桌上拿走,取出茶杯倒好茶水放在傅仙仙面前。
“小舅舅,”欧阳采月伸出胳膊抱住傅聆的胳膊,道,“娘亲总说你比我还不省心,所以月儿今日起要好好照看小舅舅啦!”
欧阳采月与虞承青小几岁,但这些年过下来,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此时又不害羞的抱着傅聆的胳膊,甜甜笑着,令人怜爱。
傅仙仙笑着将欧阳采月从傅聆身上扒开,道:“你不要上去抱他,舅舅身上有伤。”
傅聆嘴角一撇,算是笑了一笑,看向傅仙仙。
“我这几日要去魔族那边,阿掣也在忙收徒大会,”傅仙仙将她带来的一些糕点放在桌前,笑道,“我不放心月儿,便想拜托你照看几日。”
欧阳采月早已懂事,傅聆用脚趾都想得到傅仙仙为什么要将欧阳采月放在自己身边——傅仙仙向来觉得他这个弟弟不听话,便让欧阳采月盯着自己修养。
这份慈爱是傅聆这些年一直享用的,此时听着,确只觉心中柔和。他点点头,便见欧阳采月欢呼一声跑出门去道:“解辛哥哥!我想吃你做的海鲜粥!”
“没大没小。”傅仙仙笑着评价了一句自家女儿,又将话题转到傅聆身上,“小聆,岳钰你打算如何?”
这几年魔族另派不曾安息,北斗门身为二重天一把手自然会接受魔族联合的请求,为首的便是欧阳掣、傅仙仙夫妇二人。
此时知晓岳钰是另派之人,傅仙仙心中稍微为自己弟弟惋惜:毕竟喜爱这种东西,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得了的。
傅聆心中也十分清楚其中利害,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道:“看门派如何决定吧。”
傅仙仙轻微叹息一声,道:“小聆……没有岳钰这个徒弟,你还有承青呢。”
傅聆闷闷的“嗯”了一声,没有多说话。
谈起虞承青,傅仙仙便想起前几日她在魔族之时见到的那一幕。
虞承青确实是少见的剑术天才,甚至自创剑法,但傅仙仙没有想过这名青年会是天帝的儿子。
这个看起来温吞内敛的青年,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手段,轻而易举潜入魔族另派之中,与魔君景华里应外合,一口气端掉了三个另派分支,甚至顺利从中套出了一些另派总部的消息。
傅仙仙便感慨,虞承青果然是个好苗子啊。
他还敬重师长,脾气又好,能力又强。
傅仙仙道:“再过几个月承青便二十岁了,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小聆,你说月儿如何?”
提到虞承青,傅聆皱起眉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月儿绝对不行。”
“这是为何?”傅仙仙疑问道。
“月儿是个好姑娘,但虞承青……不行。”傅聆道。
知晓自己弟弟由于之前的事情不怎么喜欢虞承青,傅仙仙也便不再多说什么,暗自决定自己去问问。临走时她又道:“承青这几日要回来一趟,你若是想他的话,便去掌门殿。”
前脚刚刚送走傅仙仙,尚未得半分清净,后脚罗雨成便赶过来了。
在傅聆受伤这段时间中,送药过来的多是医修门的弟子,罗雨成似乎一直在可以躲着他,但是今日罗雨成亲自过来了。
傅聆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朝罗雨成道:“今日你怎么有时间亲自过来送药?”
罗雨成将手中的药贴放在桌上,面带迟疑的坐在椅子上,两手交叠,做贼似的撇了一眼傅聆。
此时解辛已经和欧阳采月在厨房做起了海鲜粥,那边应当是听不到这里的对话的。
但罗雨成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挥手布了一层结界,这才迟疑开口:“师弟,我想询问你一些事情。”
“师兄请讲。”傅聆面色无异于平时,内心却微微打起鼓来。
他和虞承青在无极地做了什么,天知地知,他谁都能瞒过,可是瞒不过医修罗雨成。
这件事情他没有多提起,不代表他不会记得,虞承青这时不能动,傅聆便将此事记在账上,决计日后算账。
可此时罗雨成的表情分明就是想挑一个日子前来询问这些事情的。
罗雨成不是什么书呆子,他虽然未娶妻生子,但这些事情知晓一些——傅聆刚刚回来时发了一整日的高烧,便正是那事处理不当造成的。罗雨成一眼就看出来。
他没敢告诉欧阳掣——一来是目前各方形势微妙,暂时不可撕破脸皮,二来便是傅聆他是了解的,擅自将他的事情做主,不说当下傅聆会做什么,日后肯定也会找补回来。
按照自己这个师弟的脾气,恐怕会先杀人再自杀。
因此他在医修门待了许久盘算清楚利害后,这才跑过来询问傅聆。
还未等罗雨成开口询问,他便听到傅聆道:“师兄既然了然于心,又跑过来问我做什么?”
