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归来(1/5)

    跨年夜,朋友们定了轰趴馆通宵庆祝,酒过三巡在场的脑子都不是很清醒,我被怂恿着直接吹了一瓶啤酒,爬到高处抱着麦克风声嘶力竭叫起来:“给老子说,五道口谁**才是爹?”

    底下有人起哄:“爹快说说,凯子钓得怎么样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关于我钓萧逸这件事,加上微信没过几天,一众狐朋狗友就都知道了,天天左敲右打地问我进展,此刻我假装云淡风轻地吹起牛逼:“那自然是无比顺利,如今某人还不是我手底一只乖乖大狼狗?”

    “哟,爹您这么牛呢?”

    有人出声质疑,我朝台下望去,酒精的浸润下,目光略显迷离,看不清底下都有哪些面孔,便习惯性不屑地回了一句:“萧逸,我的狗。”

    “你就吹吧,萧逸在这儿你敢说这句话吗?”

    “他在我也敢说。”

    我气呼呼地犟嘴,哪怕心里并没有什么底气。

    “敢不敢再说一遍?”

    台下骤然爆发出一阵尖叫嘘声,我知道这是有好事者在故意激我,还有人拿出手机对准我的脸开始录视频,但我并不在意,喝醉了酒胡闹而已,谁会当真呢。

    酒意上来,我又是个经不起激的人,说话愈发没遮没拦起来,接过面前不知道谁的手机,正对着镜头口齿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听清楚了——萧逸,我的狗。”

    镜头之内,明媚的脸,吟吟的笑。

    眼神迷离飘荡,声音娇得要人命,听上去炫耀又轻蔑,语气嚣张到欠揍的程度。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冲这句话,爹您牛逼!”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刚发表完这一惊天动地的大话宣言,我屁股兜里手机就开始嗡嗡震动,掏出来一看,竟然是萧逸。

    欸,他不是还在国外比赛吗?来不及想他为什么此刻来电,我匆匆扔了啤酒瓶,小跑着到天台接电话。

    视频电话,萧逸那边也是晚上,他刚洗漱完,正靠在床头,额发还湿淋淋地滴着水。我赶紧盯着小窗口仔细检查起自己的妆容,生怕妆面花掉会给他留下一个脏兮兮的坏印象。

    幸好妆容仍旧足够完美,粉底是号称越夜越美丽的娇兰金钻,蹦迪通宵首选,此刻脸上稍微出了一点油,反而将皮肤质感衬得更为细腻柔和。口红也牢牢扒在唇上,嘴角略微晕开一抹浅淡的红,倒是平添了些许暧昧不清的意味。

    最绝的当属urbandecay牛郎,几个小时过去了,亮晶晶的闪片仍旧不遗余力地点缀着我的上眼皮,好似碎钻星河蜿蜒而过,视频里稍微眨眨眼,便立刻360度无死角地闪耀出精致立体的光泽。

    远处糖果色的霓虹灯扫过来,恰到好处映亮我的脸,我边眨眼边对萧逸笑:“哥哥看,今天眼妆漂亮吗?”

    “漂亮。”萧逸老实答道,其实他分辨不出每次我的眼妆有哪里不一样,但他懂得顺着我的心意夸赞,夸完了又揶揄我,“总算给我看的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内容了。

    我当然听得出来他在暗示什么,哼了一声以示不屑:“切,奇奇怪怪你还看得那么开心。”

    这下轮到萧逸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每次害羞或不知道该说什么都会下意识这么干。

    我又问他:“萧老板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种可能,就在萧逸嘴边呼之欲出。我静静看他,终于等到他说出那一句:“我想你。”

    不是有点想你,也不是好想你。是我想你。

    我与萧逸,以单个动词连缀起来,无需多余修饰,最是亲密无间的姿态。

    这便是我们关系的定义。

    我满意地勾起唇角,微微朝他笑:“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萧逸点头。

    跨年夜,我们都是独自一人,所以我们相见,再相配不过。

    真好。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天台上,感受着脚底传来一阵又一阵猛烈如潮的音浪撼动。远处摩天大楼的电子时钟显示着最后的倒计时,还有几秒钟,我们的世界就将跨入一个崭新的开始。天时地利人和,我将成为,还蛮帅的。”

    又调戏我:“能换你亲手给我上药,我天天被你这么抓也没关系。”

    我推他肩膀一下子:“没正经。”

    又想起来:“你不是比赛结束后都要泡冰水浴的吗?”

    萧逸笑嘻嘻:“对啊,到时候我衣服一脱,那些队员教练什么的肯定给一跳,这又抓又挠又咬的,他们肯定要猜我到底干了什么,才遭上这份罪。”

    我又问:“你不是还特别喜欢在围场里直接就脱了上衣吗?”

    萧逸点头,洋洋得意道:“对啊对啊,怎么啦?你吃醋啊?不舍得我给别人看啊?”

    我轻拍他一下:“我是担心,你怎么向粉丝解释。”

    萧逸笑:“我实话实说啊,我和我女朋友做爱,做爽了呀。”

    我气:“你还很得意啊?”

    萧逸舔唇:“能不得意吗?我这方面表现怎么样,你都这么盖章认证了,你说我能不得意吗?”

    如果他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摇得倍儿欢。我算是明白了,他是真的很得意,我也相信他是真的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去,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喜欢挠人的暴力狂了。

    “好丢人啊萧逸。”

    我低下头,狠命地给他上药。

    恶狠狠地命令他:“不许说出去!不许说出去!不许说是我挠的,就说是你自己抓蚊子抓的。”

    萧逸一脸无辜:“可是这样说会显得我很像个变态啊。”

    我:“你本来就是。”

    萧逸猛地翻身,扑过来挠我痒痒,我腰间是痒痒肉,碰不得,碰一下简直要命。

    我在萧逸怀里哭着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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