罗雨成心中所想突然被傅聆提前承认,顿时他脸上一片空白,突然从座位上蹦起来:“谁干的?!”
傅聆将视线移到桌上:“暂时不能说,这些事情我会记得,事后妥当处理。”
“那些魔族另派……就是个畜生!”罗雨成此人虽然平时随和懒散,却还没有到怂蛋地步。
他不说是一回事,傅聆也不说,那不就是另一回事了吗?!
傅聆此时却冷静的可怕,他垂着眼睛缓缓道:“不是另派。”
目前还不能与虞承青关系破裂,毕竟他是天帝之子,倘若此时捅破篓子,谁知道虞承青会不会对在前线的傅仙仙等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时这么一想,傅聆只觉自己不够了解虞承青……与两名徒弟相处这么久,他却一个都没了解透彻,这简直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倘若多了解一些虞承青,自己是否就可以暂时利用虞承青对他的喜欢,拿捏一些其他的事情?
“那是谁?”罗雨成完全没有往虞承青身上想过,他此时脸色气到涨红,又听到傅聆道:“这些事情师兄就不用管了,我会自己处理。”
傅聆的脾气就是这样——总是喜欢把事情自己解决掉,罗雨成知晓接下来再多说也是无益,便又多叮嘱几条便离开了。
屋外结界被撤掉,便看到欧阳采月端着海鲜粥跑进来,搁在傅聆面前道:“舅舅快尝尝,方才解辛哥哥教给我做的!”
等待又过去几天,天气便愈发寒冷了。偶尔傅聆自梦中惊醒,推窗看去,便能看到外面地面上结起的一层白霜。
披上外衣出门去,一脚踩在地面上,便是寒冷。
与前段时间的梦魇相比,这几日的程度好了许多,或许是在慢慢恢复的征兆。可头疼是固定的,每年天气逐渐寒冷,头痛便要来了。
走出器修门,傅聆便远远看到掌门殿的殿门大开,一行队伍站在掌门殿外。
傅聆突然想到傅仙仙那日来见他时说的的话语:虞承青这几日要回来接傅仙仙等修士前往魔族的。
这么一去,只怕生死难料。饶是傅仙仙能力卓绝,傅聆也难免担心她,手中制作的能用得上的物件都给了傅仙仙。
此时远远看着那群队伍,傅聆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惘然。
走近掌门殿,便发现站在外面的竟然全部是魔族兵将。
欧阳掣暂时不能离开北斗门,因此这一次是傅仙仙带着前锋弟子们前去魔族。此时她正站在高台之上,大声向弟子们宣布注意事宜。后背的灵剑冒出阵阵白光,她是一名高高在上的女神。
虞承青穿着一身黑甲站在一旁,腰间别着抚浪,看到傅聆,双眼亮了一下。
傅仙仙也看到站在外面的傅聆,飞快宣布完事宜,便放弟子们回去收拾东西了,明日启程。
她走下高台,轻声呵斥傅聆:“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冷不冷?”
傅聆道:“还好。师姐,到魔族那边要小心一些。”
傅仙仙这才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我一定回来。”
外面寒露深重,傅仙仙还有其他事情要与欧阳掣商量,考虑到傅聆与虞承青师徒二人许久不曾见过,便让虞承青送傅聆回去。
二人并肩行走,竟然沉默了一路。
虞承青的肤色深了一些,右边眉毛处有一道微小的伤疤,露出来的皮肤继续都缠了绷带,还有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粘在绷带上。
曾经被傅聆取到的原石美玉在经历过战争洗礼后,逐渐被打磨出惊人的光亮来,上面每一道刀痕都是积淀起来的力量。
可这块美玉在傅聆眼中看来,并非如外表一般,他不想与虞承青多说一句话,只想回到屋中再睡一觉。
虞承青终于开口了:“师父,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说这话时,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比傅聆高出了一整个头的高大青年微微低着头去看脚底白霜,眼睛悄悄撇了一眼傅聆。
他的师父这段时间过的似乎并不好,面色惨白,与之前的模样大不相同——甚至看着更加脆弱了,那根白皙的脖颈简直一掐便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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